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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白事下泯恩仇

2014-04-22 12:04肖世慶
當(dāng)代工人(A版) 2014年12期
關(guān)鍵詞:娶媳婦老潘一樓

□肖世慶

生死之外人生真的沒大事

紅白事下泯恩仇

□肖世慶

“龍江水”情重

我在工廠職工宿舍住的時候,那棟樓長年鬧水荒。除了一樓有水之外,二樓、三樓吃水,都要提著水筲,到樓下去拎。那棟樓一共才有三層,這么矮的樓上不來自來水,可見水壓之低。那時的自來水很便宜,盡情使一個月,水錢也不過幾角,但對我們來說卻彌足珍貴。我家在三樓,淘米做飯,洗衣服擦地用水,一天要到一樓人家拎二三次。倒騰人家的門不說,還顯得有些討厭。要擱現(xiàn)在,這簡直不可思議?,F(xiàn)在的鄰里關(guān)系,都是各過各的日子,老死不相往來。

那時,住一樓的那幾家,我都去接過水,白使了他們好幾年的水,人家也沒向我要水錢。哪一次去拎水,都蠻熱情,幫我挪水桶、接水管,從未表露出一絲一毫的嫌棄和不耐煩。我心里過意不去,總想找個什么機(jī)會,將這一筆筆“龍江水”般的情分還了。

機(jī)會終于來了。一天下班,我發(fā)現(xiàn)我們那幢樓外面人來人往,樓門口張燈結(jié)彩,喜氣洋洋的。一打聽,原來是我常拎水的一戶人家要辦喜事。

那年代,辦喜事都不去飯店,也沒那么多那么大的飯店可去,都是在家里搭棚子擺流水席招待親朋好友。這家當(dāng)然也不例外,在樓道外面搭起了苫布大棚,從廠里買來了焦炭,壘起了地瓜爐子,扯了臨時電燈線。廠子里來了不少工友幫忙,一干人忙里忙外,洗魚,剔肉,摘菜,收拾碟碗。爐灶上煎炒烹炸,大師傅將馬勺敲得山響……樓里樓外洋溢著撲鼻的香味和溫潤的喜氣。

這家人是個寡婦,丈夫很早就病故了,扔下一雙兒女。一個婦道人家領(lǐng)著兩個孩子,日子過得艱難,也過得堅強(qiáng)。從婚宴籌備的聲勢上看,寡婦想將兒子的婚事辦得像個樣,起碼不比父母雙全的人家差。來幫忙的工友們也格外賣力氣,一個個都忙得汗?jié)娏魉?,任勞任怨?/p>

當(dāng)時我有點納悶,兒子娶媳婦這么大的事情,她老人家怎么事先不告訴我一聲?是我總在她家拎水,告訴我,好像是要我還她的人情?

四下一打聽,事先未獲通知的還有一家,是和我同一樓層的潘師傅家。潘師傅未獲通知,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家和要辦喜事那家,因為一點鄰里瑣事鬧過矛盾,雙方關(guān)系受到一些影響。她不告訴老潘,老潘也只作不知道,典禮時不到場就是了。我就不行,她不告訴我,我也得想辦法知道。

喜喪撞車

滿樓的人都在幫著寡婦家忙里忙外,歡天喜地的,惟獨我家和老潘家毫無表示,也靠不上前,心里老大不是滋味。晚上,我正坐在在屋里鬧心,卻聽見從隔壁老潘家傳來一陣壓抑的哭泣聲。而且,不是一兩個人,似乎一家子人都在抽泣。他家出什么事啦?

我拉開門來到走廊,想去打探一下究竟。這時,從老潘家出來一個人,是我隔壁的呂師傅。

“呂師傅,老潘家怎么了?”我小聲問他。

呂師傅重重嘆了一口氣:“唉,你說湊巧不,老潘他爹老了?!?/p>

我老半天才合計過來,老了就是死了。一時怔住,不知說什么好。

潘師傅的老爹80多歲了,自從搬到這座樓也沒看他出過幾回屋。老人身體一直不好,一年到頭都病懨懨的,沒想到,說走就走了!

