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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卦爻辭的文學性——《周易》與文學關系研究綜述之二

2012-04-07 17:33程剛
關鍵詞:爻辭古歌比興

程剛

(暨南大學中文系,廣州510632)

《周易》卦爻辭的文學性
——《周易》與文學關系研究綜述之二

程剛

(暨南大學中文系,廣州510632)

《周易》作為中國重要的元典之一,在整個文化史上影響很大。一方面《周易》對文學創(chuàng)作、文學思想與文學批評諸方面產生影響,另一方面其自身卦爻辭的文學性也成為研究者關注的焦點,有大量的成果存在。研究成果主要是從《周易》卦爻辭的語言、音韻特點,文體特點,文學表現手法、技巧以及《周易》卦爻辭的文學價值等幾方面展開的。

周易;卦爻辭;文學性;綜述

《周易》作為群經之首,是形成中國文化特色的元典之一,對于社會文化的各個方面都產生了深刻影響。張善文認為《周易》與文學關系,一方面在于《周易》經傳對文學創(chuàng)作、文藝理論、美學思想的影響或啟迪作用,另一方面在于《周易》自身的文學內涵。[1]1這兩方面均有大量的研究成果。①《周易》對于學創(chuàng)作、文藝理論等方面產生的影響參看拙文《易學與文學關系研究的兩種范式——〈周易〉與文學關系研究綜述之一》(《河南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年第1期)對于《周易》卦爻辭文學性的研究主要從以下四個方面展開。

一、《周易》卦爻辭的語言、音韻特點

高亨是較早對《周易》卦爻辭的文學特性進行研究的學者,他指出了卦爻辭語言方面的一些特點:韻律和諧,節(jié)拍清晰,句法整齊,可以詠唱;語言簡古而清秀……音節(jié)爽瑯而和諧;詞匯相當豐富;語句簡短而洗練;描寫事物,生動有姿,形象性較強。[2]63-68張善文在《〈周易〉卦爻辭詩歌辨析》中對卦爻辭的用韻規(guī)律做了研究與總結。他認為:(1)卦爻辭詩歌多為句句押韻;(2)卦爻辭中四句以上的詩歌,有換韻現象;(3)卦爻辭有偶句入韻的形式;(4)卦爻辭存在交叉用韻的情形;(5)卦爻辭參差成韻;(6)卦爻辭的虛字腳,或虛字不入韻,或直接以虛字入韻。另外張文對卦爻辭語言的民歌色彩作了分析。他認為:語氣虛詞詞尾的運用,迭字連綿詞的運用,雙聲、迭韻連綿詞的出現,格言式的章句等幾方面是卦爻辭民歌特色的體現。[1]36-42張善文還在文章中對《易傳》的句式問題作了深入探討,認為大量出現的各種形式的駢偶句,顯示著先秦散文注重文句對稱的修辭技巧漸自成熟;還出現了大量語意連綿的排比句,主要有“蟬偶”式、“頂真”式、“貫串”式;不少諧韻句式在不同程度上增益了文辭的節(jié)奏感。[3]

陳良運認為《易經》與《易傳》的語言特點因產生時代的不同而有所不同,《易經》語言簡古清麗,《易傳》語言則靈動灑脫。具體而言,《易經》語言特點在于動態(tài)的呈示、形容比喻的運用、語氣組詞的運用、簡潔生動的敘述等幾個方面。《易傳》語言特色則在于其氣勢美、語言具有邏輯力量、善于運用修辭幾個方面。[4]黎遠方則從《周易》原始功能的角度探討了其語言特色。他認為,為了便于問卦者記憶,卦爻辭語言精煉、詞匯豐富、善用疊字,有很強的形象性和節(jié)奏感。[5]曹振華的《〈周易〉卦爻辭詩歌研究》將卦爻辭的語言特點總結為用韻、復沓、疊字、對仗、精煉、簡潔等。[6]

