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中國商人想去朝鮮投資？

無論怎樣，朝鮮人已經來了，主動來中國招商。

圓臉細眼、有著典型朝鮮族外貌特征的崔東元坐到了杭州文二路的餐廳里。他將記者遞去的《瞭望東方周刊》收好，“朝鮮貿易省的人讓我們經常帶點有經濟內容的刊物，以作參考?！?/p>

受朝鮮文化省之邀，4月中旬，這位浙江朝翔進出口有限公司總裁將赴朝參加金日成誕辰“太陽日”。其間，他將再次與朝方協商今年來華招商的問題。

作為浙商全國理事會中唯一的朝鮮族人，崔東元與朝鮮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 -他在延邊長大，伯伯一家目前仍生活在朝鮮，弟弟在朝任供需官，一半親戚都在朝鮮。

自2008年起，朝鮮幾次派出高規(guī)格的招商團拜訪中國的東部沿海發(fā)達地區(qū)，與浙商的交往尤為頻密，并邀請浙商赴朝考察。少數浙商已試水先行，赴朝投資的采石場甚至引來了金正日、金正恩等人的駐足。

朝鮮實行的是嚴格的計劃經濟模式，這被外界投資者認為隱含投資風險。不過在善用機遇、善尋縫隙的浙江商人看來，如能先行進入并占據一席之地，他們也許將成為預期中的朝鮮改革的最大受益者之一。

猶疑與顧慮從來沒有遠離過這些涉足朝鮮的投資者。他們會用“上世紀80年代初的中國”來比照今天的朝鮮，揣測其改革風向與力度，而這個被外界稱為“謎一般的國家”，他們也難以看得清清楚楚。

好在即使在對外態(tài)度最強硬的時候，朝鮮方面與這些浙江商人仍舊保持接觸、展現耐心。傳說中的傲慢與無理，與其他一些傳聞一樣，尚未被證實。

而對于這個正在開啟機會之窗的國度，浙商們既有投資意愿，也顧慮政策風險。朝鮮的改革路向，是他們最為關心的問題。

貿易省官員青睞浙商

朝鮮方面為什么愿意和浙江商人做生意？最初曾令浙商們深感不解。

在崔東元的印象中，朝鮮關注的重點是在2008年由東北逐漸轉向浙江，“朝鮮方面做過調查，數據顯示，到朝鮮旅游的中國人四成來自浙江，朝鮮所有的物資采購90%來自中國，這其中又有60%來自浙江，抗美援朝參戰(zhàn)最多的是浙江人。以往東北省份投資朝鮮的項目，幕后老板也大多是浙江人，所以格外關注浙商?！?/p>

朝鮮允許外商投資，大約從2002年開始。當時朝鮮開始實施經濟調整戰(zhàn)略，采取承包責任制、精簡機構、鼓勵三產以及按勞分配原則等措施發(fā)展經濟，對外鼓勵民間貿易和投資，以實現資源均衡。這些措施使朝鮮發(fā)生了一系列的積極變化：經濟出現增長，對外出口保持增長勢頭，對外資打開大門。

此后，朝鮮兩個主要的對外經濟合作機構朝鮮合營投資委員會、對外經濟協力推進委員會，連續(xù)在中國舉行投資說明會。特別是在東海岸的羅先和中朝邊境以西的黃金坪設立兩個經濟特區(qū)，希望專門吸引中國和其他國家的投資。

一直以來，東北地方企業(yè)和大型國企都是朝鮮吸引投資的主要對象。

2008年時擔任朝鮮合營投資委員會委員長的李光根，是浙江經濟模式的關注者。這個機構屬于5個內閣直轄的委員會之一，他本人曾任貿易相?！八麑φ闵膛d趣甚濃，在朝鮮我們聊起浙商的經營之道，我邀請他看看義烏小商品市場?！贝迻|元說。

李光根隨后帶隊拜訪杭州、義烏等地，2011年，朝鮮招商團第二次來到杭州。據崔東元介紹，朝鮮招商團來華招商最早是在上世紀90年代，以礦山和林業(yè)開發(fā)為主。雖然一直依靠吉林延邊等地的商人群體和國企，但朝鮮招商團對中國長三角、珠三角的經濟發(fā)展十分關注，由于沒有人脈網絡，滬、蘇、粵等地還未正式去過，于是此輪沿海招商從浙江開始。

