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曉蔚
王樹聲,1905年5月26日生于大別山西麓湖北省麻城縣乘馬崗區(qū)項家沖,1926年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他是黃麻起義的領導人之一,參加了中國工農(nóng)紅軍第一至第四次反“圍剿”作戰(zhàn)、兩萬五千里長征以及抗日戰(zhàn)爭和解放戰(zhàn)爭,是鄂豫皖、川陜革命根據(jù)地和紅四方面軍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歷任紅一軍第一師第一團團長、紅四軍第十一師師長、紅四方面軍副總指揮兼第三十一軍軍長,晉冀豫軍區(qū)副司令員、代司令員,湖北軍區(qū)副司令員、司令員和中南軍區(qū)副司令員,中國人民解放軍總軍械部部長,軍事科學院副院長、第二政治委員和黨委第二書記,國防部副部長等職;他1955年被授予大將軍銜,1974年1月7日病逝,享年69歲。
為活捉岳維峻、趙冠英立下赫赫戰(zhàn)功
1931年1月中旬,中國工農(nóng)紅軍第一軍與新由黃梅、廣濟轉(zhuǎn)戰(zhàn)來的紅十五軍在商南會合,合編為紅四軍,曠繼勛任軍長,余篤三任政治委員,徐向前任參謀長,下轄2個師、1個獨立團,王樹聲被任命為第十師第三十團團長。
1月下旬,王樹聲率部參加圍攻麻城磨角樓的戰(zhàn)斗,擊潰敵援兵4個團之后,又奉命攻打新集。王樹聲用挖坑道爆破攻城的辦法,于2月10月攻占了新集,他和他的三十團由此名聲大振,被紅軍占領了的新集,后來成了鄂豫皖蘇區(qū)的首府。
3月8日,蔣介石派三十四師師長岳維峻率部由孝感進抵雙橋鎮(zhèn),而與之配合的其他兩路敵軍尚在信陽、廣水一帶俳徊。正在雙橋鎮(zhèn)以北待命的紅四軍,抓住這個大好戰(zhàn)機,集中了王樹聲等部5個團,連夜向雙橋鎮(zhèn)之敵發(fā)起猛攻,激戰(zhàn)7小時,活捉岳維峻及數(shù)千名官兵,勝利粉碎了敵人的第一次“圍剿”。
3月下旬,敵人先后調(diào)集10多個師10多萬兵力,對鄂豫皖蘇區(qū)進行第二次“圍剿”。王樹聲指揮的三十團,在這次反“圍剿”作戰(zhàn)中仍為全軍的一大主力。他們先在商(城)南獨山殲敵2000,迫使敵皖西方面的阻擊部隊后撤;繼在光山、滸灣殲敵近千,給敵北線阻擊部隊以沉重打擊;最后在黃安、桃花殲敵近兩個團,嚇得南線之敵不敢出犯,敵之第二次“圍剿”又被粉碎。
取得兩次反“圍剿”勝利后,鄂豫皖根據(jù)地更加鞏固、繁榮;紅軍的戰(zhàn)斗力顯著提高,兵員由原來的3個師增至4個師。戰(zhàn)功卓著的王樹聲,被提升為第十一師副師長兼三十三團團長。
1931年11月7日,根據(jù)中共中央的決定,紅四軍和10月間成立的紅二十五軍合編為紅軍第四方面軍(簡稱紅四方面軍),全部兵力近3萬人,徐向前任方面軍總指揮,王樹聲為第四軍第十一師師長。
紅四方面軍成立不久,敵人對鄂豫皖根據(jù)地的第三次“圍剿”就開始了。10日夜,黃安戰(zhàn)役打響,紅四方面軍總指揮部采取了清掃外圍與圍城打援相結合的戰(zhàn)術,并把打援這一重要任務交給了王樹聲。
王樹聲率領所部十一師,在黃安獨立團配合下迅速攻占敵外圍最大的據(jù)點和援敵的必經(jīng)之路高橋河和桃花鎮(zhèn),死守桃花鎮(zhèn),數(shù)次重創(chuàng)敵援軍。正當敵軍逼近十一師指揮部的危急時刻,徐向前帶援兵趕到,周圍的赤衛(wèi)軍和游擊隊也趕來助戰(zhàn),敵人的增援被徹底打垮。
桃花鎮(zhèn)阻擊戰(zhàn)的成功,敲響了黃安之敵的喪鐘。12月22日,黃安城被紅軍攻破,敵師長趙冠英和下屬5000多人悉數(shù)成了紅軍的俘虜。為紀念這一戰(zhàn)役的重大勝利,黃安由此改名為紅安。
