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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在英語世界的傳播和接受

2014-03-31 20:33:51郭曉春曹順慶
求是學刊 2014年2期
關鍵詞:楚辭屈原

郭曉春++曹順慶

摘 要:早在唐宋時期,楚辭文學便開始在東南亞等國家傳播,對朝韓文學和日本文學都有影響。19世紀以來,楚辭文學開始受到英語世界日益廣泛的關注。中國的國際地位和形象、意識形態(tài)、學術環(huán)境及個人的學術背景等是影響楚辭在英語世界傳播和接受的重要因素,也是文化過濾和文學誤讀產(chǎn)生的重要原因。

關鍵詞:楚辭;屈原;英語世界;海外漢學

作者簡介:郭曉春,男,四川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博士研究生,贛南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教師,從事英美文學和比較文學研究;曹順慶,男,教育部長江學者特聘教授,四川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從事比較文學和文藝學研究。

基金項目:教育部重大課題攻關項目“英語世界中國文學的譯介與研究”,項目編號:12JZD016

中圖分類號:I22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7504(2014)02-0128-07

楚辭作為中國文學的源頭之一,在中國文學史上具有崇高的地位。國內(nèi)的楚辭學研究早已成為學術界的顯學,留下了洋洋大觀的各類研究專著。實際上,早在唐宋時期甚而更早,楚辭部分作品便流傳到朝鮮半島、日本和越南,對這些國家的文學發(fā)展起了一定影響。從19世紀起,楚辭開始了在西方傳播的歷程。此后,楚辭在英語世界的傳播日益加強,影響不斷擴大。根據(jù)傳播力度和影響力,可以把英語世界的楚辭學發(fā)展分為三個階段,即1879—1920年的發(fā)軔期,1920—1980年的發(fā)展期,1980年至今的成熟期。

一、楚辭傳播和接受的發(fā)軔期

1879年,英國漢學家莊延齡(E.H.Parker)全文翻譯了屈原的代表作《離騷》,發(fā)表在香港的英文雜志《中國評論》(China Review)。當時《離騷》被翻譯為The Sadness of Separation or Li Sao,從譯名可以看出,莊延齡對“離騷”的內(nèi)涵有較好的理解,似乎受了漢代班固“離騷即離憂”觀點的影響。但是他的翻譯為英語世界對楚辭的初步認識,不少譯法還比較粗糙。以第一詩節(jié)為例,其原文為“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攝提貞于孟陬兮,唯庚寅吾以降”[1](P3),這段文字可以說較好地體現(xiàn)了楚辭的特點,即屈原喜歡用典故來說明道理,喜歡用天文聯(lián)系人事,一般譯者很難把握并作出合適的翻譯。莊延齡譯為“Born of the stock of our ancient princes, My father Peh Yung by name, The spring-star twinkled with cheery omen, on the lucky day I came”。[2](P309)從莊譯來看,文化內(nèi)容缺失較多,如“高陽”、“攝提”、“孟陬”和“庚寅”都沒有體現(xiàn)出來,當然也就無法真正傳達原詩的含義。莊延齡忽視這些具有鮮明文化特色的詞語的翻譯,可能是由于這些詞語過于深奧,他不具有這方面的背景知識,由此而造成在翻譯時意義的缺失和變異,這其實是文化過濾機制造成的。

莊延齡之后,翟理斯(Herbert Allen Giles)于1884年出版《古文珍選》(Gems of Chinese Literature),翻譯了自春秋以來直到明清時期中國古代一些優(yōu)秀作家的優(yōu)秀作品,包括屈原的《卜居》、《漁父》和《山鬼》。同樣,他的譯本未能擺脫早期譯本誤讀較多的特點,“山鬼” (The Genius of the Mountain)的標題翻譯尤其令人迷惑。又如在翻譯《漁父》中的“舉世皆濁,何不淈其泥而揚其波,世人皆醉,何不 其糟而歠其醨”[1](P180)時,誤讀更為明顯,翟理斯把這句翻譯為 “If, as you say, the world is foul, why not leapt into it and make it clean? If all men are drunk, why not drink with them, and teach them to avoid excess”。[3](P34)這種譯法是明顯的誤讀,原文是表達要“與世同濁”、“與世同醉”,而譯文的意思則相反。譯文中還有其他一些誤讀,這是早期譯作的常見問題,說明早期漢學家對中華文化的接受還處于比較淺層的階段,思想受本土文化支配較大。與莊譯相比,翟理斯的譯本增加了對楚辭及屈原的介紹,把屈原比作古羅馬的著名抒情詩人品達(Pindar),這說明楚辭在英語世界的影響有所增強,不僅關注一些作品的翻譯,對它們的主要作者也開始表現(xiàn)出興趣,英語漢學家的視野逐漸擴大。

