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欽梅(中共廣州市委宣傳部國防教育中心 教育培訓部,廣東 廣州 510650)
廣東是中國的南大門,北枕南嶺,南臨南海,位置十分優(yōu)越,是一個相對開放又獨立的地理單元。其海域面積遼闊,海岸線長曲折漫長,全年氣溫較溫和,有許多常年不凍的優(yōu)良港灣。歷史上的廣東,在中國的版圖上包括現(xiàn)在的海南省,是中國對外進行政治、經(jīng)濟、文化交流的要道。如果按照《聯(lián)合國海洋公約》關于領海、大陸架及專屬經(jīng)濟區(qū)歸沿岸國家管轄的規(guī)定。當時廣東海域面積共有240多萬平方公里,占中國海洋國土面積80%以上。自古以來,廣東便是海上交通的必爭之地,海上絲綢之路、鄭和下西洋多次經(jīng)由廣東海面到達印度洋沿岸各國。在清朝乾隆年間,全面禁海,封鎖了閩、浙、蘇各沿海的通商口岸,廣州成為唯一的對外通商口,外商頻繁出入,貿易極其昌盛,由此興起了富可敵國的廣州十三行,廣東也成了外國列強覬覦已久的地方。明清時期,列強一次次地從廣東的海岸線入侵中國,踐踏國土,肆掠國民。歷史的教訓值得我們注意,在當前我國貫徹落實新時期積極防御軍事戰(zhàn)略方針,更要注重“以史為鑒”,從各個方面籌劃戰(zhàn)略防御。
優(yōu)越的海洋戰(zhàn)略位置是一把雙刃劍,既是優(yōu)良的對外通商要道,又是外國列強爭奪的要塞。由于廣東沿海港灣多,島嶼多,沿海的居民依仗優(yōu)越的海洋地理位置,以海為生,以海為田,進行漁業(yè)、鹽業(yè)和海上貿易,居民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但明朝中期后,隨著世界航海技術發(fā)展,海上形勢急劇變化,海上貿易出現(xiàn)了爭奪現(xiàn)象,海盜日益增多,對沿海居民進行騷擾,燒殺掠奪。為了抗擊海盜,明朝政府開始在沿海的要塞建立海防設施和部署水師,在海盜出入的地方,設東、中、西三路防御:東路為惠州、潮州二府,中路為廣州府,西路為高州、雷州、廉州府,并形成了以東路為重點、中路為中心、西路為輔助的三防合一體系。
東路是潮州地區(qū),腹地寬廣,陸地交通不便,經(jīng)濟資源不足,但得益于臨海優(yōu)勢,民間海上貿易特別活躍,海禁越嚴,海盜越多,主要是來自從福建入侵的倭寇海盜。位于閩粵交界的南澳島,成了海盜安營扎寨的基地,海盜可在閩粵之間穿梭?!案=ú都?,奔廣東;廣東捕急,奔福建”。在歷任的官師眼中潮州是個“難治之區(qū)”。東路的倭寇被打擊后逃竄到中路的伶仃洋,為此,珠江口的伶仃洋肩負雙重的防御任務,“東防倭,西防夷”,而河口的澳門由于極其優(yōu)越的海洋地理位置,是南洋各國的“貢舶”,后來又發(fā)展為商貿中心和遠東地區(qū)的貿易中轉站,澳門漸漸成為各國商貿爭焦點,列強都企圖通過澳門打開通往中國大陸的貿易之路。明朝末年,開始有“呂宋”兵船侵擾澳門,“英夷兵船”入侵虎門。清朝初年,在東莞和澳門設立了海防同知,后來又在廣州設立了廣州府海防同知管理澳門內地居民與外國寄寓人員,及處理民夷之間的糾紛。葡萄牙不擇手段占據(jù)澳門后,勢力不斷壯大,慢慢變得驕悍恣橫。鴉片戰(zhàn)爭爆發(fā)后,澳葡當局不再“恭順”地服從清政府的政令,各外夷也公然將澳門當作入侵中國的活動基地。
