李華斌

(黔南民族師范學(xué)院 中文系，貴州 都勻 558000)

一、引言

研究的原因。詞頭“不”一般被研究者當(dāng)作前綴*p-或復(fù)輔音聲母前塞冠音*pC-來源的例證。Behr Wolfgang輯錄了用于否定的“不”*bpu>pjuwX，這些“不”出現(xiàn)在緩言形式(largo form)的開頭[1]，他舉例如表示“野貓”的“貍”*Am-r>liX，其另一形式是“不來”，見于公元前二世紀(jì)的《史記》。沙加爾指出早期上古漢語“不”*bpu可以規(guī)則地異化為晚期上古漢語*bp，從而適于記錄輕重格的前綴*p[2]。鄭張尚芳認(rèn)為“虛字短讀促化古已有之，由平聲后世變?nèi)肼暤奶撟郑械木拖冉?jīng)過一個(gè)上聲階段，例子‘不’p甫鳩切>p?！盵3]鑒于相當(dāng)多的研究者都認(rèn)為幫母之部的“不”是前綴的來源，因而有必要再予以考辨。

研究的結(jié)論。先厘析早期漢語詞頭“不”的種類，再用《說文》的形、《廣韻》的音來溯源，最后從早期漢語文獻(xiàn)及親屬語、借詞來考證詞頭“不”屬疑母月部。另外，由于以詞頭“不”來蠡測上古聲母及形態(tài)變化證據(jù)仍顯不足，因而不稱前綴，稱詞頭。

二、詞頭“不”的種類

“不”在上古漢語傳世文獻(xiàn)中為高頻詞頭，在《十三經(jīng)》、《史記》、《三國志》排列第二，僅次于“之”字，字頻25 074次[4]70。其中，“不”字用法：否定副詞用法排第一，超過96%；表禁止，“不必”、“不要”的意思不到3%；加強(qiáng)語氣占不到0.5%；通“否”、“丕”、“弗”、“柎”、“毋”等詞約占0.3%；作詞頭不到0.1%。就作詞頭而言，《詩經(jīng)》、《尚書》比率最高，其次是《史記》。從封閉統(tǒng)計(jì)的情況來分析，詞頭“不”實(shí)際上分兩類：體詞性的詞頭“不”和謂詞性的詞頭“不”。

(一)體詞性的詞頭“不”

體詞性的詞頭“不”多出現(xiàn)在名物詞或族名、人名、地名等前，以史書居多。

名物詞?！洞呵镒髠鳌返摹安桓?、“不更”等。《左傳·成公十三年》：“(晉)獲秦成差及不更女父?！倍蓬A(yù)注：“不更，秦爵。”《爾雅·釋蟲》：“不過，螳螂?！薄夺屍鳌罚骸安豁仓^之筆。”《釋丘》：“夷上灑下不漘。”郝懿行：“孫炎曰，不者，蓋衍字。郭不從者，以《釋魚》云左倪不類、右倪不若，不皆發(fā)聲。”[5]二一八下《儀禮·大射禮》：“奏貍首?！编嵶⒃疲骸柏傊圆粊硪病！薄斗窖浴肪硭模骸?舄)麻作之者謂之不借?！?/p>

族名。(1)不屠何。“中救晉公，禽狄王，敗胡貉，破屠何，而騎寇始服?！?《管子·小匡》萬有文庫本，107)注：“屠何，東胡之先也?！薄兑葜軙ね鯐纷鳌安煌篮??！?2)不令支?！氨狈健涣钪！！?《逸周書·王會》)注：“不令支，東北夷。”《國語·齊語》作令支。

地名。(1)不周山②。(《山海經(jīng)·大荒西經(jīng)》)。(2)不周風(fēng)。“不周風(fēng)居西北，主殺生?！?《史記·律書》)(3)不羹。古地名，在今河南省，也叫西不羹。(4)不羹亭。古地名，在今河南省，也叫東不羹。