翟理斯之后,1895年,著名漢學家理雅各(James Legge)發(fā)表文章《〈離騷〉及其作者》(Li Sao Poem and its Author),由于篇幅較長,該文由《皇家亞洲學會期刊》(The Journal of Royal Asiatic Society of Great Britain and Ireland)在第1、7和10分三期出版。第一部分The Author專門對屈原生平進行介紹,于其所處的時代概況也敘述翔實;第二部分The Poem主要介紹和評價《離騷》整首詩;第三部分The Chinese Text and its Tranlations則是對《離騷》的英譯。這篇論文的一個明顯的特點是視野比較廣闊,不過這也導致他在論述過程中有跑題過遠的缺點,如對中國古代經(jīng)、史、子、集的論述。當然,他對屈原的介紹是詳盡的,對《史記》中關于屈原的記述全文進行了翻譯。在第二部分,理雅各把《離騷》分成十四部分進行介紹,對每一部分的主要內(nèi)容都有所論述,如他把前六個詩節(jié)二十四行劃為第一部分,并評論這部分是作者對自己身世的介紹。第三部分譯文,與莊譯和翟譯相比,相對比較忠實,如他把《離騷》前四句譯為:“A Descendant am I of Ti Kao-yang, My excellent deceased father was called Po-yung. When Sheh-ti(=the Planet Jupiter) culminated in the first month of spring, on Kang-yin (=the 27th cycle day) I was born.”[4](P847)從譯文來看,理雅各把“高陽”、“伯庸”、“庚寅”以漢語拼音的方式加注釋翻譯,體現(xiàn)他較高的翻譯技巧和對中華文化的恰當理解,但是對“攝提”的翻譯有誤,顯示他對中國文化還是有誤讀之處。另外,理雅各在第二部分對《離騷》及中國文人持輕視態(tài)度,認為中國文人不能創(chuàng)作出類似西方史詩的宏篇大作,這體現(xiàn)他身為強國學者對弱國文化俯視的文化沙文主義思想。不過,與莊、翟相比,理雅各對楚辭理解的深度和廣度都大大增強,說明經(jīng)過十多年的發(fā)展,楚辭在英語世界接受已大大加強。

1901年,翟理斯編輯出版英語世界第一部《中國文學史》(A History of Chinese Literature),該書專門評述了屈原的《離騷》,并以翻譯的形式介紹了《漁父》和《山鬼》。不僅如此,該書還介紹了宋玉,并節(jié)譯了其作品《對楚王問》,此外,還提到賈誼和東方朔。[5](P50-55)可見,翟理斯對楚辭的認識比之前更為全面,并認識到它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

之后,英語世界的楚辭研究沉寂了將近二十年,直到1918年亞瑟·韋利(Arthur Waley)的《中國詩一百七十首》(One Hundred and Seventy Chinese Poems)出版,譯本中選譯了《九歌》中的《國殤》(Battle)并發(fā)表了對楚辭的看法,認為《離騷》以愛情為譬喻來表達作者與國君之間的關系。[6](P26)認為后世騷體模仿者都無法超越屈原,因為屈原表達的是內(nèi)心的真情實感(propre nevrosite),這種情感是無法模仿的。[6](P27)韋利對楚辭的認識是有一定見地的,這方面他超越了之前的漢學家。但是他的譯文比較粗糙,標題《國殤》的翻譯就與原意相差甚遠。

1919年,亞瑟·韋利又出版《英譯中國詩續(xù)》(More Translations from Chinese),其中有屈原的《大招》(The Great Summons)譯文,并附有對這篇文章背景的簡單介紹,背景介紹依據(jù)《楚辭章句》對《大招》的介紹,不過沒有提及景差。從有關譯文可以看出,譯者不僅極力想要傳達原文的含義,同時力圖用英語傳神地表達,以期使英語世界的讀者能取得與漢語讀者相同的閱讀效果。當然,對一些難度較大的句子,翻譯仍然比較隨意,如“冥淩浹行,魂無逃只”[1](P216)譯為 “In those dark caves where Winter lurketh /Hide not, my soul!”。[7](P11)這說明韋利的翻譯仍然缺乏對楚辭原文的深入研究和理解。