另外,香港和深圳南頭等陸地及附近海域屬于明代的屯門區(qū),也是“全廣門戶”和貿易要區(qū),在廣東海外貿易轉型與管理制度演變中起過重要的作用。明政府在此設有官軍,重兵鎮(zhèn)守。在深圳東部大亞灣畔的大鵬城也是明、清兩代廣東省東部海防重鎮(zhèn),管轄著深圳、香港以至惠陽部分地區(qū)的海防,這些地方都在廣東海防歷史上起過重要作用。
雷州半島,除了北面靠近化州石城(茂名市)和廣西玉林州外,其余三面臨海,地勢延生入海,地形山海交錯,地勢險要,雖然無大江大河,但內陸河道縱橫,海上可供停泊的島嶼眾多,海盜易藏匿于期間。雷州府又與瓊州府隔海相望,中間的瓊州海峽是世界上高流速的海峽,一個易守難攻的要地,海盜們一旦在東中路遇到官府追捕,便扯帆向西藏匿于島嶼或內河中,曾出現(xiàn)過海盜嘯聚,甚至造成了西路海盜超于東路和中路。自明朝開始,加強了南海的海防,編繪南海海疆地圖,沿南海北部沿岸設立由衛(wèi)所、水寨、烽火臺等組成的海防體系,明太祖朱元璋給守島將士敕令中稱之為“南溟奇甸”,“必遣勇者戍守”。
在明末清初,廣東海防重心由東路逐步向中路轉移,在伶仃洋區(qū)域形成了以香山(中山)為中心的防御體系。在中國國門尚未打開的時候,只有一些國家和部族以“朝貢”的方式與帝王朝進行貿易,還有一些民間的海上貿易,以及海盜的出沒,整個廣東社會生活處于相對穩(wěn)定狀態(tài)。當時,因地制宜的三路設防策略是可取的,迫使海盜只能奔波在沿海的島嶼之間,偶爾在島嶼上歇息休養(yǎng),對騷擾沿海居民的行為有所控制,適時地保衛(wèi)了廣東的海疆和居民的安定生活。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社會不斷地向前發(fā)展,復雜和更深層次的問題便出現(xiàn)了,外夷日益強盛后,不再滿足于與中華帝國貿易,開始了入侵,而帝國王朝在近200年的時間里海防設施和水師沒有發(fā)展過,依然是木殼戰(zhàn)船和大炮,依然是只會使用刀劍長矛的冷兵器,與外夷相比遠遠落后了一大截,最后,落得處處被動,處處設防,急增炮臺,急增水師,但全然無濟于事,海防力不從心,終于被英夷的“堅船利炮”從中路的珠江口撕開了缺口。
明清政府固步自封的內陸型觀念,既喪失沿海居民民心,又錯失海防建設的良機。明朝雖有鄭和下西洋的強盛海洋歷史,但卻只是曇花一現(xiàn),最終只能成為國民心中一種輝煌的記憶。因為明成祖朱棣委派鄭和下西洋別無他求,僅是“欲耀兵異域,示中國富強,于是有命和航海之舉”,沒有發(fā)展的航海事業(yè)的考慮,反而非常害怕民間興起通海風潮,加之,朝廷內部茍安派的反對、非議和責難,不久,由中國主導的海洋社會經(jīng)濟圈出現(xiàn)了動蕩,轟轟烈烈的鄭和七次下西洋并沒有形成中國的海外貿易的商業(yè)機制,更不可能論及海權海防問題。
