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 恒 愷
(福建工程學院 人文學院,福建 福州 350118)
世俗化是民間信仰的重要特點。汪毅夫先生指出:“民間信仰是世俗化的,因而其‘神道設(shè)教’之種種說法和做法往往具有擬人化和隨意性的特點。”[1]156在歷代筆記小說中,關(guān)于民間信仰的許多記載都反映了這一特點?!段窂]瑣記》是林紓以筆記體記錄的其在讀書、閑聊中收錄的文學典故與奇聞軼事,反映了晚清、民國的社會百態(tài)。鄭振鐸在《林琴南先生》一文中曾云:“至于他(林紓)的筆記,則完全是舊的筆記,如《聊齋志異》之流的后繼者。”[2]359林紓在《畏廬瑣記》中談狐論鬼,語靈志怪。涉及民間信仰現(xiàn)象的有:“占夢”、“占夢二”、“占夢三”、“溫元帥”、“祈雨”、“祈雨二”、“奈何橋”、“淫祠可笑”、“臺灣蠱毒”、“閩革命軍除天齊廟”等。本文擬以其中所記東岳崇拜與士子祈夢為例,分析民間信仰世俗化特點。
在《畏廬瑣記》中,有三條涉及福建、特別是福州地區(qū)的東岳信仰(泰山神)。以下分別引而論之。
第一,“溫元帥”條云:“閩人祠泰山神甚虔?!盵3]17福建人信仰東岳的歷史較為悠久,南宋淳熙《三山志》卷40《土俗類二·歲時》載:“三月廿八。東岳焚香。州民以是日為岳帝生日,結(jié)社薦獻,觀者如堵。俚詩有‘三月廿八出郭東’之句,蓋其來舊矣?!盵4]642又據(jù)明人黃仲昭《八閩通志》載,閩地有多處東岳廟,如卷58《祠廟·福州府連江縣》記:東岳廟。在王步去縣二里許。宋景定三年(1262)創(chuàng)建。國朝永樂十六年(1418),稅課局大使俞榮修,正統(tǒng)十四年(1449),縣丞葉訚捐俸重修。成化十六年(1480),知縣林鴻募眾重建。[5]511又如卷58《祠廟·福州府福清縣》記:東岳行祠。在覆釜山下。宋嘉定八年(1215)創(chuàng)廟宇,壯麗甲于諸處。國朝洪武十七年(1384)重修,二十六年復修。[5]514又如卷60《祠廟·興化府莆田縣》記:東岳行宮。在府治東北舊寧貞門外玄妙觀之左。[5]570
第二,“奈何橋”條云:閩人之為死者資冥福,必延道士設(shè)醮,至第七日,則支板為橋。橋下燃蓮燈,幡幢滿其上,名曰奈何橋。糊紙為尸,納之紙輿中,子孫升以過橋,焚諸門外。余問道士以奈何出處,則云:“無可奈何也”。余以為其義未足。后閱《山東考古錄》,岱岳之西,有水出谷中,為西溪,自大峪口,至州城之西,而南流入于泮,曰渿河。其水在高里山之左,有橋跨之,曰渿河橋。世傳人死魂不得過,而曰奈何耳?;蚯覙蚪鼥|岳,恒人言死必歸東岳,故妄指此橋為鬼魂所必渡者,然天下之死,皆至此耶?四川有酆都山,亦言人死必至于此。張船山詩有蜀哉蜀哉鬼之鵠,讀之令人欲笑。天下唯迷信,故附會。一附會,愈迷信。諸如此類,指不勝屈,可盡辟耶?[3]60
泰山信仰起源久遠,其治鬼即主死的觀念由來已久。晚清曾長期生活在福州的傳教士盧公明,在其名著《中國人的社會生活》中亦曾寫道:“根據(jù)一些描繪陰曹地府的書籍所言,‘泰山’是第七殿閻王,專管好人壞人死后的靈魂。也有的時候,他被認為是掌握生死大權(quán)的神。”[6]137
第三,“閩革命軍除天齊廟”條:閩中崇祀泰山之神,在東門外,稱曰東岳。以三月二十八日為泰山生辰,紅女白婆,及旗人之婦,咸入泰山宮迎暉院為侍女。早晚傳餐,其泰山之神,則稱天齊仁圣大帝,出入警蹕。以三月二十四日出狩,焚香荷校于路者,纚屬也。及革命軍起,長驅(qū)入廟,斬泰山土偶之首,其大如車輪,廟遂毀。[3]100-101
