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法欣
“執(zhí)事官”利奧是10世紀拜占廷帝國的歷史學家,因為在瓦西里二世皇帝在位期間 (976-1025年)擔任宮廷教士而以“執(zhí)事官”之名聞名于后世。利奧的《歷史》是關于10世紀下半期拜占廷帝國最重要的史料,該書共分10卷,主要記載了從羅曼諾斯二世直至瓦西里二世4位皇帝統(tǒng)治期間的史事,極為詳盡地記載了拜占廷帝國在近半個世紀間對外擴張的內(nèi)容。
盡管具有如此重要的價值,但是利奧的《歷史》在學術界所得到的關注程度與其自身價值并不成正比。對于這部史學著作當中的一些重要問題,如《歷史》一書的結構,利奧的寫作背景、思想觀念以及時空觀等等,都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和詳盡的闡述。[1]特別是近年來廣受關注的拜占廷史學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問題,在研究利奧《歷史》的學術成果中更是鳳毛麟角。本文試圖圍繞利奧《歷史》中人物形象的相關問題展開論述,在探討這部史學著作的基礎上,以期對這一時期的拜占廷史學得出一些新的認識。
利奧《歷史》中的人物類型眾多、涵蓋廣泛,按照身份劃分包括皇帝、牧首、軍人等;如果以社會性別的角度衡量則不僅包括男性人物,許多婦女和太監(jiān)在利奧的書中也占有一席之地;若是以國別劃分則既有拜占廷人,同時也會涉及一些外族人。
在《歷史》中,10世紀的幾位拜占廷皇帝占有很大的篇幅。利奧認為羅曼諾斯二世皇帝總體上是一個正人君子,談吐優(yōu)雅,相貌出眾,身兼各種美德,對待臣民仁慈公正。[2]利奧對尼基弗魯斯二世的記載充滿了贊譽之詞,作者眼中這位皇帝勇敢、堅強、精力充沛,兼具各種美德于一身,特別是在勇氣和力量方面超過了同時代的其他人。[3]利奧認為約翰一世能征善戰(zhàn),雄心勃勃,雖然身材矮小但是卻擁有超乎常人的力量。即便是獨自面對一支敵軍,約翰也可以斬殺無數(shù),全身而返。[4]此外,利奧還在《歷史》中比較詳細記載了瓦西里二世皇帝平叛巴爾達斯·斯科利洛斯和巴爾達斯·弗卡斯起義的過程。[5]
因為《歷史》的主題是戰(zhàn)爭,所以有大量的軍人出現(xiàn)在書中,其中既有軍事將領,亦包括一定數(shù)量的普通士兵。尼基弗魯斯二世的父親巴爾達斯·弗卡斯曾擔軍區(qū)司令,其兄弟利奧曾出任西方軍隊司令,而其侄子巴爾達斯則擔任過東方軍隊司令。[6]另外還有許多軍事將領,如克里特遠征軍統(tǒng)帥約翰·庫爾庫阿斯、叛軍將領利奧·梅里森諾斯、卡帕多西亞總督塞奧多利·帕爾薩庫特諾斯等人,都身為顯貴。普通士兵只要有英勇過人的戰(zhàn)場事跡,便可以在利奧筆下贏得自己的一席之地。比如安納托利亞軍區(qū)的年輕士兵塞奧多修斯·美索尼克迪斯在普里斯拉夫攻城戰(zhàn)中,順梯子爬上城墻,一槍刺中一名守軍的頸部,拜占廷軍隊由是大受鼓舞,一舉攻入城內(nèi)。[7]
活躍于10世紀下半期拜占廷帝國的若干神職人員,也經(jīng)常成為利奧記述的對象,其中包括三位君士坦丁堡牧首波利埃弗克托斯、瓦西里一世和斯都底奧斯的安東尼三世,以及一些地方主教們。利奧筆下的幾位牧首,集各種美德于一身,長年過著禁欲苦修的生活,具有高深的神學修養(yǎng),稱得起是牧首當中的典范。此外,在《歷史》中出現(xiàn)的神職人員還包括安條克教長赫里斯托佛和亞德里亞堡主教尼古拉等。
10世紀一些比較著名的太監(jiān)在《歷史》中也占有一席之地,其中一些是因為與宮廷事務密切相關,比如與尼基弗魯斯競爭權力的約瑟夫·布林加斯以及羅曼諾斯二世皇帝的私生子、陪寢太監(jiān)瓦西里·利卡佩諾斯等。另有一些太監(jiān)則是以戰(zhàn)士的身份出現(xiàn)于戰(zhàn)場之上,例如太監(jiān)君士坦丁·貢吉利斯,他曾經(jīng)服侍過君士坦丁七世皇帝,并且奉命率領大軍出征克里特。[8]