當時的日本正處于南北分裂時期,西南部的封建主為了掠奪財富,壯大勢力,糾集潰兵敗將、武士浪人和走私商人,組成海盜集團在廣東沿海騷擾。明朝嘉靖時期,倭寇騷擾沿海達到高潮,對廣東沿海居民造成了嚴重威脅。明政府在廣東的潮州、惠州、廣州、高州、雷州、瓊州等沿海要地加強防御,增置水寨,添加水師,抵御倭寇騷擾沿海居民,并委派大將領在沿海一帶抗擊倭寇。但由于中國自古以來的重農抑商思想,明朝的海防任務基本是驅趕海盜,排除外患,保護民居,由此產(chǎn)生了固步自封的禁海政策。清朝繼續(xù)沿用明朝的禁海政策,除允許部分國家或部族通過“朝貢”的方式進行貿易外,其他私人海外貿易一律禁止,并竭力打擊國內名噪一時的鄭成功海上集團,切斷沿海居民與鄭氏集團一切人員與物質往來。長期的禁海出現(xiàn)了逆反效應,靠海謀生的居民被迫鋌而走險,出海為寇,以搶為生。更有甚者,1661年,清政府在沿海全面推行遷界,強迫廣東沿海居民內遷50里,嚴禁漁船、商船出海。1664年又下令第二次遷界,再內遷30里,原來不在遷界范圍內的順德、番禺、南海、海陽居民也要內遷,并修筑隔離墻,派兵駐守,隔離大陸居民與沿海的聯(lián)系,使沿海地區(qū)成為廣袤的無人區(qū)域。雖然這種禁海與遷界打擊了沿海的反清勢力和海盜的騷擾,但也對廣東沿海經(jīng)濟發(fā)展和人民生活造成了災難,以漁業(yè)為生的漁民不諳農耕,生活變得貧困潦倒,引起漁民的強烈不滿。
清朝閉關鎖國期間,恰恰是西方國家工業(yè)革命時期。1588年英國海軍打敗了老牌的殖民強國西班牙無敵艦隊,1652年又打敗了海上強國荷蘭,英國成為海上強國。1769年瓦特發(fā)明了蒸氣機,1819年第一艘汽輪橫渡大西洋,以蒸汽為動力的鐵殼艦艇代替了以帆槳為動力的木殼船,火藥槍炮代替大刀長矛,海洋力量的對比發(fā)生實質性改變。終于,1840年英國在珠江口挑起第一次鴉片戰(zhàn)爭,與清政府的南洋水師短兵相接,而舊中國的水師早已衰敗廢弛到極點,裝備落后,軍紀渙散。面對前所未有的西方海上挑戰(zhàn),自己還蒙在鼓里,以泱泱中華帝國夜郎自大,殊不知,關閉國門的200多年間,外夷實力已今非昔比了。當英夷的“堅船利炮”逼近珠江口時,全朝上下不知所措,甚至林則徐見英夷軍隊打繃帶、走路挺直腰腿的樣子,還自以為洋人不能下跪,腿僵直不能彎曲自如,若擊其膝關節(jié)必倒地不起,并相信只要英夷上岸,市井百姓亦能將其擊斃,甚至還請來法師助戰(zhàn),以狗血噴射洋人,如此愚昧的觀念,如何能是英夷的對手。
英夷不費多少工夫,便從大清帝國的南大門——廣東,沖破古老中國的萬里海峽,打開了“天朝帝國”的門戶,清政府以摧枯拉朽之勢土崩瓦解,一個完全獨立的封建主權國家逐步淪為了半封建半殖民地的黑暗深淵,這種恥辱對于每個國民來說都是刻骨銘心的。
朝廷奢靡之風的蔓延,既造成官場的昏庸無道,又導致海防建設資金短缺。秦漢以來,中國的威脅主要來自蠻夷(北方的少數(shù)民族),但明清時期,主要的威脅是來自海洋的外夷。面對迅速變化的海洋形勢,清政府也意識到海防建設的重要性。鴉片戰(zhàn)爭后,在內憂外患的重壓下,以及洋務派的積極倡導下,清政府決心建設一支強有力的海上軍隊,開展了第一次海防戰(zhàn)略大討論,提出組建近代海軍。廣東地區(qū)“南洋海面較寬,尤以添置戰(zhàn)艦,以備不虞”。1875年,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奕新奏請由關稅和厘金項下湊撥400萬兩白銀作為南、北洋海軍每年海防???,南洋、北洋各200萬兩,由各省直接撥給南北洋。但南北洋經(jīng)費剛剛劃定,李鴻章立即電函兩江總督、南洋大臣沈葆楨,希望他將南洋海防??