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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 戶

2012-08-15 00:48于洪濤
滿族文學 2012年3期
關鍵詞:白粉大發(fā)落戶

于洪濤

小賣店里的兩桌麻將嘩啦嘩啦又響了。

三喜晃進來,咣當一聲,把門關上了。搓麻將的人抬起頭,見是三喜,投過來的光沒一束暖人的。小白粉亮出了高音:“誰讓你關門?我都睜不開眼了!”

屋里,煙霧繚繞。

三喜裝聾賣傻,直接走到柜臺前,掏出一張百元大票,用嘴朝貨架上噘噘,說:“大云。”快嘴子眨眨眼,夾起一盒云煙,遞到他手里,卻沒撒手,詭秘地問:“把金子換了還是賣了?”

三喜笑道:“胡扯,哪來的金子!”那口氣,那表情,分明是說,你管得著嗎!

之后,他從快嘴子手里摳出煙,撕開,抖出煙腚,捏一枝給快嘴子,又對墻角那兩桌搓麻將的人,不分男女一人甩去一枝,動作之瀟灑,與他那張不開扎的小核桃臉是那么的不相稱。

三喜隨媳婦碗花來鹽泥頭五個年頭了,如此瀟灑大方還真是第一次。

鹽泥頭是碗花的娘家地兒。娘家地兒的人對跟隨老婆回來安營扎寨的三喜,相當不稀見。一是不稀見他那核桃臉的窮酸相,二是不稀見他跟了碗花這個臟女人。

關于碗花,村里人都清楚,二十歲那年,在南鹽堿大壩上抓嘟嚕蟹子,被一個叫麻五的人破了身,麻五坐大牢,碗花卻嫁不出去了。二十八歲那年,碗花坐大客去縣城,想給自己買件衣服,那天車里很擠,到站下車時,站在過道上的三喜冷不丁發(fā)現(xiàn)一個小偷正在對碗花下手,就大喊一聲“小偷!”小偷溜之大吉,碗花兜里卻干凈了。車站警察得知情況后,把他倆領到警務室,做了筆錄。出來后,碗花因沒回家的車費,蹲在地上哭了。三喜一時心軟,把自己兜里僅有的五十塊錢給了碗花,還說:“都怪我,沒逮住那小子。”碗花抬起眼,看了一眼陽光照耀下的核桃臉,問:“大哥姓啥?住哪兒?俺好還錢。”三喜說:“俺是老象背的,姓潘,人都叫我三喜?!蓖牖ɑ丶液髣恿诵乃迹赃€錢為名,騎車四個多小時,趕到離鹽泥頭六十多里的老象背。到了那里,碗花就后悔了,這里山高路難走不說,幾乎找不到平地,坡上的苞米瘦斤八兩,尤其是三喜家,四間土房孤零零窩在山溝里,屋里屋外破破爛爛。她的那點心思一下跑光了。

碗花身上很乏力,大腿根磨腫了,所以,三喜媽沒費事就把碗花留下了。碗花和三喜媽睡在一鋪炕上,倆人坐在炕頭拉起了呱,一拉就是一宿。三喜媽得知碗花未嫁,自然也把家里的情況說了,說她養(yǎng)了三個兒子,大喜三十八,未娶,獨自住西頭;二喜三十五,娶了個半吊媳婦,住東頭;三喜今年三十二了還打著光棍,雖長得坷磣,人可不傻,精著呢。最后,三喜媽試探問:“這兔子不拉屎的破地方,哪個姑娘能來?要能娶上你這樣的媳婦就好了,可惜了他沒那福份?!蓖牖ńK于把自己的心思找了回來,自己也快到三十了,再不嫁人,可就剩家里了。于是,就流淚了,把自己那次遭遇和三喜媽兜了個底。三喜媽難得想得開,說:“那算什么,也就一次,比那些死老頭子拉扯一幫孩子的強百倍?!蓖牖ㄒ灰а溃桶炎约旱男乃冀o定了。以后的事情就簡單了,簡單到?jīng)]用媒人,碗花就成了三喜的媳婦。

呆在山溝里不到一年,碗花懷上了孩子,碗花終于熬不住山里的生活了。抬頭是光棍大伯哥,低頭是彪二嫂,幾乎看不到外人。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想再受窮了,過年回娘家后,再也不想回來了。鹽泥頭離海近,靠趕小海就能養(yǎng)家。她和三喜說:“我不回去了,咱擱這兒租個房子,比在山溝強。你回家和媽說說吧?!比勃氉砸蝗嘶氐嚼舷蟊常淹牖ǖ南敕ㄕf了,媽二話沒說,就同意了。說:“可得把孫子看好嘍。不行再回來?!?/p>