顯示卓越軍事指揮才能升任紅四方面軍副總指揮
1932年秋,本來愈戰(zhàn)愈強的紅四方面軍由于張國燾的錯誤領導,導致第四次反“圍剿”失利。廣大紅軍干部戰(zhàn)士被迫撤出鄂豫皖根據(jù)地,開始了戰(zhàn)略大轉(zhuǎn)移。
王樹聲率紅四方面軍第二十五軍第七十三師在轉(zhuǎn)移中時而任全軍前鋒,時而任全軍后衛(wèi),一路打垮敵人的堵截、追擊,并戰(zhàn)勝了風雪、饑寒,翻秦嶺、渡漢江,多次化險為夷,終于擺脫大轉(zhuǎn)移以來的危急、被動局面,于1931年底進入陜南。
紅四方面軍正打算在陜南建立新的革命根據(jù)地,獲悉統(tǒng)治四川的幾派軍閥爆發(fā)混戰(zhàn),川北防務極為空虛,于是作出決定,集中力量乘機向南發(fā)展,創(chuàng)建以川北為中心的川陜邊根據(jù)地。
1932年12月17日,七十三師作為全軍的開路先鋒,在王樹聲率領下出發(fā)了,先占兩河口,再占泥溪場,全軍主力相繼到來。隨即,總部下令兵分三路,向前推進。王樹聲率七十三師作為一路,向南江發(fā)展。
紅軍如天兵飛降,四川軍閥田頌堯的川北防區(qū)無異于“后院起火”,他慌忙從嘉陵江沿岸調(diào)兵前來堵?lián)簟?933年1月19日,王樹聲率部來到南江縣城東南尖子山,迎面碰上敵劉漢雄1個團。王樹聲乘雪夜搶占制高點,將其擊潰。1月26日至29日,王樹聲采取“四面包圍,猛虎掏心”戰(zhàn)術,甄子埡戰(zhàn)斗中又殲敵主力薛岳部1個團。2月1日,王樹聲等紅軍將士在徐向前率領下,進入南江城。
正在混戰(zhàn)中的四川軍閥劉湘、劉文輝、鄧錫侯、田頌堯等,得悉以上情況,感到他們的不妙前景,遂暫時接受蔣介石要他們“立即停戰(zhàn)言和”的敦促電,宣布槍口一致對付紅軍。1933年1月底,蔣介石委任田頌堯為川陜邊區(qū)“剿匪”督辦。同年2月中旬,田頌堯及其所部開始對川陜邊革命根據(jù)地發(fā)動三路圍攻。
以徐向前為首的紅四方面軍總指揮部,決定采取“收緊陣地,誘敵深入”的戰(zhàn)術進行反擊。王樹聲受命率七十三師2個主力團,于南江及其以西三江壩地區(qū)布防,與位于南江西南木門、長池一帶的紅十一師2個團一道,迎擊敵之左縱隊。
2月18日,敵三路縱隊全線發(fā)起攻擊,由17個團組成的我左縱隊集中全力猛攻三江壩、木門、長池地區(qū)。紅七十三師在王樹聲指揮下,與兄弟部隊紅十一師緊密配合,依托險要陣地,痛擊來犯者,一下子挫殺了敵人的銳氣。
田頌堯見勢不利,火速抽調(diào)重兵,再度向長池發(fā)起猛攻,王樹聲指揮七十三師配合紅十一師,憑險固守,在高壁寨、中魁山等地,又重創(chuàng)敵8個團。隨即主動放棄長池,轉(zhuǎn)移到八廟埡設伏。當敵軍被誘至我設伏地區(qū)時,王樹聲指揮七十三師主力與十一師一道奮力反擊,全殲敵第一師1個團及1個營,擊斃敵團長何濟民。3月18日,王樹聲率部主動撤出南江,并在甄子埡、梁炮臺等地給敵以大量殺傷后,和十一師部隊逐步收緊陣地至貴民關、官路口、觀光山一線。
敵發(fā)動的三路圍攻1個月過去了,田頌堯雖重新占據(jù)了巴中、南江兩城,卻付出了損兵8000的代價,士氣大挫,攻勢頓減;紅軍主力則占領新的陣地,繼續(xù)頑強地阻擊敵人。
3月下旬后,戰(zhàn)局呈對峙狀態(tài)。4月26日,敵軍又在全線發(fā)動猛烈進攻。為了誘敵深入,4月29日,紅軍主動撤出所占的最后一座縣城——通江。
田頌堯欣喜若狂,叫嚷紅軍“已潰不成軍”,傳令繼續(xù)猛攻。敵擔任主攻的左縱隊集13個團之多,于5月中旬進至空山壩以南地區(qū)。此時,川東的劉存厚,也認為有機可乘,急忙以8個團搶占古竹峪關,給紅軍右側以威脅。
