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洋
(遼寧師范大學(xué) 外國語學(xué)院,遼寧 大連 116029)
光、影、色中凸現(xiàn)的人性
劉文洋
(遼寧師范大學(xué) 外國語學(xué)院,遼寧 大連 116029)
《拉帕西尼的女兒》是美國19世紀浪漫主義小說家霍桑一部具有多重象征意義的短篇佳作。這是一則失樂園中新亞當(dāng)夏娃——喬瓦尼與貝阿特麗絲的愛情悲劇?;羯W陨淼拿苄允顾男≌f象征意義豐富,引發(fā)讀者的多種解讀。小說中霍桑利用光明與黑暗的轉(zhuǎn)化暗示著人性的正惡,通過顏色的意象揭示出了人性的復(fù)雜性及模糊性。光、影、色的嫻熟運用反映了霍桑強烈的象征主義傾向。
象征意義;光;陰影;色彩;模糊性
納撒尼爾·霍桑(Nathaniel Hawthorne,1804-1864),19世紀美國文學(xué)經(jīng)典作家,擅長象征主義手法和心理分析,其藝術(shù)之花得益于新英格蘭歷史和清教主義的滋養(yǎng),一直被視為美國本土文學(xué)的代表。他的作品,因其深邃的思想與精湛的藝術(shù)技巧,散發(fā)出持久的藝術(shù)魅力,是當(dāng)之無愧的美國文學(xué)的典范?!独廖髂岬呐畠骸罚≧appaccini’s Daughter)一貫被認為是霍桑最好的短篇之一,[1]并與《年輕小伙古德曼·布朗》(Young Goodman Brown)一起被亨利·詹姆斯認為是“代表了霍桑在幻想和寓言創(chuàng)作方面取得的最高成就”。[2]作為一名篤信加爾文主義的清教徒,霍桑繼承了清教關(guān)于原罪和隱秘的觀念,并將人性之惡的概念貫穿到他的大多數(shù)作品之中。與霍桑的大部分的作品背景設(shè)置在深受清教影響的新英格蘭不同,[3]小說《拉帕西尼的女兒》發(fā)生在文化氛圍濃厚的意大利東北部城市帕多瓦。意大利青年喬瓦尼·古斯康蒂(Giovanni Guasconti)來到帕多瓦大學(xué)(University of Padua)求學(xué),他從租住的寓所的窗戶俯瞰鄰家的花園,邂逅了拉帕西尼醫(yī)生的美麗女兒貝阿特麗絲(Beatrice),并對其一見鐘情。拉帕西尼醫(yī)生為了滿足自己對科學(xué)的狂熱追求,不惜將親生女兒貝阿特麗絲作為試驗品,從她降生起就用毒藥喂養(yǎng),直到貝阿特麗絲全身都被毒素浸染,成為世上最致命的毒藥。喬瓦尼不顧拉帕西尼醫(yī)生的競爭對手、自己父親的老友巴格利歐尼教授(Professor Baglioni)的警告,迅速與貝阿特麗絲墜入愛河??上У氖牵瑩磹圬惏⑻佧惤z的喬瓦尼在與戀人接觸的過程中也不幸身染劇毒。得知真相之后,喬瓦尼的自私無所遁形,他的謾罵徹底粉碎了貝阿特麗絲生存的希望,最終在心懷叵測的巴格利歐尼教授的慫恿下,喬瓦尼將解藥送給了貝阿特麗絲。貝阿特麗絲喝下解藥后,結(jié)果倒在她父親和喬瓦尼的腳下死去?;羯I瞄L以渲染的象征手法探索人物在不同環(huán)境下的心靈震撼,《拉帕西尼的女兒》中霍桑利用光亮與黑暗的轉(zhuǎn)化及對比,顏色的不同象征意義進一步凸現(xiàn)了人性的紛紜復(fù)雜。
霍桑的小說含義豐富而隱晦,描寫的人物經(jīng)常是善惡一體,難下定論;表達的主題更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独廖髂岬呐畠骸分?,女主人公貝阿特麗絲生來就浸在毒素中,表面看的確是有毒的“妖孽”,但她卻純真善良,仿若人間的天使。小說中,貝阿特麗絲的每次出場都是沐浴在陽光中,絢麗明亮。陽光是霍桑經(jīng)常用到的一個自然意象,伴隨著陽光出現(xiàn)的是人物對美好前程的憧憬及人性的光明的一面。