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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媽媽勝過好老師

2011-12-29 00:00:00尹建莉
北京文學·中篇小說月報 2011年10期


  編者按:在經濟高速發(fā)展的今天,人的生存競爭日益激烈,甚至從孩子們一上幼兒園就開始了。許多家長在自己身上沒有實現的理想,總希望在孩子們身上實現,給孩子們設計了多種多樣的路,讓,或者逼迫孩子去走。家長應該怎樣培養(yǎng)教育孩子,使他們成長順利,已經成為十分重要的問題。本期為您推薦《好媽媽勝過好老師》一書的節(jié)錄精華,能夠幫助您理智地選擇培養(yǎng)孩子的方法。
  
  不要捉弄孩子
  
  捉弄孩子,是成人居高臨下地利用孩子的幼稚,故意讓孩子犯錯誤、哭泣和害怕。它的目的是逗大人高興,給孩子帶來的是羞辱、擔憂和失落。
  
  圓圓上幼兒園時,有一階段我工作特別忙,就由她爸爸接送。她爸爸單位離幼兒園很近,幼兒園放學早,爸爸接上她還不到下班時間,就把她帶回單位再呆一個小時才回家。
  他辦公室?guī)讉€人當時都三十歲左右,大家處得很好,也很隨意,經?;ハ嚅_玩笑。有兩個同事很喜歡和圓圓說話,但他們不是正常地和孩子說話,總是把她當個小動物一樣捉弄。比如裝出很兇惡的樣子,強行要來抱孩子,孩子嚇得直躲,他們則樂得哈哈笑起來;或者煞有介事地要圓圓喊他們“爺爺”,孩子不懂事,就叫了爺爺,逗得辦公室的人都笑起來。我可以想象,當時圓圓一定從大家的表情中感覺到有什么地方錯了,但又不知哪里錯了,她一定很惶惑,很不安。再后來他們又讓圓圓叫爺爺,圓圓不叫,他們就假裝生氣了,說你這個孩子不懂禮貌,弄得圓圓不知所措。
  她爸爸也不喜歡別人那樣逗圓圓玩,但也許是覺得這只是開玩笑,也許是因為對同事不好意思,就沒去強行制止他們。
  我開始并不知道這件事,孩子那么小也沒有能力把她的不快講給我。結果過一段時間后,我突然發(fā)現圓圓和外人打交道時流露出不自信,說話時不像以前那么大方了,經常是想說又拿不準,眼神一片猶疑躲閃,尤其是和陌生人打交道時。這讓我有點著急,但一下子也找不到癥結,就反省我們對孩子的教育出了什么問題,在生活中更留心讓她多和別人打交道,培養(yǎng)她的自信。
  有一天,圓圓和她爸爸從單位回來,我看出圓圓有哭過的痕跡,問怎么了。圓圓說:張叔叔說爸爸不要我了。說著又想哭。她爸爸解釋說,他下班前到院長那里開個會,會議比原定時間稍長些,到下班了還沒結束。那個張姓同事就對圓圓說:“你爸爸和媽媽不要你了,要把你送給我,我家有個兒子,正好沒有小女孩,走吧,跟我回家吧?!闭f著就做出要拉圓圓走的樣子。圓圓被嚇壞了,大哭起來。這時,我才知道他們經常捉弄孩子。
  我當時很生氣,責怪先生不懂得保護孩子,氣頭上說要剝奪他接送孩子的權利。先生雖然對同事的做法也有些不滿,但他不認為會給圓圓帶來什么影響,覺得我把這件事看得太重了。我后來多次和他談到這事,和他分析孩子的心理。他從事實中也看到了影響,圓圓有兩次從睡夢中哭醒來,問她做了什么夢,都是說夢到爸爸從幼兒園接上她就不要她了,獨自走了。大人的一個無聊的玩笑,給孩子帶來多么深刻的恐懼啊。
  她爸爸終于意識到這事對圓圓的影響,也非常懊悔。后來我盡量去接孩子,真的“剝奪”了先生接孩子的權利,主要是我不想讓圓圓再見到她爸爸單位那兩個人,不想喚起她的不快。她爸爸也真正注意這個問題了,偶爾因為我實在忙顧不上接孩子,他把孩子接回單位,也絕不允許同事再捉弄孩子。我和先生達成一個共識,就是寧得罪同事,絕不“得罪”孩子。當然,單位同事捉弄孩子并沒有惡意,看家長不愿意,以后就不那樣做了,所以也不存在“得罪”的問題。
  
