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

在馬薩諸塞州北安普頓市的一家出售二手服裝的店里，我和我14歲的兒子約翰同時盯上了那件大衣。它就掛在衣架上，夾在劣質(zhì)的軍用風雨衣和各式各樣寒酸的羊毛大衣當中，然而它卻像荊棘叢中的一朵玫瑰。

其他的大衣都顯得沒精打采，唯獨這件衣服趾高氣昂。厚厚的黑色羊絨柔軟而蓬松，這件雙排扣暗鈕長大衣顯然還沒上過身，看樣子，就像用樟腦球在老亨利叔叔的扁平旅行箱里保存了多年。其做工精細：領子是黑天鵝絨的，商標是第五大街的，價錢讓人難以置信，只賣28美元。我們彼此看著對方，一言不發(fā)，可約翰的眼里卻閃著欣喜的光。黑色的羊絨輕便大衣那時在小伙子們中很流行，買一件新的要花好幾百美元，而這一件質(zhì)地更好一些，還帶有一種逝去年代的古典美。

約翰將胳膊伸進了袖管里——襯里是厚厚的緞子，系上了扣子。他在鏡子面前轉過來調(diào)過去地打量著自己，臉上的嚴肅表情不一會兒就變成了微笑。衣服合身極了

第二天約翰就穿著它去上學了。放學回來他笑逐顏開。我問他：“那些孩子覺得你的大衣怎么樣？”“他們非常喜歡?！彼贿呎f，一邊在椅子背兒上把衣服仔細地疊起來，并甩手把它展平。我于是就開始叫他“切斯特菲爾德大人”和“了不起的蓋茨比”。

在接下來的幾周內(nèi)，約翰慢慢地變了：變得聽話而不再故意作對，遇事能心平氣和地商討而不再強詞奪理。他變得更明事理、更有禮貌，也更體貼人了。他也樂于討人歡喜。每天晚上都要說：“媽媽，晚飯好極了。”

他會很慷慨地把自己的磁帶借給弟弟，并告誡他如何有良好的行為舉止；他會毫無怨言地把燒爐子用的劈柴抱進來。有一天當我建議他在晚飯前開始做作業(yè)時，約翰這個一貫拖拉的家伙居然說：“您是對的，我想我會做的?！?/p>

當我對他的一個老師提起這件事，并說我不知道這是為什么時，她笑著說：“一定是因為他的大衣！”另一個老師告訴他，她要給他一個好成績，不僅僅因為他理應獲得，還因為她喜歡他的大衣。在圖書館里我們遇見了一位朋友，他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看見我們的孩子了?？粗s翰長高的個子，品評著他大衣的樣式，這位朋友不禁問道：“這是約翰嗎？”同時向約翰伸出了手，完全是紳士間的行為。

約翰和我都知道不應該以貌取人，可穿著優(yōu)雅給世人看，在思想上、言語上、行動上實踐優(yōu)秀的標準，以達到內(nèi)外的和諧統(tǒng)一，這又另當別論。

有時看著約翰上學去，我就不禁怦然心動，想起自己上8年級時的感覺——那時嘗試不同的生活方式就如同試衣服一樣簡單。整個世界、整個未來在你面前展開，猶如一幅巨大的畫卷，那里的每一扇門都敞開著。如果此刻我能回到那兒，我會在這些門間穿行，身上就穿著那件奇妙的、帶有魔力的大衣。

（冰草摘自“道客巴巴”網(wǎng) ）

責編：向 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