圣經(jīng)開篇,耶和華的全部創(chuàng)世工程正是以召喚光明開始的,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美好的。他把光、暗分開;稱光為晝,叫暗為夜。[4]圣經(jīng)中,上帝耶和華總與光明同在,光作為上帝賜予這個世界與人類的一份厚愛,它不僅是劃分時空的標尺,幫助人在視覺上區(qū)別世間萬物,它更象征著人類智慧的開啟,人性的煜煜光輝。作為黑暗的對立物,光明象征的不僅僅是溫暖,它還代表著萬物的秩序,人類的進步,世間的和平。因此,從原始初民開始,人類從沒有停止過對光明的向往和追求。古希臘神話中,普羅米修斯冒著生命危險為人類盜取了火種,使人類告別了無邊的黑暗與漫長的夜晚。他受到宙斯的懲罰,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卻毫不后悔,因為他深知人類擁有了火種,就擁有了光明和文明。光明象征著人性的磊落,蘊藏了神性的光輝。小說中,喬瓦尼在初見貝阿特麗絲之前卻是先聞其聲,“從對面屋子的窗戶里傳出一個年輕、圓潤的聲音——圓潤有如熱帶的夕陽,令喬瓦尼想到那紫色或緋紅的顏色以及那馥郁的香氣,盡管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保?](P209)通常把悅耳的聲音比作天籟,或者是燕語鶯聲,而霍桑卻把聲音與形容光亮的太陽聯(lián)系到了一起,未見其人,已知其性。旋即,雕花拱門下面出現(xiàn)一位少女的倩影,這是貝阿特麗絲的第一次正面出場,“她有著最嬌艷花朵的豐潤姿彩,絢麗若白晝”,[5]貝阿特麗絲的光芒四射象征著她人性光明的一面,暗示了她的神性。第二天拜訪過巴格利歐尼教授的喬瓦尼心神不寧地回到租住地,再次從房間中俯瞰花園,又見到貝阿特麗絲,喬瓦尼驚異地發(fā)現(xiàn)她比記憶中要美得多;她的美是那樣明艷,那樣生動,在陽光下依然閃閃發(fā)光。喬瓦尼對自己輕語道,她的美麗絕對照亮了那些花影蔭翳的園中小徑。很多宗教中,神或者佛的出現(xiàn)背后都伴有光環(huán),光亮代表著其心底具備了崇高的純凈。貝阿特麗絲擁有朝陽般的美麗風(fēng)采,她身上所散發(fā)的炫目光芒普照大地,這是她光明之心的最好說明。小說伊始作者便提及喬瓦尼對意大利的偉大詩篇頗有研究,喬瓦尼看見一個古老的家族的族徽,他就立刻將這個家族的一位祖先與意大利文學(xué)巨匠但丁《神曲》地獄中遭受折磨的可憐人聯(lián)系到了一起。女主人公的名字恰與但丁的《神曲》中帶領(lǐng)“我”游歷天國,最后得見天主的貝阿特麗斯同名,這種巧合應(yīng)是霍桑有意為之。雖然貝阿特麗絲自出生就被打上了罪惡的烙印,無法改變流淌于體內(nèi)的毒素,但她卻有著純凈的心靈,是人間真善美的象征,是降落在人間的天使?;羯S霉饬恋囊庀笸癸@了貝阿特麗絲自身的矛盾性,天性之毒與天使之情糅雜在一起,也增加了小說的模糊性。
瑞士心理學(xué)家、精神分析師卡爾·古斯塔夫·榮格(Carl Gustav Jung)強調(diào)精神的先定傾向,他提出的原型理論和集體無意識觀點突破了弗洛伊德力比多和無意識理論的思路與領(lǐng)域。榮格的一大貢獻是他提出的個性化理論,它與被稱為陰影、人格面具和阿尼瑪?shù)脑陀嘘P(guān)。其中陰影是我們無意識自我中較黑暗的一面,即人格中卑劣和不那么令人滿意的方面,是我們希望抑制的因素。[6]榮格在《心理學(xué)反思》一書中寫道:“從最深層的意義來看,陰影就是仍拖在人類深后的那條看不見的蜥蜴尾巴?!毙≌f中喬瓦尼和拉帕西尼醫(yī)生都是身體健康的常人,他們?yōu)闈M足一己之私的“愛”導(dǎo)致了貝阿特麗絲的死亡。小說中二人經(jīng)常將自己置于黑暗的陰影中,這也投射出他們?nèi)烁竦年幱安糠?,揭示出凡人心中隱藏的罪惡。