  “逗”孩子和“捉弄”孩子是兩個不同的概念。“逗”孩子應該是以兒童的快樂為前提。經常是成人把自己降低到兒童的情趣中,以兒童能理解和接受的方式,制造出讓兒童快樂的事件,其中包含著童心、快樂,甚至幽默和智慧。
  我看到一位媽媽洗完一塊床單晾起后,順便和她兩歲的小兒子玩一種叫“眊兒”的游戲。她和孩子分別站在床單兩邊,互相看不見,然后每喊一聲“眊兒”,倆人就同時從床單左邊或右邊探頭去看對方。孩子的目的是每次探頭能和媽媽碰面,而媽媽的目的是每次探頭都不讓孩子看到。這樣,媽媽有可能這一次剛剛從左邊探了一次頭,接下來的“眊兒”還是從左邊探頭;以孩子的判斷,媽媽剛才從左邊出來,這下該到右邊了,就跑到右邊,結果撲個空。這樣可能來回撲幾次空,到終于和媽媽碰上面了,孩子就會樂得大笑起來。尤其是媽媽使了小計策,剛從左邊出來,又從左邊出來,而孩子已學會判斷,通過猜測,兩次從同一邊出來,連著臉對臉地和媽媽“眊兒”上了,孩子為自己的成就感興奮不已。
  捉弄孩子,則是成人居高臨下地利用孩子的幼稚,故意讓孩子犯錯誤、哭泣和害怕。它的目的是逗大人高興,給孩子帶來的是羞辱、擔憂和失落。
  例如大人手里拿一個準備給孩子的東西,卻不痛快地給他,而是提條件,讓孩子說一句甜言蜜語。如果孩子不想說,就做出要把東西拿走不給的樣子,直到孩子說了,這才滿意地把東西遞給孩子。還有的大人以嚇唬孩子取樂,看到小男孩,就做出要找把刀子割男孩的小雞雞之類的動作?;蛘呖匆粋€小女孩極喜歡她的布娃娃,就把布娃娃藏起來,說丟了或被別人拿走了,急得小女孩大哭,大人才拿出來。
  成人覺得這很好玩,以為不過是逗孩子著急一下,哭一鼻子,一笑就沒事了;其實這些行為都會給孩子心理上造成傷害。它對孩子來說毫無趣味,只會讓孩子有不安和不被尊重的感覺,損傷孩子的自尊心,增加孩子的社交恐懼和對他人的不信任。所以凡遇到這類事情,家長要禮貌而堅決地制止。這不是小事,事關孩子的事情沒小事,在大人眼里是小事,對于孩子來說卻是大事。
  我國現代著名教育家陳鶴琴先生就堅決反對捉弄孩子,他認為和孩子玩也是德行教育,經常被捉弄的孩子會出現品德方面的缺陷。例如大人經常用欺騙孩子的方法,弄得孩子著急,博得成人哈哈一笑,孩子就會慢慢養(yǎng)成不信任他人和說謊的毛病。
  
  現在的都市生活中,上面那些捉弄孩子的具體做法可能不大用了,但人們捉弄孩子的思維方式還很普遍,孩子在很多場合下仍然是被捉弄的對象。這些捉弄行為表面上看已不那么粗俗,但它們與上面那些捉弄行為的野蠻性是相似的,都包含了對孩子的不尊重,和對兒童心理的不體諒。
  2008年1月2日晚上我看到北京電視臺有一個節(jié)目,邀請了來自河北的五胞胎,四女一男。這五名年齡只有四歲多的小家伙健康可愛,齊齊站在演播室中間,一點也不怯場,都是滿臉興奮的樣子,他們一下就把我吸引住了,饒有興味地坐下看節(jié)目。
  主持人的第一個問題是“你們中誰最愛告狀”。五個小孩子聽了這個問題一臉迷惑,開始都不確定地亂指,后來有的人看別人指誰他也指誰,最后就統(tǒng)一到一個孩子身上,那個被確定為最愛告狀的孩子一下顯得無所適從,她肯定感覺到了自己不是個好角色,樣子有些委屈,甚至害怕。
  主持人第二個問題是“誰最愛打別人”。孩子們開始又是亂指,中間還有互相揭發(fā),最后又統(tǒng)一到一個人身上,那個“最愛打人”的孩子一下子顯得很難為情。
  主持人第三個問題是“誰挨爸爸打最多”。孩子們仍是從猶猶豫豫的亂指,到最后統(tǒng)一在一個孩子身上,被指到的孩子立即變得不知如何是好,臉上是說不出的尷尬。
  主持人和觀眾都被孩子們的樣子逗樂了,沒笑的只有這幾個孩子。他們的關系已被挑撥,大庭廣眾之下被貼上某個壞標簽,他們都不像剛上場那樣輕松,變得緊張起來,有些不知所措了。
  
  接下來,主持人拿上來一個非常漂亮的書包,說只有這一個書包,問孩子們給誰。孩子們明明都被這個書包吸引,他們看這書包的眼神充滿了渴望,小小的心一定都很想得到這個書包。但是,他們剛才已有被貼上壞標簽的經歷,他們都想表現得好,就開始了互相推讓,都說給別人,沒有一個人敢說給自己。指來指去,最后決定給老大,老大拿到書包很高興,其他幾個孩子的失望是顯而易見的;老大也許在一瞬間感到不妥,咬咬牙讓給了老五,這倒有些出人意料。正當主持人夸獎她時,小姑娘一下哭了,萬分失落和委屈。主持人故作驚訝地問她為什么要哭,孩子哭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那個愛說話的伶俐的老三打圓場說“她是覺得老五好,才哭了”。觀眾又一次被老三的“解釋”逗笑了。
  節(jié)目就這樣一直弄到孩子們哭也哭了,虛假的話也說了,個個心里七上八下,主持人才拿上另外四個書包,孩子也終于破涕為笑。
  這個節(jié)目的目的是什么,他們設計這些問題和環(huán)節(jié)的用意何在?實在搞不明白。我沒再往下看,離開電視干別的去了。否則我郁悶得也想哭了。
  寫到這里,想起陶行知先生的一首詩,這首詩寫得太好了,所有的成人在面對孩子時都應該牢記:
  人人都說小孩小,
  小孩人小心不小,
  你若以為小孩小,
  你比小孩還要小。
  
