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歲數(shù)大了，也有些小脾氣”

小孟來到主席身邊工作，開始的那些日子里，主席十分高興。小孟的一舉一動，他都看著順眼，小孟對他的一些提醒勸說，他都聽著中意。

在小孟剛來主席身邊的時候，他身邊有兩個工作人員，除了張玉鳳是他的生活機要秘書，還有個護士小李。小李性格爽朗，心直口快，走路一陣風(fēng)，說話嘎巴利落脆，頗有點男孩子氣。有好長一段時間，她負責(zé)護理主席的生活，但漸漸地，小李有些不能勝任其職了。

一次，主席側(cè)躺在床上看書，小李看他出了很多汗，就用毛巾給主席擦擦背。她用毛巾上下噌噌地來回擦了幾下，不知是因擦得太重，還是打攪了他讀書，主席生氣了。主席一聲不吭，本來他用一只手把書卷成個小紙筒似地轉(zhuǎn)著看，這是很久以來形成的習(xí)慣。這時，他迅速地用卷著的書向后一打，正打在小李的手背上。當時小李心里好不是滋味。

后來她對張玉鳳訴苦：“我好心好意地去給主席擦背，他卻用書打我，他有意見就說嘛，干嗎對我這樣?！睆堄聒P還給她解釋：可能你的動作太生硬了，主席歲數(shù)大了，也有些怪脾氣。過了幾天，小孟、小張和主席在一起吃芒果，剛吃幾口，主席說：“把這些留給小李吃吧?！碑攺堄聒P把這些告訴小李的時候，小李說：“主席還想著我，我還以為他討厭我?！庇诌^了幾天，主席見了小李，主動向她賠禮道歉：“那天是我脾氣不好，請你原諒。”小李說：“您要對我有意見，您就跟我說，我會注意。”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但以后的很多事情，都使小李感到，主席對她不滿意，弄得她左右為難。

有一天下午，小李在主席身邊值班，主席看了一段時間的書，忽然說：“出去。”他濃重的湖南口音，本來就使他的話很難讓人聽懂，雖然小李大概猜著他說的是“出去”，但還未反應(yīng)過來，主席又是一聲“出去！”小李這下子確實聽清是“出去”。于是他就離開了主席的臥室。小李走開之后，過了一段時間，突然聽見主席按響了床頭的電鈴，但她又不敢進去，她認為主席肯定是發(fā)脾氣。當小孟進去之后，才弄清意思是讓通報外面的警衛(wèi)人員，主席自己要出去走走。

漸漸地，小李護理主席，主席感到有些不順手了。一次，小孟正好有別的事情要辦，便對小李說：“你喂主席吃西瓜吧，我已經(jīng)把西瓜子兒全挑出來弄好了。”但小李端著盤子要來喂主席吃的時候，主席卻擺擺手，指著小孟說：“還是請她來喂。”

類似這樣的幾件事情發(fā)生后，在組織的安排下，小李就到外面去工作了。

為什么主席對小李屢次發(fā)脾氣，感到不順其心，這是小李本身的原因，還是主席自身的心理。大概兩者皆有。小李剛來主席身邊時，也沒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

反對女秘書為工作流產(chǎn)

小李與小孟到主席身邊的時間，可以說是前后腳，有一段時間她們倆都作為護士在主席身邊工作。有一天，主席與小李聊天，順口念了兩句詩：“風(fēng)云帳下奇兒在，古角燈前老淚多?！?/p>

小李聽著，沒有完全聽懂，便說：“主席，您把這兩句詩寫下來給我看看。”于是主席拿起鉛筆，在一張白紙上認真地寫了出來，然后遞給小李。小李這下子看清楚了，她一邊讀著，一邊問：“這是您自己的詩，還是引用的詩呢。”