钜鄵芙o北洋,沈葆楨不得已同意了李鴻章的請求。結果,南洋海防經(jīng)費僅靠微薄的關稅給予,在南、北洋分解經(jīng)費后的3年中,南洋僅收到各省關經(jīng)費40余萬兩。1884年,曾國荃接任南洋大臣,便時常衰嘆“南洋海防費除各省奏明截留停解劃撥外,其余報解寥寥,已成坐困之勢”。據(jù)統(tǒng)計,南洋海軍在起步經(jīng)營的10年之中,總共支出約430萬兩,平均每年支出約43萬兩,這對一支近代海軍艦隊來說,不可不謂是杯水車薪,因此南洋海軍的發(fā)展一直比較緩慢。雖然同治時期的兩廣總督瑞麟向英國、法國購入了六艘蒸汽火炮艦船,1884年張之洞出任兩廣總督后,廣東水師向福州船政先訂購了廣甲、廣乙、廣丙三艘巡洋艦和一艘炮艦廣庚,但后來因支援中法戰(zhàn)爭和中日甲午戰(zhàn)爭,主力喪失殆盡,南洋海軍名存實亡。
南洋海軍軍費如此嚴重欠缺,而朝廷卻奢靡成風,“壽典則鋪張輝煌,巡狩則踵事增新,盤游無度”。乾隆舉行八旬萬壽慶典,極盡鋪張之能事,裝飾西華門至西直門沿街及圓明園等處,共耗銀715000余兩。乾隆帝6次南巡,所經(jīng)之地均要建造行宮園林,內設古玩珍寶、花木竹石,作為巡游休閑娛樂之處,而各級官吏上行下效,奢靡之風侵淫整個王朝。更有甚者,康熙、雍正、乾隆三朝耗時150余年,大規(guī)模修建圓明園,所投巨資無以統(tǒng)計。
朝廷并非沒有資金建設南洋海軍,而是奢靡成風,腐化墮落。本來鴉片戰(zhàn)爭失敗是國人的錐心之痛,但1841年夏天,戰(zhàn)敗后的廣州,上下都喜氣洋洋地互賀升遷,“彈冠相慶,共沐天恩”。幾乎所有的官員都升官了,因為負責這次戰(zhàn)役的首席指揮官奕山上奏朝廷時謊報“戰(zhàn)功”,同時還一口氣保舉了“有功之臣”共554人,幾乎囊括廣州所有官員。為此奕山被欽命“交部優(yōu)敘”,賞白玉翎管,其他官兵,則優(yōu)敘的優(yōu)敘,升官的升官,換頂帽的換頂帽。與此相反,在這場戰(zhàn)爭中,敢于抵抗、一身正氣的林則徐卻遭道光帝的革職,被遣戌伊犁。林則徐臨行之日,廣州父老皆為其跪拜送行,百姓能明察秋毫,而朝廷卻一葉障目?;适业牟粍照龢I(yè)的惡習蔓延到整個官場,官場昏庸無道,欺上瞞下,顛倒是非。整個官場無正氣可言,更遑論海軍策略。
明清王朝極度推崇的儒家治國理念,既喪失了社會的尚武精神,又引發(fā)官兵精神萎靡、紀律渙散。有備才能無患,能戰(zhàn)方能止戈。明清王朝各自都持續(xù)了200多年,可謂承平日久,而此時,最難維系的是居安思危。其實,中國自古以來一直有很濃厚的尚武精神,大唐帝國征戰(zhàn)四方,日本、西域、突厥、南海各國莫不臣服,成吉思汗崛起征戰(zhàn)西達中亞、東歐的黑海海濱,但到了明朝卻發(fā)生了變化,明太祖朱元璋特別注重臣下的效忠和皇權的鞏固,對邊防戰(zhàn)事漠不關心,在邊塞作戰(zhàn)的將軍毫無主動權,甚至受到皇帝委派的太監(jiān)來監(jiān)軍制約,民間的老百姓習武也遭禁止,不準漢人練武,唯恐百姓謀反。清朝由于對漢人誠惶誠恐,唯恐漢人習武強大而造反,因此把老百姓都改造成了順民,“刀槍入庫、馬放南山”。武科三鼎甲中,清代109位武狀元累官至總督、提督以上高級武官的僅15人,且都是1820年前授予官職的,之后武狀元做官就再沒有升至提督以上的高官,武舉制度基本成為了一種擺設。