朝鮮招商團最近一次來浙江是2012年7月底。由朝鮮貿易省參贊金正基與朝鮮國家科學院、朝鮮電子貿易開發(fā)中心官員、翻譯等5人組成。

他們在杭州一家酒店與浙商全國理事會組織的浙商代表面對面交流。

朝鮮招商團并不是第一次面對中國商人，但在浙商們看來，“他們想做點什么，但好像又不知怎么做。”浙商全國理事會組織相關活動的負責人姜平對《瞭望東方周刊》說。

朝鮮來客這次重點推薦了恩情高新技術開發(fā)區(qū)。這個開發(fā)區(qū)位于距離機場30公里的平壤郊區(qū)，也是朝鮮國家科學院本部所在地。2011年10月，朝鮮政府決定從中國、歐洲、東南亞等地招商，建設恩情高新技術開發(fā)區(qū)，推行減稅、免稅等優(yōu)惠政策。

而自2011年底特別是2012年開始，朝鮮多次在中國和歐洲、東南亞等地舉行招商展會，并加大了平壤春季國際商品展覽會等對外商貿平臺的推廣力度。他們關注的企業(yè)從農業(yè)種植、加工到先進制造裝備，無所不包。

朝鮮招商團向浙商們展示了中朝雙語的PPT。他們提出了流行的BOT合作方式：朝鮮出研發(fā)人員，中方出資金，創(chuàng)建合營企業(yè)，設立針對某種產品的合作企業(yè)。

這些項目包括：LED、iPad、eBook組裝廠以及太陽能電池、風力發(fā)電機生產企業(yè)。朝鮮官員還希望，能夠派人到杭州共同開發(fā)軟件產品等。

“朝鮮國家科學院好像科研能力不錯，金正基說將以最優(yōu)惠的政策來滿足投資者的要求。”姜平說。

不過，還是有很多問題一時難以明確。

“最簡單的，土地使用金就沒明確。朝鮮土地所有權屬于國家，房地產沒有買賣，他們說不出價值?！贝迻|元說。

金正基表示，土地使用權價格可以參照杭州、義烏水平，“比如，每平方米20元”。

“比中國還貴，不合適。”浙商們紛紛說。

“那以后還可以討論。”70多歲的金正基和顏悅色。

農田上的夢想

在金正基一行造訪杭州之后，2012年秋天，浙商全國理事會受朝鮮國家科學院、貿易省邀請，組織了43人的浙商團隊赴朝考察。

而在2011年，浙商們也曾在朝鮮招商團來訪之后，以組團旅游的方式去朝鮮考察。那時，姜平等人從丹東坐綠皮火車進入朝鮮?；疖嚐海魂囷L過，煤煙吹到臉上。

2012年秋天，浙商考察團受到貴賓禮遇，在平壤機場等待他們的是國家科學院和貿易省的負責人。

浙商們被安排住在羊角島酒店，外國游客一般都被安置于此。這座高大建筑地處市中心，與平壤市區(qū)只有一道橋相連。隨行的《浙商》雜志記者沈曉琳向本刊記者回憶說：“窗外沒有夜燈，沒有人聲，有點像中國改革開放初期?！?/p>

朝鮮方面對于行程的精心安排，顯示出了對浙江商人的重視：除了板門店、主體思想塔、金日成故居等常規(guī)旅游景點，他們還獲邀參觀電視機廠、電腦會社等，當然，首站就是恩情高新技術開發(fā)區(qū)。

大巴從酒店出發(fā)，行駛1個多小時，駛過一片農田。導游提醒說：“窗外是等待開發(fā)的恩情高新技術開發(fā)區(qū)?！?/p>

浙商們沒有下車。后來車開進農田旁一處四五層樓高的灰色建筑群，這里就是朝鮮國家科學院本部。

一下車，浙商們就被告知：“新加坡、越南以及中國蘇州的考察團前兩天剛剛來過。”

