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 紅
(貴港職業(yè)學院,廣西 貴港 537100)
十八世紀末十九世紀初期的英國,處于較為明顯的男權(quán)社會,社會階層中男性被置于統(tǒng)治地位,他們是權(quán)威和力量的代表,而相反女性的個體意識被湮沒,社會并沒有給她們留有創(chuàng)造與自由發(fā)展的空間。但是,猶如一片驚雷,伴隨著勃朗特三姐妹的系列影響后世的名著相繼問世(《簡·愛》、《呼嘯山莊》、《埃格尼斯·格蕾》),三姐妹以其獨有的個人經(jīng)歷和出眾才華而被世人所知悉,其后文學的起步帶動政治的運動,發(fā)端于文學作品的女性獨立與女權(quán)主義運動轟轟烈烈的展開,可以說三姐妹的文學作品在一定程度上帶動了后續(xù)的女性為爭取個體自由全面發(fā)展的話語權(quán)斗爭。
本文即是從三姐妹獨特的個人人生閱歷,繼而分析其獨有的經(jīng)歷對于文學作品創(chuàng)造所體現(xiàn)的心理活動航向,并嘗試著分析在那個特殊的年代里,之所以能夠?qū)懗鲇嘘P社會逆流與進步作品的原因何在。綜上,從作家的獨特經(jīng)歷與心理演變軌跡而發(fā)端,然后上升分析其作品之于女性獨立意識啟蒙與女性解放運動的演進推動,筆者正是基于上述思路而展開。
勃朗特姐妹所出生與成長的年代正值英國資本主義社會發(fā)展的動蕩年代,資產(chǎn)階級在剝削與壓榨勞動者的層面上越發(fā)無情和殘酷,階級分化與矛盾嚴重激化。普通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勞動者就業(yè)無望;大量使用童工,且使他們受盡身體和心靈的摧殘;環(huán)境惡化,職業(yè)病蔓延,勞動者求醫(yī)無方,喪失生活的希望。在這樣一種特殊的背景下,勃朗特三姐妹在一個普通的家庭中出生,并且以其特有的生活閱歷與個人感知,創(chuàng)造性的寫作出對世界影響深遠的女性文學作品并且逐漸引起婦女的解放運動,以現(xiàn)今的眼光來觀察應該說是一個奇跡。
勃朗特姐妹的父親是位牧師,且父親智商極高為人聰慧,年收入相對于其生活地方的普通農(nóng)民和仆人相比較高。而其母親也有較高的天賦、豐富的想象力和創(chuàng)造力,這一切為后來姐妹們文學作品的創(chuàng)作留有良好的遺傳基因。父母的家庭與背景使得他們的生活相對殷實,但是與城市中的上流社會相比他們又是遠遠不及的,可以說正是家庭經(jīng)濟處于中間的階層,社會地位非貴族那樣權(quán)貴亦非貧民那樣冷貧的特殊位階,才使得勃朗特姐妹能夠融會貫通,在文學作品的把握中游刃有余,穿梭于底層與上層之間,繼而創(chuàng)作出影響世界的文學作品。
勃朗特姐妹的家庭雖然相對仆人殷實,但是因為孩子眾多,家庭環(huán)境周邊荒涼,可以說三姐妹從小過著相對清貧的日子,物質(zhì)上相對匱乏。雖然沒有溫室般的呵護成長,但是三姐妹天生聰明,同時借助于英國教育法案的頒布,能夠較早的接受教育。同在1824年,夏洛蒂與艾米麗相繼被父親送到學校學習。在起初的時間內(nèi),二姐妹學習努力,成績斐然。但是一年后,由于肺病的蔓延與影響,父親基于健康的考慮將二人接回家里,從此便未踏入過學校。剩下的教育基本在家中靠自己自學完成。直至15歲始,夏洛蒂進入伍勒小姐學校學習。在此學習地兩年時間里,其如饑似渴的汲取知識的營養(yǎng),各方面的能力尤其是文學寫作能力得到提升,并在這里結(jié)交了自己的摯友,通過與朋友的交流學習提升了她法語學習與運用水平。后來,為了使弟弟有較為良好的受教育環(huán)境,夏洛蒂為減輕家中負擔在伍勒小姐學校當了一名教師。學校的規(guī)則嚴苛而不通人情,在這里工作和學習使得夏洛蒂并不快樂。在三年的時間里,她曾嘗試寫過詩歌,但是其寫作水平與內(nèi)容表達遭到他人的譏諷。可以說,在逆境中的成長,造就了其自尊與自立的性格。后來,姐姐夏洛蒂與妹妹艾米麗前往布魯塞爾學習法語和德語,語言的學習和使用對姐妹們作品的寫作與影響的傳播起到重要的作用。在學校學習的時間里,老師對于兩個女孩非凡的語言學習與運用天賦非常賞識,并且評價道:艾米麗具有非凡的邏輯思維與辯論能力,語言的天賦在她身上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應該說一個男人都不能做到的事情,而在她看來是那么的容易上手,擁有這樣天賦的女人實屬罕見。后來的生活中,處處皆可看到艾米麗勤奮好學的身影,在家中她時常是在邊做飯邊洗衣服時的間隙中,擠時間進行德語的學習。而在這樣的日子里,安妮是一直留在家鄉(xiāng)附近作為一名家教進行謀生。