碗花搬家那天,三喜媽從柜底下翻出一枚金戒指給碗花,說是婆婆留給她的,要碗花帶孫子?;貋砜纯?。碗花激動了,說:“一旦在鹽泥頭站住了腳,把你也接過去?!比矉尭袆拥猛鄣乜蘖?。

碗花的娘家媽和爸,跟兒子一起過,嫁出去的姑娘賴在家不是長久之事,碗花生下孩子后,就租下蔡包子的后屋。這是一座老宅四合院,前面臨街已經(jīng)翻新,后面幾間像風燭殘年的老人,放著農(nóng)具,養(yǎng)著牲畜。碗花租的就是后院西頭兩個屋。修修補補勉強能住人。

換了新地兒,為了養(yǎng)家,沒有地種的三喜像頭驢,東奔西跑,哪有活就往哪里去,給人家看蝦池,給人家割蘆葦,給人家當裝卸工,混得像小鬼,換來的錢足夠填滿碗花和孩子的嘴。幾年下來,三喜喜歡上了這個地方,便有了落戶的想法。可是他也知道,落戶是有難度的。難在哪里?難在錢上。就自己掙的那點錢,僅夠糊口。再說了,他也清楚村里人不待見他,現(xiàn)在村里的大事小事,村民都有發(fā)言權,過了上頭,下面得罪那個都不好辦。為此,三喜想得頭疼。碗花呢,為了落戶的事,也壞了脾氣,常常數(shù)落他,甚至開始罵他無能了。再落不上戶,離離婚就不遠了。想有朝一日把山里的老娘接過來,怕是老娘等不到就閉眼了。為此,三喜曾找過村主任劉大發(fā),劉大發(fā)哼哼呀呀,推三躲四,基本上就算封口了。

雨季快到了時候,劉大發(fā)檢查防汛,發(fā)現(xiàn)三喜的房子屬于險房,就動員三喜搬回老象背。三喜放窮磨了,說:“我也不是你們村里的人,死了也不該你的事。”劉大發(fā)明白了,這是對落戶的事不滿。一場大雨過后,劉大發(fā)領胖子鄉(xiāng)長趕到現(xiàn)場。胖子鄉(xiāng)長虎起臉來:“上級來通知了,下周后有臺風,你家房子太破舊,一旦出事誰也擔當不起?!辈还芘粥l(xiāng)長怎么說,三喜就是不搬。胖鄉(xiāng)長想了個折中辦法,要村里出沙石料,三喜出人工,把山墻推倒重砌。當天下午,劉大發(fā)立馬派人送來沙石料。劉大發(fā)很精明,一旦出事,他可負不了責任。

第二天,劉大發(fā)來看三喜干沒干,剛一進院,見三喜懷抱紅包袱鬼鬼祟祟躲進屋。再看山墻,已經(jīng)放倒,地基石裸露,黑乎乎的青磚堆上彌漫著鍋底灰的氣味。

“挖到啥寶貝?”劉大發(fā)跟進屋問。三喜支支吾吾:“沒什么,迷信迷信?!?/p>

劉大發(fā)起了疑心,現(xiàn)在哪有迷信避人的?正想著,忽然開竅了,這房子可是舊社會大地主的老宅,小時候聽老人說過,土改地主被打死了,家里的人都逃到北大荒了。還聽說,大地主家的金子到他被打死時,也沒找出來。莫非三喜挖到金子啦?

“挖到金子了?”劉大發(fā)問。

三喜說:“俺可沒那福氣?!卑言捳f得很平靜。

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三喜挖到金子的消息,很快傳遍了鹽泥頭。無論誰問三喜,他一概先笑而不答,后堅決否認。就這樣,問的人問疲了,他卻來了精神頭,甩手就買上了大云煙,還大方地分給大家抽。于是,人們對三喜挖到金子的說法就越加堅信了。

三喜右胳膊肘拐在柜臺上,斜睨雙眼,口吐煙圈。蔡包子突然橫在三喜面前,說:“三喜,限你兩天之內(nèi)倒房?!?/p>

蔡包子此舉,好像三喜早已預料到,仍以笑相迎,小核桃臉的紋道更密了。

“你耳朵塞驢毛啦,聽到?jīng)]?”蔡包子喝道。

“俺沒聾,今年的房租年初就交了?!比猜v騰說。蔡包子說:“房租可以退?!?/p>

“你說退就退?合同上寫得明白的,單方中止合同,得提前一個月打招呼。再說,沒理由啊,你還得賠償我損失呢。”三喜話音剛落,蔡包子說:“賠多少?”

