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玲,王 歆,劉騰云,高 柱,黃益宗,余發(fā)新*
(1.江西省科學院,江西省重金屬污染生態(tài)修復工程技術研究中心,330096,南昌;2.江西省鄱陽湖重點實驗室,330096,南昌;3.中國科學院生態(tài)環(huán)境研究中心,100085,北京)
江西主要類型重金屬污染現(xiàn)狀及修復實踐
王小玲1,2,王 歆1,劉騰云1,2,高 柱1,2,黃益宗3,余發(fā)新1*
(1.江西省科學院,江西省重金屬污染生態(tài)修復工程技術研究中心,330096,南昌;2.江西省鄱陽湖重點實驗室,330096,南昌;3.中國科學院生態(tài)環(huán)境研究中心,100085,北京)
江西省是我國礦產資源大省,也是受重金屬污染面積較廣的省份之一。各類礦山開采破壞了當?shù)厣鷳B(tài)環(huán)境,鄱陽湖流域生態(tài)環(huán)境也遭到了嚴重破壞,廣大群眾的身體健康受到威脅,重金屬污染與防治、保護鄱陽湖“一湖清水”成為人們高度關注的環(huán)境問題。結合近年來在污染修復方面的工作經驗,闡述了江西省銅礦、鎢礦和稀土礦開采導致的礦區(qū)及周邊地區(qū)土壤、水體及植物重金屬污染現(xiàn)狀,以及礦山開采引起的鄱陽湖流域重金屬污染現(xiàn)狀,同時對江西省內典型銅礦和稀土礦的重金屬污染土壤修復工程實踐進行了介紹,以期為重金屬污染土壤修復提供借鑒和參考。
重金屬;生態(tài)環(huán)境;鄱陽湖;修復實踐
江西是我國主要有色、稀有、稀土礦產基地之一,占全國有色金屬產業(yè)的1/10,也是我國礦產資源配套程度較高省份之一。但長期的礦山開采、選礦與冶煉等產生的“三廢”對周邊土壤、水體、動植物及人類生存造成了巨大壓力,五河流域重金屬污染水源匯入中國最大淡水湖——鄱陽湖,因此鄱陽湖及其流域內重金屬污染修復治理成為保護鄱陽湖“一湖清水”的重要措施之一。
自1958年露天開采以來,德興銅礦已形成5.76 km2裸地、207 km2尾礦堆積區(qū)[1],每年排放含銅、鎘等多種重金屬離子的酸性廢水,導致下游數(shù)千畝良田變成了荒地。鎢礦引起周邊土壤砷、鎘、鎳和硒超標,大余縣受污染農田約5 500 km2,約140 km2稻米含鎘量超過1 mg/kg,成為全國16個“鎘米”產地之一,全縣因食用“鎘米”、“鎘水”毒害人口達10余萬。贛州稀土開采污染遍布18個縣(市、區(qū)),涉及廢棄稀土礦山300多個,遺留尾礦(廢渣)1.91億t,被破壞山林面積97.34 km2;龍南縣、定南縣、全南縣為贛州公認的3大稀土產區(qū),其中,龍南縣稀土開采破壞山林面積達17.77 km2,占全縣毀林面積20%。鄱陽湖的五河流域均受到不同程度重金屬污染,饒河入湖口、樂安河口銅污染指數(shù)分別高達31.8和27.7[1]。江西每年因土壤重金屬污染而減產糧食達80余萬t,直接被重金屬污染的糧食達10余萬t,二者造成年經濟損失共計超過2億元[2]。可見,礦山開采引起的土壤、水體等重金屬污染的系列生態(tài)環(huán)境問題,嚴重威脅到了人類的生存和身體健康,其恢復治理工作刻不容緩。
1.1銅礦區(qū)重金屬污染現(xiàn)狀
德興銅礦作為江西銅業(yè)的“利潤奶?!保捎陂_采年限較長,且缺乏治理,廢水、廢氣排放已對當?shù)氐乃|、土壤、空氣造成了多項指標超標的交叉式污染。江銅集團貴溪冶煉廠煉銅規(guī)模居亞洲第1、世界第3,在20年的生產建設中為該區(qū)經濟發(fā)展作出了巨大貢獻,同時也造成了嚴重的環(huán)境污染和生態(tài)破壞[3]。
銅礦工業(yè)廢水、粉塵、堆積的尾礦,通過沉降、雨淋、水洗等方式造成附近農田土壤受重金屬污染。銅在環(huán)境中的濃度一般較低,非污染區(qū)土壤中為10~30 mg/kg,而德興銅礦區(qū)土壤中銅平均含量為186.5 mg/kg,是正常值的10倍;尾礦中銅平均含量為450.46 mg/kg,是正常值的25倍[1];周邊農田土壤Cu含量平均值為195.52 mg/kg,超過國家II級土壤標準(Cu 50 mg/kg),是江西土壤元素背景值(Cu 20.3 mg/kg)的9.63倍,屬嚴重污染[4]。
