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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與沉默——從中西方當(dāng)代女性小說比較談貝弗利·法默與陳染作品中的孤獨意識

2012-08-15 00:44鄭小燕向曉紅
文藝評論 2012年7期
關(guān)鍵詞:父權(quán)小說

○鄭小燕 向曉紅

盡管國籍不同,澳大利亞女作家貝弗利·法默與陳染卻有著相似的教育和工作背景,也許正因如此,她們在寫作上也呈現(xiàn)出共同的傾向:她們在自己的作品中都展現(xiàn)了一系列在父權(quán)社會中不被關(guān)心和理解的女性形象,并透過這些孤獨的女性形象,揭示了當(dāng)代澳大利亞女性和中國女性的生存現(xiàn)狀。

一、創(chuàng)作背景及風(fēng)格比較

貝弗利·法默中學(xué)畢業(yè)后就開始嘗試寫作,大學(xué)畢業(yè)后曾任教師等職,她曾經(jīng)在希臘生活,并曾到多個國家旅行和訪學(xué)。法默以小說《孤獨》成名,她常常被稱為優(yōu)秀的短篇小說家,但實際上她在長篇小說上也成就斐然,她同時還寫作散文、評論、筆記、詩歌等其它類型的文章。青年時代的法默曾嫁與一位希臘男子為妻,并在希臘的一個小村莊生活過。在那里,迥異于澳大利亞工業(yè)社會的田園風(fēng)光和民族風(fēng)情給法默留下了深刻印象,但同時,她也必須面對當(dāng)?shù)氐拈]塞、落后和貧窮。文化、教育和生活習(xí)慣的差異、不被理解和尊重的痛苦讓法默最終選擇離開并與丈夫離異,其后便一直孤身漂泊??部赖娜松?jīng)歷使法默的小說帶有明顯的悲觀色彩,孤獨、寂寞、迷茫、絕望的氣氛縈繞著她的大部分作品。法默的作品代表了二戰(zhàn)后被解放了而又茫然的一代澳大利亞女性的渴望和恐懼,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敏銳的觀察力和細膩的心靈讓法默能夠洞察并深刻描寫出女性人物的復(fù)雜心理。透過她的作品,我們也可以窺見這位女作家不同時期的人生經(jīng)歷和生活體驗。法默大部分的作品都關(guān)注澳大利亞文化和希臘文化之間的互動以及兩者之間的誤會與矛盾,但其作品的真實感、震撼力和強烈的情感又遠遠超出了純粹的社會學(xué)文獻的范疇。在法默的作品中,主人公通常是與希臘有著各種關(guān)聯(lián)的澳大利亞女性,而孤獨是這些女性共同的特征。

陳染18歲開始嘗試文學(xué)創(chuàng)作,大學(xué)畢業(yè)后也曾任教師,并曾到澳大利亞和英國旅居和講學(xué)。除了詩歌和散文外,陳染主要從事小說的創(chuàng)作。她以小說《世紀病》在文壇脫穎而出,被視為“純文學(xué)”和“先鋒小說”女作家中的最新代表。陳染見證了中國從閉塞到開放的發(fā)展過程,這一過程中,陳舊的觀念和秩序不斷被打破,新的價值體系卻又遠未完善,女性似乎已經(jīng)得到了自由,然而,這種自由更多的是身體上的自由,而非精神上的解放。在依然主要由男性話語符號構(gòu)建的社會中,女性的聲音要么被壓制,要么被淹沒。陳染以她的小說表現(xiàn)了當(dāng)代中國女性的孤獨與迷茫,她們渴望傾訴,渴望被承認,然而她們構(gòu)建自我的企圖卻往往被否定,于是她們只能退回到個人的世界。作為追尋隱私世界個人表達一脈的代表,陳染以獨特離奇的視角、大膽怪異的想象,揭開女性柔美的面紗,展示了面紗下隱藏的女性的欲望、孤獨、恐懼等內(nèi)心深處的東西,因此,她的小說一直被冠以“個人寫作”或“私小說”之名。陳染的寫作游離于主流意識之外,相對于敘事上的連續(xù)性和邏輯性,她更關(guān)注女性隱秘的內(nèi)心活動,她的小說很少講故事,更多是對感受的敘述。她總是將自己隔離于外界,安居于個人的精神王國之中,抵制外界侵襲,也不向內(nèi)心寂寞低頭。她以精致細膩、意味獨特的文字彰顯著自己獨特的寫作風(fēng)格,訴說著女性內(nèi)心最復(fù)雜、最微妙的感情,甚至突破禁忌,深入女性的被壓抑和被忽視的一面,這一點與法默極其相似。