  修得一支生花筆
  
  “不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是當下家庭教育的流行語,每個家長都這樣想,每個家長都會這樣說,但為什么孩子跑著跑著就落后了,為什么失望的家長總是大多數?就因為兒童教育中許多輸贏概念被搞錯了。按搞錯的概念去做事,當然會把事情弄糟。
  
  關于“妙筆生花”這個成語有個故事,說一個秀才夢到自己的毛筆頭上盛開一朵蓮花,夢醒后他就一下變得才情橫溢,下筆如有神了。
  成語反映了人們長期以來的一個愿望,也是很多人尋求解決的一個難題:如何能寫出好文章。特別是當下許多中小學生,寫作文是他們最頭痛的事。假如有什么辦法能解決這個問題,那這個辦法一定是孩子們的“夢寐以求”。
  
  我個人從事過十多年語文教學工作和多年的文字工作,也喜歡寫作。我女兒圓圓的作文一直寫得不錯,在我的記憶中,她從小學開始,作文本上幾乎沒出現過病句,錯別字也很少,成績總是很好。尤其上高中后,她的作文經常被老師當作范文,推薦給同學們看。2007年高考時,圓圓的語文獲得了140分的好成績。據媒體報道,當年北京市文、理科近12萬考生中,語文成績達到140分以上的總共只有12人。她的作文肯定也獲得了高分———這里面可能有運氣的因素,但也能說明她的寫作水平確實是不錯的。
  基于這些原因,經常有人問我,如何培養(yǎng)孩子的寫作能力。而我總結多年來的經驗,得出的卻只有兩個字:閱讀。
  我不喜歡給那些閱讀經歷尚淺的孩子們講所謂的“寫作技巧”。觀摩過一些教師的“作文課”,總覺得那樣的課不過是教師們自娛自樂的表演,對學生的寫作沒什么作用。人們把寫作技巧這個事弄得太復雜了,總結出了那么多方法,一些完全不會寫作的教師,竟然也能把“寫作技巧”講得頭頭是道———這也可以反過來證明這些“寫作技巧”對學生沒什么用處吧。
  “美”和“簡單”往往是同義語。學習寫作也一樣,最好的技巧應該是最簡單的。閱讀對寫作來說,是最根本、最重要、最有效的“大技”;而拋開了閱讀所講的種種技巧,最多可以稱為“小技”。有了大技,小技不請自來;沒有大技,一切小技都沒有實現的條件。
  
  我一直重視圓圓的閱讀。大約從她一歲左右就開始天天給她講故事,也許她開始時聽不懂,但她喜歡聽,明亮的雙眸入迷地盯著我的嘴或書,不哭不鬧的。到她稍大一些,能聽懂后,就不斷地要求我給她講故事,每個故事都要一遍又一遍地聽。不管她要求講多少次,我?guī)缀鯊牟痪芙^。
  每個嬰幼兒都喜歡聽故事,都喜歡看書。如果說有的孩子表現出不喜歡讀書,不喜歡聽故事,一定是由于家長沒及時讓他接觸閱讀,把最好的時機錯過,孩子對閱讀的興趣被其他東西(當下主要是看電視)取代了———很多家長把這件事輕視得如同孩子不小心灑了碗飯一樣,事實上這是非常大的損失。
  “不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是當下家庭教育的流行語,每個家長都這樣想,每個家長都會這樣說,但為什么孩子跑著跑著就落后了,為什么失望的家長總是大多數?就因為兒童教育中許多輸贏概念被搞錯了。按搞錯的概念去做事,當然會把事情弄糟。
  在兒童早期教育中,家長們更愿意看到那些立竿見影的效果。人們熱衷于把孩子送進學前班提前去學拼音、學外語,熱切期待孩子每次考試都能拿好成績,熱情地給孩子報許多個課外班,培養(yǎng)各種才藝,他們認為這就是在起跑線上領先一步了。
  而早期閱讀做沒做,暫時看不出什么差異。從學前到小學畢業(yè),甚至到初中,課外閱讀少的同學如果只針對各種考試學習,常常表現出成績方面的優(yōu)越。這給不少家長帶來幻覺,以為課外閱讀可有可無,甚至認為它會影響學習,所以一般不會引起家長的注意。
  事實上,不重視兒童閱讀是早期教育中最糟糕的行為之一,從小的閱讀差別才是重要的“輸贏”差別。很少獲得閱讀熏陶的孩子,即使他們在小時候表現得聰明伶俐,成績優(yōu)良;但由于他們只儲備了很少智力能源,往往從中學開始,他們就會表現出綜合素質越來越平庸,學習上越來越力不從心的趨勢。這方面的艱難和困惑可能會伴隨他們一生。而那些閱讀量大的孩子,他們一般來說不僅從小表現出聰慧,而且在學習上有很強的爆發(fā)力。就一個人一生的發(fā)展來說,他們從小奠定了良好的閱讀基礎和閱讀興趣,是真正贏在起跑線上的人。
  具體到寫作能力的培養(yǎng),更是和閱讀有直接的關系。沒有閱讀,就不可能有寫作。
  