從1920年以前楚辭在英語世界的傳播情況可以看出,這一時期的傳播還比較零散,基本上是限于對《離騷》和少數(shù)短篇作品的譯介,對屈原的認識也只是基于《史記》中的記述,鮮有自己的觀點。從譯文來看,還存在一些比較明顯的誤讀,對原文缺乏深入的了解和研究,致使翻譯過程中有較大的隨意性。另外,中國當時積貧積弱的現(xiàn)狀也使英語漢學家大多對中國文化持輕視和鄙夷的態(tài)度,這也是他們對楚辭的譯介不夠嚴謹?shù)囊蛩刂???傊?,這一時期楚辭在英語世界的傳播和接受還極不成熟,對楚辭的認識還處于較淺顯的層次,沒有關于楚辭的研究性作品問世。但是,這一時期楚辭逐漸走入了英語漢學界的視野,為后面英語世界的楚辭研究奠定了基礎。

二、楚辭傳播和接受的發(fā)展期

由于早期的英語漢學家或多或少對中國文學都存在一種偏見,如理雅各和韋利等人都認為中國人是一個缺乏創(chuàng)造力的種族,不能出現(xiàn)像維吉爾(Vigil)和米爾頓(Milton)那樣能創(chuàng)作偉大史詩的作家,中國文學作品也無法與西方那些作品相比。另外,早期譯本中存在較多的誤讀,這些問題都有待更有見地的學者加以改進,以期撥亂反正,為中國文學正名。新加坡籍的華裔學者林文慶(Lim Boon Keng)便是在英語世界極力頌揚和推介楚辭文學的第一人。

1929年,林文慶出版英文專著《離騷:一首罹憂的挽歌》(The Li Sao: An Elegy of Encountering Sorrows),是他進行反擊的一個標志。這部專著包含的內(nèi)容非常廣泛,有司馬遷《史記》對屈原生平的記述、楚辭產(chǎn)生的歷史背景、歷代對楚辭的評價、楚辭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楚辭與賦的關系,還有作者本人對楚辭中花草植物的認識等。這本書的語調(diào)充滿了對屈原和楚辭的贊美之情,這種堅定不移的態(tài)度與之前一些漢學家的言論形成鮮明對比。他在書中闡明了中國文學與西方文學的區(qū)別,批評了西方漢學家圣·丹尼斯(H St.Denis)和理雅各貶低中國文學的觀點,堅定地認為這兩類文學都有其偉大之處,不存在孰優(yōu)孰劣的問題。也許是為了進一步贏得西方漢學界的認可,林文慶煞有介事地邀請了三個有影響的外國人作序,他們分別是當時駐新加坡的英國總督休·克里佛德(Sir Hugh Clifford)、著名漢學家翟理斯和印度著名作家泰戈爾(Tagore)。有這三個在國際上有一定影響力的名人作序,對樹立楚辭在英語學界的正面形象,對楚辭的國外傳播起到一定的促進作用。此外,林文慶的譯文打破了之前譯者的翻譯模式,從單純的翻譯轉向“深度翻譯”,即注重對翻譯文本背景介紹以及對文化色彩強的單詞和句子進行注釋,這種方法能使異域讀者更好更快地領會翻譯文本。林文慶的楚辭譯著比之前的漢學家在見識和深度方面都有很大的進步。

林文慶之后,很長時間內(nèi)沒有新的楚辭譯著出版,其間只有幾次翟理斯《中國文學史》的再版,直到1949年英國漢學家羅伯特·佩恩(Robert Payne)在倫敦出版《白駒集》(The White Pony: an anthology of Chinese poetry from the earliest times to the present day)。該書的編著受到中國眾多著名學者包括浦江清和聞一多的提點,對中國文學的背景介紹比較客觀,在“屈原”部分,該書對屈原生平有簡單介紹,將其生辰定為332—296 B.C,并引述了南朝劉勰《文心雕龍·辨騷》中的句子,對他和他的作品作出評價,最后還說明了楚辭對中國文學的影響。[8](P87-112)該著對中國詩歌的認識和評價比較公允,較好地反映了當時國內(nèi)學者的普遍觀點。該譯著翻譯了《離騷》、《涉江》及《九歌》中的前八篇,其中《九歌》是采用當時一位中國學者的譯文。譯文采取散文體譯法,韻律優(yōu)美?!栋遵x集》的出版標志英語世界漢學界已逐漸擺脫文化沙文主義影響,開始融入中國文化,接納中國學界的主流思想。