利奧在《歷史》中為某些拜占廷婦女也傾注了一定的筆墨,其中既有皇室婦女也包括一些普通女性。利奧稱塞奧法諾盡管出身卑微,但是她的美貌和體態(tài)的優(yōu)雅勝過同時期的所有女性,并因此嫁給了羅曼諾斯二世皇帝。[9]塞奧多拉是約翰一世的第二任妻子,利奧說她雖然并不是美貌出眾,但是在節(jié)儉和美德方面勝過所有其他婦女。[10]另外還有一些普通女性時常出現(xiàn)在《歷史》中,包括在房頂上用裝滿土的陶罐砸死貴族馬里亞諾斯的普通婦女,站在屋頂上勇敢地向尼基弗魯斯二世扔石塊的母女,以及在克里特詛咒尼基弗魯斯二世的妓女等等。[11]
《歷史》中的外族人主要是拜占廷帝國周邊的各民族成員,他們因為與帝國交戰(zhàn)而被利奧提及。雖然利奧習慣于將戰(zhàn)爭的起因歸結為蠻族的主動挑釁,拜占廷人是在遭受損失后不得不被迫自衛(wèi)反擊,但是利奧并未因為這些蠻族是敵人、是“入侵者”而故意歪曲或貶低他們的形象。例如利奧雖然指出斯維亞托斯拉夫兇殘好戰(zhàn)的一面,但同時也毫不回避對這位羅斯大公做出積極的評價,稱贊他為羅斯第一勇士。[12]同樣,在利奧眼中,阿勒頗哈馬丹王朝埃米爾賽義夫·阿爾·達拉精明并且活力充沛,從青年時代起在作戰(zhàn)經(jīng)驗方面即已超越自己所有的同胞。[13]
由此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利奧在《歷史》中記載了形形色色的眾多人物,使讀者可以通過這些各具特色的人物形象看到當時拜占廷帝國廣闊的社會畫面。同時,在眾多人物當中利奧比較側(cè)重于對軍人的描述,具體到拜占廷時期無疑是清一色的男性,這主要是因為《歷史》一書的主題就是記載帝國在10世紀間所經(jīng)歷的歷次戰(zhàn)爭,因此軍人當仁不讓地成為書中的主角。相比之下,婦女和太監(jiān)在《歷史》中出現(xiàn)的機會相對較少,而且基本上屬于從屬地位。
盡管《歷史》一書中主要人物的主要活動都與戰(zhàn)爭相關,盡管這些人在戰(zhàn)場之上的表現(xiàn)是利奧記載的重點,但是作者卻有意識地對這些人物予以比較全方位的刻畫,具體而言就是力求通過外貌、性格和心理三個重要的維度來塑造他筆下的人物形象。
利奧很重視對人物外貌的描寫,并且開始有意識地觀察不同人物身體外貌方面的獨特之處,因此他對于書中人物的外貌描寫已經(jīng)開始具有針對性,并不是千人一面。
利奧在《歷史》中對一些人物外貌的描寫,總是力求突出這些人物的顯著特征,由此令讀者深刻印象。例如在《歷史》一書中出現(xiàn)頻率最高的三位人物尼基弗魯斯二世、約翰一世和斯維亞托斯拉夫,三人身份類似 (都曾經(jīng)是最高統(tǒng)治者)、行為相近 (統(tǒng)治國家、領兵出征),但是利奧在刻畫三人的形象時,就他們每個人的膚色、五官 (特別是耳朵、鼻子、眼睛等部位)、身材、頭發(fā)胡須等進行了細致地描繪,并且凸顯出三人各自的外貌特征。[14]通過利奧的記載,我們看到的雖然是三位統(tǒng)治者的形象,但是拜占廷皇帝與羅斯大公在氣質(zhì)風度上的差異,以及不同拜占廷君主之間樣貌的區(qū)別,便一目了然了。
與先前幾個世紀的許多拜占廷史家相比,利奧在刻畫人物形象時不再僅僅滿足于使用那些意思相同或者類似的修飾詞匯來描述不同的人物,因為這樣的處理不僅會令筆下的人物毫無立體感,同時又淪為空洞的符號,這樣的處理方法無法表現(xiàn)出人物真實的形象特征。這種狀況從利奧開始有所改變,他開始注意對人物外貌進行專門刻畫,因而《歷史》中的人物外貌開始具備自身獨有的特征。
在塑造人物性格的時候,利奧特別注意將人物的命運和他們的性格特征聯(lián)系起來,所謂性格決定命運;同時,在利奧筆下,人物的性格并非一成不變,而是會隨著環(huán)境的變化而變化。這樣的寫作方法更能還原歷史人物的本身,更加接近歷史的真實。