此條反映了東岳大帝成為特定族群(旗人)的保護神。涂爾干認為:“真正的宗教信仰總是某個特定集體的共同信仰,這個集體不僅宣稱效忠于這些信仰,而且還要奉行與這些信仰有關(guān)的各種儀式。這些儀式不僅為所有集體成員逐一接受;而且完全屬于該群體本身,從而使這個集體成為一個統(tǒng)一體。每個集體成員都能感到,他們有著共同的信念,他們可以借助這個信念團結(jié)起來。”[7]39清太祖努爾哈赤和清太宗皇太極創(chuàng)建滿洲、蒙古、漢軍八旗,“以旗統(tǒng)人,即以旗統(tǒng)兵,凡隸于旗者皆可為兵”。入關(guān)后,八旗精銳集中于京師10余萬,分駐于全國各戰(zhàn)略要地10余萬。[8]469福建省會福州亦駐有旗人,福州至今仍有一地名叫“旗汛口”,其得名即因順治十四年(1657)有旗兵3000多人駐此。[9]40在福州的旗人即以東岳大帝為自己的保護神?!堕}雜記·補遺》卷五“東岳廟轎役”條記:
東岳廟神,俗稱東岳大帝,每年三月內(nèi)一日出巡城中,一日出巡南臺等處。轎役皆駐防旗人所充,派分四班,每班約一百余人。黃衣笠,笠上押鵝翎一支,非旗人不得與也?;蛴邢绕谠S愿者,必俟每班旗人,或有事故不至,方得頂充。行有里數(shù),或故改,或故寬,行數(shù)步,輒無足痛腿廢,亦可異也。
關(guān)于在福州的旗人參與祭祀東岳大帝的情形,盧公明有詳細記錄:駐扎在福州的滿族八旗人也一樣供奉泰山。每年的迎泰山巡游,旗人也都參與其中,引人注目。似乎滿族人已經(jīng)把泰山當作他們自己的神靈了。本地的其他民間神鬼及其迎神活動都沒有引起旗人這么大的興趣,也不可能得到他們的捐款資助和積極參與。在泰山誕日前的幾天內(nèi),旗人中地位最高的一些婦人要到泰山廟里伺候“泰山娘娘”。他們就住在泰山廟的客房里,晚上服侍泰山娘娘上床,把娘娘的偶像和泰山的偶像一起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在早晨,她們送湯水給娘娘盥洗。白天不時地給娘娘敬茶、敬煙,供各種點心,就像女奴伺候最高貴的女主人一樣。這已經(jīng)變成了福州旗人的一項新習俗。[6]138
清朝滅亡后,作為旗人保護神的泰山廟也日益式微。林紓在此條中提及了革命軍毀福州東岳廟的情形。對此,李家駒在《福州的“迎神”與“普度”》一文中曾云:“辛亥革命后,福建學生北伐軍隊伍駐扎該廟,隊伍中人,當然都是青壯年,對于神鬼,很不相信,就將泰山爺?shù)念^首取下,填于血池之中。大世子公堂的辦事人,見此情景,心中很難過,趕緊設(shè)法取上來,將頭首存于秘密之處,就說一句話,現(xiàn)在龍歸滄海。”[10]238“龍歸滄?!币部梢岳斫鉃椤皹涞光┆s散”,一座祠廟的興衰也見證了時代的變遷。
林紓在《畏廬瑣記》中錄有兩則士子祈夢的故事,茲引如下。
其一,“占夢”條云:浙西于忠肅廟,人爭宿其下,祈夢往往有驗,其事見之陸云士《湖壖雜志》。吾鄉(xiāng)之九鯉湖仙,其靈應滑稽,或過于廟。有士子應試之前,其友引至九鯉湖仙宮,求夢。士子曰:“仙乎?直不如吾勢耳,吾但謂之勢仙?!笔且箟糁泄娨幌扇?,題詩其掌曰:“爾膽巨如天,稱我為勢仙。吾勢沖爾口,血流滿口邊?!笔孔哟缶?,以褻語為仙所聞,故仙亦報之以褻語,是科獲雋。始大悟,口中為勢所沖,適作一中字,中字之旁,加以朱筆點發(fā),作血色,即成一中式之中字,仙雖游戲,固不打妄語也。[3]6-7
其二,“占夢三”條云:某科有父子同應試者,父四十,而子二十。家貧望榜切,則同至仙宮祈夢。父無夢,而子則云問諸飼鴨者。下山值雨,果見一人驅(qū)鴨群出,鴨得雨大樂,四向赴湫而浴。飼鴨者不能聚其鴨,方大怒。子性急,欲造問,父止之,不可。飼鴨者方以竿麾鴨合群,為占夢者所驚,鴨復散,則怒不可抑。祈夢之子,徑前述所夢,問能中否!飼鴨者大呼曰:“中哉!唯與爾母同寢者中也?!鄙w報以嫚語,用泄其怒。父遙聞而笑,謂其子曰:“速歸,吾中矣?!盵3]7-8