二、女性的孤獨意識

文學(xué)作品中構(gòu)建的女性形象并不僅僅是一種語言上的表述,在語言背后隱藏的是父權(quán)文化的價值觀。長期以來,父權(quán)文化一直統(tǒng)治著人類社會,女性的地位一再被貶低。柏拉圖認為:“女人、奴隸和下等人都不應(yīng)該為高等人所模仿。懦弱的或者不義的人,在來生要變成女人。”亞里士多德也曾說:“事實上,女人是殘缺不全的男人。”①20世紀六、七十年代,婦女解放運動興起,女性開始從家庭中走了出來,進入到更為廣闊的外部世界。然而,這并不意味著女性已經(jīng)擺脫了父權(quán)文化的鉗制,女性一方面仍然要扮演好情人、妻子、母親、女兒的角色,而另一方面,她們還必須面對男性的壓制和排擠。女性必須壓抑自己的意愿和欲望,遵從父權(quán)文化的規(guī)則,否則便會被譴責(zé),被放逐,猶如法默小說《圣凱日》中的凱。凱渴望性,也垂涎餐館中的食物,但渴望是“男人的事”,她必須克制、掩藏,“她總是在家吃飯,即使在悉尼,她也不好意思獨自外出用餐。這里的女人不這么做”。她只能在回家的路上,“盯著陶器里裹皮的金色豆子和油光閃閃的烤肉看”。②

在法默的小說中,每個女人都是一座孤島,她們生活在人群之中,卻找不到可以親近的人。丈夫疏遠著妻子,父母疏遠著女兒,希臘人疏遠著澳大利亞人……這種疏遠既是地理上的,更是情感上的。法默寫出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人與人在愛與被愛上的失敗,人與人之間的思想和利益上的沖突。在法默的小說中,幾乎看不到和諧的夫妻關(guān)系,父母和子女之間也存在著種種矛盾,大多數(shù)家庭都關(guān)系緊張甚至伴有暴力。在《伊斯米妮》中,小伊斯米妮在父親的生日那天用自己的零花錢買來食料,精心準備,卻依然沒能讓父親留下來。在《出生地》中,貝爾不斷拍攝希臘的風(fēng)景照和家庭照,試圖從物理上和文化上來接近這個環(huán)境,但是“因為所有照片都是她拍的,所有的照片中都沒有她的存在”。③在《洗衣店的男人》中,一個陌生男人不斷騷擾女主人公,而女主人公從男友那里得到的不是安慰和保護,而是冷酷的嘲弄。在《回家時間》中,老婦人的丈夫在外隨和可親,是“所有人的朋友。然而,當(dāng)我們回家后,很難從他嘴里聽到一個字”,④在《鏡子里的女人》中,女主人公很想和她的情人談?wù)勛约旱牟∏椋蝗灰庾R到“她永遠不能告訴他。他會厭惡地想到她染病了、無望了,那里受到了可怕地侵襲。他會再也不想要她了”。⑤這種孤立無助可以出現(xiàn)在希臘,也可以出現(xiàn)在其它地方,這個女人可以是貝爾,也可以是伊斯米妮或其他人。對她們而言,“父親的房子”不是家,而是一個囚禁她們的牢籠。凱住在一間“冷白的房間”中,就像“切入冰山中的空氣的立方體”,她“像一個老寡婦一樣被拴在了房子里”,只能夢想晾在繩子上的床單會變成帆。⑥對瑪瑞娜來說,她居住在“瘋?cè)嗽骸崩?,墻面“脫落,象灰色的指甲的刮痕”。⑦格潤提薩如同住在死人的房子里,她“像已經(jīng)死了的人,破舊家俱間的幽魂”,⑧她“被限制在(那里)如同被一張老皮限制”。⑨在那些以男性為中心的房屋里,法默筆下的女性孤獨絕望,正如《上尉的房子》中的芭芭拉一樣,“家”只“是一個又一個租賃的房子或公寓”,⑩完全不能帶給她們歸屬感和安全感。

法默善于刻畫各種處于人生關(guān)鍵時刻的女人,她們被拋棄、被背叛、被傷害,她們最終選擇離開丈夫或情人,試圖在社會或心理上建立自己獨立的存在。然而隨之而來的是她們在父權(quán)社會中身份的喪失。她們不被關(guān)心,也不被理解和認同,只有深深的孤獨伴隨左右。在強大的父權(quán)文化下,她們渺小無助,甚至與家人也無法溝通。她們只能感嘆:“孤獨中時間變得更慢,太陽定時升起落下,然后夜晚來臨”?!耙磺卸紩ネ恕?,“沒有什么是不變的,肉體、愛情、回憶、關(guān)系,還有活下去的意愿”。(11)法默筆下的這些女性如同一面面鏡子,倒映出作者自己的影子,即使她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事業(yè),但失敗的婚姻讓她的人生只會被認為是“荒廢的人生。沒有男人,只有一個時不時跟你住陣子的孩子。不過是一片沙漠”。(12)

