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 濤 高培蕾
(中國青年政治學院 新聞與傳播系,北京100089)
2013 年11 月27 日,隨著李某某等五人強奸上訴一案二審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甚囂塵上的李某某強奸案終于塵埃落定?;仡櫭襟w從2013 年2 月開始的有關該案的報道,可以用“群體失范”來概括——未成年人的姓名、肖像通過媒體的廣泛傳播而變得路人皆知;受害人、李某某及其監(jiān)護人或真或假的隱私被公之于眾;媒體娛樂版充斥著案件的各種傳聞消息……媒體報道中存在大面積的倫理失范現(xiàn)象,新聞學界和業(yè)界有必要對此進行反思。
對于媒體報道的評價,不外乎報道的“量”和“質(zhì)”兩個方面。在“量”的方面,為什么一起未成年人犯罪主宰了媒體議程?有何表現(xiàn)和危害?在“質(zhì)”的方面,這些報道是否存在偏頗的傾向,使受眾的認知和態(tài)度受到不公正的影響?本文以紙媒對李某某強奸案的報道為研究對象,對媒體在案件報道中的表現(xiàn)進行新聞學解讀。
著名新聞學者卓南生先生曾提出新聞界存在著一種“豪雨式”報道方式,即策劃性較強的一窩蜂式的報道方式。當一個事件發(fā)生時,報紙各個版面可能都在渲染同一條新聞。這導致受眾在一定時期內(nèi)從不同媒介接受的都是類似的信息和觀點,既造成信息流通的不平衡,也使得輿論對公眾的影響偏差很大[1]。李新立、林曉光曾研究了在2002 年沈陽日本總領事館事件中,日本傳媒使用“豪雨式”報道手法的案例。媒體在前后長達一個月的時間內(nèi),展開對中國聲勢浩大的圍剿和批判,誤導了社會輿論[2]。這種“豪雨式”報道不僅出現(xiàn)在政治報道當中,在娛樂報道中也有體現(xiàn)。例如,在克林頓性丑聞曝光后,美國一些電視臺打出的口號就是:“有莫尼卡(萊溫斯基)就播,一直播!”在李某某案的報道中,媒體是否存在“豪雨式”報道呢?我們可以通過以下幾個方面一探究竟。
第一,從報道數(shù)量上看。消息一經(jīng)披露,鋪天蓋地的報道接踵而來。從犯罪細節(jié)的追查、作案同伙的身份、受害者撤訴的傳聞、李某某的成長史,到李雙江、夢鴿的婚戀及唱紅歌的歷史、李某某面臨刑罰的討論,甚至李某某監(jiān)護人出庭時的穿著打扮、神情步態(tài),媒體巨細靡遺、有聞必錄。在百鏈數(shù)據(jù)庫中搜索相關中文報紙,2013 年標題中帶有“李某某”的報刊文章達到驚人的3 351 篇;標題中帶有李某某真實姓名的報刊文章有1 447 篇;標題中帶有“李雙江”“夢鴿”姓名的報刊文章分別為1 458 篇和1 293 篇。百度2013 搜索風云榜之十大話題人物中,李某某排名第一,媒體傾盆大雨式的報道對此“功不可沒”。
第二,從版面編輯來看。紙媒多對這一事件進行跟蹤報道,在版面編排上突出顯示,常以整版或上半版進行集中連續(xù)報道。以北京的三家都市報《京華時報》《北京晚報》《新京報》為例,從事件被曝光的2 月下旬,到二審結束后的12 月初,三家媒體的報道情況如下表所示。
除了占用版面數(shù)量多之外,媒體在報道時間上也保持了較強的連續(xù)性。例如,《新京報》從2 月23 日到2 月28 日六天時間之內(nèi),連續(xù)刊發(fā)14 篇報道,4 篇評論,其中有四天出現(xiàn)在頭版,有三天以整版篇幅進行報道;在9 月27 日一審判決公布后,又專門開辟三個版面,對這一事件的前因后果進行梳理。
