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學英 陶崢 顧宇 李蘊
ABR是臨床聽力檢測的一種常用手段,尤其對于低齡聽力障礙兒童的聽力診斷,更是主要的檢測手段[1,2]。但ABR測試結果在兒童和成人之間有著明顯的差別[3~6],尤其是在新生兒、嬰幼兒時期,不同月齡時ABR測試結果有明顯的差異[3,4,7]。因此,對低齡(<24月齡)嬰幼兒ABR測試結果的判讀不能采用正常成年人的標準,不同測聽室應建立自己的不同月齡嬰幼兒的ABR正常標準。
本研究旨在探討不同年齡正常聽力新生兒和嬰幼兒ABR各波潛伏期及波間期變化特點,為ABR用于新生兒及嬰幼兒的聽力評估提供參考。
1.1對象及分組 以2008年1月~2012年12月在上海市崇明縣第二人民醫(yī)院耳鼻咽喉科進行聽力檢查結果正常的新生兒及嬰幼兒145例290耳為研究對象,所有對象耳聲發(fā)射和聲導抗檢測正常,ABR反應閾≤30 dB nHL,按以下年齡段分組:1~7天齡組13例26耳,30~59天齡組17例34耳,2~4月齡組20例40耳,5~7月齡組19例38耳,8~10月齡組17例34耳,11~13月齡組18例36耳,14~16月齡組12例24耳,17~19月齡組13例26耳,20~24月齡組16例32耳。另外選取18~25歲正常青年人20例40耳作為對照組。記錄各組ABR的波Ⅰ、Ⅲ、Ⅴ潛伏期及Ⅰ-Ⅲ、Ⅲ-Ⅴ、Ⅰ-Ⅴ波間期結果。
1.2ABR檢查方法 檢查采用美國ICS公司的CHARTR EP聽覺誘發(fā)電位儀,刺激聲為click聲,帶通濾波0.1~3 kHz。疊加1 024~2 048次,刺激率30.1次/秒,分析時間20 ms,記錄電極置于前額發(fā)際,參考電極置于同側乳突,地極置于眉間,極間電阻<5 kΩ,ER-3A插入式耳機給聲。按體重口服或灌腸鎮(zhèn)靜劑(10%水合氯醛),受試兒安靜睡眠后進行ABR測試,對照組不服水合氯醛進行測試。在70 dB nHL刺激聲強度下,記錄各波潛伏期及波間期。
1.3統(tǒng)計學方法 采用SPSS11.5統(tǒng)計軟件包對各組ABR的測試結果進行統(tǒng)計分析,組間比較采用Dunnettt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在70 dB nHL click聲刺激下,不同月齡新生兒和嬰幼兒波Ⅰ、Ⅲ、Ⅴ潛伏期及Ⅰ-Ⅲ、Ⅲ-Ⅴ、Ⅰ-Ⅴ波間期見表1,可見,不同月齡的聽力正常新生兒和嬰幼兒波Ⅰ、Ⅲ、Ⅴ潛伏期及波間期均隨月齡增大而逐漸縮短,5~7月齡組的波Ⅰ、8~10月齡組的波Ⅲ、17~19月齡組的波Ⅴ潛伏期與對照組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Ⅰ-Ⅲ、Ⅰ-Ⅴ波間期分別在8~10、17~19月齡時接近正常青年人水平(P>0.05),但Ⅲ-Ⅴ波間期至20~24月齡時仍較正常青年人延長(P<0.05)。
表1 不同月齡正常聽力新生兒和嬰幼兒與對照組ABR測試結果
注:*與對照組比較,P<0.05
嬰幼兒時期聽覺發(fā)育與中樞神經系統(tǒng)的發(fā)育和成熟有密切關系。出生時新生兒大腦重量僅為成人的1/4,半年后約為1/2,從大腦組織學來看,新生兒神經細胞內的原生質與細胞核相比所占比例很大,而樹突發(fā)育較差,至2歲時才與成人接近[4];出生后6個月時,中樞神經系統(tǒng)髓鞘的發(fā)育僅至腦干水平[4]。有學者曾對新生兒至32月齡嬰幼兒進行ABR測試,發(fā)現(xiàn)其潛伏期出生時均較成人延長,至12~18月時才與成人相近,而反應閾也較成人高[1,4,5]。
