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永衛(wèi),朱奇亮,羅 凱
(西北工業(yè)大學 翼型研究中心111#,西安 710072)
增升裝置設計是現(xiàn)代大型飛機提高起飛重量、縮短起降滑跑距離、增強機場適應性的關鍵技術[1]。增升裝置通常采取多段翼型的形式,一般由前緣縫翼、主翼和后緣襟翼組合而成,有著復雜的幾何外形和流動機理。研究表明,縫道參數(shù)對于高升力構型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2]。
目前,對于多段翼型流場的研究主要在定常流動的范圍,即主要研究流場參數(shù)的平均特性。然而,筆者在風洞實驗研究中發(fā)現(xiàn),流場參數(shù)的脈動特性,特別是縫道流動參數(shù)的脈動特性對于多段翼型整體的氣動特性有著不可忽視的影響。
2008年初,在GAW-1兩段翼型風洞實驗中,發(fā)現(xiàn)縫道流動湍流度的最小值對應著當?shù)孛}動壓力的最小值,也對應著翼型升力系數(shù)的最大值(詳見后文的數(shù)據(jù)與分析,表1、表2)。以此猜想,速度和壓力的脈動值是否會影響升力特性?人為加入脈動壓力是否會影響升力系數(shù)?這是本次研究的總思路。
從2008 年至今,作者在各方面的支持下,對于GAW-1兩段翼型的升力特性已經(jīng)進行了4期實驗研究?,F(xiàn)簡要介紹無人為干擾和有人為干擾情況下,GAW-1兩段翼型升力系數(shù)與對應縫道流動湍流度(脈動速度)、聲壓級(脈動壓力)的測試結(jié)果以及初步分析。
實驗是在西北工業(yè)大學NF-3低速風洞翼型試驗段中進行的。NF-3風洞是直流式閉口風洞,動力為軸流式風扇,驅(qū)動電機功率為1120kW。風洞配有3個可以互換的試驗段。其中翼型試驗段橫截面為矩形,高1.6m,寬3.0m,試驗段長8.0m;試驗段最大風速130m/s,湍流度0.045%。
模型為GAW-1兩段翼型,襟翼弦長為襟翼全部收起的“干凈”翼型弦長的29%[3]。實驗模型弦長500mm,為鋼芯木質(zhì)結(jié)構。在模型展向中心剖面的主翼和襟翼上分別布置了59和28個測壓點,翼型的升力系數(shù)由測得的壓力分布積分得到。
采用的多段翼型縫道參數(shù)的定義如圖1。圖中:δf為后緣襟翼偏角;Gap為縫道寬度;O/L為搭接量(Overlap)。
圖1 多段翼型縫道參數(shù)的定義Fig.1 The gap parameters of multi-element airfoil
實驗模型如圖2所示。
圖2 蜂鳴器和壓力傳感器的位置Fig.2 The buzzers and pressure sensor embedded in leading edge of flap
擾動源是有源式蜂鳴器(額定電壓5V;圓形,φ=10mm,見圖3)。其位置分別為5.1%、13.3%、21.5%、29.8%的襟翼弦長處(下文分別稱為位置1、位置2、位置3和位置4)。采用GFG-8016D型函數(shù)發(fā)生器作為蜂鳴器的驅(qū)動源。實驗中選擇的驅(qū)動頻率為50、100、150、200、300、400、500、800、1000、1200 和1500Hz。蜂鳴器出口20mm 處的聲壓級約為60dB。
脈動壓力的測量采用Kulite XCQ-093動態(tài)壓力傳感器,位于縫道出口處,參見圖2。動態(tài)壓力信號由VXI動態(tài)數(shù)據(jù)系統(tǒng)采集,采樣率為50kHz。
圖3 有源式蜂鳴器Fig.3 The active buzzer
脈動速度采用熱線探頭進行測量,測量位置在動態(tài)傳感器上方,縫道寬度的中心位置。熱線的型號為TSI-IFA300,采樣率:10kHz。靜態(tài)壓力分布數(shù)據(jù)由PSI9816電子掃描閥系統(tǒng)采集。常規(guī)實驗時的雷諾數(shù)為0.51×106~2.04×106。加入人為擾動時的實驗雷諾數(shù)為0.51×106。
模型安裝見圖4。圖5以及表1、表2所列出的數(shù)據(jù)是翼型常規(guī)測壓實驗中升力系數(shù)、縫道湍流度和縫道脈動壓力的測量結(jié)果。圖中“15、20、25、30、40、50、60”表示來流的風速,對應的雷諾數(shù)分別為:0.51×106、0.68×106、0.85×106、1.02×106、1.36×106、1.70×106、2.04×106。
圖4 模型安裝在風洞中Fig.4 The model in NF-3wind tunnel
圖5 不同風速下的升力系數(shù)(自由轉(zhuǎn)捩,δf=40°,O/L=0,Gap=8.45mm)Fig.5 The lift coefficients at different velocities
由圖5可知,在不同雷諾數(shù)下,最大升力系數(shù)隨雷諾數(shù)的增加而增大,且失速迎角也隨之增大,符合氣動特性規(guī)律,與文獻[3]給出的結(jié)果相當吻合。實驗表明,NF-3風洞實驗精度高,翼型升力系數(shù)測量的標準偏差為σCL=0.0018。
表1給出了不同迎角、不同Re數(shù)下的升力系數(shù)以及縫道出口處的湍流度??梢钥闯?,升力系數(shù)最大時(迎角α=14°),對應的湍流度(脈動速度)最小。