1949年后,英語世界的楚辭譯介開始活躍。1953年,楊憲益、戴乃迭夫婦翻譯了《〈離騷〉及屈原的其它詩歌》(Li Sao and Other Poems of Chu Yuan),由商務印書館出版。書中根據(jù)國內(nèi)最新的研究成果對屈原的生平進行了較為詳細的介紹。同時,郭沫若的歷史劇《屈原》也被翻譯為英文,向國內(nèi)外公開出版發(fā)行。同年,在北京召開的世界四大文化名人紀念大會上,茅盾宣讀了《紀念中國偉大詩人屈原》(Commemoration of Chinas Great Poet Chu Yuan)一文,詳細地向國際友人介紹了屈原的生平,對屈原和楚辭在世界的傳播有重要意義。

隨著中國國際地位的不斷提高,中國政府積極向外推介中國文化,特別是對屈原的宣傳,英語界漢學家對楚辭的興趣逐漸濃厚起來。之前的一些譯者,開始由譯介轉向研究,阿瑟·韋利(Arthur Waley)1955年出版論著《九歌:中國古代的巫術研究》(The Nine Songs: A Study of Shamanism in Ancient China),通過研究中國古代的巫術故事,論述《九歌》與巫術的聯(lián)系。這部論著可以看作英語世界對楚辭進行研究的肇始,它標志著英語世界對楚辭的接受已由粗淺的認識逐漸走向深入研究。同年,大衛(wèi)·霍克斯獲得牛津大學博士學位,其畢業(yè)論文為《楚辭作品的創(chuàng)作時間和作者問題》(On the Problem of Date and Authorship of Chu ci),是英語世界第一篇與楚辭相關的博士論文。其部分內(nèi)容于1959年出版,名為《楚辭:南方之歌》(Chu ci: The Songs of the South),在英語世界楚辭研究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它不僅對楚辭的成書時代進行較詳細的介紹,對楚辭體文學作品的特點也論述頗翔。最為獨特的是它翻譯了《楚辭章句》的全部篇章,并附有詳細的注釋,這種“深度翻譯”的方法為英語世界的讀者排除了一些文化障礙,有利于英語世界的讀者在閱讀譯文的同時了解中華文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霍克斯的楚辭研究代表了英語世界楚辭研究的一個高峰,他的翻譯和研究都比較全面,而且在一些問題上有自己獨特的見解,這說明楚辭已經(jīng)被英語世界的少數(shù)學者很好地接受。

這一時期除了以上提到的幾部比較有深度的作品,楚辭的介紹和研究也廣泛出現(xiàn)于一些文學史著作中。這些著作包括1962年伯頓·沃茲(Burton Watson)編著的《早期中國文學》(Early Chinese Literature),1966年華裔美籍學者柳無忌(Liu Wuji)編著的《中國文學導論》(An Introduction to Chinese Literature),1974年西里爾·伯奇(Cyril Birch)編著的《中國文學體裁研究》(Studies in Chinese Literary Genres),1975年柳無忌(WU-CHUI LIU)、羅郁正(IRVING LO)合編的《葵曄集:歷代詩詞曲選集》(Sunflower Splendor: Three Thousand Years of Chinese Poetry)。這些作品中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柳無忌的《葵曄集:歷代詩詞曲選集》,書中選譯了屈原的《橘頌》、《湘君》、《大司命》、《離騷》(節(jié)錄)和《哀郢》。該書在美國很受歡迎,多次重版,而且銷路很好,客觀上促進了英語世界對楚辭的認識。