“我沒考慮好?!比舱f。蔡包子見平日窩窩囊囊的三喜牛上了,氣不打一處來,上手揪住了三喜的衣領:“臭癟犢子,你他媽的敢翹尾巴!”

“想殺了我還是想剮了我?”三喜挺起他的小腦袋瓜。蔡包子揮了一下手,就是沒敢落在三喜的臉上。

這時,玩麻將的小白粉見自己的老頭子卡殼了,忽地站了起來,罵:“你個臭外來的,揀了個爛倭瓜,扎什么刺兒!”

矬人面前不說矮話,小白粉的話刺痛了三喜,三喜也罵上了:“埋汰我?。磕憧茨銈€白骨精樣,我外來咋的?礙你啥事?”小白粉變本加厲:“臭外來就是卵外肉,廢物,火了按倒騸了你!”

三喜驢性上來了,笑嘻嘻把手伸向自己的褲襠:“來來來,你敢騸,來吧,我讓你騸。”蔡包子扭頭罵上了小白粉:“你他媽的缺心眼呀!”說完就擂了三喜一拳:“我來騸!”

三喜的小體格,一下子就被擂倒在地。他馬上爬了起來,哈下腰,頭對準蔡包子的襠處,直射過去,把蔡包子頂在了墻根,只聽蔡包子“哎呀”一聲,蹲在了地上。沒等三喜直起腰,小白粉撲在了他的身后,兩只手緊緊勒住他的脖子,把他勒得滿臉通紅。

看熱鬧的人終于坐不住了,快嘴子第一個沖上去拉架:“要打要殺外面去,別噴一屋血!”在大家的拉扯下,顯然蔡包子失去了格斗力,小白粉當然也不是三喜的對手。

蔡包子被快嘴攙起來后,蔡包子說了一句:“姓潘的,你等著,我他媽的告你去!私藏不義之財,我讓你拉出來!”三喜得意地說:“好呀,我等你!”又對快嘴子說,“再給我來一盒大云!”拿了煙,三喜把兩手插進褲兜,聳起肩膀,吹著口哨離開了。

三喜回到家,用手探試鍋蓋,沒一點熱乎氣。進屋一看,碗花歪在被垛旁邊,正在看電視。碗花見三喜進來了,扭過身子把圓圓的屁股沖著他。女兒小琴則趴在炕梢,似睡非睡。三喜雖然在外面惹了一肚子火,自我感覺效果不錯,蔡包子敢于和他動氣,說明他們確信他三喜有錢了,他們眼紅了。不過,回家吃不上飯,心里多少有些別扭。別扭歸別扭,為了保持家里的和諧,他把自己的不滿,咽了回去。

三喜從外面拎回一捆稻草,準備燒火做飯。舀米時,發(fā)現(xiàn)米袋癟了。他明白了,這是碗花抗議了,嫌他一天到晚不坐家。三喜扛起兩編織袋水稻,放到單輪車上,準備去加工。這些涉及外面的活,一般都由三喜來做。碗花很少串門,連小賣店都很少去。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過去被麻五破身那件事,再加上領回三喜這種不起眼的男人回到娘家地,總是被人家瞧不起。所以,只能窩在家里。為了落戶的事,她已經(jīng)沒招了,心里的怨氣,都往三喜身上撒,為了一點小事,也總和三喜唧唧,嫌他沒章程。像沒米下鍋或不做飯這種事,假如三喜先張口指責她,她會跳將起來,嘮嘮叨叨罵上幾句,解解嘴癮,放放怨氣。

所以,三喜才悄默聲趕緊去磨大米??沙隽碎T,心就別扭上了。整個鹽泥頭,就兩個糧食加工點,蔡包子家一個,近在咫尺;另一個在廟后,離三喜家足有三里路。一般情況下,他都在蔡包子家加工,可剛剛和蔡包子動了手,顯然抹不開面子??蓮R后實在太遠,家里等米下鍋呀!三喜一咬牙,就到蔡包子家了,看他能咋樣。其實三喜已經(jīng)后悔了,現(xiàn)在需要和大伙套近乎,咋就和他鬧上了呢?說個小話吧,只要能落上戶,該裝孫子就得裝孫子,何況自己活得就像孫子!