二、《周易》卦爻辭的文體性質

金俊峰認為,在《周易》卦爻辭中,古典文學的各種體式(詩歌、寓言、散文、小說)都開始孕育并趨向成熟。[7]而王敏則有不同觀點,他認為卦爻辭還不足以構成文體,只能是文體的雛形。關于卦爻辭文體性質主要有詩歌與散文兩種看法。[8]

(一)作為抒情詩歌的《周易》卦爻辭

對于作為詩歌的卦爻辭,學者提出了很多不同稱謂,有稱詩歌,有稱歌詩,有稱古歌,也有稱為前詩。圍繞卦爻辭詩歌性質的討論主要集中在卦爻辭與詩歌起源、卦爻辭詩歌特征、卦爻辭與《詩經》的比較等幾個方面。郭沫若較早闡述卦爻辭的詩歌性質。他在《〈周易〉時代的社會生活》中說:“經文的爻辭多半是韻文,而且有不少是很有詩意的。”[9]59如《離》卦六四的爻辭就像“哀婉的一首抒情詩”。李鏡池《〈周易〉筮辭考》認為很多卦爻辭就是比興的詩歌,需要用詩歌的眼光來看待。他把古代文化依次分為“卜辭時期”、“《周易》卦爻辭時期”與“《詩經》時期”。[10]47高亨也認為《周易》中“有不少的短歌”。[2]63

關于《周易》卦爻辭與詩歌的起源問題有不少文章,如惲靈曦《〈周易〉卦爻辭中之歌謠與中國文學的起源》[11]、王岑《中國詩壇之開始》[12]、居乃鵬《〈周易〉與古代文學》[13]、葉華《古代文學起源探討》等。[14]這些文章認為應該把卦爻辭中的詩歌看成文學的起源。居乃鵬把《周易》卦爻辭分為三部分:“設象辭”、“記事辭”、“占斷辭”,其中“設象辭”與《詩經》的比興相通,而“記事辭”則是記事體散文的濫觴。這樣的區(qū)分是對卦爻辭實用性與藝術性的區(qū)分,對于進一步研究卦爻辭的文學性質起到了基石的作用。張善文也認為卦爻辭的詩歌成分往往出現在“擬象辭”中,并且他做了具體的統(tǒng)計,共有151首。[1]29陳良運從卦爻辭中所引遠古的謠、諺,原始詩歌的風貌特色;卦爻辭詩歌與《詩經》的比較三個角度來看卦爻辭的詩歌特征,并認為《周易》可能是更早的詩歌起源。[15]周光慶在《試論〈周易〉中的歌詩》中認為,《周易》是在《詩經》以前出現的使用文字記載下來的歌詩,它們是“真正可以作為文學作品看待的”。[16]王棟岑的文章從多個角度分析了卦爻辭的詩歌特征:從內容上說,卦爻辭表現了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有歌詠兩性生活的,有歌詠生產勞動的,也有歌詠戰(zhàn)爭、祭祀、商旅活動的;從藝術技巧來說,卦爻辭已經從直述發(fā)展到描寫,從沒有聯(lián)想發(fā)展到有聯(lián)想,并且開始采用起興、對比和反復吟詠手法;從韻律、節(jié)奏看,這些詩句已經開始用韻,有了簡單明晰的節(jié)奏。作者還認為我國最古老、可信的詩歌,應該是《周易·卦爻辭》中的某些韻文,它們是《詩經》、《楚辭》的先導。[17]

還有一些文章從各個方面比較了《易經》與《詩經》的異同之處。聞一多先生認為,由于《詩》有興,《易》有象,“所以《易》有《詩》的效果,《詩》亦兼《易》的功能,而二者在形式上往往不能分別”。[18]118劉大杰《中國文學發(fā)展史》是文學史著作中較早將《周易》卦爻辭列入作品系列的。他認為《周易》中包含了很多的古代歌謠,這些歌謠有描寫、比興、情景結合的作品,有淳樸真實的作品,也有譬喻性的諷刺作品。《易經》是“卜辭到《詩經》的橋梁”,“由這一階段再進一步發(fā)展,便到了《詩經》”。[19]14

