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金茹
(本溪日報社,遼寧 本溪 117000)
《敖包相會》曾是一首令我癡迷的歌曲,敖包因此也成為我心中一個美麗的謎。少年不知愁滋味,不知情為何物,亦不知敖包為何物。去科爾沁草原之后,才知道,敖包只不過是一塊塊石頭堆砌的石堆??諘绲牟菰?,風吹草低,沒有任何可以作為標志的東西,遠行的牧人,無論在哪里找到石塊,都會帶回來堆在那里,敖包于是成為一個標志,一個圖騰。
從這樣的意義上解讀,地域文化也是地方黨報文化的一個敖包。它的價值,它的意義,就在于明確地方黨報的文化定位,指點報紙的文化走向,使一張地方黨報在現(xiàn)代社會,在紛繁的文化世界里不會迷失自己的方向。
不是我們不記得道路,而是許多報紙已同質(zhì)化了,相同的新聞,相同的星聞,相同的八卦,常常使人迷路。
星星點燈,照亮的是家門,而文化點燈,照亮的才是地方黨報特色的家園,使報紙無論走多遠,無論面對怎樣的誘惑、怎樣的挑戰(zhàn),都能夠找到一條回家的路。
我們無法選擇。
在新興媒體的沖擊下,越來越多的信息共享,地方黨報要想生存,要想發(fā)展,就必須有自己的特色,有所揚,有所棄,有自己不可替代的價值,有讀者在其他媒體讀不到的一些鮮活的東西。一如地方風味小吃對地方旅游的推動作用,地域文化也是地方黨報的文化風味小吃,是獨特的,令人留戀的。
地域文化常常像路邊的蒲公英,靜靜地開放,默默地凋落,常常就被遺忘,因而地方黨報對地域文化的發(fā)現(xiàn)和保護,就需要一種敏銳和洞察,需要借鷹的慧眼看清散落在歷史的短街窄巷,遺失在山水之間的文化碎片。
作為一家地方黨報,必須學會在歷史的殘垣斷壁上尋找鮮活的文化,努力地挖掘和發(fā)現(xiàn),這種發(fā)現(xiàn)和挖掘是非功利的、是非商業(yè)的,絕不是為了發(fā)行量尋找一個文化的背景,也不是為廣告搭建一個經(jīng)濟的平臺。是在對地方黨報生活的這塊土地,對報紙文化底蘊的一次認同,是尋找地方黨報向未來流淌的那條河流的走向。
地方黨報要有自己的發(fā)現(xiàn)和表達,應該不是被動地記錄歷史里的文字,而是有自己的感知。熟悉的地方?jīng)]有風景,并不是風景不在,而是我們心不在焉,我們的心靈因熟悉而麻木。因而,地方黨報的地域文化的探索就不是一次偶然選擇,而是一種文化追求、文化情結(jié),是報紙的文化理想和這片土地上的文化的一次融合,一次共振。
這些年,我所在的地方黨報《本溪日報》就在地域文化的開發(fā)上做了些探索,先后開辦了《文化地理》、《紙檔案》、《村檔案》等專版和一些專欄,全面地挖掘了本溪的歷史文化、歷史人物、地理風情,陸續(xù)刊發(fā)了幾百篇作品,并且整理出版了三本專著。不但培養(yǎng)了記者、編輯,而且成為了報紙的看點、亮點,形成了固定的讀者群,成為地方文化發(fā)展的一種推動力量。
地方黨報就應該是一個地域文化的尋找者。
這個尋找,就是要找到地域文化的特色,要使地方黨報成為地域文化的專賣店,而不是一間大超市。
一個文化的尋找者,注定是孤獨的,注定在一覽眾山小的登攀和驀然回首的驚奇中徘徊。
孤獨是每一個追求者的必經(jīng)之路,也是每一個成功者最后的歸宿。
孤獨是高貴的花朵,只在懸崖上開放。
這使我想起離開科爾沁草原的那個夜晚。
夜涼如水,萬籟俱靜,我們圍著一堆篝火而坐,聽馬頭琴如泣如訴,聽一地蟲鳴,觀一天繁星。
那時才真切地感覺到這世界是我們的。
而當我在報紙上欣賞那些地域文化的精品時,竟然又一次有了這樣的感受,靈魂空曠如此,生命浪漫如此,寫作快樂如此。
此時真切地感覺到這報紙是我們的。
此時亦真切地感覺到這文化也是我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