第二個時期是英語世界楚辭傳播和研究都取得顯著成效的時期,這一時期的傳播,不再是零散的和膚淺的,而是完整而有深度的,逐漸由單純的譯介轉向學術研究,從翻譯文本來看,對楚辭作品的翻譯不再是單篇零散的,而是系統(tǒng)的,出現(xiàn)了不少專門翻譯楚辭作品的譯著。這一時期的代表人物是霍克斯和韋利,他們不僅翻譯了楚辭作品,更重要的是對這些作品進行了較為深入的研究,而且不乏新穎的觀點,為楚辭在英語世界的深入研究奠定了基礎。不過,這一時期的研究總體來說還比較傳統(tǒng),基本沒有脫離傳統(tǒng)楚辭學的研究模式,研究的手段相對還比較單一,研究的主題比較陳舊,因而,英語世界這一時期的楚辭學只能屬于發(fā)展期。另外,從這一時期楚辭的傳播也可以看出政治因素對文化傳播的影響,解放后中國的獨立統(tǒng)一及政府對屈原的推介一定程度上激起了英語漢學家對楚辭的興趣,楚辭研究專家霍克斯正是在新中國成立后開始致力于楚辭研究的,這說明國家的國際影響力對文化的傳播有一定的影響。

三、楚辭傳播和接受的成熟期

1980年后,隨著世界政局的變化,特別是中國國內(nèi)政策的變化,中國開始實行改革開放政策,對西方文化持包容開放的態(tài)度,國外的各種理論開始潮水般涌入,中國文化也積極向國外推介,楚辭在英語世界的傳播和發(fā)展進入了一個新時期。這一時期有幾位重要的楚辭研究專家,他們分別是勞倫斯·斯奈德(Laurence Schneider)、蓋來爾·沃克(Galal Walker)、大衛(wèi)·霍克斯(David Hawkes)、杰佛雷·沃特斯(Geoffrey Waters)。

1980年,勞倫斯·斯奈德出版楚辭研究專著《楚地狂人》(A Madman of Chu)。該書正文由六個部分組成:緒論(Introduction);離騷:神話的古典基礎(Encountering Sorrow: Classical Foundations of the Myth);特立獨行者:忠與諫的傳統(tǒng)(A Minority of One: Traditions of Loyalty and Dissent);中華民國的人和超人( Man and Superman in Republican China);夏天的儀式:民間傳統(tǒng)中的屈原(Rites of Summer: Chu Yuan in the Folk Tradition);知識分子階層的風范: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屈原(A Touch of Class: Chu Yuan in the Peoples Republic)。該書考察了自漢代以來中國歷代文人對屈原的認識和利用,以及屈原對中國文學、中國歷代文人和中國民間風俗的影響,是一部全面考察屈原對中國社會影響的書籍。從內(nèi)容來看,作者不僅對楚辭作品非常熟悉,而且對很多重要的楚辭研究論著都有所了解,更為可貴的是得出了一些比較精深的觀點,這說明英語漢學家對楚辭的認識已經(jīng)趨向成熟。

1982年,蓋拉爾·沃克(Galal Walker)在康乃爾大學(Cornel University)完成博士論文《楚辭研究》(Toward a Formal History of Chu ci)。該論文分為五章,依次是:古代中國詩學行為的藝術品(Artifacts of Poetic Behavior in Ancient China);屈原和中國早期詩歌作品的作者問題(Qu Yuan and the Problem of Authorship in Early China);楚辭的重復模式(Patterns of Repetition in the Chu ci);楚辭的押韻(The Rimes of Chu ci);楚辭史(A Formal History of Chu ci)。這篇博士論文對楚辭體文學的形成和發(fā)展以及重要楚辭作品的作者問題都有所探討;論文的重點內(nèi)容是對楚辭中的重復模式(patterns of repetition)進行了深入研究,包括主題、題材、意象、語言等,指出它們與傳統(tǒng)及后世文學之間的關聯(lián);另一重要內(nèi)容是對楚辭韻律的研究。從研究的主題來看,作者對楚辭的研究在某些方面已經(jīng)擺脫了中國楚辭學研究的范疇,開辟了楚辭研究的新路徑,這正是英語世界楚辭學走向成熟的標志。

1985年,大衛(wèi)·霍克斯對他在1959年出版的專著進行了增補,并以書名《南方之歌》(The Songs of the South)出版。與1959年版專著相比,這部書內(nèi)容更為豐富,在頁碼上由229頁擴展到352頁,在內(nèi)容方面,除了譯文與1959年版相同,在背景介紹和注釋方面都有較大的修改,這標志著霍克斯對楚辭又有了一些新的理解和突破,對楚辭的了解更為全面深入。如在前言部分,他花了很多文字論述中國文學的南方傳統(tǒng)和北方傳統(tǒng)以及楚辭作品的成書問題,這些在他之前的英語漢學家沒人提到。總之,與1959年的《南方之歌》相比,1985年版的更為詳盡和有深度,不僅標志著霍克斯對楚辭的認識趨于成熟,也標志著英語世界漢學家對楚辭的認識趨于成熟。