主席說：“這是我借用的詩句，這兩句詩正表達了我此時的心境，我見到你們，見到你和小孟的心情就是這樣的?！?/p>

小李，小孟，都是毛澤東多年不見的朋友，她們都經(jīng)歷了磨難，度過了坎坷。毛澤東會感到她們是“風(fēng)云帳下奇兒在”了。

毛澤東在小李剛來時，也是與之相處不錯的。他也常與小李開玩笑，說長論短。小李進中南海時，剛剛結(jié)婚，并且很快懷了孕。她考慮剛來工作就懷孕，工作會受影響，便決定去做人工流產(chǎn)。當主席知道此事之后，便表示反對，并說這樣對身體不好。主席還是對小李滿意的，關(guān)懷的。但后來為什么就發(fā)生了變化？或許天長日久，就難免磕磕碰碰。

“孟夫子，來，我給你講個故事”

小孟的護理就那么合意？恐怕心理狀態(tài)也有很大的作用。小孟來了之后，主席與她有說有笑。飯后茶余，花園小徑的散步，臥室客廳里的談天，顯得十分和諧，主席常常把小孟逗得開懷大笑。多一點幽默，生活中就多一些歡樂的音符。

“孟夫子，來，我給你講個故事?！敝飨矚g用這個名字來稱呼她。

小孟把沙發(fā)椅向主席的身邊搬近一些，主席操著難懂但還能讓人聽懂的湖南話，給小孟講起來。此時的小孟，就像幾歲時，聽爺爺奶奶講故事一樣，聽得那么專心，那么入迷。

“有一個人，從自己脖子上捏下一個虱子，害怕別人嫌臟，趕忙扔到地下說：‘我當是一個虱子呢，原來不是個虱子！另一個人馬上撿起來說：‘我當不是個虱子，原來是個虱子！”

小孟聽完了這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故事，瞪著她那清澈如水的大眼，像個不懂事的孩子似地發(fā)問了：“這個故事有什么意思，一點兒也不好聽。”

“傻丫頭，你什么都不懂噢，這就是說，告訴我們要講實話嘛，虛偽的人真是可笑?！毙∶下犃嘶腥淮笪?，于是她也覺得這樣的小故事很有意思。

“主席，再給我講一個，你看看我能不能猜出什么意思?！敝飨纸o小孟講了另外一個故事：

“有一天，乾隆皇帝和一個大臣來到一個廟里，里面是個大肚子彌勒佛。乾隆便問大臣，彌勒佛為什么對著我笑啊，那大臣說，這是‘佛見佛笑。乾隆聽了很高興，當他往佛的側(cè)面走幾步之后，又回頭一看，見彌勒佛正對著那大臣笑呢，于是便又問那大臣：‘彌勒佛為什么也對你笑呢？那大臣趕緊回答說：‘他笑我今生不能成佛。”

小孟聽到這里，咯咯地笑起來，急忙說：“我知道，我知道這個故事是什么意思，這是講那個大臣會拍馬屁?！?/p>

主席點頭稱贊：“進步很快嘛，好聰明的丫頭！”就是這樣，主席高興的時候，常常給小孟講著一些有趣的故事。這些故事講起來是那樣輕松、自然，透出一種強烈的幽默感。

聽了小孟的勸告做白內(nèi)障手術(shù)

小孟來到主席身邊時，主席已患了白內(nèi)障，很多人勸他做個手術(shù)，他卻總是不愿意，就像勸他吃藥一樣。他常說：“醫(yī)生的話不能聽，最多只能聽一半。”

一天上午，小孟對主席說：“你做個手術(shù)吧，很簡單，手術(shù)之后，你就能看清楚我了?！辈恢獮槭裁?，這次主席沒有表示反對，但也沒有當時點頭答應(yīng)。主席的習(xí)慣就是這樣，同意做的事不一定立刻答應(yīng)，要做的事馬上就去做。

就在這天下午，主席對小孟說：“我要做手術(shù)?！毙∶下犃?，立刻打電話通知主席的醫(yī)務(wù)人員。半個小時后，一切準備就緒。

盡管很多人多次勸他動手術(shù)，但他沒有同意，不過眼科醫(yī)生們卻早在幾個月前就做好了準備。就在他從臥室去客廳的寬寬通道上，早就布置了一個小手術(shù)室，預(yù)備好消毒及手術(shù)用的器具。而且在這之前，眼科專家唐由之大夫，給八十歲高齡的老人做了四個這樣的手術(shù)，都相當成功，當然，這也為給主席做這個手術(shù)取得了經(jīng)驗。

