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江行詩即記述江河行旅的詩作,屬于羈旅詩的一個種類。唐代的江行詩,以李白和杜甫的最有成就,也最具特色。兩人的江行詩都寫了詩人客居異鄉(xiāng)的艱難、漂泊無定的辛苦和對親人、故鄉(xiāng)的思念,對國事、人生和處境的感慨。藝術上各具特色,對此本文從創(chuàng)作風格、創(chuàng)作方法、意境意象等方面比較,以見其差異,并分析產(chǎn)生這些差異的主客觀原因,是很有意義的。
關鍵詞:李白 杜甫 江行詩
江行詩是指敘寫江河湖海乘舟遠行的詩作,主要反映詩人客居異鄉(xiāng)的經(jīng)歷、漂泊無定的辛苦,表達對親人和故鄉(xiāng)的思念,對社會人生的感慨。李白杜甫長期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行走各地常取水路進發(fā),在江船中度日,期間創(chuàng)作了許多江行詩。同樣是流浪放逐,寄情山水,兩人對江河行旅的表現(xiàn)卻各不相同。就詩歌的寫法和風格而言,兩人的江行詩可以說是唐代江河行旅詩的兩種不同的藝術典范,對此加以比較,別其異同,是有意義的一件事。
一、迥異的詩風
首先,李白詩風以雄奇飄逸見長,其江行詩中保持著他的一貫風格:語氣流暢明快,格調(diào)雄奇壯麗。年代上多作于開元天寶年間,有一種盛世的宏偉氣象。因此其江行詩中的景物描寫也多是崢嶸險峻的大山、波濤翻滾的江河。例如組詩《橫江詞六首》中關于浪花的描寫,就氣勢磅礴,讀來使人振奮。如:“猛風吹倒天門山,白浪高于瓦官閣?!保ā稒M江詞六首》其一)“白浪如山那可渡,狂風愁殺峭帆人?!保ā稒M江詞六首》其三)“浙江八月何如此?濤似連山噴雪來!”(《橫江詞六首》其四)橫江地勢險峻,氣候多變,長江風大浪惡。猛烈的暴風掀起洪濤巨浪,激起雪白的浪花。遠遠望去,但見波濤沿著長江江面,排山倒海般奔騰而去,一瀉千里,蔚為壯觀。又如《送友人尋越中山水》中的浪花描寫:“湖清霜鏡曉,濤白雪山來?!币环矫鎸懶≈矍靶?,另一方面寫大浪排沓而來,相向而動,強化了浪的動感,讓人驚為雪山傾倒,體現(xiàn)出強勁的視覺沖擊力。其次,李白江行詩的景物,給人以強烈的視覺審美,靜中有動,富有一種很獨特的流走氣韻。常在他詩中出現(xiàn)的河流、云彩、連山,就都是流走的,而他所取的視角也常常是在船行途中,在動態(tài)中寫景。人坐在行進的江船中順流而下,而且這種漂流通常保持一定的速度,在這種速度下再來觀察兩岸事物,就會有一種連山如畫、飛逝而去、景物傾倒的感覺,詩歌的飛揚感和流動感也出來了。①如“日落沙明天倒開,波搖石動水縈回。”(《東魯門泛舟》其一)通過水中倒影來寫日落,給人一種“天開”的時光倒流之感。“波搖石動水縈回”,按常理應該波搖石不動,但波浪的輕搖,水流的縈回,也造成視覺上“石動”的錯覺。再看《月夜江行寄崔員外宗之》:“飄飄江風起,蕭颯海樹秋。登艫美清夜,掛席移輕舟。月隨碧山轉(zhuǎn),水合青天流。杳如星河上,但覺云林幽?!痹娭械慕L、江水、輕舟、彩云等,都是流走之物,海樹、碧山、青天、云林等靜物,在隨船前行的詩人看來,也不是靜止的,而是變動的,讀來也讓人覺得靜中有動。又如《荊門浮舟望蜀江》:“逶迤巴山盡,搖曳楚云行。雪照聚沙雁,花飛出谷鶯。芳洲卻已轉(zhuǎn),碧樹森森迎?!卑盐兆⌒兄圻h眺這一特點,一方面通過晴空、江邊、岸上、水中等景物描繪,襯托出舟行江中的狀態(tài),具有強烈的動感;另一方面,對景物的勾勒動靜相間,聲、光、色分明,畫面完整和諧,精確明晰地表現(xiàn)了曠朗澄鮮、芳菲優(yōu)美的自然景色,形象鮮明,別具神韻。