與法默的小說相似,陳染的小說也具有強烈的孤獨意識。陳染清醒地意識到:在這個由男性主宰的社會里,女性遠未取得平等的主體地位,一旦女性進入這樣的“正?!钡纳鐣椭荒軉适ё约旱脑捳Z權(quán),淪為男性話語的從屬。“我放棄了性別要求,我以為作為一個女人只能或者必須期待一個男人的觀念,無非是幾千年遺傳下來的約定俗成的帶有強制性的習(xí)慣,為了在這個充滿對抗性的世界生存下去,一個女人必須選擇一個男人以加入‘大多數(shù)’成為‘正?!@是一種別無選擇的選擇”。(13)企圖擺脫這種從屬地位的女性無疑會觸犯男性的權(quán)威,因而也必然會與主流社會形成一種尖銳而無法調(diào)節(jié)的矛盾。男性的自私、粗魯和占有欲對敏感、細膩的女性來說是難以忍受的,她們選擇獨善其身,封閉自己。《與往事干杯》、《無處告別》、《破開》等多部陳染的小說都描繪了女性對男性失望后離群索居的故事,她們并非不向往異性的愛,然而男性卻一次次殘忍地粉碎了她們對于建立和諧兩性關(guān)系的幻想。例如,在《無處告別》中,沉靜自若的氣功師深深吸引了黛二,她交付了自己的真心,然而卻發(fā)現(xiàn)氣功師是在拿她進行一項實驗。而《另一只耳朵的敲擊聲》中的“大樹枝”和《沉默的左乳》中“阿凌”和“我”之間從來都只有性的欲望和征服。殘酷的現(xiàn)實讓女性成為孤寂的不能融入這個社會的“陌生人”。在《私人生活》中,“我”一邊成長一邊學(xué)會孤獨。“我”成長過程中與父母、老師、周圍的人乃至整個社會都無法親近,“我”畏懼同時又厭惡這個男性主宰的社會,最終“我”這個社會的聯(lián)系被切斷,“很多人都像躲開瘟疫一樣躲開我,我成了一個‘帶菌者’”。(14)

通過書中一個個“我”之口,陳染敞露的是自己的心扉,“我無數(shù)次地幻想在一個遠離舊土的陌生而淳樸的亞熱帶小鎮(zhèn)居住下來,這里誰也不認識我,誰也不關(guān)心你是不是一個作家,你的過去和隱私。大家彼此尊重,友善而疏離,這正是我所向往的一種人際環(huán)境,一個安謐的隱廬。我在這里守著一兩個朋友和我的母親安居樂業(yè),對嘈雜喧鬧的城市記憶,已經(jīng)隨著天長地久的疏遠而日益淡漠、遺忘”。(15)

孤獨并非一種目的,它只是一種結(jié)果。無論是法默筆下的女性,還是陳染筆下的女性,都是被父權(quán)社會所遺棄的人,她們別無選擇,只能摸索前行。

三、何處可歸依

在人類歷史上,女性長期處于邊緣地位。男性和女性的劃分已經(jīng)不僅僅是生物學(xué)意義上的劃分,而更多是社會學(xué)意義上的劃分。在上帝造人的神話中,女人只是男人的一根肋骨,是為男人排遣寂寞而造。在希臘神話中,至高無上的神是男性——宙斯,他被認為是眾神與世人之父。在這樣的社會里,“戰(zhàn)爭讓女人走開!政界讓女人走開!科學(xué)讓女人走開!哲學(xué)讓女人走開!所有社會顯要位置都讓女人走開,只有廚房讓女人進去”。(16)在這樣的社會里,語言已經(jīng)成為男性意識的外化的符號,由男性構(gòu)建,為男性服務(wù),“歷史(history)”只是“他的(his) 故事 (story)”,“人(man)”也只是“男人(man)”,在這樣的社會里,女性是無法言語的,即使她們發(fā)出聲音,也只能借由男人的聲音來說話。無論是在法默的小說中,還是在陳染的小說中,這些孤獨的女性都只有在脫離了男性的樊籠后,才能真正發(fā)現(xiàn)自我,定義自我。