  閱讀不僅應該開始得早,而且應該讀得足夠多。
  當前,國家通過語文課程標準規(guī)定小學生課外閱讀文字總量不少于145萬字,初中生不少于260萬,高中生不少于150萬。即到高中畢業(yè),一個孩子的正常閱讀量應該在500~600萬字間———我感覺這是基于當前我國的實際情況給出的一個非常保守的標準———即便是這樣,它也遠遠高于當下絕大多數學生的實際閱讀量。
  據一些調查數據顯示,目前我國中小學生閱讀量非常低,粗略估計平均閱讀量應在國家出臺標準的20%以下。
  為什么這么低?一些文章分析說,這是由于高考造成功課壓力太大,“閱讀動力不足”。高考現在成了替罪羊,什么板子都往這里打。我認為根本原因是孩子的興趣問題。高考為什么沒讓那些沉湎于游戲的孩子感覺功課壓力大,從而對玩游戲“動力不足”?
  中學生不愛閱讀,這是做小學生時形成的問題,小學生不愛閱讀,是因為學前和上學后家長和學校都沒有用心調動他閱讀的興趣。
  假如家長們能及早培養(yǎng)孩子對閱讀的興趣,讓閱讀像吃飯一樣,成為孩子生活中非常自然地存在著的一部分,到高中畢業(yè)讀幾百萬字就是件非常自然的事。一個喜歡讀書的孩子,閱讀對他來說哪里有“壓力”,他從中體會的就是吃飯或玩游戲般的簡單和享受,你不想讓他讀他都不情愿。
  
  圓圓從小學二年級開始讀長篇小說,此后一直未間斷閱讀。在離高考只有三四個月時間的寒假中,她仍然在繁忙的學習間隙中讀了大約40萬字的文學作品,這對她來說不是增加了負擔,而是一種放松和補充。
  粗略地算一下圓圓的閱讀量,到高中畢業(yè),應該有1500~2000萬字。這對愛讀書的孩子來說并不算多,許多喜愛閱讀的孩子的閱讀量甚至能幾倍于這個量。
  
  學習語言最重要的是建立語感。圓圓的作文本上為什么從來不出現病句,因為她已千萬次地見識過流暢的句子,建立起了良好的語感,積累了豐富的詞匯。語感好,詞匯豐富,寫出的句子自然沒有毛病。
  大量閱讀賦予孩子的,不僅是正確的表述能力,還有創(chuàng)作才華。圓圓的作文經常閃現出令人驚嘆的才氣,我甚至會產生自嘆弗如的感覺。她高一時偷偷寫的小說有一次被我無意中看到,文筆的流暢和老到很讓我吃驚。因為我一直以來看的都是她寫在作文本上的東西,那畢竟只能叫習作,不能叫創(chuàng)作。我當時覺得,她如果將來想吃文字這碗飯,也是有可能的。并非圓圓有什么特別的天賦,別的孩子達到她這個閱讀量,也會有良好的文筆。
  
  我國語文教育長期以來總是做得很別扭。
  教學從不敢跳出語文書的框框,教師和學生都花費大量時間、精力對課文和句子進行“肢解”。段落大意、中心思想之類老掉牙的教學方法盡管一再遭遇聲討,到現在仍然是中小學教學方法的主流。每本薄薄的語文書都要無端地占用孩子們整整一學期的時間,這實在是巨大的浪費。語文教師不重視學生的閱讀,把本該最有趣的一門課做成最枯燥無味的課。我不止一次地聽到孩子們說,他討厭上語文課,更討厭寫作文。
  我們的先輩,漢唐宋明清那些文人墨客,他們燦若星河的名字和作品形成了人類史上怎樣的輝煌文化,可他們哪個人是通過花了多年的時間去分析別人文章的段落大意中心思想、學語法、改病句后學會寫作的?傳統(tǒng)被拋棄后,我們到底供奉起怎樣的一個東西,并要它來統(tǒng)治一代又一代孩子們的語文學習!
  幾十年的事實其實已經證明,漠視課外閱讀,想引導語感尚未成熟的中小學生,通過學習語法寫出結構正確的句子,通過分析別人的詞采寫出漂亮的句子,這是在繞遠路,在隔靴搔癢??梢钥隙ǖ氖牵谌鄙僬n外閱讀的前提下,語文書教不出學生的語文水平,作文課也不能教會學生寫作文。
  一條數學定理一旦被理解,就成為你自己的知識,可以馬上應用,取得立竿見影的效果。寫作是一種開放性的、千變萬化的活動,外部知識轉化為自己的能力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任何寫作“技巧”在理解上都沒有難度,都是容易的,但吸收是難的,應用更難。盡管現在中小學作文課被講得花樣百出,許多教師在講課上確實是花了心思的,就課堂本身來說也沒什么問題,甚至可以說有些課講得很精彩,老師在修改學生作文上也不少下功夫。但如果沒有學生大量的閱讀作鋪墊,這些活動就是把稻種撒進了沙漠,沒什么意義。
  