另外,李白江行詩還有一種特別的飄逝、變幻之感,移動的速度無論緩慢還是疾速,都給人以自然流暢、意象飛動的感覺?!渡先龒{》寫于詩人流放夜郎途中,系自三峽入蜀時所作。三峽水急灘險,詩人溯流而上時,唯覺逆境難熬,心情憤懣,壯麗風光為之減色。不僅覺得船重,而且心情更為滯重,“三朝上黃牛,三暮行太遲。三朝又三暮,不覺鬢成絲”(《上三峽》)。與《上三峽》相映成趣的是《下江陵》(《早發(fā)白帝城》),后者是詩人流放途中忽聞赦書,旋即乘舟東返時寫下的名篇?!俺o白帝彩云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痹谠娙斯P下,瞬息之間,“輕舟”就已過“萬重山”,順流而下,行船輕如無物,船的快速可想而知。而“危乎高哉”的“萬重山”一過,輕舟進入坦途,詩人歷盡艱險、進入康莊旅途的快感,也自然而然地表現(xiàn)出來了。
杜甫的江行詩卻屬于完全不同的藝術類型,方方面面都不同于李白。杜甫的江行詩意境深沉,氣象渾茫,思想細膩,語言凝練,表情含蓄,多以律句出之,有律體詩所特有的煉飾感。就時代而言多作于肅宗、代宗朝亂世,不僅帶有亂世的飄搖動蕩之感,疊映出時代的暗影,而且將晚年漂泊的老病悲愁融入其中,使得詩中充滿孤苦感和濃郁的鄉(xiāng)思親情,這種特別的蒼茫感、孤苦感、渾茫感及對親情的渴望,賦予杜詩更加濃郁的人情味和更為特別的美感,這些都是李白詩所沒有的。由于融入了多種多樣的人生感受,而文學語言又特別精美,所以讀之感到詩味濃厚,耐人咀嚼。如《宿白沙驛》:“水宿仍余照,人煙復此亭。驛邊沙舊白,湖外草新青。萬象皆春氣,孤槎自客星。隨波無限月,的近南溟?!薄队殖矢]使君》:“向晚波微綠,連空岸腳青。日兼春有暮,愁與醉無醒。漂泊猶杯酒,躊躇此驛亭。相看萬里外,同是一浮萍?!倍际锹猛舅薏?,成于暮夜的寫景名作,能夠體現(xiàn)杜詩特別是江河行旅詩在體裁樣式、意境脈絡、篇章結構、語言修辭方面的特色。又如《白沙渡》:“我馬向北嘶,山猿飲相喚。水清石,沙白灘漫漫。迥然洗愁辛,多病一疏散?!鼻皟删鋸囊曈X落筆,寫征馬留戀故鄉(xiāng),向北嘶鳴,江邊飲水的猿猴呼應啼叫。一近一遠;后兩句從視覺著筆,寫水底巨石,江邊細白的沙灘,層次清晰,近遠分明,有聲有色,視野遼闊,不像李白詩那樣飄逝變幻,難以捉摸。
杜甫的江行詩,有很大一部分寫于安史之亂后的獨特時代,不少詩作于漂泊西南、江船夜泊之際,從而形成了獨特的暮夜詩歌,從題材類型來講屬于行旅詩中的宿泊類型。安史之亂起,杜甫身罹其禍,攜帶家小,跋山涉水,四處謀生。兵荒馬亂,慌不擇路,常常在暮色蒼茫中匆匆趕路②。這也反映到了他的詩中。如《放船》:“收帆下急水,卷幔逐回灘。江市戎戎暗,山云寒。村荒無徑入,獨鳥怪人看。已泊城樓底,何曾夜色闌?!笔邪?、云寒,是在行舟過程中所見?;牧帧ⅹ汎B,是停舟后所見。無徑入,因為林中昏暗。怪人看,因為鳥將歸巢入眠。