然而,這時的紅軍兵力更集中,而孤軍進到空山壩的敵左縱隊糧草補給無著,連日只能殺馬充饑。紅四方面軍總指揮部當機立斷,命王樹聲率七十三師和十一師、十三師各一部,配合地方武裝,堅守空山壩地區(qū)之大、小騾馬和鷹龍山、雞子頂?shù)戎饕嚨?,頂住敵人各縱隊的前進;同時,命十、十一師主力迅速向劉存厚部反擊。5月15日,反擊告成?!巴惦u不成”的劉存厚,反蝕“八百人馬”,被打出竹峪關,紅軍乘勝集中全力向空山壩之敵壓來。七十三師在王樹聲指揮下多次與敵展開白刃戰(zhàn)。21日拂曉,氣勢磅礴的總反攻以紅十一師向敵左側迂回猛攻開始了,王樹聲指揮正面阻敵的七十三師以及擔任右翼進攻的部隊,乘機向敵發(fā)起強大攻勢,將敵左縱隊分割包圍于空山壩以南的余家灣、柳林壩地區(qū),激戰(zhàn)3晝夜,全殲敵7個團、擊潰6個團,斃傷俘敵旅長楊選福及以下官兵5000多人。
敵左縱隊受到殲滅性的打擊,中、右縱隊也狼狽而逃。王樹聲等率部緊追殘敵,沿途又俘敵6000多人。
歷時4個月的反三路圍攻,以敵損兵折將2.4萬多人結束。田頌堯只得收拾殘兵敗將,退守嘉陵江沿岸。
同年6月底,紅四方面軍原來的4個師,分別擴編為第四、九、三十和三十一軍,王樹聲任三十一軍軍長,下轄九十一、九十二、九十三師,不久王樹聲升任紅四方面軍副總指揮。
長征途中與張國燾展開斗爭被降職兩次
1935初春,紅四方面軍以強渡嘉陵江拉開自己長征的序幕。接著,分兵三路乘勝疾進。王樹聲率領第三十一軍作為右翼,直取劍門關,徹底摧垮敵在嘉陵江兩岸的最后一道屏障。6月14日,紅四方面軍與紅一方面軍在懋功勝利會師。王樹聲被任命為岷江支隊司令,擔任全軍的后衛(wèi)。
8月5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作出一、四方面軍迅速北上,創(chuàng)建川陜甘根據(jù)地的決定。根據(jù)這一決定,中央軍委確定兩軍混合編隊,組成左、右兩路軍,分途北上。
時任岷江支隊司令的王樹聲,奉命率部向毛兒蓋集中。到達毛兒蓋后。王樹聲部被編入右路軍,并受到毛澤東和朱德的親切接見。接著,他率領部隊以高昂的斗志,跨過被稱為“人間絕境”的大草地,到達班佑地區(qū)。
這時,張國燾采取分裂主義的立場,電令右路軍之四方面軍部隊不再北上,重新南下。王樹聲和右路軍的四方面軍廣大干部和戰(zhàn)士,不得不與會師不久、并肩戰(zhàn)斗過的紅一方面軍戰(zhàn)友們分手。
此時,秋風已起,寒氣襲人。王樹聲眼看著戰(zhàn)士們衣單鞋破,無以為食,很多人走著走著,一倒下就再也起不來了,他的心情難過得無法形容。也就是在南下途中,王樹聲由紅四方面軍副總指揮改任三十一軍軍長,這無疑是“降職”??伤杂淇斓胤祷厝卉?,繼續(xù)忘我地工作著。
同年10月8日,由北上半途退轉(zhuǎn)回來的紅軍,分左、右兩個縱隊大舉向南進攻。王樹聲率部作為右縱隊,沿大金川與左縱隊齊頭并進。他們在十余日內(nèi)就擊潰敵楊森、劉文輝所部6個旅,占領了懋功、丹巴兩縣城及綏靖、崇化、撫邊和達維等要鎮(zhèn)。
緊跟著,紅軍又發(fā)動天(全)蘆(山)名(山)雅(安)邛(崍)大(邑)戰(zhàn)役,由王樹聲的三十一軍組成中縱隊,擔任主攻。10月24日,王樹聲率部翻越積雪茫茫的夾金山,于11月1日攻陷寶興,擊潰楊森部3個旅,乘勝進占靈關鎮(zhèn);又連續(xù)打垮劉湘教導師1個旅和1個團的阻擊,沿途俘敵千余,直逼蘆山城下。劉湘命其獨立旅由名山馳援蘆山,被另路紅軍全殲。12日,蘆山城被王樹聲的中縱隊攻占。16日,王樹聲率領的中縱隊又攻占了名山東北要鎮(zhèn)百丈關。
為阻止紅軍攻勢,劉湘急調(diào)其主力80多個團,集結于名山及其東北地區(qū)。19日,敵10多個旅在飛機、大炮掩護下,由北、東、南三面向百丈地區(qū)的紅軍陣地開始反撲,王樹聲等率部忍著嚴寒、疲勞,與優(yōu)勢之敵浴血奮戰(zhàn)7晝夜,雖殺敵1.5萬多,可自身傷亡也相當慘重,加之補給困難,不得不于11月下旬撤出百丈,轉(zhuǎn)移到名山西北蓮花山一帶扼險防守。
