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妮
摘 要:嚴歌苓帶著悲憫之心塑造了多鶴和小環(huán)兩個女性角色,通過描寫兩人的人生經(jīng)歷展現(xiàn)女性的堅強,從而唱響了這首女性的贊歌。
關(guān)鍵詞:嚴歌苓;多鶴;朱小環(huán);女性贊歌
中圖分類號:I24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3)17-0012-01
一、在夾縫中求生存
侵華戰(zhàn)爭中,在日本政府哄騙下,大量的日本人來到中國建立了“日本村”。隨著日本的戰(zhàn)敗,這些遺民的去留問題便突顯出來。村長憑借著自己手中的大權(quán),策劃了慘無人道的集體自殺事件。幸運地是,小說主人公多鶴逃過了這一難,同時還救下了一個叫久美的女孩。
但是,對于多鶴來說,一切的磨難才剛剛開始。十六歲的她最終被賣給張家,僅僅花掉張家七塊大洋,對人的價值的貶低竟至此,讓人甚是心寒。張家二老為兒子買多鶴,只是為了圓抱孫子的夢,因此在他們眼中,多鶴僅僅是一個生孩子的工具而已。多鶴在張家,可謂是吃盡苦頭。她成了張二海的妾。在中國,妾的身份本就低人一等,更何況多鶴還是一個日本人。在當時的歷史背景下,她的同胞們對中國犯下的滔天罪行就像一根刺,深深扎痛了每一個中國人的心。張家的大兒子死于日本人手中,小環(huán)腹中的胎兒夭折也與日本人脫不了干系。在這種境況下,多鶴無疑會被當做贖罪的羔羊??墒菫榱嘶钕氯?,她不得不委身于張二海。當她孤身一人在山坡上呻吟時,“她不是要跟這男人討到喜愛,她討的是生存。”①她心中一直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自己創(chuàng)造幾個親人,因而她甘心多次忍受分娩的痛苦??墒乾F(xiàn)實又給她開了個玩笑。在張家,朱小環(huán)才是名正言順的兒媳婦,她卻處于既非兒媳,又非姑娘的尷尬境地。孩子是她生的,苦頭是她嘗的,但是她卻不能聽到孩子叫自己“媽媽”,因為她只能是“小姨”。這種現(xiàn)實是無法改變的,因而她也只能默默忍受這種痛苦。
雖說多鶴是不幸的,但是她最終還是得到了應有的眷顧。她嘗到了愛情的滋味,她也獲得了小環(huán)的理解,她也由“小姨”變成了光明正大的“媽媽”,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努力的結(jié)果。
二、在黑夜中默默燃燒
小說中另外一個值得關(guān)注的女性便是朱小環(huán)。她才是張家明媒正娶的兒媳。如果僅從地位上來比較,她確實比多鶴幸運。但是,她心中的苦又有誰知曉?她也是戰(zhàn)爭的受害者。她的流產(chǎn)成為了納妾悲劇的直接原因。她是一個潑辣的人,即使是婆婆也敢頂撞,但是她卻從未想過離開丈夫。她就像一支默默燃燒的紅燭,照亮了黑夜,卻在黎明中被人遺忘。
多鶴的存在,使她失去了丈夫完整的愛。盡管如此,她不僅沒暗中使壞,反而主動為丈夫和多鶴創(chuàng)造獨處的環(huán)境。睡覺時她帶著孩子睡,而讓丈夫和多鶴獨處。當然,那時的她深信一點,丈夫只是為了完成父母的命令,并非出于主動。因而,她的忍讓也是出于對公婆的尊敬??墒呛髞?,當二海和多鶴真正產(chǎn)生感情并在電影院被抓到發(fā)生親密關(guān)系時,她仍然主動出面為他們解圍。她用自己的潑辣化解了這個矛盾,可是又有誰能理解笑臉下隱藏的酸楚呢?她深知自己的處境,“日子再往下過,她覺得自己在張儉那里不光光是個老婆,她漸漸成了一個身份名目模糊的女人。好像所有女人的身份名目都糅合到一塊,落在她身上——姐、妹、妻、母,甚至祖母?!雹谝苍S,有人會認為她很傻,可是,在愛情中誰愛的多一點就注定了要犧牲更多。因而,小環(huán)的犧牲是早已注定的。
除了失去丈夫外,小環(huán)還面對著失去孩子的危機。雖然她不是孩子的親媽,但她的愛并不因此而減少。當多鶴有機會回日本時,她覺得不能再自私地瞞下去了,于是她揭穿了這個隱瞞了多年的秘密。大孩張鐵一時無法接受現(xiàn)實,竟用剃刀把自己那兩道日本眉毛、日本鬢角、日本胸毛給剃下來,丟在廁所下水道里。面對孩子的過激反映,她也是無能為力的,畢竟她也不愿意這樣。不過,像他這樣的好母親是絕不會被忘記的,所以她還是孩子的媽媽。這也算對她的一個安慰吧!
三、女性的贊歌
無論是在夾縫中求生存的多鶴,還是如紅燭般默默燃燒著的小環(huán),她們身上的共同點是值得關(guān)注的。首先,她們都處在社會的底層,受盡折磨與苦難,僅僅被當做傳宗接代的工具而已。其次,她們都具有超長的忍耐力和強大的內(nèi)心。多鶴猶如一只孤雁,散落在他鄉(xiāng),為了求生,她甘心做妾,愿意忍受一切侮辱,只因她心中渴望有朝一日能回到故鄉(xiāng)。小環(huán)對一切苦難的忍受則是出于對愛情的堅貞。雖然兩人的動力來源不同,但都是難能可貴的堅守,是值得為之創(chuàng)作一首贊歌的。
在歷史的大流中,像多鶴和小環(huán)這樣的底層婦女是容易被遺忘的,幸運的是,嚴歌苓發(fā)現(xiàn)并讓她們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作者將她們放在歷史的大背景中,更加突出了她們求生的艱難與不懈的奮斗。這種敘事角度表現(xiàn)出了作者的悲憫情懷。馬克思曾說:“社會的進步可以用女性的社會地位來精確衡量?!雹垡苍S女性的境遇仍然不容樂觀,但至少有越來越多的人在關(guān)心著這個問題,我們有理由相信,女性的明天會更美好。
注釋:
①嚴歌苓.小姨多鶴.北京:作家出版社,2008.4.第47頁.
②嚴歌苓.小姨多鶴.北京:作家出版社,2008.4.第114頁.
③馬克思.致路德維稀·庫格曼.12.
文藝生活·中旬刊2013年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