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權(quán)
一只破笛穿越
時空竟也能吹奏出
如此婉轉(zhuǎn)的笛音
令人咂舌那幾千年的
厚重還有重重的迷霧
難以割舍的情懷
俱往矣隨風而去
還有那些線裝的
版本是否已有所
更改我不得而知
從古典到現(xiàn)代一路上
有花聲有蟲鳴還有
春天的囈語 和某種
莫名的沖動哥哥
宋園還在西樓
也還在只是
你的身影安在
哥哥錦書難托
五百年的時限太短
太短我來時
你卻已離開是誰
背后一槍慌亂了
那枚雁字我將
其中的一只悉心
收養(yǎng)期待來年
風平浪靜時再次
投寄那一紙
錦書和心頭的冷
哥哥你只是一介
書生啊干嘛非要
拼了性命還有那風
也不稍作停留將我
置于無助的窮困
潦倒之中名與利
皆是身外之物我無法
帶走就像你一樣
唯有我的淚燦若桃花
哥哥那可是你親手
栽下的桃花的紅嗎
借著一汪水兀自
飄零那只擺渡的
殘舟和失散后的雁字
又都到哪里去了呢
風過杳無音訊
我伸出纖手極力
捕捉卻像詩句般飄走
桃花人面人面桃花
調(diào)皮的風哥哥
那杯酒記得她吻過
你的樣子風流成性
我惱了桃花也惱了
將滿腹的惆悵 逐水
飄零哥哥啊
我多想抽一抹桃枝的
新綠為你驅(qū)魔
月滿西樓
妹妹你乘坐的可是
那位獨釣寒江雪老人的
小舟還有沒有那身
載滿風霜雪雨的蓑衣
桃花的紅竹子的綠
想當年他還是
一介書生風流
倜儻笛鳴聲聲
你回到康橋邊了嗎
可是你一籌莫展的顏
冷冷的清輝你借月
抒情妹妹我就在
橋的這頭等你你看
我穿著春天的
盛裝 披星戴月
妹妹詩句里也會有
暖色可能是某個畫家
留下的他將你的清瘦
添上幾筆你便有了
楊玉環(huán)的豐滿
李清照笑了 說
地點:老地方見
時間:月滿西樓
老屋 父親和我
父親以畢生心血
蓋成的老屋一夜
之間被我
拆得七零八落
父親沒有在場他
不忍心看到自己的
心血灰飛煙滅屋山
被拉倒了大地顫抖
我仿佛感覺到了
父親的心跳
曾經(jīng)堆砌的記憶
曾經(jīng)風雨中的原始
老宅父親血汗的
老宅已成了
逝去的記憶
父親回場吧
原諒兒子對你的
背叛兒子
有兒子的路要走
父親住進了新樓
觀念是否已更新
欣喜之余我在想
新樓也會變老
就像老了的父親
下一個輪回
我也會變老
畫 面
大街上一位老人跌進
視線一根木棍指指
點點跌跌撞撞
摸索著走過靚女帥男
貴婦人和一條狗
寶馬皇冠奔馳
和奧迪交警
斑馬線和金屬護欄
一個小姑娘慌忙
跑過去輕輕牽起
木棍的那一頭
破天荒說
在天外建一個天
放養(yǎng)白云朵朵
在地下建一座城
屯積雄兵百萬
把相思打一個結(jié)
結(jié)束也是開始
把毒藥煨在舌尖
輕吐生命的絕唱
把露骨的語言重新
包裝穿上華麗外衣
把圓潤的歌喉閃亮成
豐滿的夜鶯將錯就錯
蓋一個戳錯的也是對的
走不叫走都改說跑了
不然跟不上節(jié)奏
兔龜賽跑選擇在
時光隧道距離內(nèi)定
以光年計我不發(fā)話
槍不敢響沖出去
就犯規(guī)別說愛我
別說天長地久
??菔癄€地老天荒
在桃花鎮(zhèn)
山一程水一程
一不小心就
誤入了桃花鎮(zhèn)
桃花鎮(zhèn)的命名
有一個美麗的
傳說一個美麗的
女人生產(chǎn)時一樹
桃花開得正艷一個
郎中從此經(jīng)過治好了
那個女人的桃花癲
大概是在春天風
很輕花美美地開著
云啊霧啊繚繞著
誰也弄不清這是
一處怎樣的所在
鎮(zhèn)上的教書先生大筆
一揮這里就成了
遠近聞名的桃花鎮(zhèn)
那個女人生下一個
女孩郎中為她取名
春桃等到春桃十八
那年一座花轎吹吹打打
將她娶走了那一天
我剛好從此經(jīng)過剛好
看到了桃花人面人面
桃花和春桃母親
灑下的淚水一串
水中毒
眼睛腫了不是
哭的錯腳踝腫了
不是路的錯我心臟
不好動則氣喘
需端坐著慢慢調(diào)養(yǎng)
調(diào)整氣息我的體內(nèi)
到處都是水我柔軟
我腫脹我像彈簧
像是一個水庫別惹我
誰想接近我誰倒霉
把我逼急了訛上你
不死也得脫三層皮
趁我尚有一口氣
尚還清醒請遞給我
一支筆吧請你放心
我不喝墨水我已經(jīng)
滴水不進只出不進
我一張嘴便是一條
長江或者黃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