貴溪冶煉廠每年生產水碎渣18~20萬t,尾礦6~8 t,中和渣0.8~1.0 t,廢渣主要堆放在蘇門村、水泉村和竹山村。廢渣中含有Cu、Pb、As、Cd等重金屬,其中水碎渣、尾渣、中和渣中銅含量分別為0.55%~0.713%、0.35%~0.54%和0.10%~0.50%。污灌區(qū)稻田土壤中銅含量最高為209.92 mg/kg,是背景值的172倍,其中蘇門村稻田土壤銅含量最高為548.30 mg/kg,最低為139.80 mg/kg[5];水泉村和竹山村土壤重金屬銅含量則是當?shù)乇尘爸档?.17~11.7倍,其中水泉村農田土壤銅含量是GB15618-1995中規(guī)定的二級標準值的3倍[6];周邊蔬菜地土壤重金屬銅含量也遠遠超過了GB15618-1995中規(guī)定的蔬菜地土壤最高允許含銅量(50 mg/kg),最高為365.9 mg/kg,最低為235.3 mg/kg[7]。據《中國新聞網》2010年5月14日報道,貴溪冶煉廠曾因為廢渣處理不當,造成附近耕地遭受不同程度的重金屬污染,部分地方土壤Cr含量超標30倍,農作物減產,甚至土壤沙化,污染土壤種植“鉻米”,嚴重影響當?shù)啬酥寥〖捌渌∈芯用裆眢w健康。
銅在非污染自然水體中含量低于2 μg/L。貴溪冶煉廠隨廢水排放的重金屬污染物總量相當高,自1986年至1999年隨廢水排出的銅總量為14 107.38 t,砷為221.56 t,鎘為23.06 t[5]。重金屬在水體中檢出率、超標率越來越高,僅2002年度德興銅礦工業(yè)用水量就高達11 659.30 萬t,造成下游大塢河、樂安河、甚至鄱陽湖水嚴重偏酸,河水中銅離子濃度最高達30 mg/L,是正常水域的15 000倍,特別是河流底泥受含銅廢水長年累月的沉積作用,銅含量高達500~10 000 mg/kg,超過了礦石中平均含量1 106.38 mg/kg。調查研究表明,隨著水環(huán)境重金屬污染加劇,水生態(tài)遭受嚴重破壞,排入大塢河的廢水流量占河水流量10%以上,河水pH值僅2.77,水質污染導致大型經濟魚類大量減少甚至滅絕,受污染的魚類基本不能食用,對漁業(yè)經濟造成嚴重損害[8]。
土壤重金屬含量超標導致植物生長不良,影響光合作用和呼吸作用,生物量下降,產量減少、品質下降。黃長干和邱業(yè)先調查發(fā)現(xiàn)[9],在德興銅礦區(qū)莎草(CyperusrotundusL.)、構樹(BroussonetiapapyriferaLinn.)、粘毛蓼(PolygonumbarbatumLinn.)、鴨跖草(Commelinacommunis)和辣蓼(PolygonumflaccidumMeissn.)體內銅含量最高分別為500.00 mg/kg、455.79 mg/kg、384.40 mg/kg、407.74 mg/kg、355.33 mg/kg。貴溪冶煉廠污灌水田土壤中,當Cu含量低于50 mg/kg時,水稻生長未受到影響,每公頃產量為7 500 kg,當Cu含量達到110~180 mg/kg時,水稻約減產35%~70%。Cu對水稻的危害主要表現(xiàn)在新梢生長量減少,死根增加,進而引起減產。糙米對重金屬Cu的吸收率與土壤中Cu含量呈正相關,各器官對Cu吸收量順序為:根>莖葉>糙米[3]。紅薯(sweet potato)、辣椒(Capsicumannuum)、芋頭(Colocasiaesculenta(L.) Schoot)可食部分Cu含量明顯比莖葉低,且可食部分和莖葉中Cu含量均低于土壤,但Cd含量則大大高于土壤,說明以上作物根系可以富集此類元素[7]。
1.2鎢礦區(qū)重金屬污染現(xiàn)狀
江西省大余縣素有“世界鎢都”之稱,境內擁有西華山鎢礦、蕩坪鎢礦、漂塘鎢礦和下壟鎢礦四大國有鎢礦,近幾十年的開采曾給國家國防事業(yè)和社會經濟發(fā)展做出巨大貢獻,但開采帶來的“三廢”對當?shù)丨h(huán)境與社會經濟發(fā)展造成了嚴重危害。據測定,大余縣稻田土壤中Cd含量平均達到1.49 mg/kg,并由此形成了約70 km2的“鎘米區(qū)”,該縣也因此成為全國Cd污染最嚴重的縣之一。
