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宇
摘要:《碧奴》和《人間》分別改編自孟姜女和白娘子的故事,所以具有明確地故事框架。在重新的編著中以玄幻的想象作為根基進行了全新的創(chuàng)作。其中玄幻的運用具有明顯的神話色彩、人文色彩、民間色彩,并且深深的植根于藝術本質(zhì)。兩部作品都是在追求一種對現(xiàn)實的逃離,從而走向更高的一種對精神的救贖,完全區(qū)別于世俗,有效注入了終極的信仰。
關鍵詞:《碧奴》 《人間》 玄幻特色
2005年由英國坎農(nóng)格特出版社發(fā)起了“重述神話”國際合作項目,雖然僅僅就是一個商業(yè)活動,但是卻也吸引了世界上30多個國家的參與,不僅僅參與廣泛,而且就是在作品方面也達到了很高藝術水準。中國作家積極地參與了這一活動,其中蘇童的《碧奴》和李瑞的《人間》引起了廣泛關注,雖然孟姜女和白蛇的故事在國內(nèi)家喻戶曉,但是作品還是展現(xiàn)出了嶄新的內(nèi)涵和構(gòu)思,兩部作品的玄幻色彩更是引人矚目。
一、《碧奴》、《人間》故事梗概
《碧奴》是改編自我國神話傳說中的孟姜女哭長城。當然蘇童的重塑可絕不僅僅是重寫那么簡單,比如孟姜女名字被細化為碧奴,美麗和善良的名字,但是也可以清晰的看出其卑賤的地位。作者經(jīng)過精彩的構(gòu)思對作品進行了巧妙的玄化,為了生存的需要竟然可以練就九種哭法,在給夫婿送寒衣前竟然為自己舉行了葬禮,裝作巫女嚇走了頑童,竟然帶著青蛙一塊奔赴北方。在一路上經(jīng)歷了鹿人和馬人的阻撓,后來竟然要在一個男孩的監(jiān)督下,給自己挖一個墳墓。玄幻特色既是小說的賣點,也是故事發(fā)展的主要脈絡線索。
《人間》也是重述神話的作品。故事的主線講述白娘子的生生世世。《人間》已經(jīng)從根本上顛覆了《白蛇傳》,其中對人性進行了大膽的剖析。而“我”就是在雷峰塔倒掉后出生的一個女嬰,多年后,我竟然讀到了《法海札記》,千年的故事終于浮上了眼簾,雖然在人蛇大戰(zhàn)和瘟疫中,白娘子懸壺救人,但是人對其依然沒有認同,原因就是因為人類難以容納其。粉孩兒與香柳娘無緣相愛,最后香消玉損,而粉孩兒在得知真相后也辭去官職。千年輪回,在我的愛情被出賣時,梅花盡落,我得以認出許仙。雖然時間輪回,但是命運依然沒有改變白娘子,粉孩兒,以及梅樹。殘忍是永世存在的,在最后人類終將對異類進行了斬殺。玄而又玄,幻而又幻,這就是故事的脈絡 。
二、玄幻的神話特色
玄幻向我們展示的是一個虛幻世界,碧奴被放置于神話的角度進行描述和刻畫,所以作者可以進行天馬行空的想象,可以在作品中創(chuàng)作出鹿人和馬人。在《碧奴》中對于玄幻的神話特色都具有精準性解讀,所有的一切都具有一種神秘的色彩,馬人和鹿人都是一種仙人鬼人的思想在起作用,馬人和鹿人其實也就是對于生存與社會的最底層的勞動人民的象征。獨眼的青蛙竟然是曾經(jīng)劃船找孩子的老婦人變化來的,所以神話元素在其中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
《人間》中對于神話的描述則更加純熟。白娘子其實就是介于仙和鬼之間,所以許仙2999年才得以成功,但是遺憾的是剛剛出來就被觀音狠狠地開了一個玩笑,就是太過于善良將不會有善終。其中老法海更是一種法力無邊的形象,在進行人物的塑造時,關于仙人和鬼魔的神話傳說在小說發(fā)展中具有獨特的地位。在《人間》創(chuàng)作了白娘子的兩世為人,而且有效的塑造了粉孩兒和香柳娘形象。在三重世界中人性雖然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千年時間,但是并沒有因為歲月遷移而發(fā)生任何的變化。
三、玄幻的人文色彩
兩部作品都是以神話傳說作為背景的作品,以瑰麗的想象和精彩的故事情節(jié)吸引讀者,以深深的人文情懷融于其中。故事的情節(jié)與人文宿命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這在《碧奴》和《人間》中都是不變的。碧奴對自己信念的追求,因為需要千里尋夫反映的不僅僅是碧奴一個人,而是一個群體,是大面積的群體,而且在碧奴出門之前已經(jīng)給自己辦理了葬禮,所以從這里可以看出,碧奴的的追求是時代人文追求的濃縮。而在《人間》中白娘子依然是那個“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形象,也就是并不是對自己的舍身救人后果看好,但是在最后其依然做出了舍身救人的舉動,其中飽含的是一種對人性的向往和踐行。