喬瓦尼想要抵制誘惑,但卻情不自禁受到貝阿特麗絲吸引時,他坐在窗邊一片靠墻的陰影中,這樣他就可以俯瞰花園而無須擔(dān)心被人發(fā)現(xiàn)。當(dāng)他目睹一只小爬蟲被折斷的花莖里流出的液體毒死時,他從窗欞的陰影中探出身去,繼而又縮回來,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渾身戰(zhàn)栗。陰影代表著人格結(jié)構(gòu)中個人和隱私的一面,也是人類無意識自我較黑暗的一面。喬瓦尼一方面受到了貝阿特麗絲的吸引,另一方面出自對結(jié)果的恐懼又極力要抵制這種誘惑,他把自己置于現(xiàn)實的陰影中去解決這個既想相見又不愿相見的難題。他知道好奇是人類災(zāi)難的開始,就像神話中的潘多拉(Pandora),正是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打開了那只盒子,使得災(zāi)難、瘟疫和禍害都飛了出來,致使人類從此飽受折磨。已知引起的恐懼使他只想逃避,而不是正視自己的陰影,將其融入自己的意識之中。因此最終喬瓦尼沒能抵住誘惑,還是走進了拉帕西尼醫(yī)生的花園,又一次驗證了禁止與引誘之間的依存轉(zhuǎn)化關(guān)系。喬瓦尼曾經(jīng)一度嘗試調(diào)和自我與陰影,相比之下,拉帕西尼醫(yī)生的罪惡更加明顯:為了追求科學(xué),他竟以親生女兒為試驗品,完全喪失了人性。小說中拉帕西尼醫(yī)生或者隱身于屏風(fēng)之后,或者無聲無息地從拱門下走出來,總是試圖利用陰暗掩飾內(nèi)心的邪惡。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喬瓦尼迷戀上貝阿特麗絲時,便把他也作為自己的實驗對象。本能的心理防御使他總在陰影中觀察兩位年輕人,直到他們都身染劇毒,他才感覺心滿意足。隱藏在現(xiàn)實陰影中的拉帕西尼醫(yī)生從未曾真正去嘗試壓抑他人格中的陰影,他以追求科學(xué)為目標,忽視了人性和心靈的發(fā)展,更是用自以為是的偏執(zhí)的“愛”戕害了女兒的幸福?!独廖髂岬呐畠骸繁旧砭痛嬖阢U摚贺惏⑻佧惤z的確是有毒的“妖孽”,卻有一顆天使般純潔善良的心,反觀喬瓦尼和拉帕西尼,甚至是巴格利歐尼教授,他們無法將人格中的陰影整合到他們的人格中,正是他們的好奇、恐懼和自私斷送了貝阿特麗絲年輕的生命。正如小說最后貝阿特麗絲倒地之前對喬瓦尼說的那句引人深思的話:“是否從一開始,你天性里的毒藥就比我的更多呢?(Oh,was there not,from the first,more poison in thy na-ture than in mine?)”[5](P233)現(xiàn)實陰影的黑暗在一定程度上也襯托出人類內(nèi)心深處普遍存在的人性之惡。實際上,在霍桑的道德體系里,原罪已經(jīng)被擴展為一個人類存在狀況的隱喻,所謂“原罪僅僅意味著生而為人”。[7]
顏色可以用來表達人的情緒、心情甚至性格,可以用來塑造不同的人物形象。[8]顏色是我們某些最敏銳感覺的中介,常常會引發(fā)作家與詩人對人生的哲學(xué)思考。霍桑在小說中筆墨濃重地描繪了花園中的一株紫色灌木。通過喬瓦尼的視角我們可以看到:“有一株灌木尤為奪目。它就種在池子中央的一個大理石花盆中,開滿紫色的花朵,每一朵都閃現(xiàn)著寶石般的豐潤光澤;整棵樹展現(xiàn)著如此耀眼的光華,好像即使沒有陽光,單憑這棵樹也足以照亮這座花園?!保?](P208)置身 于 清 教 文 化背 景 之 中 的 霍 桑 深 受《圣經(jīng)》的熏陶,《圣經(jīng)》也為霍桑的作品提供了大量的素材和無盡的靈感。霍桑以其一貫的風(fēng)格,將小說《拉帕西尼的女兒》置于基督教的隱喻體系中,重構(gòu)了墮落后的伊甸園的意象。