在國家科學院，朝鮮招商團再次介紹了科學院與開發(fā)區(qū)。而浙商們的提問比在杭州時更為直接：“中朝兩國銀行間至今仍未建立邊貿結算關系，無法直接邊貿結算如何處理？”

包括電力供應、蒸汽設備以及互聯網線路在內，開發(fā)區(qū)的主要配套設施，在浙商們看來幾乎都還“準備不足”。

面對浙商們的提問，現場的十多位朝鮮官員仍然像金正基一樣耐心，逐一說明改進辦法，“我們會盡力，將會有合適的方式……”

浙江金冠銅業(yè)有限公司董事長陳光漢對本刊記者總結說：“朝鮮要想發(fā)展經濟，必須高度開放，只開放一點點很難吸引投資者。根據恩情高新開發(fā)區(qū)現有的狀況，地價并不便宜，道路、水電等基礎設施還不齊全，開放程度還遠遠不夠?！?/p>

明確而迅速的改變，是很多浙江商人投資朝鮮的前提。

“投資需要長期穩(wěn)定的政策作保障，我們想知道朝鮮是不是下決心要‘改革開放’了？” 浙江華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李新海說。

一直面帶微笑的金正基收斂了笑容。沈曉琳記下了他的回答：“國家政策是按人民的要求來起草的。不管是什么樣的社會，改善經濟管理的辦法，是讓他們做生產工具的主人。簡單地說，我們在金正恩同志的教導下，參考世界上最先進的管理體系，按照現實條件來改進，研究符合我國人民利益的經濟管理辦法?！?/p>

浙商們還在琢磨這段話的內涵，朝鮮國家科學院科學參贊李文浩補充說：“為了改善人民生活，一定要用‘改革開放’這個詞語嗎？‘開放’不是只有在資本主義制度下才能體現?！?/p>

崔東元說，在朝鮮的現實語境中，不說“改革開放”，“一般說提高和改善人民的水平。”

這位中國的朝鮮族商人平均每年有一半時間呆在朝鮮。他說，金正恩執(zhí)政后，朝鮮國內確實發(fā)生了深刻的變化，“努力改善人民生活水平，走著他們所認為的社會主義道路”。

據崔東元介紹說，金正日在世時，曾決定在全國實施農村土地承包責任制，他們選擇的是包產到生產組。2012年，金正恩宣布實施這一政策。

“應該說，朝鮮的改革信號已非常明顯?！贝迻|元說。

可以砍價的人參

2012年，小商販開始出現于朝鮮的路邊，販賣農村運來的水果蔬菜。

在朝鮮購買人參的經歷，讓姜平嗅到了經濟體制松動的氣息。

浙商一行人進入開城人參博物館時，導游不停叮囑他們購買人參時不可講價。不過，姜平仍然嘗試砍價。

售貨員幾番猶豫，幾度要成交，卻被導游拉到旁邊嘀咕一通，遂又搖擺不定。

“可以看出內部已有靈活性，有了贏利空間，也許連導游的回扣分配方式都有了?！苯较嘈抛约旱男嵊X。

崔東元則更加熟悉情況。“2012年以來不少朝鮮朋友開始借用單位名義承包經營，利潤上交一部分，自己留一部分。這種現象越來越多，國家沒收緊也沒批評，似乎正在觀察中。”

而即使像崔東元這樣的“朝鮮熟客”，有時也會為變化而驚訝- - -在此次考察中，朝鮮導游竟然主動向浙商們講解了“苦難行軍”。

這個專有名詞特指上世紀90年代中期，朝鮮因自然和人為原因，經濟瀕臨崩潰，人員死亡。這個事實，一度諱莫如深。

崔東元聽到導游提起此事后十分驚訝，用朝鮮語問導游為什么公開講。對方回答：“國家指示我們，什么情況都如實對外商說。外商如果不了解我們，怎么能幫助我們？”

2011年12月之后，朝鮮不僅向中國派遣了大量勞工和銀行管理人員，也向德國派遣了數百名建筑技術人才。

在朝鮮的電視屏幕上，總理崔永林自2012年上半年以來也頻頻露面?！皩偫砣绱烁哳l率的報道從未有過。內閣是發(fā)起經濟活動的主體，說明朝鮮有意釋放政府重視經濟發(fā)展的信號?！贝迻|元說。