平心的《略說〈周易〉與〈詩經〉的關系》是觀點獨特的一篇文章。他認為《周易》出現在戰(zhàn)國中期,晚于《詩經》、《尚書》、《春秋》,所以不是如劉大杰等人所認為的從卦爻辭發(fā)展到《詩經》,而是“《周易》作者有意識地采用《詩經》的語句,并且模仿《詩經》中的諧讔……《周易》作者受到《詩經》中諧讔的強烈暗示,運用一種特殊文體寫成卦爻辭”。[20]二者共同之處是采用《詩經》中的諧讔,差異處在于:(1)《詩經》的諧讔只占一部分,而《周易》幾乎全部使用諧讔寫成;(2)《詩經》是文藝作品,反映了社會矛盾,但不是主要目的,《周易》是戰(zhàn)國時期的歷史著作,曲折反映了各種社會矛盾;(3)《詩經》非一人所作,而《易經》是個人獨著。他根據這樣的思想在《〈詩經〉“墻有茨”與〈周易〉“剝有床”》[21]一文中考證《詩經》“墻有茨”是隱刺宣姜淫亂。黎子耀認為《易經》與《詩經》的關系有四點:(1)兩經都是以陰陽五行思想為基調;(2)兩經都是由支干組成的;(3)兩經都具有謎語性質;(4)兩經皆可斷章取義。[22]張善文從創(chuàng)作目的的角度比較卦爻辭與《詩經》的區(qū)別,二是在于通過象征形象來顯示哲理,一是通過抒情或敘事反映社會生活。[1]29

葉玉華的文章認為《周易》中所收錄的一些爻辭,是更具原始意味的詩歌,“六詩”中的“興”原也是上古詩體的一種,時間上與爻辭相當,只不過分別由于巫祝與樂官的整理編輯而使人忘記了其面貌。爻辭總共100首左右,優(yōu)美的有10篇以上,其藝術感染力與《詩經》的風雅詩篇頗相當,并且具有原始形態(tài)。[23]

傅道彬為《易經》中的古歌謠研究提出了一個新的方法,他的《〈周易〉爻辭詩歌的整體結構分析》是較早的試圖揭示《周易》卦爻辭當中的古歌存在的一篇文章。作者認為經過了巫術與經學的篡改,本來是一首完整的古歌,卻往往被切割,附屬于爻位,與斷占辭粘合在一起而失去本來的面貌,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是從一個整體的角度去把握它,發(fā)掘它,還原它。具體說就是“改變自左至右的橫讀方式,進行自上至下的豎式分析”,并且把爻辭與占斷辭分開,把一卦當中的卦爻辭作為一個古歌的整體來研究。[24]傅文對《周易》古歌整體進行解讀的方法,在黃玉順的研究中得到更好的展開。黃玉順在《〈易經〉古歌的發(fā)現和開掘》一文中說:“自古以來,人皆以為《詩經》是中國第一部詩歌總集,殊不知,《易經》里隱藏著一部更古老的詩集?!薄啊兑捉洝防锩恳回远荚谡饕鸥琛!盵25]從方法來說,黃文延續(xù)了傅文,但在解釋的廣度上超過了傅文。黃玉順的《易經古歌考釋》[26]具體分析了64卦中的古歌,認為所有的卦均含有古歌,有幾卦甚至引用不止一首古歌。該書的緒論對一些問題提出了不少新的看法,諸如:卦爻辭無韻的是卜辭,有韻的是古歌,古歌是被采集引用而來的;卦的命名與《詩經》類似,要么是取句首字,要么是古歌詩意。該書還分析了引用古歌的緣由、古歌湮沒的原因、引用的體例、古歌產生時代等一系列問題。另外,張劍《周易歌謠破譯》[27]一書,也是基于在卦爻辭中發(fā)掘古歌謠的目的,此書整理出了歌謠105首。