紫色的灌木象征著伊甸園中的智慧樹,也象征著塵世中的貝阿特麗絲。貝阿特麗絲視這株灌木為她的姐妹,兩者之間驚人地相似:喬瓦尼初次聽到貝阿特麗絲的聲音就聯(lián)想到紫色或緋紅的顏色;人與樹都搖曳多姿,光輝耀眼,并且貝阿特麗絲還有一種奇特的愛好,就是選擇衣服的某些式樣和色彩來加強這種相似的效果。一反常態(tài)霍桑并沒有描寫一個郁郁蔥蔥,綠意盎然的花園,而是強調(diào)紫色的灌木。紫色是綠色的對比色,兩種顏色的排斥感賦予了小說中紫色的灌木更強的表現(xiàn)力。首先紫色給人以神秘感,它是由溫暖的紅色和冷靜的藍色化合而成,而且中間有很多過渡顏色。從一個畫家的觀點來說紫色是最難調(diào)配的一種顏色,有無數(shù)種明暗和色調(diào)可以選擇,冷一些、暖一些,似乎從來沒有人找到一種“合適的紫色”。因此雖然紫色是生活中一種常見的顏色,但是每個人心中的紫色卻又略有不同,如同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萊特一樣,讀者心目中的貝阿特麗絲的形象也是千差萬別。其次,紫色跨越了暖色和冷色,根據(jù)結(jié)合的色彩可以引發(fā)不同的情感,紫色的這種雙重性暗合了貝阿特麗絲的模糊性。在中西方文化中,紫色都可以代表尊貴。在中國,北京故宮又稱為“紫禁城”,亦有所謂“紫氣東來”。在西方,紫色為貴族所愛用的顏色,古羅馬帝國蒂爾人常用的紫色染料僅供貴族穿著;拜占庭時代,來自王族嫡系的皇帝會將“紫生”加于自己的稱號,表明自己的正統(tǒng)出身。英語中purple一詞本身除了紫色外,還可以翻譯為王位,王權(quán)。同時紫色又是邪惡的化身,《論語·陽貨》中有“惡紫之奪朱也,惡鄭聲之亂雅也,惡利口之覆邦家者”。意思是:可惡的是紫色篡改了大紅色的光彩,可惡的是鄭國樂曲破壞了典雅樂曲的內(nèi)涵,可惡的是強嘴利舌致使國家顛覆。[9]由于《論語》這一典故,人們往往把以邪犯正,以下亂上比作以紫奪朱。在西方,沉重的深紫色也被喻為不可抵抗的邪惡力量。紫色這種處于冷暖之間游離不定的狀態(tài),亦正亦邪的象征寓意反映了貝阿特麗絲的雙面性:她是善和惡、美和墮落、生命和死亡的混合體。貝阿特麗絲的模糊性也反映出人類自始祖犯下原罪之后便永遠陷入墮落后的缺憾狀態(tài)。
小說中另一常見顏色黑色總是與拉帕西尼醫(yī)生如影隨形。象征貝阿特麗絲的紫色充滿了含混性,而黑色在這里表達的卻是絕對的否定。黑色象征著魔鬼、邪惡、恐懼、死亡和無知。拉帕西尼醫(yī)生第一次在小說中出場是身穿一件學(xué)者的黑色長袍出現(xiàn)在他自己的花園中,他臉色灰黃,一派病容。而當(dāng)喬瓦尼在大街上偶遇拉帕西尼醫(yī)生時,他仍然穿著黑衣,臉上呈現(xiàn)出病容。拉帕西尼醫(yī)生總是裹在黑色的外衣中,他也總是從暗影之中出現(xiàn),影射出他的人性之惡的一面,臉上的病容也暗示著他心靈之毒。黑色既可以是缺少光造成的,也可以是所有的色光被吸收造成的。在光誕生之前的那個混沌世界里,人與黑暗和愚昧無知相依為伴,彼此之間無視、無聽,無知。光的到來照亮了整個黑暗空虛的世界,同時也點燃了人類自身的理性之火。但是拉帕西尼醫(yī)生對于科學(xué)的狂熱的追求已經(jīng)偏離了理性之光,智慧與心靈的失調(diào)必然導(dǎo)致人性之黑暗。在對科學(xué)知識不顧一切的追求過程中,拉帕西尼的人性被扭曲了,他的靈魂出了問題。[10]霍桑的科學(xué)觀亦已隱含其中:在人們堅信人類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塑造世界的十九世紀,霍桑卻對科技進步導(dǎo)致的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人之間的緊張局面心懷憂慮。霍桑用其超前的敏銳在小說中對人類提出預(yù)警:如果科學(xué)的發(fā)展忽視了心靈的存在,沒有了道德束縛的頭腦雖能創(chuàng)造物質(zhì)財富,但人性的扭曲和缺失將使之變得毫無意義。