這次手術(shù)，就是唐由之大夫來做的，是用了針撥的方法。先把主席推到小手術(shù)室后，不一會兒，唐大夫問主席：“可以開始了嗎？”主席輕輕點點頭。唐大夫在主席的左眼眼角部位打了一針麻藥，部位找得準確無誤。打完針后，主席突然提出要聽京劇。小孟趕緊找來唱片，用電唱機放了京劇《李陵碑》。她知道，這是主席平時最喜歡聽的。主席邊聽京劇，大夫邊給他做手術(shù)，前后用了近一個小時，非常順利。手術(shù)后，唐大夫給主席戴上了眼罩。

手術(shù)后的第二天，唐由之大夫給主席打開眼罩，上點眼藥水。剛摘掉眼罩，主席一下子覺得眼前那么明亮，眼前一切都清清楚楚。他很興奮，忙說：“好了，好了，手術(shù)做得好，我看不用戴上眼罩了?！本瓦@樣，本來應(yīng)該再戴三天的眼罩就戴了一天。

這次眼科手術(shù)，主席是聽了小孟的勸告。

從此，主席又配了副眼鏡，因視力的恢復(fù)，他有好長一段時間很愉快。

鼓勵她們穿紅裙剪“開慧頭”

不久的一天下午，小孟穿著一條米黃色的裙子出現(xiàn)在主席面前，主席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她。然后搖搖頭說：“這條裙子顏色不好看，你去做條紅裙子穿吧，玫瑰色的，算我送給你?！?/p>

小孟去“紅都”做了件紅色凡爾丁的連衣裙，做好之后，立刻穿起來給主席看。主席看著，已顯得灰暗的眼睛里放出了光彩。他說：“我就喜歡這樣的玫瑰紅，好看?！毙∶洗┲@件連衣裙，工作在主席身邊，像一朵俏麗的玫瑰花在主席的房間里閃著光。

1975年的那個時代，中南海的外面，還是灰色、藍色的海洋，還是時髦的綠軍裝統(tǒng)治著人們的服裝。小孟穿著玫瑰紅的連衣裙走在外面，使人們投以驚奇的目光，即使在舞臺、銀幕上，也難見這樣的形象。

天氣漸漸熱了，依舊梳著短辮子的小孟很想去理個發(fā)。變變發(fā)式，會給人以新鮮感。小孟雖然沒有想得那么多，但要求變換樣式，錦上添花，卻是人們的共性。

一天，小孟說：“主席，我和張姐（對張玉鳳的稱呼）想去理個發(fā)，您看理什么樣的好？”

“剪個短發(fā)好，前面有劉海，后邊齊齊的那種樣子很好看?！敝飨卮鸬檬志唧w。小孟沒想到，主席對什么樣的發(fā)式也有研究，她只是隨便一問罷了。那么大一個領(lǐng)袖哪里關(guān)心這些呢，但是她想錯了。

小孟和張姐去了北京飯店。到那里一看，有燙頭的，她們臨時改變了主意：不如干脆燙了吧。當她們兩個都燙了頭，回到主席身邊的時候，主席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她們兩個都燙了頭，便對她們說：“你們就是不聽我的話。”

后來張玉鳳跟小孟談起了發(fā)式的事，張玉鳳說，主席多少年前就喜歡他說的那種發(fā)型，不知為什么。小孟說，主席講的就是楊開慧的那種發(fā)型，可能是懷念她吧。

也許是吧，楊開慧，主席自由戀愛的第一個幸福伴侶，他們在一起生活的時間盡管不長，但楊開慧的形象永遠留在毛澤東的心里。楊開慧，永遠是青春的化身，她過早地離他而去，但她永遠給他留下了青春的明麗。

楊開慧式的短發(fā)，玫瑰色的紅裙子，與一代偉人毛澤東似乎不能聯(lián)系在一起，但這一切的發(fā)現(xiàn)，又是多么符合人之常情。 （據(jù)《人民網(wǎng)》）

編輯/吳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