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夕
錦盒的秘密
一把傘砸在了墨電的身上,墨電轉(zhuǎn)身撲向扔傘的華盈,華盈邊跑邊喊:“上樹!”卓言聞言邊跑邊看周圍,不遠處,恰好有一棵直指天空的大樹。卓言恨不得腳踏風(fēng)火輪,直向那棵樹奔去,到了樹下,抱著樹就蹭蹭往爬。這些年偷摘果子練就的功力確實不是蓋的,一會兒功夫,他就躥到樹杈上。卓言這才稍微平復(fù)亂跳的心,大口喘息著,搜尋華盈的情況。不遠處,華盈和墨電的纏斗還在繼續(xù)。
卓言這會兒算是明白了這貓為什么叫做“墨電”了,它的動作迅疾得讓卓言的眼睛捕捉起來都有些累。華盈穿著的鞋子發(fā)出微藍色的淡光,不知道這是她的什么寶貝,明顯這鞋子能提升她的奔跑速度。她采用“之”字形路線,繞著樹跑,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以期能擺脫墨電的追逐。但即便如此,華盈不要說擺脫墨電,連拉開大一點距離都沒有做到。而且可以看出,華盈已經(jīng)有了一些疲態(tài),墨電卻沒有絲毫要減速的意思。
卓言越瞅越揪心,華盈失敗,下一個倒霉的肯定是他。但目前這種情況,他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幫助華盈,他想大聲喊叫提醒華盈注意墨電的攻擊,又怕反而使得華盈分心,更擔(dān)心墨電轉(zhuǎn)頭再沖他而來。寧寂煙則悠哉地拿著骨笛,仿佛在看一臺戲。卓言定了定神,沖寧寂煙喊道:“喂,我說……我們近無怨,遠無仇。你趕緊叫你的墨電停了吧?”
寧寂煙看了看他,沒有說話?!拔医o你賠禮道歉還不成。你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里能撐船,螞蟻窩里能翻跟斗,停手吧?”卓言搜產(chǎn)刮肚,想著勸說的詞,噼里啪啦地倒豆子,“再說了,不就是跟蹤你一下,不就是稍微調(diào)查了你一下,不就是跟墨電玩了一會兒,不至于對我們下狠手吧?”
寧寂煙哂笑幾聲,說:“剛剛你們的英雄氣概哪去了?這樣吧,如果你能叫停墨電,我就就此打住。”卓言一聽猛然想起,那貓動手追之前似乎有說過話,會說話的貓不是怪物還能是什么,此刻也顧不了那么多,先停手再尋找脫身的機會吧。他忙對墨電喊:“墨電老兄,你聽到?jīng)]?你主人都同意停手了,你這樣跑著多辛苦呀。不如停下來歇會兒,咱們有事好商量?!?/p>
墨電聽言腳步一滯,低吼兩聲又恢復(fù)了追華盈的急速狀態(tài)。卓言想組織下語言再次勸說。忽然,華盈有了新動作,她好像摁了手腕上的手表一下,一道透明的屏障“唧”的一聲,高高矗立在她身后。墨電一頭撞在了屏障上,摔倒在地。華盈趁這個時機,選擇最近的一棵樹,爬了上去。她從后面的背包里掏出兩個空瓶子,敲打起來。
卓言不知道是不是華盈跑昏了頭,做什么不好,這個時候敲瓶子,她不應(yīng)該拿出更多的類似于透明屏障這樣的東西來嗎?
兩只空瓶的敲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仔細聽,并不是雜亂無章地敲,里面好像還含有一股韻律。清脆如雨點拍擊池塘水面,敲打碧綠的竹林,雨滴不大,也不密集,輕柔中帶著調(diào)皮。從地上躍起的墨電繞過屏障,聽到這股樂律,竟然漸漸放緩了腳步,最后在離華盈爬的那棵樹六、七步距離的樣子停了下來,蹲在地上。
空瓶子——那張清單上又一普通物品派上用場。從雨傘到空瓶子,每次面對寧寂煙的炫目的能力,都有應(yīng)對的方法。華盈此行之前,一定是調(diào)查過什么,或者得到了什么消息,簡直未卜先知。墨電的威脅克制住了,卓言對華盈除了驚訝,還有驚喜,逃出魔爪立馬多了幾分信心。
寧寂煙的驚訝寫滿了臉龐,對面那個女孩,不但認出墨電是讙,還知道克制它的方式。據(jù)她所知,目前會克制方法的人屈指可數(shù),即使有,也應(yīng)該在某處人煙罕至的地方修行吧?眼前的女孩,年齡看著沒比自己大多少,按理說自己這一輩中,除了自己見過墨電真面目,便沒有第二個人了,更別提克制的旋律了。
“你……怎么會知道這旋律?你到底是什么人?”寧寂煙忍不住問道。
“我?只不過是一個找你的普通人。我們并沒有惡意,你讓墨電恢復(fù)成小貓的樣子,我就告訴我們找你的原因?!比A盈心有余悸,她其實僅僅知道怎么讓巨型的貓停止攻擊,要把它變回原樣還得靠寂煙。
寧寂煙思索了一會兒,答應(yīng)了,對墨電說:“過來吧?!薄昂玫?,主人。”墨電答應(yīng)了一句,躍身跳到寧寂煙的身邊。寧寂煙附在墨電的耳畔,呢喃說著什么,左手一根手指觸摸耳朵內(nèi)側(cè)。墨電的身子慢慢縮小,變回了原樣——一只可愛的黑色貓咪,它乖巧地蹲在寂煙的腳旁。
“好了,你說吧,為什么找我?調(diào)查我?”
“找你是因為一位老人的委托,她托我送一樣?xùn)|西給你?!闭f著華盈從背包里掏出一個十厘米見方的古樸錦盒。
寧寂煙一見這錦盒,突然驚恐地大叫:“不……我不要,你還回給她吧!你收好,別讓我看見它。”她神經(jīng)質(zhì)般搖擺著雙手,眼睛像看著一枚即將爆炸的定時炸彈一樣看著華盈手里的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