第三,從圖片圖像的使用來看。許多媒體除刊登李某某父母的大幅圖片外,對作為未成年人的李某某的圖片也毫無節(jié)制地使用,且未做技術處理。例如,李雙江一家登臺表演的照片、李某某童年時候的照片、李某某與寶馬車的照片頻現(xiàn)報端,為人所熟知。除此之外,還有媒體采用示意圖甚至夸張的漫畫等形式來博取眼球。
這種“豪雨式”報道方式對社會輿論和當事人的影響顯而易見。
第一,“豪雨式”報道強行設置受眾議程,妨害了受眾對其他重要社會事件的關注。在這一時間段里,媒體集中轟炸式報道李某某案件,占用了大量的時間和版面,顯然會壓縮其他事件的報道空間,影響受眾對社會環(huán)境的全面認知。在布達佩斯俱樂部推出的《第三個1000 年:挑戰(zhàn)與前景》中,作者就認為,當媒體連篇累牘地報道戴安娜王妃車禍事件和三頭灰鯨被困事件時,它忽視了同樣有資格吸引我們注意的其他報告:“當全世界注視鯨魚的傳奇的時候,五十萬兒童死于營養(yǎng)不良;十五億噸表土和2 300 平方英里熱帶雨林喪失;世界人口增加了500 萬,而世界各國政府在武器和軍事上花了600 億美元?!保?]同樣在百鏈數(shù)據(jù)庫中搜索中文報紙的標題,與李某某案報道相比,2013 年造成五千余人喪生、近二百萬人無家可歸的超級臺風“海燕”,報道只有726 篇;由中央號召、全民參與的“光盤行動”的報道也只有1 623 篇。李某某案的報道數(shù)甚至超過了被列入2013 年度十大新聞的蘆山地震(3 141 篇)和雅安地震(1 668 篇)的報道篇數(shù)。
第二,當事各方長時間處于媒體“聚光燈”下,被全面“圍剿”,其正當權益和正常生活受到侵犯和影響。“豪雨式”報道使案件的受害者、未成年人以及其他相關方的個人隱私和與案件無關的細節(jié)被媒體無情地披露出來。被害人楊女士的學習、工作單位被媒體“深挖”,健康狀況被“曝料”,道德品行被媒體屢屢“品頭論足”。未成年人及其監(jiān)護人的隱私也被大量披露,諸如《起底李某某》《圍觀李某某》《“坑爹”李某某》《夢鴿出庭行頭價格不菲-絲巾1 萬2 高跟鞋8千》之類的大標題出現(xiàn)在報端,無疑是對當事人權益和隱私的侵犯。
第三,媒體報道一些未經(jīng)證實的傳聞,造成假新聞泛濫,進而傷害媒體公信力。不少媒體為贏得眼球和點擊率,把未經(jīng)證實的傳聞甚至捕風捉影的虛假新聞登上版面。例如,媒體起初報道的李某某已成年、被害方撤訴、李某某和女教師有曖昧關系、李某某僅被罰做義工、當事酒吧涉黑、李雙江氣病住院、李雙江被軍藝免職、李某某案件被搬上銀幕、“大師”王林是李某某的干爹等。事后均又被媒體辟謠,但沒有媒體聲明道歉。這些傳聞掛上“傳”“據(jù)傳”“網(wǎng)傳”“網(wǎng)曝”“知情人爆料”后就被直接搬上媒體版面,或者直接聲明報道“據(jù)”新浪娛樂、搜狐娛樂等不可靠信源?!度嗣袢請蟆吩u論《媒體別跟著傳聞瞎轉(zhuǎn)悠》對此批評道,在流言與傳聞面前,恪守媒體自身的道德,發(fā)揮媒體應有的社會擔當,拒絕跟著傳聞瞎轉(zhuǎn)悠,僅從李雙江之子這一事件就不難看出,是媒體需要好好修煉的內(nèi)功。