在法默的小說中,父權(quán)社會中的女性經(jīng)常處于失語狀態(tài)。傳統(tǒng)的父權(quán)文化背景下成長的女性似乎已經(jīng)內(nèi)化了男性為她們規(guī)定的社會角色,習(xí)慣了沉默。因此,很多女性總是有意無意地壓抑自己的聲音。就像勞倫斯所說的那樣:沉默總與女性有關(guān),雖然不是那樣緊密。(17)在這樣的社會里,女性是無法真正擁有“一間自己的房間”。沉默為女性打開了一扇通向另一個非現(xiàn)實空間的門,在那里,她們可以享受寧靜,可以去觀察、去思考,去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法默筆下的女性在父權(quán)文化面前是弱小的,她們往往不知道如何去改變現(xiàn)實,甚至不知道自己可以去改變現(xiàn)實,面對來自男性的壓迫,這些女性沒有反抗,甚至不去思考不幸的原因,而是選擇了沉默和逃避,選擇“退回到代表‘女性’空間的母親、自然、瘋狂和死亡之中”。(18)在《黑頭發(fā)的女人》中,每當(dāng)黑暗中的入侵者故意發(fā)聲音提示他的存在時,女人都會屏息聆聽,然后欺騙自己一切正常,強迫自己繼續(xù)睡覺,當(dāng)施暴者最終來到床前,她在沉默中屈服。黑頭發(fā)的女人被設(shè)定為一個目標(biāo),一個暴行的承受者,黑頭發(fā)女人的被動和沉默反襯出施暴者的力量和權(quán)威:“她必須保持謙卑,我仍然是主人?!保?9)在《碼頭上》中,碼頭上沉思的老婦人“是令人熟悉的一幕”,(20)“今天下午寂靜炎熱。我(老婦人)會靠在系船柱上看日落,直到路燈亮起?!保?1)在《白色星期五》中,“寫的信從未寄出,或者寄出了但從無回信……她懷疑等到他不再在意的時候,他們最終會在沉默中失去彼此”。(22)在《親愛的奧迪爾》中,被侵犯的女孩“哭泣著,在星光下跌跌撞撞地回了家,不敢去河里或海里清洗一下……沒有人看到我溜進澡堂,也沒人看到我溜上床。我對誰也沒說”。(23)

唯有逃離男性,在和同性的相愛中,在和大自然的交融中,這些女性才能重新獲得生命。在《孤獨》中,和凱瑟琳在一起的雪莉幸福安寧。凱瑟琳“躺在夕陽下的水草叢生的池子中,她用發(fā)皺的手掌將帶斑點的杏子浸在水中。她的身體上覆蓋著細細的白色體毛……她彎身將一個杏子放入口中,任由頭發(fā)漂在水面,她將杏子送入我口中,冰冷的杏子帶著咸味。天邊的太陽在水波中泛著綠光,映在我們身上,懶洋洋地晃動著,我們吃著杏子?!保?4)在這里,性滲透了女性身體的界限,和自然融為一體。在《我們的蜂窩的女士》中,懷孕的芭芭拉“只有在海中才活過來”,在海中,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只在雨中飛翔的鳥兒”。(25)在《上尉的房子》中,“水是如此溫暖,如此清澈,他們就像漂浮在空氣中,明亮的泡泡緊貼和放大著他們身體上的每根毛發(fā)。”(26)對女性來說,“大地是我們黑色的甜美的母親……我將被安置在母親的懷里安息”。(27)瓊·紐曼認為法默的寫作展現(xiàn)了“對自然,對潛意識、對原始的回歸,因此重申了男性和女性的本質(zhì)區(qū)別”,她雖批評法默沒能解構(gòu)“自然”,將它等同于與“男性所造”的“惡”相對立的“善”,但她認為法默的浪漫環(huán)境女權(quán)主義與瑪麗·戴利的觀點相似,都認為土地、空氣、火與水是“我們自己的一類”,是與女性的身體/精神相聯(lián)系。(28)通過和自然的融合,女性在肉體上和本質(zhì)上回歸自由,“遨游于孤獨的深淵之中”。(29)

法默筆下的女性在孤獨中陷入沉默,而陳染則選擇為自己筑起一個精神的王國,以擺脫女性的從屬地位,抵制外來的父權(quán)文化的壓迫,尋求慰藉和安寧。例如,《嘴唇里的陽光》描述了一系列孤獨空虛的女性的形象,無論是巫女、空心人還是禿頭女們,她們都活在自己的幻覺的世界里,仿佛一道道靈魂的影子,飄忽在雜草叢生的情欲地帶。