  對于寫作技能還比較幼稚的人,尤其對于低年級學生,學習寫作一定要首先回到閱讀中。好的作品中本身就包含著高超的寫作技巧,閱讀過程就是學習寫作技巧過程。書讀得多了,寫作技能自然會形成———古人早就總結出來了,“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
  通過閱讀提高寫作能力,表面上看這是個漫長的過程,實際上它是最經濟、最有效、最省心的辦法,是真正的“捷徑”。
  但最簡單的事情往往最難做到,急功近利的心態(tài)讓許多人失去判斷力。很多家長一直不重視孩子的閱讀,卻又想讓孩子在短時間內學會寫作文———市場需求就這樣形成了。
  現在報紙雜志上不時看到能讓孩子作文速成的廣告宣傳,什么“四維網格學習法”、“爆炸作文法”、“一周全拿下法”等。我見識過幾個所謂的讓孩子當場學會寫作文的“能人”,他們采用一些現場調動技巧,引導學生搭起一些思路框架,以常規(guī)教學中慣用的強制性的手段推動學生填詞造句,看起來效果真是不錯,學生真的現場寫出了一篇作文。可接下來呢,沒有老師在旁邊給搭架子,沒有老師的強行引導,學生自己就不知所措了,既沒詞又沒句,培訓班結束后學生的水平還在原地踏步。
  寫作和做人一樣,是個長期修煉的過程。采用一些蠅營狗茍的技巧,利用幾天的功夫,絕不可能教會孩子們寫作文。
  前幾天還有個“三天學會寫作文”的工作人員給我打電話,我不知他們是從哪里得知我的情況的。他們知道我女兒圓圓語文高考成績好,而我本人做過多年語文教師又會寫作,就希望我去現身說法。我說對不起,我女兒三天學不會寫作,她是用十幾年來學習的。我教了十多年書,也沒練出三天教會孩子們寫作文的能耐來。
  
  在這里我還特別想說的是,寫作從來不僅僅是文字的事情,它更是思想認識上的事情。文字所到之處就是一個人的思考所到之處。閱讀的意義不僅在于讓孩子具有良好的語言文字能力,還在于它能豐富孩子的心靈世界,提高他們的認識水平。
  一個從閱讀中經歷了古今中外各種社會生活,經歷了漫XCViC8SHhuGAurC6Sui7gA==長歷史發(fā)展,傾聽了眾多智慧語言,分享了無數思考成果的孩子,他不僅在思想上更成熟,在價值觀上也更完善———這是做人的根本,也是為文的條件。
  那些心靈蒼白,思想空洞,沒有成熟價值觀的人,縱使有一肚子精彩詞句,他也沒能力擺弄出有靈魂的作品來。許多教師和家長都在批評孩子的作文“不深刻”,可文章中的“深刻”是一個人思想認識水平的刻度,如果孩子從未或很少從書籍中分享前人的社會生活經驗、他人的思想成果,以他小小的年紀,有什么辦法能“深刻”呢?
  每一部書都可以讓孩子從中經歷一些東西,學到一些東西。杜威、陶行知等偉大的教育家都特別強調從生活中去學習。而每個人的生活都是有限的,不可能事事親自參與,閱讀實質上就構成了兒童對生活的參與性,構成他們經歷上的豐富性。
  凡古今中外那些流芳幾代的經典作品,不論它的內容是什么,其中一定包含著真善美的東西。這些真善美影響著一個人的價值觀和思維方式,當然也影響著一個人的寫作。你是什么樣的人就會說什么樣的話,你有怎樣的思想意識,就會寫出怎樣的文字。
  
  一個不閱讀的人是蒙昧的,一個不閱讀的家庭是無趣的,一個不閱讀的民族是淺薄的。政府提倡素質教育,可現在一提及素質教育,人們總是想到琴棋書畫類的“小技”,最惡俗的如用打高爾夫球培養(yǎng)“紳士風度”,用跳校園集體舞培養(yǎng)“藝術氣質”。
  為什么沒有人想到推廣普及閱讀呢?可能是閱讀不容易造勢,不容易很快形成讓人看得見的“成果”吧。教育部以語文課程標準的形式規(guī)定了中學生必讀的30本中外名著,哪所學校把這當回事呢?有多少家長知道這回事呢?
  無論從調查數據顯示,還是從我們的常識來看,當前中小學校圖書館90%以上都是名存實亡的。也就是說孩子們幾乎不可能從學校借到他們想要讀的書。
  孩子對于我們來說是唯一,他的成長不能等待,所以當下這個缺陷必須由家庭盡快彌補。家長們與其高興了領孩子吃麥當勞,不如領著他去逛書店;與其用手機、隨身聽裝備孩子,不如在他書桌上常放幾本好書。特別是那些發(fā)愁孩子不會寫作文,想花高價給孩子報速成班的家長,把那些錢用來給孩子買書吧!請花些心思,引導孩子發(fā)現閱讀的樂趣,讓他視閱讀為一件和看電視、玩游戲一樣有意思的事吧!
  孩子的閱讀就是最好的修煉過程,潤物細無聲地滋潤著他的潛能,總有一天你會驚喜地發(fā)現,孩子手中的筆已不知在什么時候發(fā)芽,開出了芬芳的花朵。
  
  “好閱讀”與“壞閱讀”
  
  應該讓兒童感覺到閱讀是件有趣的事,除了有趣沒有任何其他目的。恰是這種“沒有任何其他目的”,才能讓孩子喜愛這項活動。
  
  兒童的語言中,事情總是充滿“好”“壞”之分。我現在就借用他們的話語模式,談一下兒童課外閱讀中哪些做法是好的,值得提倡;哪些做法不好,要注意避免。請允許我以孩子的口吻,簡單地把前一種稱為“好閱讀”,后一種稱為“壞閱讀”。
  