夜色未闌,泊舟樓底,詩人感到前程渺茫,面對夜色明月,聽微風細語,看大江奔流,想病老官休。難能可貴的是,詩人在茫茫夜色中仍保持著敏感的審美心態(tài),且看他在《水會渡》中對星月的描寫:“回眺積水外,始知眾星干?!痹娙俗^江看著水面,天上的星星與水中的倒影連成一片,星影在水中晃動,因此覺得江水里的星星都是水淋淋的。上岸回頭看江水上面的天空,才發(fā)現(xiàn)滿天的星星原來是干爽的,并未浸入水中,奇思妙想,堪稱一絕。星月是夜晚出現(xiàn)的最多的自然景象,常被寫入詩中。如《旅夜書懷》:“細草微風岸,危檣獨夜舟。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名豈文章著,官因老病休。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蔽L岸邊,夜舟獨系。岸上星垂,舟前月涌。一近一遠,細膩的描寫構成闊大的境界,給人一種蒼茫無窮之感。在這靜態(tài)的視野中,事物雖在變化,人卻在江船中靜觀,星空、明月、江流都顯得靜謐,雖動而不覺其動。意境宏闊奇麗,形象凝固少變。同是寫峽江景色,李白《渡荊門送別》“山隨平野盡,江入大荒流”取的是移動的角度,即使是靜止的山,也有隨平野而盡的感覺,“隨”、“盡”二詞所說的,既有詩人船上所見的山勢的變化,也有舟行的心理體驗;既有地理的變化,也有心理的變化,而且是順著事物發(fā)展順序和人的心態(tài)變化來寫的,讀來使人覺得自然、流暢。杜甫詩中的月卻是細致、靜謐的月,不像李白詩中的月那樣更具動感。李詩如“月隨碧山轉(zhuǎn),水合青天流。杳如星河上,但覺云林幽”(《月夜江行寄崔員外宗之》),寫出了人行月隨的感覺。由于月光遍照,浩渺江水與青天如同一體?!拌萌缧呛由?,但覺云林幽”兩句,借助想象,寫出在船行江中的特殊感受?!岸山缱蛉?,黃葉向人飛。敬亭愜素尚,弭棹流清輝”(《自梁園至敬亭山見會公談陵陽山水兼期同游因有此贈》),寫渡江時黃葉向詩人飛舞,停泊船只見月亮的清輝與江水一起流淌,讀來有強烈的奔放、流暢、清麗自然之感。杜甫江行詩體現(xiàn)的更多是深沉細膩,溫婉蘊藉。
二、不同的創(chuàng)作手法
李白江行詩是一種典型的主觀表現(xiàn)型,著重表現(xiàn)詩人江行的感觸,常在現(xiàn)實的基礎上,運用夸張的比喻,對所見進行藝術的描繪,使形象具有扣人心弦的強大藝術感染力。他的想象奇特而豐富,常把自己的形象思維馳騁于悠遠的時空之中,無所拘束。當現(xiàn)實中的事物不足以表現(xiàn)他所追求的境界和情感時,他更多的從神話和傳說中汲取素材。他把夸張的比喻、豐富的想象和神話傳說巧妙地結合起來,從而使他的詩篇具有豪邁的氣勢、昂揚的情調(diào)、奇特的形象和非凡的意境,讓讀者感受到濃郁的浪漫主義氣息。例如《下陵陽沿高溪三門六剌灘》:“三門橫峻灘,六剌走波瀾。石驚虎伏起,水狀龍縈盤。”用“橫”、“走”點出懸崖的險峻、險灘的尖銳,并以猛虎喻巨石,以盤龍喻流水,龍盤虎嘯,氣勢磅礴。又如《涇溪東亭寄鄭少府諤》:“白鷺行時散飛去,又如雪點青山云?!卑樛蝗簧w而去,仿佛雪花綴點著青山白云,想象奇特,清麗自然。再看《陪族叔刑部侍郎曄及中書賈舍人至游洞庭》(其二):“南湖秋水夜無煙,耐可乘流直上天?且就洞庭賒月色,將船買酒白云邊?!鼻迩锛压?jié),月照南湖,境界澄沏如畫。湖光月色激起“謫仙”乘流而直上青天的遺世之想,著一“賒”字,將自然人格化。人與自然對話,十分親切。面對良宵不可無酒,遂引出“將船買酒白云邊”的想象,無理而有味。湖面遼闊,遙看湖畔酒家似在白云生處。說“買酒白云邊”,足見湖面之壯闊。同時與“直上天”的異想呼應。這即景之句又充滿奇趣,豐富了全詩的情韻。