在李某某案件的報道過程中,令許多批評者困惑的是,李某某一方的聲音并未被“豪雨”式報道所淹沒。在海量的媒體報道中,不僅受害者一方的聲音得到充分表達,李某某一方的意見和觀點似乎也得到了充分呈現(xiàn)——夢鴿以及李家法律顧問蘭和的每一次聲明和言論都會被媒體追蹤深挖并視若至寶地全文照登,甚至網(wǎng)民的聲音在傳統(tǒng)媒體中也得到較全面的表達。這樣貌似全面的報道為何在社會上引起的卻多是不嚴肅的娛樂化解讀?問題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美國學者Altheide 提出的娛樂“格式化”理論可以給我們以啟示。他認為,如今的新聞已經(jīng)被“內(nèi)嵌”入娛樂格式之中。媒介邏輯之一就是新聞需要被娛樂作“格式化”處理,由此形成的新聞報道的娛樂格式成為定義、選擇、組織、呈現(xiàn)和認知信息的規(guī)則和“代碼”。新聞源為獲取“報道時間”和新聞記者為得到具有“新聞價值”的故事形成合拍,而受眾從數(shù)十年的流行文化社會化中已經(jīng)習慣娛樂視角的報道并有所期待[4]。也就是說,經(jīng)過新聞源、媒體和受眾的“共謀”,新聞報道被打上深深的娛樂烙印,繼而使娛樂成為新聞采集、制作和傳播的唯一標準化格式。對于李某某案件來說,如果進行嚴肅認真的報道,除了可以做硬新聞報道外,還可以考慮兩種報道方式:其一是把事件報道歸類為法治新聞報道。新聞媒體要履行社會責任,就要客觀理性地報道事實,不做媒介審判,對當事人言行不做傾向性的評論;其二是考慮到其父母均為演藝界名人,歸類為教育新聞進行報道,警示社會名人子女教育問題。但是遺憾的是,在娛樂“格式化”之后,絕大多數(shù)的案件報道被作為娛樂報道或社會報道,追求報道的故事化、戲劇化和煽情化,使報道的基調(diào)和基本格式發(fā)生了異變。根據(jù)我們的觀察與分析,李某某案件報道中存在以下三種被娛樂“格式化”后的報道模式。
第一種是沖突報道。沖突就意味著矛盾,意味著戲劇性,從而提供了一種可觀賞性,達到吸引受眾眼球的目的。在李某某案的報道中,許多媒體把沖突作為報道的“底板”,使原來嚴肅的主題變?yōu)橐粓鲷[劇。例如,把受眾間的不同意見轉(zhuǎn)化為社會不同階層的沖突;把雙方律師的辯護轉(zhuǎn)化為口水戰(zhàn)和人格PK;把漫長的訴訟過程轉(zhuǎn)化為當事雙方的“角力”甚至“戰(zhàn)爭”——有媒體的報道標題就是《什么罩他去戰(zhàn)斗?》《李某某案二審宣判 “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這種沖突報道很容易吸引受眾的眼球,但也極易被媒體敘述為一種簡單的二元對立,使當事各方陷入臉譜化的困境。第二種是戲謔報道。這種報道方式是在報道中夾雜大量流行元素和輕佻甚至下流的調(diào)侃元素,通過聳人聽聞、嘩眾取寵的手段來獵奇媚眾。在關于李某某案的報道中,大量娛樂元素和流行詞匯被使用甚至被創(chuàng)造出來,如《蘭和出馬 李某某要逆襲啦?》《非典型“名爹”》《小伙伴們互“掐”起來了》等成為標題,諸如“坑爹”、“輪流發(fā)生性行為”、“攤上大事”、“很傻很天真”、“海淀銀槍小霸王”等極不嚴謹?shù)脑~匯大量出現(xiàn)。更為惡劣的是,李某某的前一任律師辭去委托,山東《聊城晚報》據(jù)此刊出黑字大標題:《李某某他媽的要求高,律師不干了》,有網(wǎng)站甚至刊出《李某某他媽逼的律師辭職》這樣不堪入目的標題;即使是素有聲譽的上?!缎旅裰芸罚涞?56 期的封面大字標題赫然是《李某某他媽的輿論戰(zhàn)》。這樣的報道實質(zhì)上在社會中形成了一種“認真你就輸了”的輿論氛圍,使嚴肅的意義探討煙消云散。第三種是衍生報道。被娛樂“格式化”后的新聞在衍生報道中達到極致——與李某某案毫無關聯(lián)的新聞也被“強行鏈接”,成為大眾娛樂的素材。例如,2013 年2 月26 日,深圳股市一家股票由于大股東股權轉(zhuǎn)讓、重組存在重大不確定性而跌停,只因股票名稱與李某某名字相同,媒體就以《李某某出事ST 天一跌??拥窞轭}進行報道;臺灣迷奸案主角李宗瑞被判刑,媒體報道的標題是《李某某的臺灣小伙伴被判了22 年》;韓國某藝人之子被曝囚禁性侵未成年少女,媒體報道以《韓國也有“李某某”》為題。這樣的報道,除了娛樂受眾和推波助瀾外,媒體沒有認真討論的意圖和空間。