利奧贊賞勇武過人、剛毅不屈的軍人和壯士,如果某人具有堅毅勇敢的性格,那么他便有能力應對戰(zhàn)場之上的一切,進而取得作戰(zhàn)的勝利。約翰一世英勇無畏,冷靜沉著,膽識過人,[15]因此才能夠百戰(zhàn)百勝;利奧·弗卡斯膽量過人,擅長判斷謀劃,危難關頭總是能夠采取合理有效的解決措施。[16]相應地,利奧鄙棄那些懦弱無能、膽小怕事、無男子氣概的人,這些性格上懦弱的人自然經(jīng)常遭受失敗的厄運。比如太監(jiān)君士坦丁·貢吉利斯膽小怯懦,毫無男子氣概,最終命喪蠻族之手。[17]
利奧筆下的人物性格不再是一元的,而是開始呈現(xiàn)出多重色彩。善與惡,美與丑都可以在同一個人身上并存,并且利奧有意識地將人物性格與他們的行為有機地結合。例如他稱贊羅曼諾斯二世皇帝性格溫和,待人友善,但是因為年輕陷入聲色犬馬而難以自拔,由此損害了他高貴的人格。[18]此外,《歷史》中一些人物的性格會隨著周圍環(huán)境的改變而發(fā)生變化。例如,多次在危難中保持冷靜最終度過難關的尼基弗魯斯二世在遇刺時顯得極為無助;[19]意志堅強從不屈服的約翰一世在中毒之后也表現(xiàn)出痛苦與脆弱的一面。[20]利奧的這種處理方法似乎更為接近歷史的真實,接近人性的本來面目。
心理活動是塑造人物時的重要維度,利奧在塑造某些人物時,開始有意識地關注他們的心理活動和變化。最典型的一個例子出現(xiàn)在多里斯托倫戰(zhàn)役期間,羅斯大公斯維亞托斯拉夫及時地從失敗的邊緣清醒自拔,并且通過自身的努力保全了自己的部隊。[21]
利奧在塑造人物形象時不僅有意識地注重對人物的心理活動加以描述,同時善于將人物的命運與其心理素質(zhì)相聯(lián)系。在利奧看來,心理素質(zhì)好、沉穩(wěn)持重的人往往能夠化險為夷,轉(zhuǎn)危為安,反之,則遭遇不測。因為某人如果具有堅毅勇敢的性格,那么他便有能力應對突發(fā)事件,進而能夠走出困境、化險為夷。海軍司令利奧聞聽利奧·弗卡斯返回君士坦丁堡并準備篡奪皇位的消息后,一度震驚不已,但是因為能夠在危機關頭保持冷靜因而最終找到解決困難的合理方案。[22]而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人在困境面前常常會逡巡不前,陣腳大亂,因此自然經(jīng)常遭受失敗的厄運。如太監(jiān)約瑟夫·布林加斯因為生性膽小,奪權活動失敗后倉惶躲進教堂避難。[23]
于是我們可以認為,相比于相貌的英俊或身材的偉岸,利奧似乎更關注人物心理方面的成熟,因此那些足智多謀的人即使相貌平平、甚至略顯丑態(tài)也可以得到作者的稱頌。比如《歷史》一書中的三位主要人物,他們在外形氣質(zhì)方面都算不上超凡脫俗,但他們或是能夠克制欲望,或是做事冷靜沉著,因此能夠成為最后的勝利者??墒且灿幸恍┤艘驗樾睦砩系牟怀墒?,最終只能以失敗收場。尼基弗魯斯二世的侄子曼努埃爾·弗卡斯不僅魯莽沖動、頑固任性,而且經(jīng)常會被勝利沖昏頭腦,在964/965年率軍遠征西西里時倉促冒進,遭遇伏擊,最終殞命戰(zhàn)場。[24]
通過解析利奧《歷史》中的人物形象,并與前代史學作品進行參照,我們可以看出拜占廷史學在10世紀間無論在作品體例、寫作方法以及思想內(nèi)涵方面都有所發(fā)展變化,具體表現(xiàn)在以下兩個方面。
以利奧的《歷史》為代表的拜占廷史學寫作發(fā)展至10世紀末開始呈現(xiàn)出某些新的趨勢和特征,具體表現(xiàn)在史學作品體例方面的變化,以及人物刻畫手法上的轉(zhuǎn)變等。首先,以《歷史》為代表的許多10世紀的拜占廷史學作品不再遵循嚴格的編年體例,而是按照每部作品的主要人物進行內(nèi)部章節(jié)排列,集中關注人物的事業(yè)和命運。以《歷史》為例,該書共分10卷,第1卷自羅曼諾斯二世的統(tǒng)治寫起,同時涉及尼基弗魯斯·弗卡斯的征戰(zhàn),2至5卷記載尼基弗魯斯二世在位期間的事件,6至10卷記述約翰一世的統(tǒng)治,其中第10卷還包含了瓦西里二世在位期間的史事。由此可見,利奧的《歷史》雖然不是按照拜占廷統(tǒng)治者劃分各章,但也沒有嚴格遵循年代順序進行寫作。正是在這種類似人物傳記式的新體例之下,利奧可以對《歷史》中的眾多人物予以細膩的刻畫,從外貌、性格到心理,令讀者可以更為具體地了解這些歷史人物。這種體裁也被后世的許多拜占廷史家繼承發(fā)展,如11世紀的米哈伊爾·普塞洛斯和米哈伊爾·阿塔里亞迪斯等。[25]