鎢礦區(qū)重金屬含量隨著恢復年限增加而減少,盤古山鎢礦區(qū)淤泥及恢復年限較少的尾礦區(qū)重金屬含量較高、污染嚴重,而恢復了20年左右的尾礦山重金屬污染程度較輕[10]。西華山、蕩坪、漂塘和下壟鎢礦區(qū)尾礦土壤pH分別為6.29、6.95、5.73和6.44,呈弱酸性;重金屬Cd、Cu、Zn含量分別為5.20~52.95 mg/kg、35.40~2 135.50 mg/kg、49.10~1 915.80 mg/kg,超出《土壤環(huán)境質量標準》三級標準(GB 15618-1995)[12];而Mo和W含量分別是背景值的75.00~369.08和8.07~153.53倍[11]。研究表明,鎢礦尾砂廢水中鉬、鎘對人畜有較大的危害,即便是達標排放亦是如此。1981-1986年大余縣8個鄉(xiāng)5 500 hm2土地受到污染,土壤中鉬含量25 mg/kg,稻草中鉬含量達182 mg/kg,受害耕牛近萬頭,其中水牛死亡率33%,黃牛死亡率10%;當時廢水中鉬含量僅為0.43~0.44 mg/L;污染區(qū)稻谷中鎘含量為一般稻谷中54倍,蔬菜為15倍,動物內臟為8.7~20.3倍[8]。
植物對重金屬的吸收與土壤中重金屬含量呈正相關。江西大余4大鎢礦尾砂庫區(qū)優(yōu)勢植物體內Cu、Pb、Zn、Cd、Mo和W重金屬含量最高分別達到642.60 mg/kg、556.20 mg/kg、1 208.40 mg/kg、35.00 mg/kg、947.50 mg/kg、59.80 mg/kg,植物對重金屬富集的高低為Zn>Cd>Mo>Cu>Pb>W[10]。不同礦區(qū)同種植物對重金屬富集存在顯著差異,蕩坪礦區(qū)植物對Mo、Zn和Cu富集較高,西華山礦區(qū)植物對Pb和W吸收較高,而Cd以漂塘礦區(qū)最高;盤古山鎢礦區(qū)松樹不僅對Mn吸收性很好,還對Cr有很好的耐受性;梧桐(Firmianaplatanifolia(L.f.) Marsili)對Mn、Cr、Pb吸收性都很高,被認為是重金屬污染土壤修復的潛力樹種[12]。至今為止,鎢礦區(qū)仍沒有發(fā)現(xiàn)重金屬超富集植物,芒箕(GleichenialinearisClarke.)、龍葵(SolanumnigrumLinn.)、酸模(RumexacetosaLinn)可用于污染土壤植物修復,烏毛蕨(BlechnumorientaleL.)、梵天花(UrenaprocumbensLinn.)、狗脊蕨(Woodwardiajaponica(L.f.) Sm.)可用于植物固化技術,狗尾草(Setariaviridis(L.) Beauv.)、鬼針草(BidenspilosaL.)、白蘇(Perillafrutescens)可作為礦區(qū)廢棄地植被重建先鋒物種,均僅為Cu、Pb、Zn、Cd耐性植物[13],而非超富集植物。
1.3稀土礦區(qū)重金屬污染現(xiàn)狀
贛州地區(qū)擁有豐富的離子型稀土資源,經過40多年的發(fā)展,先后經歷了池浸、堆浸和原地浸礦3種采礦工藝的變遷,但由于稀土礦山開采一直存在“小、散、亂、差、低”等問題,以致稀土開采污染遍布贛州18個縣(市、區(qū)),涉及廢棄稀土礦山302個,遺留尾礦1.91 億t[14]。稀土開發(fā)累計破壞土地面積74.87 km2,造成水土流失面積81.02 km2,在衛(wèi)星圖片中呈斑塊狀散布,為此,未來贛州地區(qū)需投入高達380億元資金來恢復當?shù)刈匀簧鷳B(tài)[15]。
池浸和堆浸采礦要求完全剝離地表土壤,造成植被和生態(tài)環(huán)境毀滅性破壞,每生產1 t稀土,需破壞地表植被160~200 m2,剝離地表土300 m3,形成尾砂1 000~1 600 m3[16],產生浸礦廢液1 000~1 200 m3[17]。原位浸礦的發(fā)展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稀土開采對生態(tài)環(huán)境的破壞,但也存在以下問題:1)約1/3的植被因為開挖注液洞淺槽、集液溝和工人來往踐踏而被破壞[18-19];2)硫銨液濃度大、浸泡時間長,浸礦液側滲和毛細管作用導致植物根系逐漸受損,生長停滯或枯死,喪失了水土保持作用[20];3)每生產1 t稀土產品產出尾礦僅比池浸工藝約少220 t,因此坡溝谷底仍然會淤積大量泥沙[17];4)在氣候條件惡劣的情況下,因注液不當、集液溝滲液不暢、穿井等引起山體滑坡、崩塌,如龍南地區(qū)2006 年原位浸析開采區(qū)共有滑坡401個,占地 28.830萬m2[21]。3種工藝產生的廢液未經處理就直接排放,一方面殘余硫銨與金屬離子交換導致水體中金屬離子超標,另一方面廢液中銨態(tài)氮濃度過高,嚴重抑制作物的生殖生長,導致水稻大幅減產或絕收。