王振復、王蕊與黃玉順存在不同意見,他們認為,在文化本質上,《易經》卦爻辭用于占筮,不是詩歌的成熟文本,因為運用某些賦、比、興的立象手法,具有“前詩”即“詩歌之前的詩歌”的文學因素。[28]所以他們對黃玉順的《易經》卦爻辭“隱藏著一部比《詩經》還古老的詩集”的看法提出商榷性意見。原因在于:(1)卦爻辭中的所謂“詩”篇幅過短,而《詩經》中的詩作篇幅較長;(2)卦爻辭賦、比、興的手法,不及《詩經》之賦、比、興運用自如、意蘊圓成,有時顯得更質樸,有時又相當生硬;(3)《易經》卦爻辭的設立,是為了通過占筮趨吉避兇、推天道以明人事,而不是為了藝術審美。

(二)作為敘事散文的《周易》卦爻辭① 費振剛對此做過總結,此處有所借鑒,參見《先秦兩漢文學研究》先秦散文研究部分(北京出版社2003年版)。

章學誠《文史通義·易教下》載:“《易》象通于《詩》之比興,《易》辭通于《春秋》之例?!盵29]20由此可以看出,作為文學萌芽的卦爻辭確是同時具有詩和散文的一些特點。顧頡剛的《〈周易〉卦爻辭中的故事》就已經涉及到《周易》卦爻辭中故事的敘事性問題。[30]劉金萬亦著眼于《周易》敘事性的研究。據他統(tǒng)計,《周易》中有80多個故事。他把這些故事分為“歷史故事”與“繪聲繪色、繪影繪形的故事”,并分析其敘事特征,指出它們有具體的人和事,有連貫性,富有吸引力,而且能感染人,具有一定的說服力。《從文學的角度看〈周易〉》一文還指出卦爻辭中的寓言在故事中寓哲理,情節(jié)單一、形象單純、具有較強的吸引力。[31]

李鏡池說:“卦、爻辭中有兩種體制不同的文字——散體的筮辭與韻文的詩歌?!盵10]50王純庵的《〈易傳〉與先秦散文》認為《易傳》是成熟的先秦散文,它不同于先秦的歷史散文和諸子散文,它是哲理散文。[32]周振甫《〈易經〉的散文》主要是舉例說明了卦爻辭散文取象、敘事、說明、比喻、說理、說兆等多種體式。[33]劉鳳泉則認為格言和諺語是早期的文學樣式,完全符合文學的基本性質?!兑捉洝坟载侈o中格言和諺語以其內容的豐富性、思想的深刻性和語言運用的藝術化形式,具有重要的文學價值。作為議論文學的源頭,先秦格言和諺語直接影響形成箴銘、哲理詩、寓言等文學體裁,并且對先秦議論文學基本特征的形成產生了重要作用。[34]

三、《周易》卦爻辭的文學表現手法和技巧

(一)比興

對于卦爻辭表現手法、藝術技巧的討論主要集中在比興象征與敘事手法上。其中對卦爻辭比興問題的探討主要建立在與《詩經》比較的基礎上。高亨認為,《周易》的表現手法有直言其事的賦,有以彼喻此的比,有觸景生情的興,這些都與《詩經》相近。[2]63艾蔭范的文章認為“隱”的藝術手法在《詩經》、《周易》當中都存在,它的源頭就是民歌的藝術手法。[35]郭維森著重討論了《易傳》的“象”與“變”對文學思想的影響,認為易象之所以可以與比興溝通,在于易象從具體事物出發(fā)的思維方式,“易象模擬自然因而文章也原于自然”。[36]薛勝男在《略論〈易經〉的比興》中認為《易經》多用比興寫成,體現出原始比興藝術的基本特征:用符號系統(tǒng)和語言文字共同創(chuàng)造比象和興象,比義和興義具有流動性和不確定性。這種比興藝術功利性較強,但也具有審美功能?!兑捉洝返谋扰d是詩歌比興的濫觴。[37]王曉敏認為,《易》以“象”認識自然和社會,《詩》以“象”表情達意,二者取象思維為基礎,對中國文學產生了深遠的影響。[38]