杜甫則是一個現(xiàn)實主義詩人,其江行詩著重對客觀景物作精細的描繪,詩人的感情往往包蘊在客觀外物當中,景中含情,多用五言律體,常常是前半寫景,后半抒情,結構均衡,起承轉(zhuǎn)合,意脈清晰,語言精練。其晚年漂泊西南所作江行詩多半呈現(xiàn)這一形態(tài)。例如《舟中》:“風餐江柳下,雨臥驛樓邊。結纜排魚網(wǎng),連檣并米船。今朝云細薄,昨夜月清圓。飄泊南庭老,只應學水仙。”《泊岳陽城下》:“江國逾千里,山城僅百層。岸風翻夕浪,舟雪灑寒燈。留滯才難盡,艱危氣益增。圖南未可料,變化有鯤鵬。”都有這一特色,寫詩人對故鄉(xiāng)的思念和對前途的深憂。《燕子來舟中作》:“湖南為客動經(jīng)春,燕子銜泥兩度新。舊入故園常識主,如今社日遠看人??蓱z處處巢君室,何異飄飄托此身。暫語船檣還起去,穿花落水益沾巾?!睒O寫漂泊動蕩之憂思。中間四句看似詠燕,實是關聯(lián)身世。末聯(lián)前十一字也是字字貼燕,后三字“益沾巾”轉(zhuǎn)為寫己,體物緣情,渾然一體,使人分不清究竟是人憐燕,還是燕憐人,凄楚悲愴,感人肺腑。另一寫燕的詩作《發(fā)潭州》:“夜醉長沙酒,曉行湘水春。岸花飛送客,檣燕語留人。賈傅才未有,褚公書絕倫。高名前后事,回首一傷神?!睂懺娙嗽谙娼轮圻h行,以我觀物,使“物色帶情”,賦予落花、飛燕以人的感情,說它們仿佛是在“送客”、“留人”,極力渲染悲涼冷落的氣氛,表現(xiàn)出世情的淡薄,也反映了詩人飄蕩無依的感喟。然而杜甫并不只戚戚于一己之悲,他把個人的遭遇同人民的遭遇、國家的命運緊密結合起來,抒發(fā)了自己的愛國之情。如《江漢》:“片云天共遠,永夜月同孤。落日心猶壯,秋風病欲疏?!彪m然遠在天外,一片忠心像孤月一樣皎潔。落日不是實景,而是比喻。本意是“暮年心猶壯”,和曹操“烈士暮年,壯心不已”(《步出夏門行·龜雖壽》)同意。詩人飄流江漢,對颯颯秋風不僅沒有悲秋之感,反而覺得“病欲疏”。這又與李白“我覺秋興逸,誰云秋興悲”的思想境界相似,表現(xiàn)出詩人身處逆境而壯心不已的精神狀態(tài)。
三、李杜江行詩差異的成因
李杜江行詩的上述差異,主要是二人思想性格、人生經(jīng)歷、時代背景、氣質(zhì)個性造成的。
從思想方面看,盡管李白自幼接受過儒家思想教育,也熱衷功名,但實際上對他影響最大的還是道家思想。李白曾受道教浸染幾十年,那些道教文化中的仙人和仙界故事不僅給他提供了豐富多彩的藝術藍本,也使他的思維更加活躍,想象更出人意表。借助道教文化那種不受時空限制、不受本身約束的思維方式,李白往往感到自己具有一種揮斥萬物、得心應手的超現(xiàn)實力量。他繼承了屈原、莊子以來的浪漫主義文學傳統(tǒng),這使他的詩歌呈現(xiàn)出一種雄奇奔逸、超凡脫俗的意境。而杜甫則一生受到儒家思想的影響。其中最主要的是儒家所倡導的“仁民愛物”的民本思想?;谶@種思想,杜甫特別關心人民生活,始終把反映人民苦難當作自己的責任。儒家思想強調(diào)現(xiàn)實政治的重要性,主張維護社會秩序,關注民生,這使杜甫的想象無法脫離現(xiàn)實。尤其是國家多事之秋,他更無法超脫現(xiàn)實。因此,在杜甫的詩中所感覺到的更多的是現(xiàn)實的沉重,呈現(xiàn)出一種沉郁凝重、雄渾壯闊的風格。