在互聯網上，經常流傳平壤街頭空曠馬路、美麗交警的照片。可浙江商人們在平壤不止一次體驗了堵車，有浙商感嘆：“以前沒來過朝鮮，所以不了解，現在來了看見的不一樣?！?/p>

盡管平壤打車昂貴- - - 1公里0. 5美元，但乘坐出租車的人還是越來越多?！拔也徽J為是公費報銷，我了解這些人更多的是富裕起來的商販。估計平壤出租車保有量，2012年比2011年增加了300%以上?！贝迻|元說。

勞動力價格僅為義烏的六分之一

朝鮮招商團與浙商達成了一些意向性協議。

2011年，浙商去朝鮮考察，曾向朝鮮官員提出建立浙商工業(yè)園區(qū)的想法。這一想法得到了朝鮮最高領導人的承諾，最終選址于黃海道。

這個加工貿易區(qū)類似于中國當年的深圳特區(qū)，浙商享受來往免簽證的待遇。“他們的勞動力價格僅為義烏的六分之一。今年6月就可以簽訂協議，免稅年限等事項到時再確定。”崔東元說。

崔東元還說服朝鮮合營投資委員會在杭州設立經貿辦事處，作為專門面對浙商的常設招商機構。這個辦事處，可以組織朝鮮商品展銷會、招商說明會和投資說明會。

浙江商人還將為朝鮮提供電力設備。目前朝鮮仍大量使用上世紀50年代的工業(yè)用發(fā)電機組，至少50%的電能都消耗在輸電途中?！罢闵虉F隊已簽訂合作框架，朝鮮沒有資金，就以銅鐵礦以貨易貨?！贝迻|元介紹說。

最終使浙江商人下決心把錢投在朝鮮的原因，還是這個國家的變化。

當然，不管在何處，即使最樂觀的投資者也不乏顧慮。

2011年，遼寧西洋集團在朝鮮投資鐵礦受挫，曾轟動一時。西洋集團對外稱，朝方單方撕毀合同，原因是朝方已掌握選礦技術，完全可以自行生產，而股份比例占75%的西洋集團的存在無疑會分走利潤。

對于此事，朝鮮合營投資委員會負責人曾向崔東元透露，他們在內部也多次議論?！八麄兂姓J西洋集團申明的一些事實和責任，但他們認為西洋集團也有責任，項目執(zhí)行人多次改變，實際投資沒有達到合同額，也沒弄清朝鮮的合作方，等等?！贝迻|元說。

崔東元表示：“為什么浙商要以龐大的團隊進入，就是要降低風險。浙商全國理事會也要有專業(yè)人士分析朝鮮，大概了解他們的處事方式、對事物的看法，等等。希望利用杭州的經貿辦事處這個平臺，與朝鮮招商團共同研究一個政策，以法律形式確定下來，這會大大改善投資環(huán)境?！?/p>

他也不否認，一些中國商販的欺騙行為導致雙方產生分歧。比如對朝鮮虛報價格，“騙得了一時，遲早要被發(fā)現”。

“按我和朝鮮20年打交道的經歷，你跟他講朋友，他會好好跟你做；你騙他一次，他不會善罷甘休。因此不要貪小便宜?！贝迻|元說。

對于這次考察，浙商們最大的發(fā)現還包括，朝鮮是一個人力資源豐富的國家。這不僅指一般勞動力，也包括高級科技人才。

姜平說：“朝鮮實行12年義務教育，基礎科學很扎實。大學生晚上沒有酒吧等夜生活，專心學習，所以大學教育水平與文化產業(yè)相對發(fā)達的國家相比未必差很多。這也是為什么朝鮮外派的軟件人員很吃香的原因之一?！?/p>

崔東元認為，朝鮮有些高新技術較發(fā)達，由于國際制裁，民用科技在世界上發(fā)揮不了作用?！皳宜?，三星一部分核心技術就來源于朝鮮；朝鮮利用海潮研制出有機化肥，安徽省七八年前曾引進這項技術；朝鮮的無污染船舶涂料，與日韓的產品相比更有競爭力?！彼墓疽勋@得朝鮮國家科學院高新技術的境外銷售權。

