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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蕭乾的文學姻緣

2014-07-16 03:02文潔若
讀書文摘 2014年7期
關(guān)鍵詞:校樣蕭乾譯文

一九三五至一九三六年間,我大姐文馥若(又名文桂新)以“修微”的筆名寫了三篇小說和隨筆,從東京寄給《國聞周報》。不但都發(fā)表了,還收到編輯寫來的熱情洋溢的鼓勵信,這件事無疑對我也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

后來聽姐姐說,《大公報·文藝》是年輕的作家兼記者蕭乾主持的,《國聞周報》文藝欄也由他兼管,說不定那封信也是他寫的。念高中時,又讀蕭乾的長篇小說《夢之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再一次聽到蕭乾的名字是在一九五三年初,我已經(jīng)由清華外文系畢業(yè),在出版社工作兩年半了。一天,編輯部主任突然跑進我們的辦公室來說:“蕭乾調(diào)到文學出版社來了,但他正在修改一部電影劇本,暫時不來上班。如果有什么稿子想請他加工,可以通過秘書送到他家里?!?/p>

因譯作與蕭乾結(jié)緣

我提請蕭乾加工蘇聯(lián)小說《百萬富翁》的中譯文。此書當時社會上已有了三個譯本,這是第四個了。譯文生硬,在校對過程中,不斷發(fā)現(xiàn)不通順的句子,校樣改到第五次還不能付梓。雖不是我發(fā)的稿,我卻主動承擔了在校樣上逐字校訂的任務(wù)。

五十年代初,很多蘇聯(lián)作品都是像這樣根據(jù)英譯本轉(zhuǎn)譯的。改完后,仍不滿意,因為原來是直譯的,佶屈聱牙,盡管下了不少工夫,我只做到了使譯文“信達”,以我那時的文字功底,“雅”就做不到了。

十天后,校樣改回來了,我琢磨了許久都未能改好的句子,經(jīng)蕭乾校訂后,做到了融會貫通,甩掉了翻譯腔,頗像創(chuàng)作了。這么一來,這最后一個譯本,才真正做到了后來居上,超過了前三個譯本。

按照制度,校樣得退給校對科,我便把原文和原譯文以及蕭乾的改動都抄下來,研究該怎樣校訂和潤色稿件。后來聽說蕭乾終于上班了,就在我們的樓下辦公。

我捧著蔣天佐譯的美國作家杰克·倫敦的《荒野的呼喚》,并帶上原書,去向蕭乾請教一個句子。那是再版書,譯者不肯照我的意思改。我不認識蕭乾,所以是請和他同一個辦公室的歸僑郭開蘭介紹的。

蕭乾的答復是,這個句子原意含糊,我提出的修改意見有道理,假若是我自己翻譯,完全可以這么譯。但譯者愿意那么譯,也不能說他譯錯了。這不是黑白錯,屬于可改可不改的問題,既然是別人譯的,以不改為宜。在認識蕭乾以前,我常常以自己十九歲時能考上競爭性很強的清華大學,在校期間成績名列前茅,走上工作崗位后,對編輯工作也能勝任愉快而沾沾自喜。但我了解到他的生涯后,常常以他在我這個年齡已做出多少成績來鞭策自己。

編輯工作的質(zhì)量和數(shù)量,很大程度上要靠本人的自覺。一個織布女工在機器前偷懶,馬上會出廢品,一個編輯加工稿件時馬虎一點兒,毛病就不容易看出來。

陣地式譯法

倘若說,和蕭乾結(jié)婚以前,我已經(jīng)以工作認真努力獲得好評的話,在他的影響下,文字也逐漸變得灑脫一些了,好幾位有名望的譯者都對我加工過的稿子表示滿意。

蕭乾說,倘若他有心搞翻譯,一九四九年至一九五四年之間,有的是機會,但白天累了一天,晚上想聽聽音樂,休息休息,不愿意再熬夜搞翻譯了。

我們結(jié)婚后,他在我的帶動下接連譯了三本書:《莎士比亞戲劇故事集》《大偉人江奈生·魏爾德傳》和《好兵帥克》。《莎士比亞戲劇故事集》印了八十萬部,一九八○年還由商務(wù)印書館出版了英漢對照本,其他兩本也都曾再版。不少人稱贊《好兵帥克》的譯筆,說文字幽默俏皮,表達了原著的風韻。

蕭乾告訴我,自己是游擊式的。就是說,并不是抱住一位作家的作品譯。但他更尊重陣地式的譯法,比如譯契訶夫的汝龍和譯巴爾扎克的傅雷。這么搞翻譯,對作者理解更深,譯時也能更貼近原作。