  
  好閱讀盡量用書面語,壞閱讀拋開書面文字大量使用口語。
  這一點是針對在孩子還不識字,由大人給孩子講故事階段的閱讀而言的。
  家長在給孩子講故事時,擔心孩子聽不懂,就盡量用通俗的口語來講。這樣做不太好。正確的方法是,從一開始,就應該盡量使用標準的、詞匯豐富的語言給孩子講故事。盡早讓孩子接觸有情節(jié)有文字的圖書,從你給他買了有文字說明的圖書起,就要給孩子“讀”故事,不要“講”故事。這一點,在本書《讓孩子識字不難》一文中有較為詳細的說明,這里不再贅述。
  
  好閱讀要求快快讀,壞閱讀要求慢慢讀。
  在課外閱讀上,一些家長和老師犯的最無聊的一個錯誤就是要求孩子慢慢讀,一字一句地讀。這是不對的。
  衡量一個人的閱讀能力高低有三個方面:理解、記憶、速度。這三方面相輔相成、互相促進。
  速度是閱讀能力非常重要的一個方面。一字一字讀的人閱讀能力最低,一行一行的較好,能達到“一目十行”的最好。一目十行是個比喻,指人的閱讀已達到一種非常熟練、自如的程度,閱讀的視角寬,注意范圍大,一次掃視可以從一行擴展到幾行。
  閱讀必須達到一種半自動化的程度,閱讀的內容才能被整體把握和吸收,才有利于理解和記憶。一字一字地讀會阻礙這種半自動化狀態(tài)的形成,所感知的閱讀材料是零散和不完整的。
  人的閱讀速度既不是天生,也不是主觀上想快就能快起來,且不可能用某種訓練方法輕易獲得。速度取決于閱讀量,是在“量”的基礎上自然生成的。兒童在這方面進步驚人,一個酷愛讀書的小學生,他的閱讀速度很快就會形成,且由于他們在閱讀中想法單純,急于知道后面的故事情節(jié),所以速度常常超過那些同樣酷愛讀書的成年人。閱讀量不相上下的孩子,他們的閱讀速度大體相同。所以在提高閱讀速度上,也不需要人為地去做什么,只要保證孩子有足夠的閱讀量就可以。
  我女兒圓圓小學時就讀完了金庸全部武俠小說,共十四部,大約三四十本。我只給她買了一套《倚天屠龍記》,其余的都是租來看。當時租金是每本書一天5角錢。她開始讀得慢,很快就越讀越快,在天天上學的情況下,每本書只需要1~1.5元,即2~3天就讀完;到了假期,則每天讀一本。我估算了一下,這個8歲的小孩子,她當時讀一本20萬字的小說,累計閱讀時間大約只需要四五個小時。她的這個速度并非神奇,別的孩子讀了那么多書,速度自然也會達到這么快。
  
  在提高孩子閱讀速度上,有一些細節(jié)要注意:
  第一,不要讓孩子低低地讀出聲來。
  學校里會經常要求孩子們低聲讀課文,那只是讀課文,不屬于我們這里說的課外閱讀范疇。課外閱讀不應該出聲。出聲讀,既不能很好地理解文章的意思,也不能增加速度,是一種不好的閱讀方式。
  第二,不要一遇到生字就要求孩子查字典。
  孩子在初期閱讀時,生字肯定不少,不停地查字典是對閱讀的不斷打擾,會破壞他的興趣。孩子剛開始讀篇幅較大的作品,原本就對自己的識字量底氣不足,擔心是否能讀懂。家長倒是應鼓勵孩子,有不認識的字沒關系,只要能看懂就行。如果有些生字影響了理解,或者在作品中是關鍵字,可以問家長。這樣讓孩子覺得很便捷,閱讀起來有輕松感。我見過有的家長明明認識那個字,卻偏偏不告訴孩子,讓孩子自己去查字典,可能是認為查字典可以讓孩子記得更牢。這種做法沒有意義,事實是大部分孩子在閱讀過程中都不喜歡被什么事情打斷。有些孩子喜歡查字典,當然也不要阻攔,重要的是尊重孩子自己的選擇,讓他能愉快順利地閱讀。
  第三,可能的話,盡量租書看或借書看。
  租書或借書可以促進孩子盡快把一本書看完。圓圓看全套的金庸武俠小說基本上都是租著看的,她為了省租金,就有意識地抓緊時間看,每本書最多借三天,到了假期一天一本。多借幾天雖然多花不了幾個錢,但1元錢左右就能讀一本書,這種感覺很讓她興奮,這無意中也促進了她快速閱讀的愿望。
  