這已不是崔東元與朝鮮國家科學院第一次合作。2012年，曾成為輿論熱議的朝鮮國產平板電腦，其零配件就由崔東元提供。機器的應用程序由朝鮮自己開發(fā)，最后在朝鮮工廠組裝，也符合了他們國產化的需求。

領袖關注的采石場

在羊角島酒店頂樓的旋轉餐廳晚宴時，朝鮮電子貿易開發(fā)中心所所長韓星哲曾領著翻譯，主動找到陳百亨。他提出要帶團到對方的慈溪嘉利機械實業(yè)有限公司，學習土地一級開發(fā)的經驗。

不過，后來陳百亨一直未見到朝鮮客人的蹤影。他連續(xù)三年赴朝考察，逐漸從興奮回歸平靜，“投資談的只是框架，具體怎么操作、技術比例多少都沒有提。”

沈曉琳說：“陳百亨至今沒有投入一分錢到朝鮮，而有關朝鮮的信息則照單全收?！?/p>

據浙商理事會掌握的情況，浙商與朝鮮之間目前主要還是零散貿易，真正實現投資的只有萬向集團、朝翔進出口貿易公司等，涉足銅礦、蛇紋石等項目。

兩家公司在朝的投資項目運行也有不順利。崔東元與合伙人在黃海道投資的采石場處境有些尷尬之處：自2011年投入1300萬元人民幣以來，一直未達到預期效果。

“我們沒評估好蛇紋石的儲量與品位，成材率只有20%。不過才剛起步，還在繼續(xù)開采?！贝迻|元并不氣餒。

崔東元自1996年起開始做朝鮮生意，最早是從那里販賣鱈魚到中國。2001年，他決定在朝鮮設立玻璃纖維工廠和蔬菜農場，成為較早在朝鮮投資的外國人。他說，朝鮮非常認同那些能直接給國家和政府帶來貢獻的外國企業(yè)，并為后者提供穩(wěn)定的政策環(huán)境和各種優(yōu)惠。

在開設玻璃纖維廠時，朝鮮方面提供了廠房，他則把價值30多萬元人民幣的設備捐贈給朝方，自己只負責經營，獲取利潤。

他的蔬菜農場僅用一個月就收回了投資。這種與朝鮮官方的熟絡，使他能夠利用各種機會與朝鮮進行貿易和投資。

事實上，這個在崔東元看來不算成功的采石場，先后引來金正日、金正恩的視察?？吹缴较旅β档耐诰蛟O備，朝鮮方面似乎意識到蛇紋石的巨大價值。

2011年，金正日在采石場指示：“作為賺外匯的重要渠道，把這個產品好好發(fā)展起來。”

朝鮮的礦業(yè)企業(yè)都慕名而來。采石場不得不停產一月，接待各地訪客。2013年，金正恩發(fā)表新年賀辭后不久再次光臨采石場。

萬向集團則有些進退兩難。他們開發(fā)的惠山青年銅礦是朝鮮的最大銅礦。2007年11月，萬向與惠山青年銅礦共同組建合資企業(yè)- - -惠中礦業(yè)合營公司。

公開報道顯示，這家企業(yè)建立不久、尚未投產時，惠中礦業(yè)中方人員突然被迫撤回中國。分歧在于，萬向集團投進來的所有資金，到底是應全部花在“生產”上，還是也可購買運輸車輛、建造員工宿舍等方面問題。

報道稱，萬向集團向惠中礦業(yè)的投資已遠超當初對外公布的1. 5億元人民幣，董事長魯冠球欲打“長線牌”，繼續(xù)等待朝鮮投資與經營環(huán)境好轉，并無撤退跡象。

政策風險是浙商們考察歸來后最為憂慮的事，“朝鮮方面目前還未拿出優(yōu)惠政策，口頭承諾給人感覺不踏實。政策問題是最大的風險?！苯秸J為。

“要以國家法律的形式來保障?！贝迻|元說。現在，浙商理事會浙商研究院正打算成立專門研究朝鮮的部門。

6月，朝鮮招商團又要來杭州了，不知他們將給浙商帶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