但,他走的不是時候。一樓寡婦家正給兒子娶媳婦,他老人家腿一伸眼一閉,說走就走了,明天人家咋辦喜事呀?老爺子倒是好了,有娶媳婦的喜氣沖著,走得紅紅火火;寡婦家卻倒了霉,兒子娶媳婦趕上個辦喪事的,要多晦氣有多晦氣。雖說新社會沒那么些講究,可娶媳婦趕上了死人,總不是件好事吧。再說,鄰居們該怎么辦?我們這單元就一個樓門口,總不能一邊貼喜字,一邊掛燒紙、擺花圈吧。

我正和老呂在樓道里難心,老潘推開門出來了,紅著眼圈,見著我略微點點頭,話也沒說,匆匆下樓了,。是張羅后事去了。

這可怎么辦?這兩家自來就有過節(jié),這種時候若不互相體諒著點兒,事還不得越鬧越大,關(guān)系不得越來越僵?

我們那里有個規(guī)矩,老人在家里老了,一般要在家里停上三天,三天以后再發(fā)送。這期間,大門口要掛“壽紙”,擺花圈。老人靈前有孝子守靈,每隔幾個時辰,閨女和媳婦要大放悲聲,給老人哭九場。講究點的人家還要請來吹鼓手,嗚哩哇啦地吹喪……老潘是廠里有名的孝子,老人死一回,不能死兩回。孝道他不能不盡呀。而且誰也不能阻止他。這樣一來,寡婦家可就慘了。

我和老呂在樓道感嘆、,唏噓,絞盡腦汁也沒想出個解法。這事也實在是沒個解,我們倆撓一陣頭,嘆一陣氣,轉(zhuǎn)身回家睡覺去了。

一夜無話。

婚禮“無恙”

第二天早起,樓道里的黎明靜悄悄,沒有哭聲,也沒有鬧聲。仔細(xì)聽聽隔壁那邊老潘家,竟鴉雀無聲,沒了人似的。往樓下瞅瞅,一樓值班的廚師正在捅爐火,樓下彌漫著一縷縷祥云般的青煙。寡婦穿戴一新,率領(lǐng)幾個幫忙的婦女在喜棚里忙里忙外。

我趕忙穿上衣服,下到一樓,給寡婦家送上早就準(zhǔn)備好的十元錢。

“大嫂,給你家道喜啦!”

“同喜,同喜!”聲音朗朗的,透著一股苦盡甜來的喜氣和豪氣?!耙粫^來喝酒?!?/p>

我連聲謝著,一邊打量著樓門口兩側(cè)。沒發(fā)現(xiàn)“壽紙”和花圈,樓門的兩邊貼了大紅的雙喜字剪紙,烘托得我們這幢樓火辣辣、喜洋洋,遠(yuǎn)遠(yuǎn)離開了悲哀和不幸。誰會想到,三樓上還停著一個死人?

一整天,我一直在想著老潘家。這一家人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

寡婦家的喜事辦得很順利,二十幾桌的流水席,分別在一樓、二樓的鄰居家擺了下來。寡婦領(lǐng)著新娘和新郎,挨個席面敬煙,敬酒,一遍遍說著:“大喜日子呵,都多喝幾杯,多喝幾杯!”

我和老呂被安排在同一張桌,我倆都喝得十二分的不踏實。老呂喝著喝著,就斜愣著眼睛,往樓上溜一眼。

這個樓門里所有的鄰居幾乎都到了,惟獨沒有老潘家的人。這也合情合理,他們兩家有過節(jié),不到場也是正常的。

老潘家和寡婦家的過節(jié),也是起于“龍江水”,準(zhǔn)確說是黑“龍江水”。老潘家和我一個樓層,也上不來水。但老潘是六級鉗工,手巧,他家用水不到一樓接,他做了個農(nóng)村洋井似的水抽子,卡到水龍頭上一下一下地壓,水就汩汩地壓上來了。可是,水上來了,水里的泥沙也上來了,但上不到三樓,都沉積在一樓。一樓正好是寡婦家。只要老潘家一壓水,寡婦家的水龍頭里就流渾水。

我去寡婦家接水也趕上幾次。寡婦向我嘮叨:他肖叔,你家可別安三樓那家的破玩意兒,缺德帶冒煙的,禍禍人哪!寡婦去老潘家找了好幾回,讓他別使“洋井”抽水,用水可以到她家拎。但老潘也有老潘的理:我家人口多,我一天得拎多少趟?還上不上班干活了?老潘大嫂的話就更不在行:寡婦門前是非多,俺家老潘哪好天天溜你家門子,好說不好聽啊!寡婦提起來就氣:你說,他們說的是人話嗎?

酒過三巡以后,我和老呂又提起這件事。我說:“呂師傅,什么也別說了,都是水鬧的!”