百丈關的失利,是張國燾擅自率軍南下造成惡果的大暴露。這時,敵人集重兵于名山、邛崍、雅安、天全、康定、瀘定等地區(qū),大肆修筑碉堡,加緊封鎖,在軍事上陷紅軍于極端被動的境地。同時,這一帶多為藏族聚居和藏漢雜居區(qū),歷代反動當局對這里實行大漢族主義的統(tǒng)治,民族之間隔閡甚深,藏族上層反動分子還煽動、脅迫群眾反抗紅軍,以致紅軍的兵員、糧食和被服補給都大成問題,戰(zhàn)士們只能以土豆、野菜充饑,以棕櫚葉御寒。
與此相反,中共中央率領的紅一方面軍一、三軍團,自9月中旬由川、甘邊北上后,經(jīng)過轉(zhuǎn)戰(zhàn),于10月間到達陜北,同當?shù)丶t軍會合;接著,又粉碎敵人的“圍剿”,使陜北根據(jù)地迅速擴展開來。
12月25日,中共中央作出《關于目前政治形勢與黨的任務決議》,提出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戰(zhàn)略方針,并一直保持著與紅四方面軍的聯(lián)系。時代的召喚和黨中央的關懷,在紅四方面軍中引起強烈反響。盡管張國燾對中央的路線仍進行誣蔑,但王樹聲和廣大紅軍干部戰(zhàn)士迫切要求維護黨的團結,北上抗日與中央會合。
1937年“七一”前后,由任弼時、賀龍等率領的紅二、六軍團到達甘孜與紅四方面軍會師。張國燾這時雖另有打算,但因朱德、任弼時、賀龍等的堅持,以及包括王樹聲在內(nèi)的廣大紅四方面軍干部、戰(zhàn)士們的強烈要求,還是決定北上與中央會合。
7月初,紅二、四方面軍聯(lián)合編為3個縱隊北上。王樹聲及其所在的三十一軍九十三師為中縱隊。第3次過草地,雖然出動之前全軍在食物等方面已做了較充分的準備,可由于路途遙遠,時日過長,戰(zhàn)士們又不得不再次以野菜、草根、皮鞋、皮帶等充饑,掉隊的人員逐漸增多。王樹聲和師、團許多干部親自壓陣當收容隊,把自己的坐騎讓給重病號,并在路旁高聲呼喊,為大家加油。在這種熱情關懷和鼓勵下,廣大戰(zhàn)士咬緊牙關,終于闖過了草地,進入甘南。一路上,經(jīng)過反復斗爭,張國燾反黨、反中央、分裂紅軍的陰謀一一破產(chǎn)。然而,王樹聲卻因?qū)垏鵂c的不滿而受到張國燾的打擊,被免去三十一軍軍長的職務,降職為紅四方面軍教導團團長。
西征途中九死一生赴延安
1936年10月,中國工農(nóng)紅軍一、二、四方面軍三大主力在甘肅會寧會師。不久,王樹聲奉命西渡黃河,先北進,以執(zhí)行“寧夏戰(zhàn)役”;后西征,以“打通國際路線”。然而一出師就不利。10月25日,部隊由甘肅靖遠西渡黃河時,即受到敵人的阻擊和飛機轟炸,全軍只搶渡到一大半,就被截斷了。
王樹聲和部隊渡過黃河后,即按照“寧夏戰(zhàn)役”計劃北進,首戰(zhàn)一條山、鎖罕堡;再戰(zhàn)打拉牌、鎮(zhèn)虜堡。這幾仗,紅軍雖取得一定戰(zhàn)績,但因?qū)κ质潜P踞西北多年、反共頑固的馬家軍閥的部隊,他們多為騎兵,作戰(zhàn)機動、靈活,又在本鄉(xiāng)本土,不愁各種供應,所以,幾仗之后,就使遠途奔襲、沒有根據(jù)地依托的紅軍露出敗象,“寧夏戰(zhàn)役”計劃因軍情變化而放棄。11月11日,中共中央軍委電令渡河紅軍為西路軍。并命陳昌浩、徐向前率領部隊西進,打通新疆的通道。
隨即,西路軍再振旗鼓,分3個縱隊向西進擊。王樹聲再次隨第九軍行動,為第二縱隊,在左翼,由鎮(zhèn)虜堡向古浪進發(fā)。在紅軍向西挺進之中,敵人的主力首先咬住了向古浪進發(fā)的第九軍。第九軍剛進至干柴洼地區(qū),次日清晨,敵3個騎兵旅和大量民團即從三面猛撲過來,在這里打掩護的第九軍二十七師與敵激戰(zhàn)一整日,始脫身轉(zhuǎn)至橫梁山,與軍部及第二十五師會合。隨后,敵3個騎兵旅又追擊而來。第九軍再經(jīng)一晝夜拼殺,才將敵擊退,得以在15日占領古浪城。