不同的時代背景與生活經(jīng)歷決定了詩人創(chuàng)作時必然會選擇不同的主題和風格。李白的商人家庭出身使他的思想比較開放,受傳統(tǒng)的儒家思想影響相對較少,對功名利祿看得很淡,從政失敗后也表現(xiàn)得比較超脫。此外,漫游的經(jīng)歷使李白飽覽了名山大川,開闊了眼界,有機會接觸了許多社會上層人物和文壇名士。因而,李白詩歌的創(chuàng)作主題多是抒發(fā)個人情感和對大自然的贊嘆,風格上也更灑脫浪漫;而杜甫沒落官僚的家庭背景使他的思想比較傳統(tǒng),自幼所接受的忠君濟世思想教育對他的影響很大。此外,坎坷的經(jīng)歷也使他有更多的機會接觸下層民眾,因而,杜詩的主題更多的是反映對國運的擔憂和對百姓的同情,以及對政治弊端、社會不平的揭露和抨擊,風格也更厚重質(zhì)實。
氣質(zhì)個性上,李白性格豪放,氣質(zhì)張揚。杜甫則不然,盡管他也偶有狂傲與自負,但總體上是一個寬和敦厚、情感細膩、氣質(zhì)內(nèi)斂的人。他多愁善感,有悲天憫人之心,所以即使對同一事物藝術表現(xiàn)也不一樣,比如同是寫長江,李白是“登高壯觀天地間,大江茫茫去不還,黃云萬里動風色,白波九道流雪山”(《廬山謠寄盧侍御虛舟》);杜甫則是“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登高》),一個飄逸,一個沉郁。
① 李德輝:《涌動的江上詩情——論江行生活與李白詩歌創(chuàng)作的關系》,《蘇州科技學院學報》2009年第3期,第47—48頁。
② 莫礪鋒:《穿透夜幕的詩思——論杜詩中的暮夜主題》,《文學遺產(chǎn)》2009年版第3期,第5頁。
參考文獻:
[1] 瞿蛻,朱金城.李白集校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2] 仇兆鰲.杜詩詳注[M].北京:中華書局,1979.
[3] 莫礪鋒.杜甫評傳[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1993.
[4] 陳貽.杜甫評傳[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3.
[5] 胥樹人.李白和他的詩歌[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
作 者:姜卉琳,湖南科技大學人文學院中國古代文學專業(yè)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唐宋文學。
編 輯:杜碧媛 E-mail:dubiyuan@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