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煜
2005年6月30日,啟功先生在北京仙逝,聞此噩耗頓有失去一長者、良師之痛,當我速速趕至北京師范大學所設置的靈堂時,先生的親屬、朋友、學生們已在肅穆的靈堂中開始吊唁了。我與妻子獻上小花圈,放在啟老的遺像下面,行禮跪拜,不禁淚涌奪眶。之后幾日,我又數(shù)次來到這哀樂低回的靈堂,其間不僅有國內外的朋友不能及時趕至北京,托付我代送花圈并書寫挽聯(lián)事宜,又見到了不少各界的朋友,言語之間又使我感到大家共同的一種失落,一種無以名狀的悲切。不論是被年輕人攙扶而來的老者,還是中青年人,更有那在夜幕降臨后,環(huán)繞在靈堂四周秉燭緩行、默默祈禱的學子們,那憂傷的神情,純真的目光,伴著燭光的閃動,讓我至今難以忘懷。
啟功先生從事教育工作70余年,為北師大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為國家培養(yǎng)了古典文學與學術研究的專業(yè)人才,他們已經(jīng)成為享譽教育與文壇的名家。先生自幼對詩詞、繪畫與書法有著不解的情緣,終于成就了“詩書畫三絕”之譽。而對我國古代書法、繪畫、碑帖的鑒定亦是慧眼卓識,解放前被故宮博物院聘為專門委員,新中國成立后擔任顧問,而后又被國家文物局聘為書畫鑒定專家七人組成員,國家鑒定委員會主任委員,為保護、整理中華民族珍貴的文物遺產(chǎn)貢獻卓越。啟功先生著作等身,從文字學、敦煌學、詩文聲律、紅學、教育學,以至書法、繪畫作品,均獲得廣泛的社會影響。啟功先生更以自己的人格魅力與廣博的學識對推動中華大文化的發(fā)展與國際文化的交流有著非凡的貢獻。
啟功先生喜歡交朋友,在各領域中均有先生的仰慕之士,又在各領域中受到人們的崇敬。雖然啟老已經(jīng)遠離我們,而流傳在社會上的故事比比皆存,從先生的品格、修養(yǎng)、待人接物、言談舉止、生平傳奇、教學風采、文房雅趣、題句書聯(lián)、鑒跋題詠、名宿雅集、藝事懇談等等,諸事不同,諸人不一,但先生待人之親近,誨人之誠懇,論壇之切切,總能以幽默風趣之言,淵博深刻之語,使人頓悟。每當我們收到來自海內外的稿件,或是走訪先生的生前親朋摯友時,無不讓我們確確實實地受到教育和啟發(fā)。雖然他們撰寫的文章有長有短,行文習慣不一,回憶啟老生前與之交往的內容不同,角度有別,但是不論作者生平與年齡,或與啟老交往深淺,盡管有些是日常瑣事,零星雜憶,但都是真真切切地述說,讓我們體悟到“小”中見大。40余位作者中不乏各界名流,亦多年輕的才俊,是他們的文章將啟老的音容笑貌和那睿智博學的風采鮮活地展現(xiàn)在我們眼前,如果依年齡說,啟老是很多撰寫文章者的長輩;如果從學問上講,啟老又是眾多人的前輩。當我們用文字錄像來回放往事時,啟老這位國學大師,令人崇敬、敬仰、可親的老人,仿佛又從遙遠的天國回到了我們身邊。當然,我們又能在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身邊,真如沐浴著春風。
回首記憶中的往事如煙似夢,而我們將沿著這種思緒,因為憶啟老的一種心中的承載,又是一種解脫,要將這些真實的故事續(xù)寫下去,讓這種思念和追憶化為對啟老精神的弘揚。如此,往事并不如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