奪取古浪的勝利,一時也沖昏了第九軍主要領導者的頭腦,進城之后,沒嚴密布防,就高枕入眠。不料,次日凌晨,敵人步騎5個旅另加4個民團,在飛機、火炮配合下,從西南和東北向古浪城發(fā)起閃電般反攻。指戰(zhàn)員們驚起倉促迎戰(zhàn),經(jīng)反復肉搏,方驅(qū)敵后退。但在反擊中,又遭敵騎兵的逆襲,傷亡巨大,護城河水為之血染,后在三十一軍1個團的接應下,才撤出重圍。這一仗雖殺敵4000,但第九軍的元氣大傷,軍參謀長陳伯徲等壯烈犧牲。
危難之際,王樹聲受命任西路軍副總指揮兼第九軍軍長。
退出古浪,王樹聲即率第九軍向兄弟部隊控制的河西走廊轉(zhuǎn)移,但一到永昌城,又遭敵5個旅和7個民團的猛襲。王樹聲沉著指揮應戰(zhàn),雖多次殺退敵人的進攻,殲敵2000多,但終因敵眾我寡,被迫撤退。與此同時,敵以重兵猛攻山丹城的第五軍團和永昌城外的第三十軍陣地,消磨掉紅軍不少有生力量。西路軍西進月余,雖殲敵6000多,但也由過黃河時的2.1萬多人,減至1.5萬多人,戰(zhàn)斗力大為減弱,困難日益加重。
12月下旬,西路軍撤離山丹、永昌地區(qū),冒著大風雪繼續(xù)西進。年底和次年元旦,前鋒先后占領撫彝(今臨澤)和高臺,打開接近新疆的通道。王樹聲率第九軍一部駐扎在撫彝城東25公里的沙和堡。1937年1月中旬的一天,他得悉敵將發(fā)動進攻??紤]到所部遠離總部,處境孤立,不宜死守,決計當夜主動撤退,向撫彝靠攏。
不料,剛剛拔營,就驚動了已包圍沙和堡的敵人,隊伍被打亂了。當王樹聲率部出生入死,輾轉(zhuǎn)會集到西路軍總部時,迎接他的又是一連串令人無比悲痛的消息:1月20日,高臺失陷,守城的第五軍軍長董振堂及3000多名戰(zhàn)士大部分壯烈犧性;1月21日,救援高臺的騎兵師在中途被敵所阻,師長、政委于激戰(zhàn)中英勇獻身;總部直屬隊所在地撫彝復陷敵手,突圍而出的戰(zhàn)士遭敵截擊,損失慘重……
此刻,西路軍全部人馬,被數(shù)萬強敵團團包圍于倪家營子地區(qū)40多個屯莊,處境險惡。23日起,敵人向紅軍陣地發(fā)動連續(xù)猛攻。彈藥奇缺的紅軍,幾乎全憑肉搏與敵格斗,堅持了1個月有余,雖消滅敵人上萬,可西路軍兵力也不足萬人了。
鑒于長期困守無望,西路軍決定回師東返。2月21日夜,分兩路突圍,王樹聲率第九軍為右翼,于24日進抵甘州(今張掖)西南的西洞堡。他利用敵人系“驕兵”的心理,乘夜殺了個“回馬槍”,打垮敵人1個騎兵旅及1個憲兵團,繳獲一批槍支彈藥。翌日,第九軍和三十軍又在龍首堡全殲追敵憲兵團,繳槍1200多支。
這些勝利,打擊了敵人的兇焰,本有利于西路軍擺脫險境,迅速東返,但西路軍主要負責人錯誤地認為敵我力量已經(jīng)起了決定性的變化,便率部重返倪家營子。到了倪家營子的第二天,敵又以重兵圍攻,全軍與敵血戰(zhàn)7晝夜,傷亡慘重,彈盡糧絕。
3月5日夜,王樹聲率戰(zhàn)士再度突圍,向西北轉(zhuǎn)移。但7日又于撫彝南遭敵包圍,苦戰(zhàn)5天才解脫出來,向祁連山轉(zhuǎn)移。
3月12日,西路軍剛抵祁連山的梨園口,敵騎兵又蜂擁而至。擔任后衛(wèi)的第九軍在王樹聲指揮下?lián)屨剂死鎴@口的西山頭,力抗追敵,掩護第三十軍。戰(zhàn)斗空前激烈,僅僅幾個小時,就有2個團的紅軍戰(zhàn)士在陣前灑盡熱血,第九軍政委陳海松等壯烈犧牲。王樹聲在不停拼殺下,才突出重圍??傊笓]部也率余部邊戰(zhàn)邊撤,退入祁連山區(qū)。這時,全軍連同大批傷員在內(nèi),已不足3000將士了。
3月14日,轉(zhuǎn)移至康隆寺南石窩地區(qū)的西路軍余部,再遭敵騎兵襲擊,又損失過半。
在這生死存亡關頭,西路軍領導召開緊急會議,決定將余部分為左、右兩個支隊,左支隊千余人,由李先念等率領,順祁連山西行,隱蔽轉(zhuǎn)移,往安西、新疆方向前進;右支隊500多人,由王樹聲、畢占云等分別率領往東走,同敵人周旋,向黃河方向東移。為分散敵人注意力,還決定由陳昌浩和徐向前另分為一小路,脫離大部隊,向東潛移。