《詩》、《易》的比興除了有相同處,更有相異處。錢鍾書在《管錐編》中就指出了二者的區(qū)別。他說:“然二者貌同而心異,不可不辨也?!本唧w而言,一是目的不同,“是故《易》之象,義理寄宿之蘧廬也……《詩》之喻,文情歸宿之菟裘也”。二是聯(lián)系緊密程度不同,“《易》之擬象不即,指示意義之符也;《詩》之比喻不離,體示意義之跡也。不即者可以取代,不離者勿容更張”。[39]11-14受到錢著的啟發(fā),有一些文章討論《詩》與《易》比興的差異性。如劉鶴文認為:(1)《詩》之比興多緣情而發(fā),《易》則因理而設。(2)《詩》用比興,其物象已融入詩中,成為詩有機整體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易》用“比興”,旨在言理,道理出則物象可棄。(3)《詩》用比興,被喻(或被興起)物單一;《易》用“比興”,因其卜筮之用,適應范圍較廣。(4)在“比興”物象的選取上,《詩》范圍有限,多為草木禽鳥等。《易》攝取范圍相當廣泛,風雨山川、宮室器物、草木蟲魚、飛禽走獸,凡當時人耳聞目接的一切事物,無不在攝取范圍內。這正是為取最適當的物象以準確說明《易》理的必需。[40]

劉培、楊盛林則認為,《詩》、《易》比興的差異性表現在:主觀介入的程度不同,求真與求美的差異,象與意的整體性不同,比興的穩(wěn)定性不同?!对娊洝肥且匀藗兊默F實生活為描寫對象的。《周易》是用象來象征義理的,因而象可以是山川草木等自然界的形象、現象,也可以是人或人事。[41]陳建仁則認為,《周易》卦爻辭簡短古樸,它保存了遠古興詩,但是與《詩經》興詩相比具有自身的特點:(1)詩句短促,單章獨句;(2)興多兼比,喻意明顯;(3)事辭言事,客觀明了。[42]

李炳海的文章也論及《詩》《易》比興的同異。相同處在于:(1)在表現方式上是相通的。都是具體的事物起興、作比、充當象征物,展現在人們面前的首先是個別的事物,是具體的畫面。(2)根據所運用的具體事物,二者都可分為單一型、復合型、整體型三類。(3)二者都必須通過想象把象征物與被象征物聯(lián)系在一起。相異處在于:(1)《詩經》并不是篇篇句句使用比興,而《周易》不同,它卦卦、爻爻都有象征;(2)《詩經》的比、興之語飽含喜怒哀樂之情,《周易》卦爻辭則是抽象觀念的外化,普遍性思想的圖解;(3)《詩經》比、興之物所表現的對象呈現為穩(wěn)定性與變動性的結合,而在《周易》中,同一象征物所暗示的意義是穩(wěn)定的、凝固的。[43]刁生虎也認為,二者是兩個既緊密相關又互有區(qū)別的范疇:其共同處是在本質上都是隱喻,都需要借助“象”來表情達意,而且存在一定的源流關系。不同之處在于前者是哲學范疇,后者是藝術范疇,前者主要是言理,后者主要是抒情;前者靈活多變,后者則固定不變;前者所取之“象”既有實象又有虛象,后者所取之“象”則僅限于實象。[44]

(二)敘事

何秋瑛的《〈易經〉敘事要素與敘事意義論析》從一個新穎的敘事學角度分析《易經》的敘事藝術。作者認為:(1)從敘事主體來看,《易經》敘事者是集體;(2)從敘事結構來看,《易經》敘事的深層結構為天人合一,即以天道切人事,以人事觀天道;(3)從敘事邏輯來看,《易經》最重要的敘事邏輯,就是行動與后果存在的吉兇因果關系;(4)從敘事時空來看,《易經》有著樸素而系統(tǒng)的、開放式環(huán)形時空觀。其特點是以時間為主軸,由時間統(tǒng)攝空間,時空構成統(tǒng)一整體。[45]李康的論文也是從敘事學角度分析了《周易》的敘事技巧。他認為:“《易經》在敘事語法上存在人力與天命的二元對立關系;在敘事邏輯上存在因果邏輯與數理邏輯,注重因果聯(lián)系與動詞的作用。敘事結構上體現為一種圓形結構,以作者敘事情境為主,但出現了第一人稱敘述情境的萌芽?!盵46]