本研究結果顯示,正常聽力新生兒和嬰幼兒的ABR各波潛伏期隨月齡增加而逐漸縮短,說明出生后聽覺神經系統(tǒng)仍處于發(fā)育階段,而這種發(fā)育是有其規(guī)律的,在5~7月齡時波Ⅰ潛伏期已經和正常青年人相近(P>0.05),而波Ⅲ、Ⅴ潛伏期分別在8~10月齡、17~19月齡時與正常青年人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此時Ⅰ-Ⅲ、Ⅰ-Ⅴ波間期分別接近正常青年人(P>0.05),但各年齡組Ⅲ-Ⅴ波間期均較對照組延長。ABR波Ⅰ、Ⅲ、Ⅴ發(fā)生源分別位于聽神經、延腦和中腦[3,4],由此可以推論5~7月齡的嬰兒聽神經已經發(fā)育成熟,在8~10月齡左右延髓發(fā)育水平接近成人,而到17~19月齡時中腦也基本發(fā)育成熟,說明新生兒和嬰幼兒聽覺通路的發(fā)育是從遠端(尾側)向近端(頭側)逐步成熟的,且17~19月齡以上的幼兒中腦部位的成熟程度接近成人水平。另一方面,能更敏感地反映延腦至中腦聽覺通路發(fā)育水平的Ⅲ-Ⅴ波間期,從1~7天齡到20~24月齡各組新生兒和嬰幼兒均與對照組存在統(tǒng)計學差異(P<0.05),說明20~24月齡幼兒的聽覺通路在中腦部位的發(fā)育成熟程度僅僅是接近成人水平而尚未完全達到成人水平。由此可見,在新生兒和嬰幼兒期ABR各波潛伏期較正常成人延長可能只是一種生理現(xiàn)象,并不一定是聽覺系統(tǒng)損傷的表現(xiàn)。
值得注意的是,有文獻[8,9]對于聽力損傷高危因素新生兒如高膽紅素血癥患兒ABR檢測結果的判定采用成人標準;李麗等[10]通過分析高膽紅素血癥新生兒ABR波Ⅰ、Ⅲ、Ⅴ潛伏期評估其聽神經受損狀況,以上均有一定局限性。而有作者[5]認為對于波Ⅰ潛伏期延長、Ⅰ-Ⅴ波間期正常的新生兒,不能隨意判斷其有中樞聽覺系統(tǒng)的異常,因為外耳、中耳功能異常也可能導致波Ⅰ潛伏期延長,如中耳積液造成傳導性聽力障礙而使波Ⅰ潛伏期延長等,因此首先必須對外耳、中耳功能是否正常作出判斷,并結合患兒的生理年齡,才能對ABR檢測結果進行正確合理的分析。另外,對于雙側ABR各波潛伏期同時延長但雙側波形對稱性好,且雙側各波潛伏期差異<0.4 ms者,并不能說明腦干發(fā)育一定受到影響,必須觀察ABR各波潛伏期的動態(tài)變化和測試對象的生理年齡才能作出正確判斷。
總之,對于正常新生兒和嬰幼兒,出生月齡越小,應用ABR評估聽覺功能時,單純雙側潛伏期同時延長,不能作為陽性指標,應結合ABR反應閾值、各波潛伏期、I-V波間期等指標綜合分析,并結合其生理年齡對ABR波形的影響,才能最終做出正確判斷。
4 參考文獻
1 姜泗長,顧瑞,主編.臨床聽力學[M].北京:北京醫(yī)科大學、中國協(xié)和醫(yī)科大學聯(lián)合出版社,1999.387~389.
2 李蘊,吳皓,陳向平,等.聽力障礙新生兒隨訪中聽力恢復正常的原因分析[J].臨床耳鼻咽喉科雜志,2006,20:585.
3 潘映輻,主編.臨床誘發(fā)電位學[M].第2版.北京:人民衛(wèi)生出版社,1999.639~650.
4 閻承先,主編.小兒耳鼻咽喉科學[M].天津:天津科學技術出版社,2000.103~106.
5 廖華,吳展元,周濤.正常新生兒聽性腦干反應測試結果分析[J].聽力學及言語疾病雜志,2001,9:30.
6 Morgan DE, Zimmerman MC, Dubno JR. Auditory brain stem evoked response characteristics in the full-term newborn infant[J]. Ann Otol Rhinol Laryngol, 1987, 96:142.
7 Zimmerman MC, Morgan DE, Dubno JR. Auditory brain stem evoked response characteristics in developing infants[J]. Ann Otol Rhinol Laryngol, 1987, 96: 291.
8 袁安波,上官明,郭青云,等.新生兒高膽紅素血癥腦干聽覺誘發(fā)電位檢測的臨床意義[J].中華現(xiàn)代兒科學雜志,2005,2:82.
9 王麗榮.新生兒高膽紅素血癥患兒腦干聽覺誘發(fā)電位檢查的臨床意義[J].華北煤炭醫(yī)學院學報,2011,13:22.
10 李麗,王秋月,王桂芳.誘發(fā)電位對新生兒高膽紅素血癥亞臨床神經中毒癥的評估意義[J].中國臨床康復,2004,8:4 2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