會后,王樹聲率領的右支隊,與尾追之敵激戰(zhàn)于黃番寺地區(qū),節(jié)節(jié)失利,全隊只剩百余人突圍。從此,王樹聲就帶領這支隊伍,在終年積雪的祁連山區(qū)打了近百日游擊,人員銳減到30多人。隨后,在一次遭遇戰(zhàn)中,隊伍又被敵沖擊,王樹聲率先竭力拼殺,突圍出祁連山時,已不足10人了。他們在山丹分為兩股,決意東返陜北。王樹聲僅帶兩名戰(zhàn)士,歷經(jīng)艱辛,穿過了浩瀚如海的騰格里大沙漠,走到鎮(zhèn)遠縣境。正待過黃河時,夜晚忽遇敵人,王樹聲一行3人又被沖散。
眼下,只剩下王樹聲孤零零一人了,前途吉兇未卜,但他只有一個信念:一定要到延安去,一定要找到黨!沿途,他乞食為生,歷盡艱辛。路經(jīng)寧夏中衛(wèi)縣境時,碰到一位名叫俞學仁的好心老人,在其護送下,到了陜甘蘇區(qū)的固原縣。
1937年8月,王樹聲終于到達延安。聽說王樹聲回來了,毛澤東馬上掛電話親切地對他說:“你回來就是勝利?!辈⒔铀燥?,為他洗塵。這是他沒想到、也是最為感動的。
王樹聲是抱著“負荊請罪”,甘愿接受黨紀、軍紀處分的思想去見毛澤東的??僧斔晃逡皇畢R報了西路軍的作戰(zhàn)經(jīng)過,并以極為沉痛的心情檢討自己的過失之后,毛澤東非但絲毫沒有責備他,反而表揚他勇于承擔責任的自我批評精神,鼓勵他放下包袱。聽說他渴望學習,毛澤東當即親筆寫信,介紹他去抗日軍政大學。
1938年冬,王樹聲告別延安,奔向華北抗日前線,初任晉冀豫軍區(qū)(后改為太行軍區(qū))副司令員,繼任代理司令員;爾后,軍區(qū)與一二九師合并,又任副司令員兼人民武裝部部長。
奮戰(zhàn)在鄂豫皖大別山區(qū)直至新中國成立
1944年,王樹聲受命擔任河南軍區(qū)司令員,率領一支勁旅由延安出征,跨大岳、繞太行、渡黃河,向豫西敵后進軍。
王樹聲率部且戰(zhàn)且進,挺進嵩山,與先期在那兒活動的皮定鈞、徐子榮的部隊會師。敵人調(diào)兵遣將,妄圖誘迫我軍在嵩山?jīng)Q戰(zhàn)。王樹聲率軍首先分兵數(shù)路,在嵩山山地跟敵人周旋,把敵主力吸引在山里,接著,出其不意將敵一網(wǎng)打盡,解放了登封。
1945年8月15日,日本帝國主義投降。但是,當我八路軍一部往偃師縣城受降時,日偽軍不但拒絕向我軍投降,而且還動了槍炮。我軍為防意外,暫且向后撤退。半途又得情報,沿隴海線向鄭州急奔的大批國民黨軍隊插進了我第一軍分區(qū)的后方。回撤的我軍迅速收攏,準備攔截。此時,王樹聲率兩個主力旅飛馬趕到。他當即布好陣勢,大義凜然地警告國民黨軍隊:不準通過我抗日根據(jù)地內(nèi)部去搶奪勝利果實!色厲內(nèi)荏的國民黨軍隊,只得灰溜溜繞道而去。隨后,遵循中共中央的戰(zhàn)略部署,王樹聲指揮部隊逐鹿中原,從日偽手中接收了不少城池、要地和武器、物資,對膽敢反抗者,嚴懲不貸。
與此同時,國民黨陰謀發(fā)動內(nèi)戰(zhàn)的野心日益暴露。為做好迎戰(zhàn)的準備,王樹聲根據(jù)中共中央指示,將豫西的部隊進行調(diào)整,組成第一縱隊,計劃北渡黃河,開赴華北。正待啟程時,王樹聲又接到南下的命令。10月,第一縱隊與新四軍第五師和八路軍南下支隊,會師在桐柏山區(qū),成立新的中原軍區(qū),并將主力擴編為兩個縱隊,王樹聲任第一縱隊司令員。
王樹聲指揮部隊在桐柏山區(qū)活動了一個時期,又奉中央電令,率部遷往鄂豫皖蘇區(qū)邊界。
中原軍區(qū)部隊撤離桐柏山時,分為兩路。王樹聲的一縱隊為一路,于1946年元旦剛過,即進占豫東南的光山縣,并很快與趕來的二縱隊會合。此后,為貫徹國共兩黨達成的停戰(zhàn)協(xié)定,我軍放棄光山。于是,我一、二縱隊又分為兩路由光山繼續(xù)南下,擬繞道向蘇北津浦鐵路東的新四軍靠攏。誰知,剛行至潑陂河和宣化店,就被早有預謀的國民黨重兵圍困住。