1.4鄱陽湖濕地重金屬污染現(xiàn)狀
鄱陽湖是中國第一大淡水湖,其流域是贛江、撫河、信江、饒河和修水 5 大河流集水范圍的總稱,全湖面積為3 583 km2,流域面積為162 225 km2[22]。隨著鄱陽湖流域有色礦產資源的開發(fā),尤其是銅礦的開發(fā)利用,重金屬酸性廢水不斷匯入鄱陽湖,流域內重金屬污染負荷日益增加,對流域生態(tài)環(huán)境和人體健康已構成潛在危害[23-24]。因此,國內外學者對鄱陽湖及其流域中Cu、Pb、Zn、Cd、Cr、Ni等重金屬污染的污染狀況開展了大量的研究工作[25-27]。
鄱陽湖水質總體較好[28],各采樣口水體中的重金屬含量相對都較低,均小于0.005 mg/L,達到了地表水評價標準中的IV類標準,也能適于漁業(yè)用水的要求[29]。萬金保[24]等調查也發(fā)現(xiàn),除沽口處Cu含量超出地表水環(huán)境質量標準III類標準外,其它各項監(jiān)測指標及pH值均能達到地表水環(huán)境質量II類標準,且多數(shù)樣點中檢出Pb、Zn含量甚至達到了地表水環(huán)境質量I類標準,但也存在一定的重金屬污染,主要由As、Hg、Pb、Cu、Cd、Zn等引起。鄱陽湖流域重金屬污染具有區(qū)域性,如在樂安河和昌江交匯后的饒河入湖口區(qū)域Cu、Zn濃較度較高,Cu超標率達20%~30%,Zn超標率高達90%以上[30]。
鄱陽湖流域土壤中重金屬污染相對較嚴重,尤其是重金屬Cu,在樂安河-鄱陽湖段濕地土壤中,最高含量達到774.79 mg/kg;Pb和Cd污染程度相對較弱,最高含量分別為35.76 mg/kg 和3.79mg/kg。簡敏菲[31]等采用4種評價方法對樂安河-鄱陽湖段各典型濕地區(qū)域土壤重金屬污染風險評價結果表明,大塢河沿程以及大塢河匯入樂安河后下游鄰近區(qū)域為重度污染,而樂安河中下游其余區(qū)域隨水流方向重金屬污染逐漸減弱,表現(xiàn)為中度至輕度污染。而重金屬在鄱陽湖表層沉積物中污染程度最高,Cu、Zn、Pb和Cd 4種重金屬含量平均值分別為61.53 mg/kg、194.11 mg/kg、48.17 mg/kg、1.54 mg/kg,是鄱陽湖土壤背景值的12.95、3.85、4.24、2.05倍,是中國土壤背景值的2.72、1.85、2.62、15.88倍,其中Cu是主要污染因子[32]。
鄱陽湖不同生態(tài)類群的水生植物對重金屬表現(xiàn)出一定的忍耐和富集能力,其忍耐力為:挺水植物>漂浮(浮葉)植物>沉水植物;富集能力為:沉水植物>漂浮(浮葉)植物>挺水植物[33]。周雪玲[34]等調查結果則表明,水生植物對重金屬的富集具有選擇性,同種植物只能對1種或2種重金屬表現(xiàn)出超富集能力,如苦草(Vallisnerianatans(Lour.) Hara)、青葙(CelosiaargenteaL.)、金魚藻(CeratophyllumdemersumL.)對Pb、Cd,箭葉蓼(PolygonumsieboldiiMeisn.)對Cu、Cd,灰化苔草(CarexcinerascensKükenth.)對Pb,飛廉(CarduusnutansLinn)和小竊衣(Torilisjaponica)對Zn,南荻(TriarrhenalutarioripariaL Liu)、一年逢(Erigeronannuus(L.) Pers.(Aster an-nuus L.))、飛廉和鼠曲草(GnaphaliumaffineD.Don)對Cd的富集能力較強,這些植物都可以列為鄱陽湖濕地重金屬污染修復選擇對象[35]。另外,濕地植物對重金屬元素的富集作用與根區(qū)土壤背景中重金屬含量呈正相關[36],隨著土壤背景中重金屬含量的增加,植物富集能力達到限量而趨于一個穩(wěn)定值,但土壤中Hg、Pb濃度達到一定程度后,濕地植物體內Pb含量呈下降趨勢,而Hg含量變化趨勢不明顯[23]。