這兩條筆記,反映的是科舉士子的祈神行為。士子之所以迷信,主要是由于科舉考試的巨大壓力??茍龈偁幍募ち遥荚囘^程的不確定因素,乃至于艱辛的趕考之路,都給士子帶來極大精神壓力,增加了他們的無力感。蒲松齡曾形象地描述了士子不同階段的心理狀態(tài):“秀才入闈,有七似焉。初入時,白足提籃,似丐。唱名時,官呵隸罵,似囚。其歸號舍也,孔孔伸頭,房房露腳,似秋末之冷蜂。其出場也,神情惝怳,天地異色,似出籠之病鳥。迨望報也,草木皆驚,夢想亦幻。時作一得志想,則頃刻而樓閣俱成;作一失志想,則瞬息而骸骨已朽。此際行坐難安,則似被縶之猱。忽然而飛騎傳人,報條無我,此時神色猝變,嗒然若死,則似餌毒之蠅,弄之亦不覺也。初失志,心灰意敗,大罵司衡無目,筆墨無靈,勢必舉案頭物而盡炬之;炬之不已,而碎踏之;踏之不已,而投之濁流。從此披發(fā)入山,面向石壁,再有以‘且夫’、‘嘗謂’之文進我者,定當操戈逐之。無何,日漸遠,氣漸平,技又漸癢,遂似破卵之鳩,只得銜木營巢,從新另抱矣”。[11]1279-1280正是這些心理因素,使得考生們竭盡所能地以各種方法求取成功之道,包括求助于外界的神秘力量。
考生的祈求對象,既有觀音、魁星、關(guān)公等全國性神祇,亦有如前引林紓筆記中所提到的“吾鄉(xiāng)之九鯉湖仙”這樣的地方性祠神。而通過考察福建的地方文獻,我們會發(fā)現(xiàn),地方性祠神對于士子具有更大的吸引力。這是因為,士子們總是更加親近自己在生活中接觸到的祠神,因為與這些祠神進行溝通和祈愿,并不需要特別的儀式,也不用廟祝之類中間人的幫助,是一種經(jīng)濟實惠的信仰行為。同時考生也常認為這種“熟悉”的祠神更為靈驗——無論這個祠神原本的功能為何。以下試舉二例說明。
第一,齊天大圣是福建士子的崇拜對象之一。據(jù)陳衡銓《福州文藻山西園寺乩堂興廢記》一文所記,這是因為,舊時福州最有名的齊天大圣廟在華林坊尾后嵐里,離后嵐里南面不遠的地方有個貢院,明清兩代都在這里舉行鄉(xiāng)試。據(jù)說齊天大圣是貢院考試的“監(jiān)臨”,所以成為當時舉貢生員的迷信對象。[10]260
第二,林則徐青少年時期,曾在福州鼓樓元帥廟里讀書、祈愿,中進士后回鄉(xiāng)時于嘉慶十六年(1811)為該廟題寫了“恩威顯赫”橫匾。而元帥廟供奉的主神是“天下梨園都總管”雷海青,其本為戲曲界的行業(yè)神。鄭麗生《元帥誕》云:“會樂宗師最少年,打拳唱戲兩精專。如何當日雷供奉,統(tǒng)領(lǐng)天下易姓田?!辈⒆ⅲ骸皩W習拳曲者祀田元帥,尊之曰‘會樂宗師’。聞神為雷海青,去雨存田。見汪鵬《袖海編》。(八月)二十三日為元帥誕,優(yōu)伶觴祝甚盛?!盵12]130
在文人筆記和方志中,關(guān)于閩地祠神庇佑士子的記載還有不少,如南宋張世南記:
永福邑東三十五里曰三島村,村東北山曰方廣巖?!瓗r中乞靈多驗,如前司農(nóng)簿柯公垓,少時鄉(xiāng)試回,嘗經(jīng)從。主巖者,先夜夢尊者命之曰:“可設(shè)榻煮茗,來日當有十九歲官人來”。及期,與公同游者十余人。老,行前致茶,問稠中誰為十九歲官人,遂以夢告。柯公是歲鄉(xiāng)請,次年登科,果如其言。[13]35-37
又如明人黃仲昭《八閩通志》卷58《祠廟·福州府閩縣》記:
祠山祠。在法云寺之東。神姓張,名渤,吳興人,或曰武陵龍陽人。生西漢末,游茗霅之間,卒而為神,顯于廣德州之橫山閩??れ糁丫茫H著靈跡,郡人敬事之。歲大比,士子多謁夢于此。成化十八年(1482),鎮(zhèn)守太監(jiān)陳道重修。[5]504
又如明人何喬遠《閩書》卷147《靈祀志·泉州府晉江縣》載:
(鐵爐廟)廟之神應魁圣王,郡士子求科名者多謁夢焉。宋慶元三年(1197)秋,曾從龍來禱,夢有書幅紙示之云:“兩爝并耀于今秋,一薦獨橫于天下”。又夢一人屈指數(shù)云:“四十年有事”。是科兄弟同學,所謂“兩爝并耀于今秋”;明年春擢狀元,所謂“一薦獨橫于天下”。四十年者,蓋泉自梁克家登大魁之后,至從龍時恰四十年也。及余兄弟同時登科,復有大城、小城歸附明主之應云。[14]4368
關(guān)于曾從龍禱夢,還另有一說?!栋碎}通志》卷59《祠廟·泉州府晉江縣》云:
鐵爐廟。在府城西宣明坊內(nèi),相傳五代時留從效造兵器之所也。廟之神曰應魁圣王,郡士子求科名者多謁夢于此。宋慶元三年(1197)秋,曾從龍禱于廟,夢有書幅紙示之云:“兩爵并躍于今秋,一薦獨橫于天下”。又夢一人屈指數(shù)云:“四十年事”。是科兄弟同發(fā)舉,所謂“兩爵并躍于今秋”。明年春里擢狀元,所謂“一薦獨橫于天下”?!八氖辍闭?,蓋泉州自梁克家登大魁之后至從龍時,恰四十年也。按《方輿勝覽》,謂從慶元四年秋,即私居遙禱邵武廣佑廟之神,是夕得此夢。二說不同,未知孰是。[5]534-535
此處提到的“邵武廣佑廟之神”,是福建歷史上最為著名的“科舉守護神”——歐陽佑?!栋碎}通志》卷60《邵武府邵武縣》載:
惠應廟。在府城西四十九都。神姓歐陽,名祐,洛陽人也。仕隋為泉州守。義寧二年(618),官蒲西,歸至此,聞隋鼎既遷,恥事二姓,遂挈家溺死。時鄉(xiāng)人高計、李定適漁于河,遂殮其夫婦二尸,合葬于大乾山陽,后人又立祠墓側(cè)祀之,匾曰“歐陽太守廟”。宋咸平間(998-1003),縣令張仕遜禱雨有應,遂大其廟。康定元年(1040),封通應侯。元豐五年(1082),封佑民公。崇寧元年(1102),賜額。政和六年(1116),封廣祐王……有祈夢堂,每歲大比,士人多謁夢于此。又有行祠,在府城西熙春山半。唐宋間,郡有水旱兵疫,必詣大乾迎神祈禱,至則寓于山之會景亭,后人即其地為行祠。宋紹興二十二年(1152)重建,謂之新廟。國朝成化八年(1472),知府馮孜復辟其址而新之,祠有華胥閣、蝴蝶樓,學士萬安及孜皆有記。按《方輿勝覽》:“祐舟過大乾,愛其江山之勝,顧夫人曰:‘此可立廟?!l(fā)舟之夕,江水暴漲,祐夫婦溺焉。其尸沿流而下,至向所艤舟處輒止。見者隨流送之二十里,翌日溯流復返,再送之加十里,又如之。于是眾驚異,斂而葬之,水旱之禱如響。邵武謂之去天五十里云”。[5]559-560
歐陽佑離任后路經(jīng)邵武回中原,溺死于溪中,后來產(chǎn)生神跡,被民眾供奉為神。其受封也許和其他祠神相同,主要是因為祈雨、保境等神跡。但他的廣泛傳播則是因為他在科舉方面的神跡。宋人洪邁在《夷堅志》中即記載了許多福建士子祈夢大乾山廣佑王的故事,這些故事還被編為《大乾夢錄》。
值得注意的是,通過考察科舉士子祈神活動,可以發(fā)現(xiàn),考生所為雖有投機成分,但其所尋求的,準確來說,是“神啟”而不是“神助”。對多數(shù)考生而言,他們所祈求的是神祇通過夢境來預示考場成敗或考試試題,以安定情緒、增強信心,而考生自身則必須具備一定的知識積累,才有可能回應神啟。
民間信仰的世俗化,首先在于用功利主義的眼光來看待人與超自然的關(guān)系。本文由林紓《畏廬瑣記》中有關(guān)旗人東岳崇拜和士子祈夢的記載進行了分析,可以看出,民間信仰的世俗化特點表現(xiàn)為:一方面,特定人群有自身的崇拜對象和信仰行為,“實用功利性的宗教信仰心態(tài)普遍存在于古代福建社會的各階層當中,每個階層的民眾都有自己的保護神”,[15]27福州的旗人將東岳泰山神視為保護神,即是例證;另一方面,當面臨人生的不確定因素時,民眾會“隨俗”走進祠廟,焚香祈禱。與向什么神祇祈禱相比,此時他們更為關(guān)注的是如何順利實現(xiàn)心中的愿望。士子通過祈神尋求神啟,以求金榜題名,也說明了這一點。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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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張世南.游宦紀聞[M].張茂鵬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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