第一縱隊在潑陂河一駐下,王樹聲就指示,敵人膽敢進犯,就狠狠揍它;它要縮回去,我們就好好練兵。第一縱隊在潑陂河被圍半年光景,除了外圍小仗斷斷續(xù)續(xù),其余大部分時間就是練兵、學習,密切注視國民黨軍隊的一舉一動,只等時機一到,就沖殺出去。
1946年初夏,我受困的中原軍區(qū)部隊遵循中共中央突圍“愈快愈好,不要有任何顧慮,生存第一,勝利第一”的電示,于6月25日前后全線出擊,分路突圍。
王樹聲率領的第一縱隊,作為南路突圍主力,先后突破敵飛機助戰(zhàn)、裝甲車巡邏的京漢鐵路,闖過重兵防守的滔滔漢江,打垮敵人的前堵后截,于8月初到達崇山竣嶺的鄂西北。中共中央命令他在鄂西北創(chuàng)建根據(jù)地,并任命他為根據(jù)地的全面負責人——區(qū)黨委書記、軍區(qū)司令員兼政委。
鄂西北雖然地處偏辟,群山閉鎖,卻有著重大的軍事價值。由這里西進、北上,可分別直趨川、陜,威逼國民黨的大后方;東去、南下,又可兵臨武漢等城市,因此,抗戰(zhàn)時期蔣介石就在這里全力經(jīng)營。而今,我軍進入了這個“禁地”,敵人如坐針氈,立刻集中重兵,對我展開“清剿”。我軍則以游擊的方式,與敵進行“迷藏戰(zhàn)”。在這里,王樹聲和他率領的部隊的重要任務就是要把敵人這股不小的力量死死拖住,給華北戰(zhàn)場的我軍以有力的配合。對個別思想有顧慮的指戰(zhàn)員,王樹聲耐心細致地做好他們的思想工作,鼓舞他們戰(zhàn)勝困難、堅決完成牽制敵軍兵力任務的信心。
1947年6月間,人民解放軍對國民黨軍的戰(zhàn)略反攻開始了。上級要求王樹聲隨劉(伯承)、鄧(小平)大軍南征,中共中央批準王樹聲的請求,任命他為鄂豫軍區(qū)司令員。
劉鄧大軍躍進大別山,無異于一把利劍直抵敵人的心窩。蔣介石急調(diào)20多個旅的兵力,妄圖趁我軍立足未穩(wěn),將我軍就地消滅或趕到淮河以北。因而,鄂豫軍區(qū)一建立,王樹聲就指揮所部配合劉鄧主力,與來勢洶洶之敵展開了交鋒。從1947年10月至次年3月,先后粉碎敵30萬之眾的“重點清剿”,支持與籌建各級政權和地方武裝,保護土地改革,為重建大別山根據(jù)地打開了局面。
1948年底,淮海戰(zhàn)役打響了。“清剿”大別山的敵正規(guī)軍大批撤走,留下不過20多個團,對我軍只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王樹聲抓緊時機,先后解放了商城、固始、新縣、黃安等多座縣城,使大別山根據(jù)地基本建成。此后,王樹聲率領鄂豫軍區(qū)的部隊,乘勝消滅殘存境內(nèi)的反動地方武裝,為南下大軍掃清渡江障礙;還積極配合我地方政府籌糧備款、修橋開路,支援前方,為解放全國作出了重大貢獻。
1949年4月,隨著我大軍南進之后,流竄四處的鄂豫皖邊的國民黨反動派殘余分子,又乘隙溜回原地活動;白崇禧不甘心失敗,于5月派大土匪頭子汪憲、樊迅等,潛伏大別山,妄圖在長江以北建立所謂“游擊根據(jù)地”,開辟所謂“敵后第二戰(zhàn)場”。面對以上形勢,王樹聲義不容辭地又殺向剿匪的戰(zhàn)場,僅以半年左右的時間,就殲滅和生擒匪“鄂豫皖邊人民自衛(wèi)軍”正、副司令汪憲、樊迅及以下1.5萬多人,出色地完成剿匪任務,大大鞏固了鄂豫皖大別山區(qū),有力地支援了各路南下大軍的前進。
1949年秋,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夕,中共中央通知王樹聲進京觀禮。王樹聲以剿匪任務尚未徹底完成,毅然放棄了參加開國大典這個難逢的機會,繼續(xù)奮戰(zhàn)在大別山區(qū),后被人譽為“大別山英雄”。文