三喜把小推車停在蔡包子家門口,先把頭伸進去。屋里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清。小白粉的聲音卻飄了出來:“還用吃飯呀?吃金子吧?!?/p>

三喜嘿嘿一笑:“別提金子好不好。包子沒在家呀?我給包子賠個不是啦?!?/p>

三喜以為小白粉能繼續(xù)拿酸話刺撓他,或者繼續(xù)說收回房子的事,再把他支到廟后去磨米??尚“追垡荒槧N爛走出來了:“包子出去了??高M來吧?!?/p>

三喜不明白了,小白粉這是唱得哪出戲呀?是不是要在他的米上?;ㄕ校克墒躯}泥頭有名的嘎咕,有便宜絕對不放過,沒便宜也要咂咂指頭。只要稻子過她家的機器,賺個半斤八兩還讓你說不出怨來。尤其遇到三喜這樣的熊老爺們,機底留下的米粒,一年能喂兩頭克郎豬。三喜猶豫了,蔡包子還要告他呢,自己這不是主動送上門了嗎!于是,三喜說:“我就不麻煩你們了?!?/p>

小白粉嘻嘻笑了:“咋啦,俺家包子記仇,我不記仇。我要記仇,這生意就不用做了?!闭f著,主動伸手要抬下稻子。三喜就沒脾氣了,嘿嘿笑道:“哪有什么仇呀!”

小白粉開啟加工機,地面開始震動起來,塵灰、米粉紛飛舞動。十分鐘后,一袋子稻子就脫了皮。小白粉撐編織袋口,讓三喜撮米。三喜撮一下,就能瞅見小白粉敞開的胸口。每看一次,都想往深里看,恨不能把眼珠子掉進去。小白粉說話了:“看什么,不累嗎?”

三喜立馬收住眼神:“我沒看什么?!毙“追壅f:“那可不是看的?!?/p>

三喜的臉紅了,汗也順著額頭蟲子般蠕動下來,把臉上落的米粉,潤出一條條溝。接下來,小白粉的舉動把三喜嚇著了,小白粉竟然舉起手為他擦了一把臉。

三喜似乎弄懂了小白臉的反常表現(xiàn),小白粉的花邊新聞他聽過,但萬萬不敢把小白粉的新聞和自己扯上。他也喜歡外面的女人,卻從來不敢深想,更不敢去做,一個外來戶,一個不起眼的熊人,惹上麻煩,就連現(xiàn)有的日子也甭想過好。三喜掏出十元錢,說了聲:“別找了?!本涂钙鹆嗣状印P“追蹧]接,湊到三喜跟前:“你木頭啊?!?/p>

三喜說:“是木頭,外來的木頭?!毙“追壅f:“我和包子說了,外來的不容易,不讓他去告你。你揀的金子,就應該是你的。不過,金子不是獨吞的,拿出一點點……”

三喜說:“咱別提金子,咱別提金子。哪有什么金子?!闭f完,把十元錢扔在小白粉的身上,惶惶出了門。小白粉大罵:“臭外來的,還拉硬?!?/p>

門砰地關上了。

第三天,村主任劉大發(fā)主動來到三喜家,說受鄉(xiāng)長指派,要和三喜談談。第一,蔡包子到鄉(xiāng)政府告三喜了,說房子是他的,挖出的金子應該歸他所有;第二,鄉(xiāng)長說了,要是真挖到了金子,應該歸國家所有,也就是鄉(xiāng)政府所有,因為這房子過去是大地主劉金貴的,也不是他蔡包子的,現(xiàn)在,劉家后人早就離開了鹽泥頭,還能把金子還給墳地里的劉金貴嗎?第三,他可以把金子的事壓一壓,給出時間讓三喜想一想該怎么辦。最后,囑咐三喜,要把這事處理好,不能影響以后落戶問題。

三喜的眼睛放出亮光了。卻佯裝靦腆,支支吾吾不表態(tài)。隨后,拿出一條云煙遞給劉大發(fā):“先拿著,先拿著。落了戶,我不會忘記你?!眲⒋蟀l(fā)接了煙,掖在懷里,說:“心里有數(shù)就行。鹽泥頭村民每年能分千八蝦池款,你擠進來,等于到人家筐里搶餅子。我得罪大家,下屆選舉我就沒戲了。懂嗎?你的情況比較特殊,我想想辦法,你心里有數(shù)就行?!?/p>