人名。史書記錄人名遠(yuǎn)多于經(jīng)書，以《史記》來調(diào)查人名前“不”的分布?！安弧痹凇妒酚洝穼俚诹哳l字頭，頻次8043[4]59。在8043次中，人名帶不的總共有22處，不到0.3%：(1)不降(《夏本紀(jì)》，86③)。(2)不窋(《周本紀(jì)》，112)。(3)不顯(《魯周公世家》，1546)?！妒辣尽凤@作衍。(4)不壽(《越王勾踐世家》，1747)。(5)韓不佞(《趙世家》，1790)。(6)申不害(《韓世家》，1869)。(7)公山不狃(《孔子世家》，1941)?！墩撜Z》作弗擾。(8)呂不韋(《秦本紀(jì)》，219)。(9)不速(《衛(wèi)康叔世家》，1604)?！妒辣尽匪僮魇?。(10)劉不審(《建元以來王者年表》，1073)。(11)不其侯(《惠景閑侯者年表》，983)，即呂種。(12)不臣(《齊太公世家》，1481)。(13)劉不識(《孝景本紀(jì)》，446)。(14)劉不害(《淮南王列傳》，3088)。(15)陳不得(《高祖功臣侯者年表》，939)。(16)衛(wèi)不疑(《建元以來侯者年表》，1035)。(17)衛(wèi)不害(《高祖功臣侯者年表》，938)。(18)張不疑(《高祖功臣侯者年表》，891)。(19)趙不虞(《建元以來侯者年表》，1035)。(20)莊不識(《高祖功臣侯者年表》，908)。(21)許不疑(《高祖功臣侯者年表》，940)。(22)王不害(《高祖功臣侯者年表》，883)。

(二)謂詞性的詞頭“不”

按詞頭的頻次高低分為兩類：《詩經(jīng)》、《尚書》、《逸周書》一類，其它典籍一類。

《詩經(jīng)》。629頻次，作詞頭總26次，分別是：不尚息焉(《菀柳》)；不尚愒焉(《菀柳》)；上帝不寧(《生民》)；不康禋祀(《生民》)；不遐有愆(《蕩抑》)；不云自頻(《蕩召》)；徒御不驚，大庖不盈(《車攻》)；濟(jì)盈不濡軌(《匏有苦頁》)；否難知也(《何人斯》)；不聞亦式，不諫亦入(《思齊》)；不遐有佐(《下武》)；矢詩不多(《卷阿》)；其麗不億(《文王》)；不戢不難，受福不那(《桑扈》)；帝命不時(shí)(《文王》)；肆戎疾不殄，烈假不瑕(《思齊》)；“惟昔之富，不如時(shí)。惟今之疚，不如茲”(《召旻》)；“池之竭也，不云自頻。泉之竭也，不云自中”(《 召旻》)；不烖我躬(《 召旻》)；亦不夷懌(《那》)④。

《尚書》⑤。否定副詞291次，丕29次，丕乃(于是就)5次，否4次，丕丕(偉大)2次，丕則(于是)2次，丕子(《史記》作負(fù)子，言先王有病)1次，伾1次。其中詞頭有⑥：民不則厥心違怨(《無逸》)；不則厥口詛祝(《無逸》)；否則侮厥父母(《無逸》)⑦；時(shí)人丕則有愆(《無逸》)；我生不有命在天(《西伯戡黎》)；惟乃不顯考文王，女丕遠(yuǎn)惟商耇成人(《康誥》)；丕惟曰爾克永觀省(《酒誥》)⑧；其丕能諴于小民，丕若有夏歷年(《召誥》)；丕靈承帝事(《多士》)；丕單稱德，丕承無疆之恤(《君奭》)；罔丕惟進(jìn)之恭，爾尚不忌于兇德(《多方》)；播刑之不迪(《甫刑》)⑨；三危既宅，三苗丕敘(《禹貢》)；王用丕欽，罔有逸言，民用丕變(《盤庚》)；丕乃敢大言，女有積德(《盤庚》)⑩；先后丕降與女罪疾(《盤庚》)；丕乃告我高后(《盤庚》)；丕乃崇降弗祥(《盤庚》)；丕蔽要囚(《康誥》)；丕則敏德(《康誥》)；后式典集，庶邦丕享(《梓材》)；丕乃俾亂(《立政》)。