  好閱讀在乎讀了多少,壞閱讀計較記住多少。
  許多家長在孩子讀完一本書后,總喜歡考察他“記住了多少”。
  有位家長,也聽取了別人的建議,同意讓孩子看課外書。孩子剛讀了第一本小說,家長就迫不及待地要孩子復述這個故事,背會其中的“優(yōu)美段落”,要孩子在寫作中用上小說中的一些詞語和素材,甚至還要求孩子寫讀后感。到孩子讀了第二本小說,她就責怪孩子把第一本小說中的故事情節(jié)和人物忘得差不多了,認為前一本書白讀了。家長這樣做簡直是故意給孩子制造絆腳石。這反映了家長的兩個問題,一是不理解閱讀,二是功利心太切。這樣做的結果,只能是搞得孩子厭惡閱讀。
  當兒童面對一本書時,如果有人向他提出了識記的要求,他就會把注意力轉移到識記上,而把閱讀的興趣放到次要的地位。一旦孩子意識到讀完一本書后有那么多任務等著他,他就不會想再去讀書。
  破壞興趣,就是在扼殺閱讀。
  應該讓兒童感覺到閱讀是件有趣的事,除了有趣沒有任何其他目的。恰是這種“沒有任何其他目的”,才能讓孩子喜愛這項活動。
  兒童階段的閱讀大多是童話和小說,孩子只要喜歡讀,說明他已被書中的故事吸引,他和書中人物一起經歷過種種事件,并最后一起迎來一個結局,這本書就在孩子的生命中留下了痕跡。具體內容根本不需要孩子專門去記憶,即使他把三個月前讀的一本小說的主人公名字都忘記了,也不能說他白讀了。
  至于背誦作品中一些“文字優(yōu)美的段落”,更是和學習語言沒有必然的聯(lián)系。如果段落真優(yōu)美得打動了孩子,他自然會去模仿和記憶;如果“優(yōu)美段落”是家長選定的,孩子不一定承認它優(yōu)美,這樣的背誦就沒什么意義。閱讀是一種潤物無聲的影響,在語言上也是這樣。背會別人的段落不等于自己就能寫出這樣的段落,語言學習最重要的是形成自己的語言組織能力和風格,與其背誦一段孩子并不喜歡的文字,不如讓他用這個時間多讀一本書。
  俗話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中小學階段的課外閱讀差不多都屬于“外行”階段,孩子能看“熱鬧”就已很好,不經歷這個階段,也難以達到內行的階段。家長和教師最好不要急于讓孩子讀了一本書就看到這個意義,體會出那個感想,記住多少東西。你對孩子看電視、玩游戲懷有怎樣無功利的心態(tài),就應該對他的閱讀給出怎樣無功利的言行。
  閱讀的功能在于“熏陶”而不是“搬運”。眼前可能看不出什么,但只要他讀得足夠多,豐厚底蘊遲早會在孩子身上顯現出來。
  事實是,家長越少對兒童提出不適當的記憶與背誦要求,兒童通過閱讀掌握的知識越多。蘇霍姆林斯基對此有深入研究,他發(fā)現,“人所掌握的知識的數量也取決于腦力勞動的情感色彩:如果跟書籍的精神交往對人是一種樂趣,并不以識記為目的,那么大量事物、真理和規(guī)律性就很容易進入他的意識”。①
  
  好閱讀讀字,壞閱讀讀圖。
  有位家長說他的孩子整天都在讀書,他給孩子的錢,孩子大多用來買書了,一套幾十本,沒幾天就讀完了,可他的孩子作文水平卻很差,不知是怎么回事。
  我問他孩子都讀些什么書,他說基本上都是漫畫書———難怪。
  我對這位家長說,看漫畫不叫讀書,漫畫不是書,漫畫只是以書的形式出現的電視。你說你的孩子一直在“讀書”,其實他一直在“看電視”。
  當下社會正處于一個“讀圖”時代。所謂“讀圖”就是看漫畫、電視或電腦等,是以圖像為主的接受信息方式。讀圖時代的到來對傳統(tǒng)的閱讀形成沖擊。一個60年代出生的孩子,從小生活在信息匱乏的環(huán)境中,到上了中學后偶然遇到一本書,他會如獲至寶地去閱讀,他閱讀的興趣可能就此建立;但一個90年代出生的孩子,從一出生就被各種信息刺激包圍,如果他童年的大部分時間是在電視前度過,他對圖像會更感興趣,圖像占據了他的輸入渠道,建立閱讀文字興趣的最好時光錯過了,以后很難對閱讀產生興趣。
  
  現在患“電視癡迷癥”的孩子太多了,這和家長的一些觀念有關。一些家長雖然也希望孩子長大后是個愛讀書的人,但并不在意兒童的早期閱讀,把孩子的早期閱讀看得可有可無。有的認為電視里也有知識,讓小孩子多看電視也能長知識;有的認為孩子沒識多少字之前,先看電視,等識字多了再讀書;還有的認為孩子就應該活得自由自在的,只要寫完了作業(yè),他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他們不知道這是在錯失良機,這種想法讓孩子與一個好習慣失之交臂。這種損失多半會影響一生。
  “讀圖”取代不了“讀字”的作用。“讀字”之所以優(yōu)于“讀圖”,在于以下原因。
  文字是一種抽象的語言符號,可以刺激兒童語言中樞的發(fā)展,并且這種符號與兒童將來學習中使用的符號是一回事,他們在閱讀中接觸得多了,到課程學習中對這種符號的使用就熟練而自如,這就是“讀字”可以讓一個孩子變得聰明的簡單陳述。
  而漫畫、電視和電腦都是以圖像來吸引人,尤其電視,這種刺激信號不需要任何轉換和互動,孩子只需要坐在電視前被動接受即可??措娨暜斎灰部梢宰尯⒆佣嘀酪恍┦拢摹白x圖”方式和被動接受性相對于閱讀來說,在智力啟蒙方面的作用微乎其微。學齡前兒童如果把許多時間都消磨在電視前,他的智力啟蒙就受到損害。從進入小學開始,他的學習能力就會低于那些經常讀書的孩子。
  而且,習慣“讀圖”的孩子,已習慣被動接受,不習慣主動吸收,他在學習上也往往顯現出意志力缺乏。臺灣著名文化學者李敖用他一貫激烈的口氣說“電視是批量生產傻瓜的機器”。
  孩子“讀字”的時間開始得越早越好。讀書和識字量沒有必然關系,和年級更沒關系,隨時都可以開始。兒童最早的閱讀就是聽家長講故事,從父母給孩子講,慢慢過渡到孩子自己看;從看簡單的連環(huán)畫,慢慢過渡到看文字作品;從內容淺顯的童話,慢慢過渡到名著等等。只要去做,這些過渡都會非常自然到來。
  兒童的天性都喜歡閱讀,凡那些表現出不喜歡閱讀的孩子,都是因為家長沒有在合適的時機給他們提供合適的閱讀環(huán)境。要么是家中很少買書,要么是買了書懶得給孩子講,要么是整天用電視機哄孩子??傊?,孩子從小與閱讀是隔離的。
  其實“讀字”并不完全反對“讀圖”,這兩種閱讀完全可以在孩子的生活中共存。我的女兒圓圓也非常喜歡各種“讀圖”活動,她從小到大一直喜歡看動畫片,上大學了還經???,書架里有很多漫畫書,但這些不影響她的“讀字”活動。她對“讀字”的興趣早就穩(wěn)定地形成,她知道如何按輕重緩急,按自己的需求分配閱讀時間和閱讀內容。
  那些從小到大,把大部分業(yè)余時間用來“讀圖”而不是“讀字”的孩子,他的閱讀其實仍停留在初期階段,閱讀所帶來的一系列智力成長也不可能實現。這種損失源于他早年生活中“讀字”活動沒有及時出現———這是個很大的遺憾。這樣一個遺憾,難道不該歸咎于家長和教師,乃至全社會對兒童閱讀的輕視嗎?
  