另外,一旦媒體娛樂“出格”,很容易出現(xiàn)媒介審判現(xiàn)象?!毒┤A時報》在事件剛被曝光未經(jīng)審判的時候,便在頭版刊登李某某身陷囹圄的照片,并且面部未做技術遮擋;《東江時報》在2013 年6 月30 日的《李某某涉嫌輪奸還是輪流……懸疑劇》一文中以插圖的形式,刊登了李某某戴著手銬、關在監(jiān)獄的夸張漫畫。媒體以娛樂為“底板”對新聞事件的意義進行建構,嚴重誤導了受眾的認知和態(tài)度。
我們認為,李某某案報道中當事雙方的聲音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呈現(xiàn),但是案件報道中的所有事實、觀點都被媒體根深蒂固的娛樂格式所形塑。當新聞報道被娛樂統(tǒng)一“格式化”后,在以玩樂、無所謂、重快感為基礎的娛樂精神支配下,正經(jīng)、嚴肅的報道開始“變味”,專業(yè)、深刻的探討分析變得不可能。在這里,沒人關心事件的法律意義和教育意義,也沒人為受害人和未成年人的前途和命運擔憂;在娛樂至上的大旗下,案件當事人成為“演員”,受眾淪為看客,媒體成為提供娛樂和狂歡機會的平臺。娛樂已經(jīng)為事件定性,媒體人偶爾出現(xiàn)的清醒理智的聲音只能被迫淪為細枝末節(jié)。我們不禁追問: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當嚴肅認真的探討化為烏有,媒體狂歡取代了理性分析時,媒體自詡的媒介監(jiān)督和保護受眾知情權等嚴肅命題又將以何為依托?
1947 年,美國新聞自由委員會出版了《一個自由而負責的新聞界》的報告,提出了現(xiàn)代社會對報刊的五項要求:就當日事件在賦予其意義的情境中進行真實、全面和智慧的報道;成為交流評論和批評的論壇;作為供社會各群體互相傳遞意見與態(tài)度的工具;呈現(xiàn)與闡明社會目標與價值觀;將新聞界提供的信息流、思想流和感情流送達每個社會成員[5]。這種理想化的狀態(tài)在復雜的媒介環(huán)境中很難完全實現(xiàn),但它應當成為新聞界的一種長期追求。
本文無意對李某某強奸案中某家媒體或某篇報道中的倫理失范的個案一一進行探討(盡管這種例子俯拾皆是),而是意在揭示媒體作為群體,在報道的“量”和“質(zhì)”上分別存在“豪雨式”報道和娛樂“格式化”現(xiàn)象,進而形成報道數(shù)量的失衡和報道內(nèi)容的偏向,造成大量的倫理失范現(xiàn)象。在報道的“量”上,“豪雨式”報道不僅強行設置了受眾議程,而且使案件相關方的個人隱私受到侵害,各種傳聞甚至假新聞大行其道;在報道的“質(zhì)”上,被娛樂“格式化”后的新聞報道形成媒體狂歡,遮蔽了認真嚴肅的意義探討。