《逸周書》3次。二三字不尚助不榖(《大匡》)，我不則寅哉寅哉(《祭公》)，不其亂而(《芮良夫》)。

《春秋左傳》2次?！安弧笨偣?262次。楊伯峻歸納義項(xiàng)如下[6]：否定副詞；不是，與非用法同；表禁止；萼足；語氣詞。其中作詞頭有：若敖氏之鬼，不其餒而(《宣公四年》)；先君若有知也，不尚取之(《襄公二十九年》)等。

《論語》、《戰(zhàn)國策》、《孟子》、《呂氏春秋》等次數(shù)為零。除《爾雅》外，少數(shù)典籍也有零星的現(xiàn)象。如《楚辭·招魂》：“被文服纖，麗而不奇些。”王逸注：“不奇，奇也?！?/p>

三、詞頭“不”的語源

(一)前提

(二)原則

聲韻結(jié)合原則。對“不”的分析，傳統(tǒng)方法是從上古聲紐出發(fā)。王力：“用于禁止語的，一般只有明母字，如勿、毋、無；用于否定敘述和否定判斷的，一般只有幫母字，如不、弗、非、匪?！盵7]然陳煒湛《甲骨文同義詞研究》：“不與弗、弗與毋、勿與毋在卜辭中皆有互用之例?！盵8]因而僅以聲(紐)轉(zhuǎn)來描寫解釋不夠，需結(jié)合上古韻部，甚至韻部在抑揚(yáng)格中的價(jià)值超過聲紐。

不確定性原則。完全推源是不可能的，例如章太炎的《文始》等試圖系源，然其結(jié)論可商榷的地方很多?！爸荒芡圃?，不能系源”應(yīng)為宗旨，即使推源，也有不確定性。

一音一義原則。今漢語一字(形)多義為普遍語言現(xiàn)象，然早期漢語一般由變調(diào)、清濁交替、連語、添前字等語言現(xiàn)象來分化多義字，可推出其現(xiàn)象背后有一音一義的原則。

字形的經(jīng)濟(jì)原則。漢語的一些字形由于詞義的變遷，很多被棄置，可由假借等手段賦予其新意，讓字形復(fù)活，如絕大部分代詞、副詞等。

非絕對性原則。語言規(guī)則和定理、公式不同，準(zhǔn)許有例外。語言規(guī)則幾乎沒有一條能制約所有語言現(xiàn)象，因而本文的蠡測不具有絕對性。

異文非唯一性原則。不與丕、否、弗、非、匪、無、鄙、毋、勿等互為異文，顯示“不”用法復(fù)雜，推源不能僅以異文為準(zhǔn)。如果僅以丕、不、否異文來蠡測詞頭“不”為*p或*p，屬簡單處理問題。如《莊子·天運(yùn)》：“大愚者終身不靈。”陸德明釋文：“本又作無靈。”[9]案：無靈，靈也?！对姟ご笱拧の耐酢罚骸盁o念爾祖。”毛傳：“無念，念也?！笨勺C無、不皆可作詞頭，也可憑此擬*ma。又如，公山不狃(《孔子世家》)，《論語》作弗擾。晉穆侯名弗生、，魯惠公名弗皇。不、弗也可互作詞頭。部分異文來自義同換讀，因而異文僅供參考，非必要條件。另外，毛傳：不X，X也。如《詩·車攻》：“徒御不驚，大庖不盈?！薄睹娬x》：“不驚，驚也。不盈，盈也。”[10]鄭箋：不X，大X，與《爾雅·釋古》丕(大也)同。毛傳對《詩經(jīng)》的訓(xùn)釋具普遍性，鄭箋僅局部適合，后接形容詞可，動詞大多不可，名詞絕對不可。以《詩經(jīng)》為例，詞頭“不”(26次)22例，占3.8%，有異文有爭議的“不顯”(10次)1例、“不承”(2次)1例，僅比“否”(否難知也《何人斯》)多。從統(tǒng)計(jì)來看，詞頭“不”來源于幫母之部的理由不充分。因此，可認(rèn)為《尚書》的“不”被傳抄者據(jù)《爾雅》、鄭箋臆改為“丕”。如戴震《毛詩鄭箋考正》：“《書·立政篇》‘丕丕基’，漢石經(jīng)作‘不不其’?！盵5]五上