三喜的核桃臉終于舒展開了,口氣很大地說:“你辦吧,我先給你兩千,好請客吃飯?!闭f著,就掏出了錢。劉大發(fā)眼睛眨都沒眨,說:“你早就應該這樣出點血。不過呢,村民這邊,你自己要好好打點打點吧?!?/p>

三喜頓生感恩之情,有種流涕的感覺,說:“全指望你了,你的人情我有數(shù)?!眲⒋蟀l(fā)撓撓頭,說,“外道啦。不過,我兒子結婚還差點錢,幫我籌個萬八的就行?!?/p>

三喜根本沒想到劉大發(fā)事還沒辦就念秧兒,沉思了很久才說:“我懂?!眲⒋蟀l(fā)又補了一句,“為難就算啦。”

人敬有的,狗咬丑的。三喜活了這么多年,終于明白了世上的道理。他一本正經(jīng)地許諾:“沒問題,小菜一碟。”

劉大發(fā)說:“剛才說的事,不能對任何人講,你出出血,我保證村民大會一次通過。先把愛算計的快嘴子搞定,再把蔡包子那些攪牙的安撫住。到時,我壓場,他們多少也得給我點面子,估計沒什么問題。特殊情況特殊處理么。我拿這些錢,先和鄉(xiāng)里疏通疏通?!?/p>

三喜似哭非笑地說:“謝謝你了!”

劉大發(fā)臨走說了一句:“把東西經(jīng)管好了?!?/p>

三喜的臉色立刻收了回來,心里罵了一句:“管你娘個腿!”

三喜再次來到小賣店,嘩啦嘩啦的麻將聲變得十分悅耳??熳熳硬坏热查_口,就把一盒大云遞了過來。三喜說:“我可沒帶錢呀?!笨熳熳诱f:“先賒著,我還怕你還不上?”

三喜嘿嘿笑了,把煙撕開,又開始分了。一人一枝,不分男女老少。

快嘴子突然提高嗓門說:“三喜,看來你和咱鹽泥頭有緣呀。就把戶口落在這得了。起碼你還是咱鹽泥頭的女婿?!?/p>

快嘴子之所以說出這番話,是夜兒個三喜做了工作的結果。三喜承諾,只要他在小賣店里多為他宣傳宣傳,說點同情話,他虧不了快嘴子,說完就塞給快嘴子三百塊。

快嘴子總歸是快嘴子,不失時機地把話題引到了落戶上。

屋里沒人吭聲??諝鉁啙幔瑲夥粘翋?。

快嘴子自語:“三喜不容易,就算要飯要到鹽泥頭,大伙也得給個面子。”

小白粉一反常態(tài),喊上了:“三喜,俺餓了,你看怎么辦?”三喜反應極快,說:“屋里的人,我一人一桶康師傅?!?/p>

小白粉說:“不行,一人加一個火腿腸?!比哺蠓搅耍骸敖裉煳揖驼埖降琢?,大伙撮個夠?!?/p>

頓時,滿屋飄溢著牛肉和火腿的香味。三喜一不做二不休,叫快嘴子拿碗來,說散白酒管夠喝。

哪有不占便宜的?包括那些平日滴酒不沾的老娘們,也把嘴張開了。

再看三喜,自己先灌了一碗,沖屋里的人抱拳:“各位鄉(xiāng)親父老,從今以后,你們就別拿我當外人,家里有事需要我,砌個墻,搬個東西,喊我一聲,分文不?。 ?/p>

快嘴子也跟著喝大了,說:“三喜,戶口沒問題了,等我代表大家伙和劉大發(fā)說說。”小白粉“騰”站起來:“我可沒同意!劉大發(fā)要是同意,他是不想干了。”

三喜搬了一下小白粉肩膀:“姐,別這樣,咱倆差哪兒?!毙“追壅f:“差塊金子?!闭f完,把門一摔出屋了。

快嘴子說:“頭發(fā)長見識短,錢重還是人情重?都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誰好意思撕破臉皮?”

三喜吐著長舌頭說:“來,把賬單拿來,我簽字。”于是,在快嘴子的筆記本上,簽了一筆數(shù)額不菲單子。之后,揮揮手,也走了。

幾天后,劉大發(fā)告訴三喜,鄉(xiāng)里管戶口的都疏通好了,村民征求意見表,簽字人數(shù)達到一半以上了,為了防止后患,愛整事的小白粉兩口子,必須得有一個人簽字。劉大發(fā)很自信地說:“別人看我的面子,躲著不簽字,也不敢翻什么浪,小白粉兩口子,尤其是小白粉,我就說不好了,你自己去搞定吧?!?/p>

三喜動動小眼珠子,說:“把簽字的表給我,我去辦?!?/p>

三喜拿了表,并沒有去小白粉家,而是去了一趟縣城,回來后,夜幕拉下了,才悄默聲進了小白粉家的院子。

“包子沒在家?”三喜連喊幾聲。其實,他已經(jīng)聽說包子趕海去了。

小白粉的聲音從屋里飄了出來:“黑燈瞎火的,誰呀?”