和法默筆下的女人一樣,陳染筆下的女性在被男性傷害和遺棄后,也選擇投入到更為安全浪漫的同性的戀愛中。共同的孤獨感和對精神家園的向往讓這些女性走到一起?!爸挥羞@個女人,能夠在我母親頑強不息、亙古如斯的雕刻中,在我被愛的刻刀雕塑成石頭之前,用她母性的手臂,把我拉救出來!我多么需要她,需要這個女人!因為沒有一個男人肯于并且有能力把我拉走”。“沒有男人肯于要你,因為你的內(nèi)心與我一樣,同他們一樣強大有力,他們恐懼我們,避之惟恐不及。若我們不在一起,你將永遠孤獨,你的心將永無對手”。(30)在《私人生活》中,“我”在男性世界中沒有著落的心在禾寡婦那里找到了棲息地,女性特有的氣質(zhì),女性的溫柔和善解深深吸引著“我”,讓“我”和“她”之間產(chǎn)生了奇妙的共鳴,禾寡婦的房間成為我的精神家園?!昂蹋攀菍儆谖覂?nèi)心的一座用鏡子做成的房子,我在其中無論從哪個角度,都可以照見自己”。(31)無獨有偶,《孤獨》中的雪莉也只有通過另一位女性(鏡子里的女人或凱瑟琳),才能拼湊出自己的樣子。

陳染將自己從主流文化中抽離出來,冷眼旁觀,對男性主宰的社會進行了無情的嘲諷。她一方面具有強烈的傾訴的愿望,并期望能夠得到理解和認同,另一方面,她又將自己孤立在個人的一方天地中,拒絕外界的紛擾入侵。

四、結(jié)語

共同的性別,相似的教育背景和工作背景,讓法默和陳染筆下的女性呈現(xiàn)出許多共通的地方,然而作家個性的不同,又讓她們作品中的女性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特點。陳染筆下的女性往往是美麗而憂郁的,法默筆下的女性卻往往是平凡孤僻的;陳染筆下的女性是叛逆的,對禁忌事物本能地向往,而法默筆下的女性則更為被動,更為沉默,缺乏反抗意識;陳染筆下的女性不斷思考和質(zhì)疑著周圍的世界,而法默筆下的女性卻往往隨遇而安,不愿思考。盡管存在這些差異,這兩位女性作家都不約而同地將孤獨作為自己書寫女性的不變主題。孤獨是女性在父權(quán)社會流離失所的悲哀寫照,然而,正如阿多尼斯在《我的孤獨是一座花園》中吟唱的那樣:“世界讓我遍體鱗傷,但傷口長出的卻是翅膀。向我襲來的黑暗,讓我更加燦亮。孤獨,也是我向光明攀登的一道階梯?!保?2)經(jīng)由孤獨,她們一步步成長,經(jīng)由孤獨,她們一步步走向獨立。

[本文為四川省青年基金《澳大利亞二戰(zhàn)后女性生活寫作研究》(項目號W 10211058)西華大學(xué)外國語言學(xué)及應(yīng)用語言學(xué)重點學(xué)科經(jīng)費資助]

①李銀河《女性權(quán)利的崛起》,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1997年,第69頁。

②③④⑤⑥⑦⑧⑨⑩(11)(12)(19)(20)(21)(22)(23)(25)(26)(27)Farmer,Beverley.Collected Stories[Z].Queensland:University of Queensland Press,2004.278,358,298,122,276-279,126,1,7,227,125,273,184,185,190,308,81,243,230,70.

(12)Farmer,Beverley.The House in the Light[Z].Queensland:University of Queensland Press,1995.85.

(13)(30)陳染《另一只耳朵的敲擊聲》,北京,作家出版社,2001年,第135頁,第74頁。

(14)(31)陳染《私人生活》,北京,經(jīng)濟日報出版社,2000年,第123頁,第187頁。

(15)西慧玲《西方女性主義與中國女作家批評》,上海,上海社會科學(xué)院出版社,2003年,第35頁。

(16)麗貝卡·J·庫克《婦女的人權(quán)》,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2001年,第311頁。

(17)Laurence,Patricia.The Reading of Silence[M].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91:38.

(18) (28) Quigley,Marian.Homesick:Women’s Entrapment within the Father’s House,a Comparative study of the Fiction of Helen Garner,Beverley Farmer,Jessica Anderson and Elizabeth Harrower[M].Australia:Monash University,1995.138.

(24)Farmer,Beverley.Alone[Z].Melbourne:Sisters,1980.29。

(29)凱特·肖邦《覺醒》,楊瑛美譯,沈陽,遼寧教育出版社,1997年,第146頁。

(32)阿多尼斯《我的孤獨是一座花園》,薛國慶譯,譯林出版社,2009年,第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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