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jī)
本文的鴉片不是毒品,是一種香水的名字。這種香水的味道很濃郁,久久不會散去。
劉小鴿就用這種香水。
劉小鴿是一個女人,也算一個白領(lǐng),白天在辦公室里端正得像一個淑女。到了晚上。劉小鴿回到家,洗去了身上原有的味道,再噴上鴉片的香水。就一頭鉆進(jìn)了酒吧、歌廳。那種自由開放的場所,任她瀟灑玩樂。
在那里,劉小鴿能認(rèn)識許多的男人。那些男人,出手都極其闊綽,大手一甩,就是厚厚的一沓錢,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劉小鴿只管玩,和男人猜拳、喝酒,喝到激動處,哈哈大笑,極盡喧嘩。出來玩嘛,就是要玩?zhèn)€痛快。要藏著掖著,還來這里玩甚?
也有男人會瞧上劉小鴿,說,美女,陪哥出去走走?
劉小鴿就笑,張開著她那張烈焰紅唇,眨著她那雙迷死人的眼睛,輕吐著一口煙,說,帥哥,你找別人吧,姐累了。
總是拒絕。
那一個晚上,又來了個帥帥的陌生男人,看著是中看不中用,酒量倒是出奇的大。
幾個小姐輪番上前敬酒。
都被喝得趴下了。
換劉小鴿上了。
劉小鴿在這里,是出了名的海量。
劉小鴿坐在那個陌生男人對面,男人笑瞇瞇地說,小姐,如果我猜得不錯,你身上的香水味,應(yīng)該是叫鴉片,對嗎?
看上去還是個懂行的人,劉小鴿淡淡一笑,說,喝酒吧。
幾瓶酒下去了,男人依然談笑風(fēng)生。
劉小鴿面色微微一變。
若是尋常人,那幾瓶酒下去,早就爛醉如泥了。
何況這個男人,剛才已經(jīng)喝下去那么多的酒。
昏暗的燈光下,劉小鴿看到了男人脖頸處的一顆痣,劉小鴿心頭猛地一動,說,先生,您的這顆痣,很別致???
男人一笑,說,那是。這是顆情人痣,據(jù)說,能看到我這顆痣的人,有可能會成為我的情人。
劉小鴿就笑了,說,那您看,我會不會有這個可能?
這天晚上,劉小鴿沒能敵住男人的酒量,第一次喝得醉氣熏天。
劉小鴿可真是醉得厲害,醉時,還不忘拉住男人的手,說,我要跟你去,你帶我走吧。
連老板比德都看傻了,看來這女人,再堅定的女人,是不是一醉倒就死活要跟男人走了啊。
劉小鴿還真跟著那男人去了。
許多男人,看著劉小鴿遠(yuǎn)去的背影,一個勁地咽著唾沫。
第二天一早就出事了!
公安局來人,說,有人自首,昨晚殺了人。還把剛睡醒的老板比德給拉了起來。
比德跑到公安局一瞅,殺人的竟是劉小鴿。
被殺死的,就是昨晚那個男人。
坐在審訊室里,劉小鴿說,人是我殺的。
劉小鴿說,多年前,我還是個大學(xué)生,臨畢業(yè)的那個晚上,我和男朋友一起去酒吧喝酒,碰到了這個帥帥的男人,他把我們都灌醉了。我醒來時,身邊躺著的就是這個男人。他當(dāng)時說一句,他喜歡我身上迷人的鴉片香水味。后來,我就一直在找他,我記得他脖頸處的痣。還有,不是每個男人都能聞出鴉片的……
說這些時,劉小鴿平靜得像是在敘述別人的故事。
選自《文學(xué)報》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