從孩提時代,勃朗特的父親就熱衷和注重于教子女們看書、唱歌與繪畫,并且父親十分推薦她們誦讀英國和歐洲大陸知名的文學家作品,如:莎士比亞、拜倫、雪萊、彌爾頓等等,這樣的培養(yǎng)方式使得他們個個文藝雙馨,這樣的童年積淀為其后續(xù)的寫作提供了廣闊的思維拓展與藝術(shù)累積。
果然,長期的文學與藝術(shù)的學習與熏陶使得姐妹們?nèi)諠u喜愛上了寫作。在勃朗特三姐妹處于相對孤寂的孩提時代,為了獲得精神上的滿足與快樂,三個小孩子曾經(jīng)辦過“地下刊物”即使用家長買送的小冊子進行記錄和寫作,可以說每一份本子的空間從不浪費,記錄的密密麻麻。像夏洛蒂和其弟弟創(chuàng)作的《安格里亞傳奇》、艾米麗和安妮創(chuàng)作的《貢達爾傳奇》等一些保存至今的童年時期寫作的手稿,便可以充分而詳實的展現(xiàn)三姐妹的寫作和創(chuàng)造天賦。1846年,三姐妹自費出版了一部詩歌合集,并且為各自起了寫作筆名,但是遺憾的是本詩歌合集僅僅在當年出售了兩本,并未引起文學界大家的注意,在普通百姓中間也影響平平。接著,夏洛蒂寫作完成《教師》長篇小說,且繼續(xù)創(chuàng)作《簡·愛》。而在第二年,艾米麗的《呼嘯山莊》和安妮的《埃格尼斯·格蕾》同時問世。三本小說的同時發(fā)布,注定是影響歐洲和世界文學的大舉,同時成就三姐妹在世界文學史上不朽的地位,應該來說三本小說是勃朗特三姐妹“心路歷程”與“實踐感知”的真實創(chuàng)作,是生命體驗的“身體創(chuàng)作”亦是情感表達的“理想創(chuàng)作”。
到后來伴隨父親年事漸高,家庭收入減少,生活上日趨拮據(jù)。為了照顧家庭及成員,勃朗特姐妹先后離家從事家庭教師的職業(yè)。在當時那個等級相對深嚴的市儈社會,如果女孩讀書較好,而沒有相對名貴的出身,她們只能依靠教書為業(yè),但是這樣的家庭教師職業(yè)并未得到市民應有的尊重,甚至比家庭的仆人都好不了多少。且在當時資本主義急劇發(fā)展的時代,家庭的女主人往往不僅使教師從事家教工作,還要更殘酷的壓榨她們身上的剩余價值,指使她們做針線活,使得她們沒有相對的休息時間。貴族家的小孩相對紈绔,不聽教誨,有一次因女主人家里的小男孩頑皮用石頭將安妮的頭打破,而在當女主人問起緣由時,安妮僅僅說是“偶然事故”,在小男孩體會到安妮的善良之舉,說道“我愛安妮小姐”之時,原本合乎人性與善良風俗的舉動竟被女主人嗤之以鼻說道“愛家庭教師,這世道是怎么了啊”。從這一小小的事例,便可窺見當時英國時代對于女教師、甚至女性的歧視與不尊重。面對侮辱與不尊重,埃格尼斯·格蕾也只能默默的說道:你可以將我碾碎,但是不能夠使我屈服。
面對社會整體的不屑與群體地位的落寞,應該來說像勃朗特三姐妹這樣受過良好教育的女性唯一使得她們心理得到慰藉的是高尚的人格與滿腹的學識。心智與現(xiàn)實狀況的巨大落差使得受過教育的女性比一般的普通沒有文化的女性遭遇更多更大的困惑與痛楚。以勃朗特三姐妹為代表的女性應該來說是比較早的職業(yè)女性,她們擁有更為早期的女性獨立意識與婦女解放意識。當夏洛蒂在遭受生活的不公與委屈之時,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感和歧視感,漸漸地她痛恨家庭教師的行當,她對人性、命運以及階層和所處的時代有著更為深刻的認知,這一切為其創(chuàng)作舉世名著《簡·愛》提供了豐沛的素材。教師生涯是辛苦而悲劇的,但是在每每晚上閑暇之余,姐妹們正是靠著這段傳奇的經(jīng)歷和心理演變路程塑造了性格鮮明、敢愛敢恨的獨立女性角色。名作《簡·愛》中所塑造的女主人公簡·愛即是作為一個心性覺醒了的獨立女性,她可以看作是女性解放的先驅(qū)者。且在類似三姐妹創(chuàng)作的《簡·愛》等小說中,女主人公總是能夠沖破世俗的枷鎖與束縛,其中她們個個擁有不屈服于命運的性格并閃爍有女性特有的光輝,可以說三姐妹筆下的女主人公鏡像其實是個人經(jīng)歷與心里路程的真實反映和寫照,每一位有個體之光輝的女性逐漸構(gòu)成女性史上美麗而璀璨的類族群體。
勃朗特三姐妹筆下的女性擁有以下特質(zhì):她們是對愛情與生活充滿向往與神思的個體,她們飽腹詩書才華,她們期望擁有人格的尊重與享受生活的平等權(quán)利,向往自尊、自立、自愛、自強,向往政治自由、民主的同等表決與參與權(quán)利。這一切的一切,終將是發(fā)端,是女性啟蒙與女權(quán)主義思想的源泉。應該來說,勃朗特三姐妹的文學作品與思想精髓正是循序拉開了女性獨立意識與婦女解放運動的序幕。
[1]夏洛蒂·勃朗特.簡·愛[M].宋兆霖譯.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2.
[2]艾米莉·勃朗特.王惠君,王惠玲譯.呼嘯山莊[M].伊梨:伊梨人民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