《拉帕西尼的女兒》表面上是一個令人唏噓哀嘆的愛情故事,但其中反復(fù)出現(xiàn)的意象,晦暗不明的寓意,善惡雙重性的人物性格構(gòu)成了小說“內(nèi)在的雙重性和模糊性”,導(dǎo)致“這個故事的意義太復(fù)雜、太豐富,幾乎難以進行令人滿意的徹底分析。[11]”霍桑是溫和的背叛者,他對于他那個時代的社會信條,既遵守,又嘲諷地破壞。貝阿特麗絲秉性純良但卻無法擺脫天性之毒,貌似正常健康的喬瓦尼與拉帕西尼醫(yī)生內(nèi)心卻籠罩著黑暗。小說中,人性的多面性呈現(xiàn)在充滿內(nèi)涵與外延的色彩世界中;光影流轉(zhuǎn),明暗對比的虛實交錯中人性的復(fù)雜性也盡顯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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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 劉范弟]
Humanity Reflected in the Light,Shadow and Colors
LIUWen-yang
(SchoolofForeignLanguages,LiaoningNormalUniversity,Dalian116029,China)
Rappaccini's Daughter is an impressive short story with multiple symbolic meanings written by Nathaniel Hawthorne,one of the greatest Romantic writers in the 19th century.It is a love tragedy of a fallen garden with Giovanni and Beatrice as Adam and Eve.Hawthorne is ambiguous and his tales are rich in symbols,which are often capable of more than one interpretation.In the novel,Hawthorne implies to represent the good and evil of human nature with the changes of light and shadow with the imagery of colors revealing the complexity and ambiguity of humanity.The skillful manipulation of light,shadow and colors shows Hawthorne's strong tendency towards symbolism.
symbolic meaning;light;shadow;color;ambiguity
I13/7094
A
1672-934X(2012)05-0129-04
2012-06-13
劉文洋(1980-),女,遼寧大連人,遼寧師范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講師,主要從事英語語言文學(xué)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