在《碧奴》和在《人間》中都有一種對人文欲望的回歸,其實在兩部小說中人性欲望元素都是非常簡單的,甚至于不能稱其為欲望,碧奴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回“失蹤”的丈夫。而在《人間》中白娘子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夠和許郎白頭偕老。但是僅僅就是這樣微薄的愿望在當時環(huán)境中卻難以實現(xiàn)。其實碧奴和白娘子都是思考著自己的未來,對人生進行著思考和再解讀,比如碧奴的淚水就是對于權力最好的反抗武器,甚至于在最后的日子中將長城給哭倒,所以淚水對碧奴來說不僅僅是一種無奈,也是一種無聲的反抗。白素貞在《人間》追求的就是真愛,但是遺憾的是其卻沒有人的身份,所以其尋愛之旅必定異常艱辛。其用自己的死亡對許仙表達了自己的愛意,但是卻沒有換回許仙的許諾,所以白娘子是悲情的角色。
四、玄幻的民間特色
碧奴是最接近民間的,因為碧奴本身就是一個階層或者說是一個階級的代表。碧奴依靠自己獨特的眼淚功力,竟然哭倒了長城,說明碧奴作為一個貧苦農(nóng)民的代表是被奴役和被壓迫的階層。在當時的社會條件下,對真正的社會底層來說是沒有什么出路的,當眼淚成為了斗爭的唯一武器時,也就是成為了非常的無助和悲傷的,所以對《碧奴》這一部玄幻作品已經(jīng)深深植根于民間土壤。在《人間》雖然是一個人鬼相戀的千年故事,但是其對法海進行了人物的顛覆,法海類似于一個受了騙的人一樣,作品更貼近于現(xiàn)實的生活,也就是人情味濃,所以應該說民間化比較突出。
作品在有效的對民間進行反映的同時,又需要高于民間,但是對玄幻特色的兩部作品來說卻存在明顯難度,因為作品是民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作品,所以對于作者來說很難,所以在創(chuàng)作的過程中需要精心構(gòu)思,實現(xiàn)高于民間的目的。比如正是因為碧奴生活于一個接近于奴隸社會的空間,所以對于一切得野蠻,愚昧和無知都可以很好的進行再解讀?!度碎g》中一直將白娘子叫白素貞其實就是對于白蛇人性的一種肯定,也是對原作的一種大膽突破。將故事有效的推向了高于生活的層次。
五、玄幻的藝術回歸
《碧奴》和《人間》實現(xiàn)了玄幻小說的藝術回歸。蘇童和李銳無疑在其作品中實現(xiàn)了對自我的超越和超越自我的結(jié)合。因為重述的限制,所以作品都存在一些不足之處,作為目前重述的三本國內(nèi)作品來說《碧奴》和《人間》都引起一定的爭議。其實引發(fā)爭議也是非常容易理解的,因為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孟姜女和一千個白娘子,所以對于作品必然會存在爭議。但是在爭議中碧奴還是在玄幻藝術的支撐下實現(xiàn)了現(xiàn)實和藝術的有效回歸 。
碧奴的送寒衣之路其實也就是其學習和進步的之路,看到了國王的肆意殺戮,看到了童心的未泯,自殘和受苦之人的互相鄙夷。對愛情的徹底,對愛人的執(zhí)著,碧奴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其感天動地的感情竟然可以較之于跨越千年的長城更為悠久和綿長,所以對神話中的碧奴,以及玄幻的一路北行來說已經(jīng)對世人越來越清晰,而且對今天的女性提出了教育和指導的意義?!度碎g》結(jié)構(gòu)回環(huán)往復,可以說對古老故事進行了有效的再開掘和再發(fā)展。對人間真情的尋覓,對真心的托付才是最大的愿望,以及心念。對蛇孩和小人在別人的眼中是不可能的一對,因為按理說不能比翼鳥,也不能翱翔于天際,但是至少可以在彼此的眼中盤旋,不在于天長,不在乎地久,但是時間總是那樣讓人難以釋懷,所以獨自的闖蕩,留下的就是常常的空白和落寂。
總之,兩部作品中玄幻塑造了人類精神的最新解讀,也為人類創(chuàng)造了自由飛翔和緩解心靈危機的精神家園。對玄幻化的《碧奴》和《人間》絕不是裝神弄鬼,應該來說是對于現(xiàn)實的一種升華和凝練?!侗膛泛汀度碎g》都是在追求一種對于現(xiàn)實的逃離,從而走向更高的一種對精神的救贖,其中玄幻特色使故事有效注入了終極的信仰,更加的精彩和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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