2.1銅礦區(qū)修復實踐
從20世紀80年代初,江西省內、外多家科研院所先后致力于德興銅礦廢棄地及貴溪冶煉廠附近的生態(tài)恢復研究,主要通過物理與化學方法、工程措施及植物修復技術進行污染綜合治理和生態(tài)修復,且取得了顯著效果。植物修復技術具有技術和經濟上的雙重優(yōu)勢,已被普遍關注,并逐步走向商業(yè)化,如中國科學院紅壤生態(tài)試驗站在貴溪冶煉廠周邊重金屬污染區(qū),篩選種植的能源植物巨菌草,畝產鮮草達到30~35 t,折成風干草產量約為4~5 t;巨菌草(Pennisetumsp.)收獲后送到鄱陽生物質發(fā)電廠燃燒發(fā)電,每公斤干燥的巨菌草可產生能量約3 700大卡;巨菌草光合效率高、生長量大,生物質碳量高,重金屬污染地修復后種植巨菌草等能源植物又變成了碳匯基地。因此,“污染土壤+能源植物”的治理模式受到了廣大農民群眾較高評價和自覺參與,具有廣闊的發(fā)展前景。
2.2稀土礦區(qū)修復實踐
贛南稀土礦區(qū)植被恢復前主要采用了“五字方針”:一“填”,填補大的沖刷口;二“平”,平整梯形平臺;三“排”,梯臺的坡腳、坡沿修砌排水溝渠;四“坎”,沿梯臺外緣修砌土坎阻截尾礦砂;五“降”,降低坡面落差,盡可能削減高陂邊坡。根據土壤立地條件,主要的植被恢復方式有:1)在原地浸礦區(qū)利用注液井側重培育杉木、濕地松等用材林;2)在粘性土含量較高的池、堆浸區(qū),通過土地平整和穩(wěn)定化處理后,發(fā)展臍橙、油茶等林、果、藥種植業(yè);3)在砂性極高,土壤嚴重板結的荒漠化區(qū)域,通過種植草灌快速恢復植被,有效防止水土進一步流失[14]。2013年,定南縣稀土產業(yè)管理辦公室組織實施的國家科技惠民計劃項目,引進多項先進技術,大力發(fā)展臍橙種植業(yè),取得了較好生態(tài)和經濟效益。
因重金屬污染種類多樣性、危害多面性和嚴重性及其生態(tài)修復的艱巨性,迄今為止對于重金屬引起的污染土壤修復,國內外還沒有一種通用的修復方法,或者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這一生態(tài)難題的可行措施。筆者根據多年的研究認為,今后江西省重金屬污染土壤生態(tài)修復還應從以下幾個方面深入思考。
3.1發(fā)展鄉(xiāng)土花卉苗木產業(yè)模式
花卉苗木產業(yè)是綠色朝陽產業(yè)。以江西省優(yōu)越的自然條件和得天獨厚的植物種質資源條件,在優(yōu)先保障其生態(tài)修復功能的同時,針對性地選擇種植對該地區(qū)重金屬污染土壤吸附力較強的鄉(xiāng)土花卉苗木品種,在把被重金屬污染土地轉化為可再開發(fā)土地的同時,兼顧其社會和經濟效益,是發(fā)展重金屬生態(tài)修復的突破口和落腳點,發(fā)展?jié)摿^大。
3.2推廣非糧能源植物修復模式
目前,國內對于重金屬輕度污染的農田,主要通過土壤改良后,改種非敏感品種作物來實現(xiàn)農產品的安全生產。然而,對于重金屬中度與重度污染的農田,可嘗試通過土壤重金屬鈍化,種植非糧能源植物進行安全經濟利用,即可作為治理污染土壤和發(fā)展經濟之間的結合點。
3.3倡導時間和空間階梯生態(tài)修復模式
對于礦山廢棄地、尾砂地等可嘗試“草→灌→喬”的時空階梯修復模式。即先選用耐貧瘠、耐重金屬、防風固沙、抗性強的先鋒草類植物,覆蓋廢棄裸地形成草叢群落,提高廢棄地的自我修復能力,然后依次通過種植灌木和喬木最終形成喬灌草搭配的復層植物群落,逐步形成結構完整、功能完善的生態(tài)系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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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aminatedSituationandRemediationPracticeoftheMainTypesbyHeavyMetalsinJiangxiProvince