他有著一雙搖旗擂鼓的手臂、一雙擔負正義的肩膀和一雙見微知著的慧眼;他報道紅軍長征壯舉,披露西安事變真相,反映陜北紅區(qū)景象,宣傳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喚醒國人投身于民族解放事業(yè);他把手中的筆化作利劍,劃破舊中國的黑暗,為堅持真理而勇敢戰(zhàn)斗。他就是范長江,中國新聞界一條奔騰不息的“長江”。
“長江一支筆,勝過百萬兵”。作為一位杰出的新聞工作者,范長江年輕時就表現(xiàn)出對真理的不懈追求,不畏權威、不畏“主流”,不唯上、不唯書,深入采訪、獨立思考。他采寫的《中國的西北角》、《塞上行》等新聞作品,至今仍被視為經(jīng)典;他牽頭籌辦《人民日報》北平版,籌建新華社上海分社,出版《解放日報》,先后擔任新華社總編輯、新聞總署副署長、人民日報社社長等職務,是新中國新聞事業(yè)的開拓者和奠基人。每年的11月8日,即他創(chuàng)建“中國青年記者學會”的日子(1937年11月8日),被國務院確定為“中國記者節(jié)”;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新聞獎,是全國新聞界的最高獎項。
本期登載的《臺兒莊大戰(zhàn)中的范長江》一文,講述的是臺兒莊戰(zhàn)役期間范長江親赴戰(zhàn)場采訪的往事。在那片“炸裂了的土地”上,他冒著濃煙烈火,及時準確地將中國軍隊英勇抗戰(zhàn)的報道源源不斷發(fā)往大后方,深刻揭露日軍的侵略暴行,鼓舞全國乃至全世界人民反法西斯的斗志。這只是范長江為報道新聞和事件真相而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一個例子,這樣的例子在他跌宕起伏的一生中還有很多很多。
范長江追求真理的道路是曲折的。學生時代在街頭演講,反帝反軍閥,險遭槍殺;16歲參加南昌起義,部隊被打散,死里逃生;北大求學時秘返南昌,關注蘇區(qū)處境,研究紅軍前途;紅軍長征時,尋跡跟蹤,如實報道,轟動全國;西安事變時,勇闖古都,揭露真相,推動統(tǒng)戰(zhàn);延安采訪時,求教毛澤東,徹夜長談,思想得到升華。
追求光明和真理的信念,支持他渡過了種種艱難險阻,最終樹立了共產(chǎn)主義信仰,繼續(xù)為“中華民族的獨立與自由而呼號”。他成名后,《大公報》老板企圖用升職和配專車等優(yōu)厚的條件收買他,讓他放棄擁護中共的主張。他毅然拒絕,并離開了《大公報》,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成為一名堅定的共產(chǎn)主義戰(zhàn)士。
他熱愛祖國,熱愛人民,深入群眾,扎根群眾,反映人民的呼聲和愿望,強調(diào)“這個社會正需要無數(shù)有操守的記者代表人民的利益而奮斗”;“一張報紙,一個記者,其基礎在群眾,前途也在群眾”。他勤于學習,如饑似渴地閱讀政治、經(jīng)濟、軍事、歷史、地理、農(nóng)業(yè)等方面的書籍,強調(diào)新聞記者“要有豐富的知識,這個知識,既要博,又要精”。他堅持真理,敢于擔當,不畏艱險,不懼權貴,不圖名利,用手中的筆揭露丑惡、維護正義。他是當代新聞記者學習的榜樣。
在范長江身上,我們能夠強烈感受到那份為堅持真理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奮斗精神;那份以民族責任為己任、先天下之憂而憂的愛國情懷;那份與人民大眾情同手足、血肉相連的高尚情操;那份對黨和人民無限忠誠、對革命事業(yè)赤膽忠心的崇高信念。這就是長江精神,它如一盞明燈,照亮一代又一代新聞記者的求索之路;它如紅霞綻放,激勵我們繼續(xù)向著共產(chǎn)主義理想前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