出現(xiàn)這種現(xiàn)象,有學者分析其原因在于新聞界制作新聞的慣例。如李某某案具有顯著性等新聞價值屬性,媒體在錯過獨家首發(fā)的“第一落點”后,爭相以差異化視角尋找新聞的“第二落點”,傳統(tǒng)媒體與網(wǎng)媒形成互動等[6]。也有學者認為媒體日漸商業(yè)化是重要的外部誘因[7]。這些慣例和誘因恐怕很難在短期內(nèi)有所改變,但李某某案件報道中的“群體失范”現(xiàn)象著實令人擔憂。在“豪雨式”報道和娛樂“格式化”的背景之下,媒體和新聞記者的倫理責任意識大大弱化:報道不僅影響了公眾對案件的全面認知,而且輕而易舉地突破了未成年人保護等新聞倫理的底線標準。在李某某強奸案中,有四名被告人屬于未成年人,而在報道中,他們尤其是李某某的個人隱私被暴露,合法權益被侵害,媒介審判現(xiàn)象大量出現(xiàn)。這樣的報道有可能扼殺這些青少年的未來,也給日后的同類報道帶來惡劣的示范效應。
對于新聞界來說,我們不僅需要反思違反新聞道德的每個個案,更需審視媒體作為一個群體的集體行為層面的倫理命題以及沉淀在報道原則深處的慣例和規(guī)則。一方面在媒體層面:(1)在商業(yè)化背景下,不同媒體如何實現(xiàn)多元化報道和差異化競爭,避免另類的“一擁而上”?(2)面對專業(yè)標準、市場標準和社會責任標準時,媒體如何避免唯市場標準至上,如何保證對其他選擇具有足夠的動力?(3)我們需要對媒體的某些報道慣例和規(guī)則進行“糾偏”,使記者能夠更冷靜、理智地報道社會熱點事件。最重要的是,在復雜的媒介環(huán)境下,“未成年人保護”等新聞倫理底線標準應當成為新聞界不可逾越的“絕對律令”。另一方面在制度層面:學者李良榮指出,在中國特殊國情下,中國傳媒業(yè)基本上都采取同一種操作方式,即以最小的政治風險贏得最大的商業(yè)利益。娛樂化內(nèi)容遠離政治,制作成本低,可以擁有最廣泛的受眾。在這樣的背景下,誰來維護大眾利益[8]?李某某強奸案的報道或許只是個案,但其中所顯現(xiàn)出的深層次問題,值得新聞界和管理層做出更深遠的思考,在未來的新聞改革中做出合適的制度安排。
[1]陸 曄:《歷史與現(xiàn)狀:日本新聞學教育與新聞實務的發(fā)展軌跡——卓南生教授訪談錄》,載《新聞大學》,1998 年秋季號。
[2]李新立 林曉光:《傾斜的新聞倫理與錯位的職業(yè)操守——日本媒體涉華報道中的“群體失范”現(xiàn)象》,載《當代傳播》,2006年第6 期。
[3]歐文·拉茲洛:《第三個1000 年:挑戰(zhàn)與前景——布達佩斯俱樂部第一份報告》,王宏昌王裕棣譯,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1 年版,第4 頁。
[4]David L. Altheide. Media Logic and Political Communication. Political Communication vol.21,no. 3,2004,pp.293 -296.
[5]新聞自由委員會:《一個自由而負責的新聞界》,展 江 王 征等譯,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4 年版,第11 -12 頁。
[6]章宏法:《“新聞炒作”宜疏不宜堵——以李天一涉嫌輪奸事件傳播為例》,載《新聞記者》,2013 年第5 期。
[7]張曉嶸:《從“李天一事件”看市場驅(qū)動下媒體的輿論效應》,載《新聞世界》,2013 年第6 期。
[8]李良榮:《論中國新聞改革的優(yōu)先目標——寫在新聞改革30 周年前夕》,載《現(xiàn)代傳播》,2007 年第4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