與此同時,效忠皇權的武裝力量八旗與綠營軍隊也在逐漸退化變質。八旗為清政府打江山立下過汗馬功勞,擅長騎射,但在清軍入關后,八旗官兵享受著特殊的優(yōu)待政策,“漸染習俗,惟好安逸,不務勤操軍營紀律渙散”,甚至出現(xiàn)了“雇人頂替,點綴了事”現(xiàn)象,而真正的八旗兵卻三五成群,手提雀籠雀架,終日閑游,甚或相聚賭博。綠營兵是順治以來沿襲明代兵制漢軍部隊,專練刀劍長矛炮冷兵器,但乾隆后期綠營訓練已經(jīng)很少,道光年間,廣東營伍“日久生玩,滿營則奢靡自逸,漢營則糧額多虛”。訓練廢弛,戰(zhàn)斗力大大削弱,綠營軍也在清中期后歸于沒落。
以上軍備懈怠情形,終于在二次鴉片戰(zhàn)爭中暴露無遺。在每次戰(zhàn)爭中,外夷總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攻陷廣州城。外夷以不到2萬的兵力,從海上攻克將近20萬的清軍,且清軍傷亡慘重約2萬人,外夷才傷亡幾百人。兵力十倍于外夷,卻被打得落花流水,原因就在于清軍水師炮臺根本不是外夷的“堅船利炮”的敵手。之后,左宗棠曾揭露說:“今日之制兵,陸則不知擊刺,不能乘騎;水則不習駕駛,不熟炮械;將領惟習趨蹌應對,辦名冊,聽差使”。各級將帥常年疏忽戰(zhàn)術,待到戰(zhàn)時手忙腳亂,指揮系統(tǒng)銜接不上,各自只懂據(jù)守一地,株守炮壘,不布遠陣,一旦第一道防線突破,整個防線勢如破竹般潰散。即使有坐鎮(zhèn)虎門要塞的關天培,雖有心為國盡忠,但只能孤軍奮戰(zhàn),以身殉國。
整個大清帝國的軍隊毫無戰(zhàn)斗力可言,海防部署更是岌岌可危。在鴉片戰(zhàn)爭之前,清政府在廣東加強了海防設施,沿海東、中、西三路防御點都修筑炮臺,訓練水師,以珠江口為防務中路重點,構筑了沙角炮臺、大角炮臺、威遠炮臺、靖遠炮臺、鎮(zhèn)遠炮臺、上橫檔炮臺、永安炮臺、鞏固炮臺、大虎炮臺、新涌炮臺和蕉門炮臺等11座炮臺,設置大炮300多門,可謂珠江口沿線布滿炮臺,且就當時而言,大清海防設施數(shù)廣東最強。但這些炮臺全是一線排開,一旦攻破,便無補救的防御措施,海防布局已遠遠落后于時宜,更重要的是這種海防設施是沒有進攻能力的,只能拼死抵抗??梢?,一個國家,如果沒有強大的海防力量和完善的海防體系,沒有正確的海防戰(zhàn)略和抗擊作戰(zhàn)的指導思想,要在戰(zhàn)爭中取得勝利是不可能的。
明清以來,中國來自海上的威脅已成為災難的直接根源。據(jù)不完統(tǒng)計,從1840年始往后100余年間,列強從海上入侵中國沿海地區(qū)規(guī)模較大的有130多次,而從廣東沿海登陸的就有20多次,僅次于遼東半島,列居第二,可見守護中國的南大門(廣東)具有重要的戰(zhàn)略意義。中國還不是一個海洋強國,但必須要以強大的海上力量應對來自海上的威脅。中國海防戰(zhàn)略近年來盡管已從“近岸防御”調整為“近海防御,遠海防衛(wèi)”,但與實現(xiàn)我國海洋安全和維護海外利益目標還有很大距離,構建我國長期海防戰(zhàn)略體系仍然是任重而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