其次,《歷史》一書中的人物形象,反映出拜占廷史學作品中人物刻畫手法的轉(zhuǎn)變。利奧對人物的刻畫,無論是具體而細膩的外貌描寫,還是人物的多重性格,抑或隨著周圍環(huán)境的改變而產(chǎn)生的心理活動,都是這一新趨勢的鮮明體現(xiàn)。這種新趨勢的核心在于,一些拜占廷歷史學家開始有意識地對人物進行如實記述,力求再現(xiàn)人物的真實面目。塑造人物形象時,利奧在外貌、性格、心理這三個方面力求準確客觀,因此《歷史》中的人物形象便顯得豐滿而真實。這種真實性是《歷史》中人物形象的顯著特征,同時也是利奧塑造人物形象方法上的突出特點。
利奧對于《歷史》一書的編纂和寫作手法、他對書中人物的塑造,同時反映出作者的一些人文觀念。
首先,身為執(zhí)事官的利奧篤信上帝,這可能令他無法徹底擺脫“上帝決定論”的束縛。但是《歷史》一書中某些人物的行為及其結果令我們可以得出結論,利奧承認人的行動與思想可以影響歷史的發(fā)展進程,并且有可能改變最終的結果?!稓v史》中的大量信息表明,利奧突出并強調(diào)人在歷史進程中的作用,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10世紀拜占廷史學發(fā)展的新趨勢,即更加關注現(xiàn)實生活,記錄那些值得世人模仿的道德準則、理想和生活方式。[26]利奧的這種創(chuàng)作思想反映出10世紀拜占廷作家對時代和人類命運理解的變化,在一定程度上符合那個時代人文精神盛行的時代特征。[14]
其次,利奧通過人物社會活動的描寫將視角擴展至整個拜占廷社會,力求反映出當時社會的協(xié)調(diào)和沖突,進而將人文的原生態(tài)放大并展示了整個社會層面。利奧書中所記載的時間范圍,是拜占廷帝國中期大規(guī)模對外擴張的時期。從10世紀中葉起直至11世紀初,帝國在尼基弗魯斯二世、約翰一世和瓦西里二世三位軍人皇帝的率領下大規(guī)模對外擴張。通過對這段擴張史的詳盡記述,利奧以獨到的眼光洞悉時代的主題,他筆下出現(xiàn)的主要人物形象也正是那個時代最為活躍的一批人物。此外,利奧在《歷史》中還揭示出拜占廷帝國在10世紀另一個重要的發(fā)展主題,即地方豪強勢力染指帝國最高權力。無論尼基弗魯斯二世、約翰一世還是巴爾達斯·斯科利洛斯,都是拜占廷省區(qū)豪強實力膨脹之后奪取最高政治權力的代表。利奧在《歷史》中明確地展現(xiàn)出拜占廷貴族階層獲取帝國權力的野心,他運用大量的篇幅來記述貴族集團與中央政權爭奪權力的斗爭。由此我們不難看出,《歷史》一書所記載的主要事件是那個時代的核心內(nèi)容,書中的主要人物則是那個時代最為活躍的一群人。[27]
通過上述分析我們有理由認為,《歷史》中的人物形象所表現(xiàn)出來的新趨勢,既是拜占廷史學編纂技巧上的變化,同時也是作者利奧史學觀念的更新。利奧的《歷史》迎合了拜占廷史學發(fā)展的新趨勢,代表了拜占廷史學史上帶有人文色彩的現(xiàn)實主義史學的萌芽。
[1]Α.Μαρκóπουλο?.Ζητńματα κοινωνικον φνλου στονΔιáκονο,στο Ενθν μησι? Νικολáου Μ.Παναγιωτáκη,Ηρáκλειο,2000,p475-478