WANG Xiaoling1,2,WANG Xin1,LIU Tengyun1,2,GAO Zhu1,2,HUANG Yizong3,YU Faxin1*
(1.Jiangxi Academy of Science.Jiangxi Engineering Research Center of Eco-Remedication of Heavy Metal Pollution,330096,Nanchang,PRC;2.Jiangxi Key Laboratory of Poyang Lake,330096,Nanchang,PRC;3.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Research Center for Eco-Environmental Sciences,100085,Beijing,PRC)
Jiangxi province is not only one of the big provinces with mineral resources,but also with wide contaminated area by heavy metals in China.In recent years,all kinds of mining activities had seriously damaged the local ecological environment and the ecological environment of Poyang Lake basin,which had serious impact on human health.How to control heavy metals and protect Poyang Lake becomes one of the notable environmental problems.The present paper aims to provide a critical review on the contaminated situation of the mining and the surrounding area′s soils,water and plants by heavy metals,caused by copper,tungsten ore and rare earths mining activities.And the contaminated situation of Poyang Lake basin caused by all kinds of mining activities.At the same time,the copper and rare earths mining typical remediation practices of heavy metals in Jiangxi Province are introduced,in order to provide the reference for the remediation of heavy metal-contaminated soil in China.
heavy metal;ecological environment;Poyang Lake;remediationpractice
2014-07-19;
2014-08-28
王小玲(1979-),女,陜西白水人,博士,副研究員,主要從事污染生態(tài)學研究。
江西省青年科學基金項目(20142BAB214007);江西省科技支撐計劃項目(20133BBG70013);江西省科學院“省部共建國家重點實驗室培育基地”計劃項目(贛科院字[2013]19號-04);江西省科學院科研開發(fā)專項基金項目(2012-YYB-03);江西省科學院協(xié)同創(chuàng)新專項研究項目(2013-XTPH1-05)。
10.13990/j.issn1001-3679.2014.05.007
X53
A
1001-3679(2014)05-0594-06
*通訊作者:余發(fā)新(1968-),男,江西都昌人,研究員,博士,研究方向為遺傳育種。E-mail: fxy2000@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