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為個子高,大學(xué)第一次上體育課就被老師抬手指了一下——“你當課代表吧!”估計之后兩年老師都在后悔,她指的這個人太沒運動天賦了。連跑步都跑不好。
小學(xué)跑越野,中途搭上一位大叔的自行車,捎我好幾百米,回去還是倒數(shù),圍觀的同學(xué)都三三兩兩地散了。
初中跑越野,中途坐在一輛拉化肥的底盤車上,當時馬路上還有這種車呢,一塊板子,兩個轱轆,前頭有人拉著。底盤車上木頭倒刺林立,扎得屁股很癢?;实奈兜酪埠軉?,熱烘烘的,酸大于臭,灌得五官里都是。底盤車能有多快?就是坐上去歇歇?;氐叫@里還是倒數(shù)的。
大二的時候體育課結(jié)業(yè)。結(jié)業(yè)要跑800米測試,我毫無意外地最后一名。懷著僥幸的心理奮力跑,跑到最后,感覺肺在胸腔里碎成血沫子。
不及格就結(jié)不了業(yè),必須補考。大學(xué)就這一門兒不及格,馬克思恩格斯論文藝我都能一次過,愁得天天晚上瞪著眼。
d6S5JYN9fj1IPnrRccbh4Q== 到了補考現(xiàn)場,我哆哆嗦嗦站在起跑線上,絕望地等待指令,體育老師忽然說:你跑一圈兒行了,這一圈兒使勁兒跑。然后把我這一圈兒400米的成績乘以2——突然就及格了!
大概那兩年當課代表,鞍前馬后抬器材喊口令,老師看在眼里,給了我個勞苦分吧。
工作以后到健身房跑步,戴著耳機。有一天,瑜伽教練滿身大汗從玻璃屋里出來,敲敲我。我忙摘下耳機,聽她嘆了口氣,說:你腳步太重了,我在里面都能聽見,你要往上提氣,跟有根線在頭頂上拉著你一樣跑才對。
我震得人家沒法兒練瑜伽了都……
饒是發(fā)生了上述種種不堪的事件,我還是喜歡跑步,覺得跑步的時候靈肉可以很自然地分離。腳在啪嗒啪嗒奔,腦子在想它自己的事兒。跑的過程中“我”是屬于肉體還是屬于腦子?不一定。
而且看了《一個人去跑步》后非常振奮,真心暗暗計劃練起來,也去跑個馬拉松試試,尤其看到有人15個小時才到終點——也沒事兒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