反對死譯和硬譯

他反對死譯或硬譯,認為譯文學作品,首先要抓住原作的精神。如果原文是悲愴的,譯出后引不出同樣的感情,再忠實也是不忠實。

一九五七年七月他開始受批判,直到一九七九年二月他的右派問題得到改正,這漫長的二十二年,對國家和個人來說,都是困難重重,談不上什么成績。一九五八年四月他到唐山柏各莊農(nóng)場勞動了,前途渺茫,但幸而我能繼續(xù)留在出版社工作,盡管多次搬家,總比流浪到外地要強多了。

蕭乾的最大志愿還是搞創(chuàng)作,沒有條件從事創(chuàng)作時才搞翻譯。一九六一年春天,我聽到一個可靠消息,說要把他從農(nóng)場調(diào)回來翻譯菲爾丁的《棄兒湯姆·瓊斯的歷史》,便作為一條特大喜訊寫信告訴他。他的反應(yīng)之冷淡,使我大吃一驚。他在回信中寫道:“我對翻譯這部小說,興趣不大?!?/p>

他是最早調(diào)回來的一個,后來從其他人的工作安排中,他才知道能夠搞翻譯,算是最可羨慕的人。

嚴守文學工作

一九八○年在香港回顧這段生活時,他是這么說的:“我從一九五七年被打成‘右派以后……以為自己從此不能再搞文藝了……沒想到還會有今天!當時要不靠那點外文,也許早就賣醬油去了。真是啊,一九五七年以后,重新分配工作時,不少人改了行。我始終沒離開文學工作,只是從創(chuàng)作退到翻譯,靠的還是懂得點蝌蚪文吧!”

一九六六年以前,向我約稿的還真不少,蕭乾勸我少攬一些。我說我是“有求必應(yīng)”,練練筆也是好的。熟能生巧,五十年代初期我譯《日本勞動者》時,曾五易其稿;十年后,蕭乾在農(nóng)場期間,我為《世界文學》雜志突擊翻譯的《心河》(宮本百合子著)、《架著雙拐的人》(遠藤周作著),都是一遍定稿,連底稿都未來得及打。

最有成果的時期

當然,蕭乾回到北京后,我又產(chǎn)生了依賴心理,總想請他潤色一遍再送出去。他也常說:“我這輩子就準備給你當ghost了?!敝傅木褪亲鲂┠瑹o聞的工作。

一九七九年二月,情況變了。對我們二人來說,這段歲月是最有成果的時期。盡管這期間我們各出了七次國(六次是一起去的,另外,他單獨去了一次美國,一次韓國,我單獨去了一年日本),他還動了大大小小的五次手術(shù),他卻把舊作全部整理出來,由幾家出版社分別出版。另外新寫了幾十萬字,大部分是由我謄清的。

其實,外面不難找到抄稿者,費用也不高,但是如果讓別人抄,就得注意把字寫得工整,免得人家認不得。這樣,思維就受到限制,效率也會降低。不論他寫得多么潦草,我都能辨認,而且總能找出一些問題,他說我有看家本領(lǐng)。

他常念叨要跑好人生這最后一圈,我也感到驚訝,想不到他還真有后勁,在美國的小兒子多次勸他把自己看作一個提鳥籠逛公園的老人,做工作是饒的,不做工作是應(yīng)該的。但我不能想像一個頭腦完全靜止下來的蕭乾。他固然也去公園散步,打打太極拳,那都是為了更好地寫作。

近幾年我才譯了幾部真正有藝術(shù)價值的日本作品,如泉鏡花的《高野圣僧》、幸田露伴的《五重塔》等,但不再給他看了。我寫的隨筆、評論、序言等,則仍請他寓目。

三十幾年來,我不斷地向他學習寫作方法。我沒當過記者,但我知道他最反感那些對他一無所知的采訪者。

一九八五年的六月至一九八六年六月,我只身重返日本東京,研究日本文學。

夫妻合作無間

一次,香港《文藝》雜志約我寫一篇遠藤周作訪問記。我事先把幾家圖書館所藏的二十幾本遠藤的作品全看了,想好了問題,按照電話里約定的那樣只采訪了一小時,便寫出一篇三千字的訪問記《早春東瀛訪遠藤》,編輯部一字未改地予以發(fā)表了。

我們二人最喜歡用的詞是“teamwork”(合作),每逢我們一方有了緊急任務(wù),就共同協(xié)作完成它。老三桐兒還沒正式學英文就聽懂了這個詞。他小時看見我成天伏案工作,就說:“我長大了,當什么也不當編輯,太苦啦!”他確實沒有當編輯,然而如今在美國費城,還是經(jīng)常作畫到深夜。

我有時想,倘若孩子不是生長在這么個環(huán)境下,而耳濡目染的是賭博、吸毒,他會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呢?我有時兩三點鐘才睡,蕭乾則習慣早睡早起,我?guī)缀鮿偺上?,他已起床到書房去寫作了?/p>

(選自《瀾滄江畔一對菩提樹》/文潔若 著/新世界出版社/2014年4月版)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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