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某出版社引進了一本韓國熱銷的小說,認為也可以在日本大賣。井狩春男只看了下書名《刺魚》,就直覺認為“這本書在日本很難賣”。
“刺魚”有很奇妙的特征:雌魚在產(chǎn)卵后就不知去終,雄魚負責照顧卵孵化,以及保護幼魚。幼魚長大后,也離雄魚而去。這時雄魚便撞石而死。但問題是,刺魚在韓國是一種家喻戶曉的魚,在日本卻少有人知。
井狩春男認為,引譯圖書直接照搬原書名,往往很難成功。因為文化背景不同,很容易水土不服。
我國引譯圖書也存在這個問題。
《相性》(人民文學出版社2013年7月版)這個書名,與《刺魚》有得一拼。該書直接用日本原版書名,在日語里,“相性”有“緣分、性格相合”之意,但這兩個“漢字”讓不懂日文的中國讀者看了,十有八九會一頭霧水。
如果你需要專門花費口舌向讀者解釋書名的微言大義,這基本上就是一個失敗的書名。因為一本書的讀者很多,你沒有可能向他們一一說明。一個莫名其妙的書名,沒有辦法讓讀者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對它感興趣。書的命運就可想而知。
具體到《相性》,它是三浦友和自述與山口百惠相愛、相契、相隨30年的經(jīng)歷,藉此講述美滿婚姻的秘訣。三浦友和與山口百惠都是國人熟悉的明星,如果能將書名改為《三浦友和自述:我與山口百惠三十年》,就能直觀地傳達該書的內(nèi)容,且能給讀者以親近的感覺。
這個書名還有個好處就是,它已經(jīng)提供了足夠的信息和購買理由,就不需要再用腰封了。在這個腰封泛濫的年代,讀者對腰封已經(jīng)十分反感,能不用腰封時就盡量別用吧——不用腰封還可以節(jié)省成本,何樂而不為?
通常情況下,把名作者(或主人公)的名字嵌入主書名是名人書書名制作的王道,但在實際操作中,也需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而不能生搬硬套。具體到引進版名人書,那些在A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到了B國可能就沒有多少人知道(三浦友和與山口百惠是特例),這時候要起書名,就得入鄉(xiāng)隨俗,另想辦法。
對比一下,《一個背叛日本的日本人》(江蘇文藝出版社2012年3月版)做得就極其到位。該書作者是“日本國民性作家”松本清張,原書名是《球形的荒野》,大約10年前,國內(nèi)有出版社引進出版,結(jié)果是悄無聲息。2013年“讀客”引進版權(quán),改名《一個背叛日本的日本人》后重新出版,當周就上了暢銷榜。對國內(nèi)大眾讀者來說,松本清張并沒有到了盡人皆知的地位,《球形的荒野》這個書名又讓人覺得不知所云,賣不好是正常的;而《一個背叛日本的日本人》卻一目了然,對于中國讀者又有深意存焉。一個日本人,居然背叛了日本,大眾讀者對他是很感興趣的。
手頭資料不足,無從得知《絕望鍛煉了我:樸槿惠自傳》(譯林出版社2013年5月版)韓版書名是什么,但以常理論,身為韓國首位女總統(tǒng),樸槿惠在韓國肯定是家喻戶曉的人物。那么她的自傳作品就不需要在書名上玩什么花活兒,老老實實用《我是樸槿惠》或《樸槿惠自傳》大概就足夠了。但是到了中國,她的知名度不如在韓國時高,就需要一個更有力量的書名來吸引讀者。
《絕望鍛煉了我》就是個很不錯的書名。但它的副書名略有點問題,因為并不是每位讀者都知道樸槿惠是誰,那么副書名就很有必要加上定語“韓國首位女總統(tǒng)”,即《絕望鍛煉了我:韓國首位女總統(tǒng)樸槿惠自傳》。
同樣,起了這樣一個書名,該書原則上也就不需要再用腰封了。
(摘自《中國出版?zhèn)髅缴虉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