許并生的文章《先秦敘事詩基本線索及相關研究考察》對《易經》中古歌的敘事技巧作了深刻細致的分析,他認為“《易經》中的古歌基本屬于敘事歌”。這些古歌從敘事方式上來分有7類:完全采用序列方式、隱含上古故事方式、象征方式、取事物征象方式、寓言的方式、直敘的方式、比喻的方式。從敘事形態(tài)來看則有6種:接續(xù)式敘事、線性敘事、場景式敘事、分述敘事、陳述行動的去向和環(huán)境來敘事、通過外部情勢反映心理來敘事。[47]

四、《周易》卦爻辭的文學價值

高亨在《〈周易〉卦爻辭的文學價值》中從內容和藝術兩個角度評價了《周易》的文學價值。從內容看,《周易》反映了作者的賢人政治思想與軍事思想,反映了作者貴儉以及貴謙的思想;從藝術來看,《周易》常用比喻的手法,有濃厚的詩歌色彩,語言也獨具特點。作者認為“《周易》是一部最古的有組織有系統(tǒng)的散文作品……它的文學價值及其在文學史上地位比西周時代的王朝誥記和銅器銘文都較高一些。講文學史的人對它應予以適當的重視”。[2]高亨的文章既有具體分析,又有例證說明,不拔高、不矮化,表達了非??陀^的看法。曹振華也認為,《周易》語言簡潔精煉,用詞準確恰當,在記事中綜合運用議論抒情對比以及心理與場景描寫、人物形象刻畫等文學筆法,對后世散文創(chuàng)作有深遠影響,應將其看作記事文體的先驅,明確其在文學史上的價值與地位。[48]

趙建琴的文章從三個方面探討了卦爻辭的文學價值:所引民謠代表了《詩經》前的詩歌創(chuàng)作成就;敘事性文字,層次清楚,簡明而富有哲理;語言表現力強,準確生動。[49]李玉昆的《試談〈易經〉的文學價值》則認為,《易經》是用文學的手法和形象思維寫成,不僅在形式上近于詩,而且多具有較鮮明的意境。[50]鄒然則認為,古老而費解的《易經》實際上蘊藏著一個令人驚訝的藝術世界,詞匯精美,意象靈動,它是詩歌之雛型,散文之萌芽,寓言之胚胎,是小說筆法之濫觴,顯示出令人敬重的文學史地位。[51]鄭晨寅認為,隨著《周易》文學價值逐漸被認識,應該將其列入文學史的寫作,將《周易》所蘊含的社會風貌、文化心態(tài)、人類的生存狀況呈現出來,褪去其玄虛的外衣,展示出特定時期、特定處境中人的情感世界與精神體驗。[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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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terary of“Book of Changes”——The Second Research Overview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Book of Changes”and Literature

CHENG Gang
(Chinese Department,Jinan University,Guangzhou 510632,China)

“Book of Changes”has great influence on the history of culture in Chinese,having a significant impact on literature creation,literary criticism and ideas and so forth.The literatural dimensions represented by Book of Changes have also become a focus of study,and scholars have achieved a lot in the field.Such studies have been carried on in the following aspects:language,phonological features,stylistic features,the literary technique,and literary value of“Book of Changes”.

“Book of Changes”;Gua-Yao-Ci;literary;overview

B221

A

1672-3910(2012)02-0065-06

2011-11-15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12YJC751009);廣東省哲學社會科學“十二五”規(guī)劃2011年度青年項目(GD11YZW02);第49批中國博士后科學基金面上資助項目(20110490917)

程剛(1976-),安徽繁昌人,助理研究員,博士,主要從事易學與宋代文學關系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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