表2給出了不同迎角、不同構型的升力系數(shù)及縫道出口處的聲壓級??梢钥闯觯ο禂?shù)最大時(α=12°)對應的聲壓級(脈動壓力)最小。
表1 升力系數(shù)與對應的湍流度Table 1 The corresponding turbulences with lift coefficients(δf=10°,O/L=0,Gap=19.95mm)
表2 升力系數(shù)與對應的壓力脈動量(聲壓級)Table 2 The corresponding SPL with lift coefficients(V=60m/s)
加入人為擾動的實驗是在不停風的情況下進行的,且模型幾何構型和迎角均不變化,即在完全相同的狀態(tài)下,只通過接通或斷開蜂鳴器來觀察擾動效果。這樣做的目的就是希望最大程度地減少實驗中其它因素對結(jié)果的影響。
另外,為了排除實驗中隨機誤差的影響,取ΔCL≥0.01的情況作為有影響的結(jié)果。因為,根據(jù)NF-3風洞實驗精度,升力系數(shù)取超過極限誤差(3σCL)的值,即升力系數(shù)的差別只要超過0.0054,則可認為升力系數(shù)的差別是人為擾動引起的,而不是實驗的隨機誤差。因此,取ΔCL≥0.01的情況作為有影響的結(jié)果,完全可以排除隨機誤差的影響。
表3給出了不同擾動位置、不同擾動頻率下對升力系數(shù)影響最大的情況??梢钥闯觯瑪_動位置不同、擾動頻率不同對于多段翼型升力的影響是不同的。另外,盡管擾動聲源的聲壓級僅60dB,但升力的最大減少量已達1.81%(位置1和位置2同時加擾動,頻率為200Hz)。這說明擾動的影響不可忽視。
表3 擾動位置和頻率對升力系數(shù)的影響Table 3 The influence of perturbation positions and frequencies on lift coefficient(δf=40°,O/L=0,Gap=8.45mm,V=15m/s,α=10°)
表4給出了位置1處不同擾動頻率下升力系數(shù)以及縫道流動參數(shù)的變化量。可以看出縫道流動的平均速度受到擾動而略微上升,但升力系數(shù)卻降低;壓力脈動量(聲壓級)隨擾動頻率的增加而增大;加入聲擾動后,速度脈動量(湍流度)減少,但是與擾動頻率沒有明顯的關系。這說明在研究范圍內(nèi),相對脈動速度而言,壓力的脈動量對升力的影響很可能是主要方面。
表4 位置1擾動時縫道出口的流動參數(shù)Table 4 The gap flow parameters of NO.1 perturbation position(δf=40°,O/L=0mm,Gap=8.45mm,V=15m/s,α=10°)
圖6給出了在位置1加入頻率為1000Hz擾動和不加擾動時的壓力分布。其中,δf=40°,O/L=43.4mm,Gap=24.45mm,V=15m/s,α=2°。通過比較可看出,多段翼型表面流動宏觀形態(tài)沒有發(fā)生大的變化。
圖6 壓力分布Fig.6 Pressure distribution
表5給出了升力系數(shù)總變化量、主翼和襟翼的升力系數(shù)變化量占總變化量的百分比。不難看出,施加擾動后總升力系數(shù)的變化,來自主翼和襟翼升力系數(shù)的變化,兩者的比例與幾何比例相當。綜合圖6和表5,在研究范圍內(nèi),雖然聲擾動在襟翼上表面,但可以影響整個翼型的升力特性,而不僅僅是影響襟翼的特性。這一點符合低速流動的特點和多段翼型流動的非線性特征。
表5 主翼和襟翼的升力系數(shù)Table 5 The variation percentage of lift coefficients on main element and flap(δf=40°,O/L=43.4mm,Gap=24.45mm,V=15m/s,α=2°)
(1)通過在不停風且固定迎角和幾何構型的情況下,對比了加入擾動和不加擾動時多段翼型升力系數(shù)的變化。實驗表明,研究中多段翼型的升力系數(shù)的變化主要源于加入的弱聲學擾動;
(2)升力系數(shù)的變化量隨幾何構型、擾動的位置及擾動頻率的變化而變化;
(3)根據(jù)本結(jié)果可以得出如下推斷:由于不同的模型尺寸和加工質(zhì)量會造成多段翼型不同的噪聲特性,再加上不同的風洞背景噪聲,這極可能造成理論相同的外形卻存在一定差異的風洞實驗結(jié)果,即特定的噪聲會引起測量結(jié)果誤差。實驗中應予以足夠的重視。
目前還不能完全確定何種聲學擾動(頻率、幅值和相位)對多段翼型氣動特性的擾動最“有效”。要對其研究勢必要涉及到流動對擾動的感受性等機理問題,非常復雜,但的確值得進一步研究。
致謝:衷心感謝NF-3風洞全體工作人員對本次研究工作的支持。
[1] 陳迎春,李亞林,葉軍科,等.C919飛機增升裝置工程應用技術研究進展[J].航空工程進展,2010,1(1):1-5.
[2] 周瑞興,高永衛(wèi),肖春生,等.襟翼縫道對多段翼型氣動特性影響的實驗研究[J].流體力學實驗與測量,2002(4).
[3] WENTS W H Jr.,SEETBARAM H C.Development of a fowler flap system for a high performance general aviation airfoil[R].NASA CR-2443,19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