1985年,杰佛雷·沃特斯(Geoffrey Waters)出版專著《楚國挽歌三首:〈楚辭〉傳統(tǒng)詮釋導論》(Three Elegies of Chu: An Introduction to the Traditional Interpretation of the Chu ci)。該書對楚辭的創(chuàng)作背景有詳細的介紹,但其最大的特點是分別用直譯(metaphrastic traslation)和意譯(paraphrastic translation)翻譯了《東皇太一》、《云中君》和《湘君》三篇作品,并翻譯了中國古代四大楚辭注家王逸、五臣、洪興祖和朱熹對這三篇作品的注釋,最后給出作者自己的注釋。作者沃特斯對楚辭中一些字詞的考據(jù)用力頗深,常常能賦予一些字詞以新穎的含義,從他的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出,英語世界的漢學家已經(jīng)逐漸擺脫比較宏觀的楚辭研究視角,而細化到對字詞的考證斟酌,從一定意義上來說,這標志著英語世界的楚辭研究有了一次飛躍。

1992年,華盛頓大學程晨晨(Tseng, Chen-chen)以《歷史神話詩學:屈原的詩歌和遺產(chǎn)》(Mythopoesis historicized: Qu Yuans Poetry and its legacy)為題完成博士論文。這篇博士論文由七部分組成,作者選擇了屈原作品中非常突出的兩個題材,即空中游歷(celestial journey)和對女神的追求(the goddess quest),并運用了一些后現(xiàn)代的理論,諸如互文性、影響詩學、女性主義批評和文學的神話研究方法,重點探討了以屈原《離騷》為代表的古代神話傳統(tǒng),以及陶潛和李白對這些神話的繼承和發(fā)展。

此外,還有很多論著和論文都涉及楚辭,表明楚辭在英語漢學界已深入人心。重要的有,1984年,伯頓·沃茲(Burton Watson)出版專著《十三世紀前的中國文學》(From Early Times to the Thirteenth Century),該書在紐約由哥倫比亞大學出版社出版。其第二章專門介紹楚辭,作者綜合了英語世界對楚辭的認識,認為楚辭作為中國南方文化的產(chǎn)物與作為北方文化產(chǎn)物的《詩經(jīng)》有很大區(qū)別,楚辭由于深受南方巫術文化的影響,言辭更為熱烈,意象更為豐富,而《詩經(jīng)》則更為清醒和實在。作者以《九歌》和《離騷》為例,論述了楚辭體文學的特點。最后,作者翻譯了《云中君》(The Lord Among the Clouds)、《河伯》(Lord of the River)、《山鬼》(The Mountain Spirit)、《國殤》(Those Who Died for Their Country)以及《離騷》(Encountering Sorrow),譯文簡潔、通俗而富有韻律,既顧及到英語國家讀者的閱讀習慣,又顧及到對中國文化的正確傳達,達到很高的翻譯水平。1986年,史蒂芬·菲爾德(Stephen Field)在美國出版專著《天問:關于起源的中國作品》(Tian Wen: A Chinese Book of Origins),把《天問》分為“天文”、“地理”和“人文”三個方面進行翻譯,譯文比較淺顯易懂,便于英語世界接受這部最為晦澀的楚辭作品,但由于過于平淡,完全喪失了原文的風格和韻味。1988年,臺灣學者王靖獻(C.H.Wang)在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The Chinese University Press)出版英文專著《從禮儀到寓言:七篇論述早期中國詩歌的文章》(From Ritual to Allegory: Seven Essays in Early Chinese Poetry),該書的后兩篇文章《象征》(Symbol)和《寓言》(Allegory),重點探討了楚辭作品中引類譬喻的問題。1996年,保爾·克羅爾(Paul Kroll)的楚辭研究論文《遠游》(Far Roaming),發(fā)表于《美國東方學會會刊》(Journal of American Oriental Society)第116卷,討論《遠游》作者問題,并分析它的“游仙”主題及與道家思想的聯(lián)系,最后還給出了譯文和詳細的注釋,是英語世界研究《遠游》最為全面和深刻的論文。2010年,英語世界劃時代的中國文學史《劍橋中國文學史》(The Cambridge History of Chinese Literature)出版,該著作由哈佛大學著名漢學家宇文所安(Stephen Owen)等頂級漢學家編著出版,共有兩卷,在第一卷,宇文所安專門介紹了楚辭(The Verses of Chu)。他對楚辭的介紹全面而有深度,對楚辭產(chǎn)生的文化土壤、編撰者、主要篇目、主題、節(jié)奏、韻律都有所論及,并將一些學界有爭議的問題提出來探討。他對楚辭的介紹體現(xiàn)了西方學者在絕大多數(shù)論題上已經(jīng)接受了中國學界的觀點,這是東西方文化在經(jīng)過碰撞交融后愈來愈走向平等對話所帶來的結果,這也說明楚辭在西方的傳播取得了顯著成效,受到了良好接受。