[2]The History of Leo the Deacon:Byzantine Military Expansion in the Tenth Century,Introduction,Translation,and Annotations by A. -M.Talbot and D.F.Sullivan,Washington,D.C.:Dumbarton Oaks Research Library and Collection,2005,1.2,p58
[3]The History of Leo the Deacon,5.8,p139
[4]The History of Leo the Deacon,3.2,p.89;4.3,p107-108;6.3,p146
[5]The History of Leo the Deacon,10.7-10,p212-218
[6]The History of Leo the Deacon,3.7,p96;2.1,p71;10.7,p212
[7]The History of Leo the Deacon,8.6,p181-182
[8]The History of Leo the Deacon,1.2,p59-60
[9]The History of Leo the Deacon,3.9,p.100;2.10,p83
[10]The History of Leo the Deacon,7.9,p174
[11]The History of Leo the Deacon,3.7,p96;4.7,p.114;2.6,p76-77
[12]The History of Leo the Deacon,8.5,p181
[13]The History of Leo the Deacon,2.1,p70
[14]趙法欣.從《歷史》中的人物樣態(tài)看利奧的史學新思想[J].四川大學學報 (哲學社會科學版),2011年第3期,p22-24、p26-27
[15]The History of Leo the Deacon,6.3,p146
[16]The History of Leo the Deacon,2.1,p71
[17]The History of Leo the Deacon,1.2,p59-60
[18]The History of Leo the Deacon,1.2,p58;2.10,p82
[19]The History of Leo the Deacon,5.7,p138-139
[20]The History of Leo the Deacon,10.11,p219-220
[21]The History of Leo the Deacon,9.10,p198-199
[22]The History of Leo the Deacon,9.4,p191
[23]The History of Leo the Deacon,3.7,p97
[24]The History of Leo the Deacon,4.7-8,p115-116
[25]A.Markopoulos.The Portrayal of the Male Figure in Michael Attaleiates,in Η αυτοκρατορια σε κριση (;): το Βυζáντιο τον 11ο(1025-1081),? Β.Βλυσiδου,Αθηνα,2003,p221
[26]A.Markopoulos,Byzantine History Writing at the End of the First Millennium,in Byzantium in the Year 1000,ed.P.Magdalino,Leiden;Boston:Brill,2003,p186
[27]趙法欣、鄒薇.論利奧《歷史》中人物形象的特點 [J].西南大學學報 (社會科學版),2012年第1期,p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