(三)標(biāo)準(zhǔn)

詞頭的特征是詞義虛化、語音弱化，表現(xiàn)為音長變短、聲母丟失或喉塞化等。此外，詞頭必須粘附詞根。

(四)方法

排除法、反證法。排除不可能的情況，反證剩下的就是可能的。

1.不可能

應(yīng)從兩方面考察：詞義的虛化和語音的弱化。二者都具備，才可能作詞頭，缺一不可。如果僅詞義虛化、語音不弱化，或語音弱化、詞義不虛化，都不可能作詞頭。不可能的情況以下四種：

不、非、匪、弗聲同韻近，可對轉(zhuǎn)、旁轉(zhuǎn)，然其間仍有區(qū)別。《公羊傳·桓公十年》“弗者，不之深也”；“弗”不帶賓語，“不”帶(丁聲樹[11]、王力[12])等。

作否定副詞的“不”可附加于動詞前，然并非一般附加義素，是核心義素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需重讀，有時(shí)組成揚(yáng)抑格的韻律模式，從甲骨文至今幾乎不變。因此音節(jié)不可弱化。

2.可能

四、詞頭“不”的內(nèi)證與外證

疑母月部的是早期漢語詞頭“不”的來源，在漢文獻(xiàn)里既有內(nèi)證，又在從親屬語中有旁證。

(一)詞頭“不”的內(nèi)證

類型學(xué)的內(nèi)證?！对娊?jīng)》已經(jīng)確認(rèn)的詞頭：言(疑母元部*jan)、曰(匣母月部*wjad)、爰(匣母元部*wjan)、聿(余母物部*rjud)、有(匣母之部*wj)等，聲母皆為牙喉音，韻母帶舌尖尾，在王力30部的第八類、第九類為鄰近韻部。如《詩經(jīng)》：曰歸=于歸=言歸；爰止=聿止。疑母月部的也在此范圍內(nèi)。

后期文獻(xiàn)的旁證。詞頭言、曰、爰、聿、不等漢以后集體從漢文獻(xiàn)中消失(當(dāng)然也有殘留)，東漢末詞頭“阿”萌芽及大量擴(kuò)散，其巧合絕非偶然。阿(影母歌部*ai)收尾i，與不、曰、聿的d、言、元的n同屬舌尾，且主元音相同或相近，聲母為牙喉音。a類元音是詞頭的主要來源，而疑母月部的符合這一特征，能作旁證。

(二)詞頭“不”的外證

周秦時(shí)古吳越的地名，于越、于菟、句容、句章、句余、姑蘇、姑末、夫椒、烏程、烏傷、余杭、余姚、余干等；烏菟(《左傳·宣公四年》)，古楚語的老虎。其冠首字屬牙喉音，都綴﹡a 。于、句、姑、夫、烏、余等是東夷、百越、苗等民族的前綴﹡a的遺跡。可與漢文獻(xiàn)中的不周山、不周風(fēng)、不羹等映射。

可和《史記》中的男性人名對應(yīng)，可作前綴“不”猜測為月部的旁證，或排除幫母之部的部分理由。

五、余論

大多數(shù)學(xué)者以詞頭“不”作上古漢語前塞冠音*pC-或前綴*p-的例證是以幫母之部*p或*p為蠡測的基礎(chǔ)，由以上初步的考略，知其立論不足。此外，前塞冠音*pC-的例證是諧聲字：丙、更；斌、赟；烹、亨等。然而類似諧聲字僅有幾組，數(shù)量太少。據(jù)陸志韋[13]對《說文》諧聲的統(tǒng)計(jì)，幫組的諧聲次數(shù)分別是：幫組與幫組諧聲204次，幫組與其它諧聲僅3次，占1.5%，可當(dāng)例外情況。以諧聲構(gòu)擬*pC-是例外情況，不具普遍性。反之，正紐旁紐是主要的諧聲事實(shí)，上古漢語應(yīng)存在清濁交替、送氣與不送氣互注等形態(tài)變化，可推測清濁、送氣與不送氣是早期漢語變聲構(gòu)詞的主要行為。以此為基礎(chǔ)，疑母月部的前綴“不”可作早期漢語*gl-或*gr-的構(gòu)擬。在漢語由單音化向復(fù)音化的過渡中，迭音、雙聲、迭韻、合音、添前字等曾是主要手段，從總體上看，它們晚于單字內(nèi)的變聲變韻變調(diào)構(gòu)詞。既然添前字(詞頭)等手段總體上晚于諧聲時(shí)代，諧聲時(shí)代*pC-又是例外情況，那么詞頭“不”更不可能作構(gòu)擬前綴*p-或復(fù)輔音聲母前塞冠音*pC-的例證。