總之,在20世紀80年代之后,不管是文學史的編撰,還是楚辭研究的專著或論文,英語世界的楚辭研究都充分吸收了中國國內(nèi)的一些權威研究成果,并結合了現(xiàn)代一些比較前沿的理論,這些作品對楚辭的研究已不再拘泥于前人的陳說,而是不斷地有所突破,這說明英語世界的楚辭研究已經(jīng)走向成熟,研究的深度和廣度都是之前無法比擬的,這一時期的英語漢學家借助先進的科技手段,獲得前所未有的豐富的楚辭研究材料,在一些最新理論的指導下,開拓了楚辭研究的新視角、新領域,極大地豐富了楚辭學。

綜上所述,楚辭在英語世界的傳播和接受已經(jīng)有了一百余年的歷史,從最初的翻譯和介紹,到現(xiàn)在的全面深入研究,楚辭在英語世界已經(jīng)愈來愈顯示出其魅力。楚辭在英語世界的傳播和接受與國內(nèi)國際政治氣候密切相關,歐美世界強行打開中國大門的同時也打開了中國文學走向歐美世界之門,早期政治上的不平等,特別是清政府的腐敗與落后,使文化的傳播不能以對話的方式公允地進行,國外漢學家也多少戴著有色眼鏡審視中國文化。新中國成立后中國國際地位的提高也提高了中國文化在歐美世界的地位,不少漢學家對中國文化開始表現(xiàn)出強烈的興趣和探求的愿望,能比較客觀地看待各種文化現(xiàn)象。楚辭在英語世界的傳播和接受也與意識形態(tài)和學術環(huán)境息息相關,1980年后,中國社會與歐美關系日益密切,意識形態(tài)的壁壘開始逐漸消解,文化交流更為頻繁,再加上西方文學理論的日益涌入,楚辭的闡釋和研究呈現(xiàn)新的局面。最后,楚辭的傳播和接受還與個人的學術背景相關,林文慶和程晨晨等漢學家都有中國文化背景,因而他們的思想和觀點更為親近中國文化。可見,文化的傳播和接受既與國家的國際地位和國際話語權關系密切,也與意識形態(tài)和學術環(huán)境和背景息息相關。今后,隨著中國國家綜合國力的增強和國際地位的進一步提高,英語漢學界能以一種更客觀的態(tài)度對待中華文化,楚辭在英語世界的傳播會更好地進行下去,它的影響將繼續(xù)擴大。

參 考 文 獻

[1] 洪興祖:《楚辭補注》,北京:中華書局,1983.

[2] E. H. Parker. “The Sadness of Separation or Li Sao”, in China Review, 1879.

[3] H. A. Giles, ed. Gems of Chinese Literature. Shanghai: Kelly and Walse, 1884.

[4] James Legge. “The Li Sao Poem and its Author: Ⅲ. The Chinese Text and Translation”, in The Journal of the Royal Asiatic Society of Great Britain and Ireland, 1895.

[5] H. A. Giles. A History of Chinese Literature. London: D. Appleton and Company, 1901.

[6] Arthur Waley. One Hundred and Seventy Chinese Poems. London: Constable, 1918.

[7] Arthur Waley. More Translations from the Chinese. London: Allen and Unwin, 1919.

[8] Robert Payne, ed. The White Pony: An Anthology of Chinese Poetry from the Earliest Times to the Present Day, Newly Translated. New York: The John Day Company, 1945.

[責任編輯 杜桂萍 馬麗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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