老呂又斜愣起眼角,向樓上看一眼,和我撞了杯,咧著嘴,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仁義鄰居

大約五天后的一個晚上,呂師傅敲開我家門,壓低聲音說“走,到潘師傅家去,老爺子今天發(fā)送了。”

潘師傅家里賓客滿座,但都面帶戚容。仔細(xì)一看,一多半是我們單元的鄰居。大家分別在兩張餐桌前就座,悶頭喝酒,吃“豆腐飯”,都不怎么吱聲。老潘臂戴黑紗,領(lǐng)著兒子,給客人們敬酒,沙啞著嗓子說:“諸位受累了。受累了……”

我稀里糊涂地喝著酒,禁不住心里納悶。照老規(guī)矩,老人去世,一般都是在家停三天發(fā)送,老潘怎么用了五天?大概是想和寡婦家的喜事錯開。老潘還算仁義。但,這種事,錯開了也不是個事。寡婦知道了她家娶媳婦的時候,樓上停著個死人,心里也犯忌。

正喝著酒,有人敲門。老潘把門打開,竟是一樓的寡婦。

“潘大爺怎么樣——”話音沒落,瞧見了老潘臂上的黑紗?!按鬆敗狭??”

“老了?!?/p>

“啥時候老的?”寡婦一臉的驚訝和悲戚,雙眼立時盈了淚水。

“前天?!崩吓巳隽藗€謊。大概還記著兩家的過節(jié),表情有些不自然。

原來,潘老爺子去世的當(dāng)天晚上,老潘一家人在突發(fā)的悲傷中冷靜下來后,開始犯愁了。盡管兩家有過節(jié),但這種日子不好攪了人家的婚禮。但老人老了,又不能不好好發(fā)送。老潘和老潘大嫂左右為難。而且,潘師傅家的哥兄弟好幾個,發(fā)送老人的事,不能他一個人說了算。那晚老潘出去,就是找那哥幾個商量治喪事宜。

老潘向他們通報了寡婦家的具體情況:咱家的白事情和她家的紅事情撞車了。那哥幾個一聽,也挺撓頭,不知該怎么辦好。老潘行大,哥幾個就說:大哥,這事你定吧。爹是在你那兒老的,那家是你的鄰居。你看怎么合適,就怎么辦,我們都聽你的。那好。老潘顯然已經(jīng)慎重考慮過了,當(dāng)場定了一個原則:鄰居間紅白喜事撞車,是百年不遇的事。既然趕上了,按規(guī)矩,咱家的白事情得讓道,爹的喪事,咱家一切從簡吧。那哥幾個都沒什么意見,最后決定,暫秘不發(fā)喪,待寡婦家新媳婦三天回門后,再啞默悄聲地把老人發(fā)送了。“咱爸一輩子與人為善,估計老人家的在天之靈也不會怪罪咱們。”老潘說。

當(dāng)晚,老潘回來后,和兒子卸下屋里的門板,把老爺子抬到醫(yī)院太平間停著。剛抬到樓下,遇見寡婦從喜棚里出來,走了個碰頭。老潘本不想打招呼,可忙乎兒子喜事的寡婦心情特別好,主動上前和他搭話:你家大爺怎么了。老潘怕寡婦心里膈應(yīng),就說,老病又犯了,送他上醫(yī)院。黑燈瞎火的,尸體被被子蓋住,寡婦沒看清是怎么回事。老潘讓他爹在醫(yī)院的太平間停了兩天,等這邊新媳婦回了門,才悄悄從醫(yī)院那邊把老人發(fā)送了。連同一層樓的我都不知道,鄰居們更是都蒙在鼓里,寡婦當(dāng)然就更不知情了。她忙過了兒子的喜事,惦記那天晚上潘老爺子的“病”,今天上樓來看看,問候一下。她決想不到,老人當(dāng)時已經(jīng)死了。

“我說的么,那天你沒過去喝酒?!惫褘D撩起衣襟,顫著聲說道,“潘大爺是好人啊。”說著,眼淚刷刷地就下來了。

鄰居中不知情的,也跟著她唏噓。都說,這老爺子會死,不討人嫌。

寡婦到潘老爺子的遺像前鞠了三個躬,點了一炷香。老潘大嫂把她讓到女客那一桌坐下,吃了一碗豆腐飯。寡婦前腳走,后腳老潘大嫂對老潘說,你想著,待兩天把水龍頭旁邊的“洋井”拆了。好,好!潘師傅滿口應(yīng)承。

我和老呂都松了口氣。這一紅一白的兩件喜事,竟把兩家多年的過節(jié)給解了,也算是一件喜事。

那個晚上,我沒出息地喝醉了。

責(zé)編/王深

ws@lnddgr.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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