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10月22日,許世友病逝于南京。正寢入棺時,家人執(zhí)意把兩瓶茅臺酒陪他同葬。人們稱他“酒司令”,說他“英雄海量”。
許世友愛喝酒,可以追溯到他的青少年時代。
那時正值軍閥混戰(zhàn),日軍入侵,他的故鄉(xiāng)大別山區(qū)常遭兵燹,因此極盛行喝酒、練武之風。許世友所在的童子團(保護村子〉,教他們練武的是何票玉師傅。何師傅愛喝酒,屁股后面常掛個酒葫蘆,有時也讓孩子們嘗嘗,這樣一來二往,許世友才知道酒為何物。后來,許世友到少林學藝時,師從的高義老僧又是少林法師中有名的“酒罐子”,于是練功、喝酒成了師徒弟子的嗜好。
許世友真正喝酒成名,始于他參加革命軍隊之后。
紅軍時期,許世友在四方面軍任軍長,那時團以上的首長都有挑夫,其他首長的挑夫一般都是一頭挑行李一頭挑書報。獨有許世友的挑夫,兩頭挑的都是酒。許世友是紅四方面軍中唯一可以公開喝酒的將領。從當師長、副軍長到軍長,他的警衛(wèi)員中有一個專職為他背酒壺的。有時需要挑的酒多了,炊事班還派一人專門給他挑酒壇子。
說起那件“英雄海量”的事應該是發(fā)生在長征路上。
部隊要翻越過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的黎族山寨,山寨王也是一位遠近聞名的“酒神”,自稱是打遍天下無敵手,聽說許軍長要過山寨,提出“三碗不過寨”,意思要與許軍長比試比試喝酒。許世友在部隊喝酒小有名氣,年輕氣盛,比就比!于是吩咐部下在寨前擺下酒局。許世友出酒,山寨王出菜——一整只烤熟了的野山鹿。天作證人地當桌,全寨老幼都來觀看。
只見山寨王和許軍長面前擺著三只大碗。
許世友吩咐通信員倒酒,山寨王做了個不屑一顧的手勢,鼻孔里傲慢地哼了一聲,“慢!這碗小了點兒,我要換碗!”接著一個小伙子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只有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才有的藍邊帶圖騰的大海碗。
不說別的,瞅一眼這海碗就讓人開眼!這海碗有多大?比現(xiàn)有的酒壇小不了多少。若用此碗盛酒,是許世友酒碗的三碗。許世友心有余悸,不過他沒有表現(xiàn)在臉上,而是伸出拇指:“山寨王,你可海量如碗??!”
“三碗我放行,請許軍長先來!”山寨王做了個手勢,順指三碗酒。
“為過此寨,我先喝!”許世友立馬端起海碗。不過這碗斜歪了點,酒灑出了點兒。許世友正送嘴邊要喝的時候,山寨王又發(fā)話了——“慢!”
“酒灑了,我給補上。”山寨王認真地再向許世友碗內加滿酒。
“再加,就要上踅子啦?!痹S世友笑了。
“好,開始吧!”山寨王催促之。
再說許世友真乃好漢,一碗一碗又一碗,三碗喝下來,臉不變色心不跳。
“好漢!”山寨王連喊好漢,舉碗到頭頂,接著自己也喝下了三碗。
“上酒!”許世友來了勁,再把三只碗依次擺開,讓通信員加酒。
“還是我先來!”許世友接著又連干三碗。
山寨王一看英雄海量,心里打鼓,也不甘示弱:“前三碗你可以過寨,這三碗算作我們二人比試!”說完牛飲一碗,接著又飲一碗,他覺得不對勁兒,眼黑頭暈,第三碗沒喝一半兒,他就整個身子軟下來,出溜到地上起不來了。山寨王的助手一看寨王醉成這般,忙吩咐寨民一邊把山寨王抬回寨,一邊打開寨門,敲鑼打鼓歡迎許軍長的紅軍部隊過山寨。
過了山寨,許世友“英雄海量”的美譽便在全軍悄然傳開。
到了延安,這事也傳到了毛主席的耳朵眼里。一天,毛主席見到許世友,笑問“英雄海量”的事。毛主席說好漢不提當年勇,當年我也能吹喇叭!毛對許說能喝酒多交朋友是好事,酒能成事也能誤事,不知你知道不知道?許世友睜大了眼睛。毛主席又一一點撥,“如今是戰(zhàn)爭年代,喝酒誤事、打敗仗的事例不少。我不是不同意你喝酒,而是喝酒要有約法,三章要你自己制定?!痹S世友想了想,脫口而出:“戰(zhàn)前擺兵布陣不能喝酒;戰(zhàn)斗進行時不能喝酒;打敗仗時不能喝酒?!泵飨φf“好,就這三章,關鍵要看執(zhí)行?!薄按騽僬毯笪乙葢c功酒?!痹S世友說完狡猾地笑了?!皯c功酒我也要喝哇!”毛主席也隨之笑起來……
就這樣,許世友與毛主席就喝酒達成了不成文的“約定”。
(摘自中國工人出版社《俠骨柔情許世友》 作者:陳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