“三喜?!比矇旱吐曇粽f。見小白粉沒迎出來,三喜就直接進了屋。在鹽泥頭,女人孤身在家時,家里來男人,女人為了避嫌,一般都迎出去,在院子里說說話。小白粉不出來,當然有她自己的算盤,聽出是三喜的聲音,猜到了三喜的來意。

小白粉問:“三更半夜的,來做啥?不是來強奸俺的吧?”

三喜一下子就懵了頭,這個小白粉也太那個了,自己是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小白粉再爛,也不是他三喜能吃上的爛桃呀!于是,三喜嘿嘿笑笑:“落戶的事,麻煩你給簽個字?!?/p>

小白粉說:“笑話,也不看看鹽泥頭的墳瑩地哪有你的窩。無論從公從私,俺都有損失,簽字可以,你得把俺的損失補上。”三喜說:“這就補。”說著,從兜里掏出一樣東西握在手里,“你把手伸開。”小白粉伸出嫩手。三喜笨笨卡卡扯住一根指頭,就把一枚戒指套了上去。小白粉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真的?”

三喜說:“真假咱也沒去鑒定。鑒定還花錢,沒勁!”小白粉馬上給了他一個回報:“我簽。其實,你不給戒指我也簽。你把事辦明白了,落戶與俺何干?誰愿沒事找個茄子拎著。”

三喜說:“先說好了,是真是假我可不知道。你呢,千萬別和外人說,和包子也不能說。我可沒那么多戒指。”小白粉說:“俺打聽了,俺這個房子,是解放前大地主劉金貴的。他的大兒子從北大荒回來住在縣城,也七老八十了。劉大發(fā)托人問過了,問他家過去埋沒埋過金子,那個老爺子光笑,說他那時還小,不知道。后來又說,埋了就是你們的?!?/p>

三喜啊啊地應著,收了簽完字的表,急忙要走。小白粉說:“急什么呀,多坐一會吧。哎,你到底挖了多少金子?”

三喜說:“我根本就沒挖到金子!”小白粉問:“這個戒指是哪來的?”

三喜神秘地說:“這是我偷我媳婦的。不能說啊?!毙“追鄢虺蚴种干系慕渲刚f:“別扯淡了。挖的就是挖的。我不說好了?!?/p>

三喜出門的時候,一不小心,被外屋門檻拌倒了,趴在地上。小白粉慌忙跑了出來,把他扶起,說:“再進屋歇歇吧。”

三喜擺擺手,一瘸一拐走了。

誰知,戶口還沒辦下來,三喜家里鬧騰了起來。原來,為了顯示自己的能耐,三喜所做一切都是瞞著媳婦碗花的。這天,碗花發(fā)現(xiàn)自己藏在柜里的戒指沒了,就追問三喜。開始三喜不承認,被問急了,才說了實話,說那個戒指讓他賣了,換了四千多塊錢,請客送禮幾乎都花了。并告訴碗花:“等把戶口落上后,一定要在小白粉面前說,你的戒指丟了?!?/p>

碗花問:“為啥?”三喜說:“都說咱家挖到金子了,哪有的事呀!我知道他們都在盯著金子,才肯為咱辦落戶的事。小白粉不好對付,我就在縣里花了五塊錢買了個假的,給了她?,F(xiàn)在,你什么也不能說。就等著好事吧!”為了不讓碗花說露嘴,和說露嘴了的嚴重性,他又把劉大發(fā)要的好處說了。又說,“等板上釘釘了,鐵定了,戶口落上了,我是誰?我還是那個臭不要臉的三喜,他們聽忽悠能賴我!到那時,我就把那個裝祭品的紅包袱給他劉大發(fā)看,沒有金子你還能殺了我不成!”

碗花不干了,說:“你這個蠢貨,你是不要臉了,那還能有咱好果子吃呀!”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安恍?,咱得離婚!我不想再過天天被人瞧不起的日子了!”

三喜不以為然,說:“要離,行,得到了把戶口落了再離!我這一輩子,沒白活,起碼從山溝里混出來了,混到了海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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