注釋：

①按鄭張的上古音體系，入聲清塞t尾應(yīng)為濁塞d尾，恐是筆誤。

②《故訓(xùn)匯纂》(2003：19)以“不周山”為“山形有缺，不周匝處，因名云”。 張雙慶、張惠英《從詞頭“不”“布”談起》(《中國語文》2002：3)把“不周山”的“不”當(dāng)詞頭。從二張，作詞頭。

③《史記》版本為中華書局標(biāo)點(diǎn)本(1982)，數(shù)字表頁碼，下仿此。

④王引之(《經(jīng)傳釋詞》，岳麓書社，1985：219-229)：有周不顯《文王》；不顯亦世《文王》；不顯其光《大明》；不顯亦臨《思齊》；萬民是不承《抑》；不顯申伯《崧高》；不顯其光《韓奕》；不顯不承《清廟》；于乎不顯《維天之命》；不顯維德《烈文》；不顯成康《執(zhí)競》。鄭箋：不，大也?！稘h語大字典》從鄭，義項(xiàng)四“通丕，大”列舉不顯、不承。然而，毛傳：不顯，顯也；不承，承也。王引之也認(rèn)為屬發(fā)聲詞，承上文。如果按“語義虛化,粘附詞根”的標(biāo)準(zhǔn)，可算類詞綴。對于有爭議的情況，持謹(jǐn)慎態(tài)度，不取作詞頭。

⑤數(shù)字統(tǒng)計(jì)參照周民《尚書詞典》,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3.

⑥王引之(《經(jīng)傳釋詞》，219-229)：惟乃不顯考文王，女丕遠(yuǎn)惟商耇成人《康誥》；公稱丕顯德《洛誥》；丕單稱德，丕承無疆之恤《君奭》；丕顯文武《文侯之命》；“丕顯哉，文王謨。丕顯哉，文王烈”(《孟子·滕文公》引《書》的文字)。理由同④。

⑦漢石經(jīng)否作不，不則，猶于是也。

⑧王引之(《經(jīng)傳釋詞》，220)：此與丕者為大者不同，解者多失之。

⑨《緇衣》引《甫刑》的文字。

⑩王引之(《經(jīng)傳釋詞》，226)：丕乃，猶言于是也，《傳》解為“大乃敢言”，則文不成義。

參考文獻(xiàn)：

[1] Behr Wolfgang.“l(fā)argo form”as secondary evidence in the reconstruction of Old Chinese initial consonant cluster[C].Paris:The 27th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Sina-Tibetan languages and linguistics,1994:25.

[2] 沙加爾.上古漢語詞根[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4:97-98.

[3] 鄭張尚方.上古音系[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3:211.

[4] 李波.史記字頻研究[M].北京:商務(wù)印書館,2006.

[5] 郝懿行.爾雅義疏[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

[6] 楊伯峻.春秋左傳詞典[G].北京:中華書局,1985:81-84.

[7] 王力.漢語史論文集[C].北京:科學(xué)出版社,1958.

[8] 李圃.古文字詁林:第九冊[G].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9:467.

[9] 宗福邦.故訓(xùn)匯纂[G].北京:商務(wù)印書館,2003:1360.

[10] 阮元.十三經(jīng)注疏[G].北京:中華書局影印本,1980:428.

[11] 丁聲樹.釋否定詞“弗”、“不 ”[C]//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下冊.1936.

[12] 王力.漢語史稿[M].北京:中華書局,2004:377-378.

[13] 陸志韋.陸志韋語言學(xué)著作集一·古音說略[M].北京:中華書局,198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