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森
在靈魂回歸的夜晚里,他徹底做了回三毛筆下的不死鳥,就算在他那種種不堪回首的記憶里,有他翅膀斷了、羽毛脫了的樣子,可是正像三毛傾訴的:“我那碎成片片的心/仍是父母的珍寶/再痛/再傷/只要他們不肯我死去/我便也不再有放棄他們的念頭。”他從怎樣的夢里掏出怎樣不會平白死去的心,又將它粘合整牢,直到再次看著陽光閃爍,心里面覺得幸福更多?史鐵生擁有他所謂緣分寄生的地壇,作為撫摸他傷口的依伴。人類煉就的五千年恒遠的時光里,口耳相傳亙古不變的佛法療效,又多了幾分宿命的味道。這宿命的味道卻恰給了史鐵生生存的欲望,在祈求脫離六道輪回的同時,理性所不能理解的智慧給他帶去了一絲絲無休止的安慰。而說漢時司馬遷有隱忍茍活的“且勇者不必死節(jié)/怯夫慕義/何處不勉焉/仆雖怯懦/欲茍活/亦頗識去就之分矣/何至自沉溺縲紲之辱哉”千古名句,字中情漫血溢,終究是敢為生命挑擔負責的本色大丈夫。
暗夜零度胎生。他則重生,暗夜零度重生。以一種嶄新的狀態(tài)看待人世沉與浮,看待黑暗與陽光,看待生死本質。
(本文獲第十三屆“新作文杯”放膽作文大賽高中組三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