  此外提醒家長們注意的是,讓孩子讀正版原著,不要讀“縮寫本”或“縮印本”。
  “縮寫本”指把名著進行大量刪節(jié),變成字數、內容和語言都比較簡單的改編版。我認為這是把一只新鮮蘋果做成果脯的行為,至少我在書店看到的幾個所謂“兒童版”《三國演義》這類的書給我留下了這樣的印象。建議給孩子選擇知名度較高的出版社出的原版作品。
  “縮印本”指總字數不減少,但把文字縮小,每頁排得密密麻麻的那種書。這種書可能多半出自一些不知名的小出版社或盜版者之手。比如把一部《紅樓夢》做成一本書。這樣的書可能僅僅方便攜帶,但讀起來很累,閱讀感覺不好,容易使孩子厭倦;此外錯別字可能也比較多。所以也不要給孩子讀縮印本。
  每個人都喜歡“好東西”,不喜歡“壞東西”,孩子更是把好與壞區(qū)分得勢不兩立,他們純如一張白紙的生命底片上會留下怎樣的痕跡,與他們成長中千萬個細節(jié)的好壞有必然的聯(lián)系。教育全在細節(jié)中,每個看似微小的“好”、“壞”細節(jié),對孩子的影響都可能是巨大的。閱讀對孩子的成長很重要,家長和教師要盡量給孩子提供“好閱讀”,避免“壞閱讀”,這也是你給孩子提供良好教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不看“有用”的書
  
  不看“有用”的書,不是說不給孩子選好書,而是在選擇中要以孩子的興趣為核心要素,不以“有用”為選擇標準。
  
  有一位初一學生的家長,發(fā)愁自己的孩子不會寫作文,問我怎么能讓孩子學會寫作文。
  當我了解到她的孩子很少讀課外書這個情況后,建議她在這方面加強,并給她推薦了兩本小說。她給孩子買了這本書,孩子讀了,很喜歡,讀完了還要買其他小說來看。為此她給我打了電話,顯得非常高興。但過了一段時間,再見她時提到孩子閱讀的事,她卻又是一臉愁容,說現在孩子又不喜歡讀課外書了,不知該怎么辦。
  原來她在孩子讀完這兩本小說后,就急忙給孩子買了一本中學生作文選。媽媽的理解是,讀課外書是為了提高作文水平,光讀小說有什么用,看看作文選,學學人家怎么寫,才能學會寫作文??珊⒆硬辉敢庾x作文選。家長就給孩子提條件說:你讀完作文選才可以再買其他書。孩子當時雖然答應了,但一直不愿讀作文選,結果作文選一直在那里扔著,孩子現在也不再提說要買課外書了,剛剛起步的閱讀就這樣又一次擱淺了。
  這位家長的做法真是讓人感嘆,她不理解小說的營養(yǎng)價值,也沒意識到閱讀是需要興趣相伴的。她認為讀小說不如讀作文選“有用”。這種想法,好比是想給孩子補充維生素,卻拿一盒腌制的果脯取代一筐新鮮蘋果,大錯特錯了。
  我一直不贊成學生們讀作文選,所以也從不讓圓圓讀。她的課外閱讀書籍大部分是小說,此外有傳記、歷史、隨筆等。只是在高三時,為了把握高考作文寫作要點,才讀了一本“高考滿分作文選”。圓圓高考作文取得了很好的成績,也許與她研究過那些滿分作文有一定的關系;但我在這里想強調的是,如果沒有她十幾年來持續(xù)不斷的閱讀,和業(yè)已形成的良好的文筆,高考前讀多少本“滿分作文選”也沒用。
  現在,不少家長不關注孩子的課外閱讀,只是熱衷于給孩子買作文選,訂中小學生作文雜志。這是一個極大的認識誤區(qū)。
  我看過一些中小學生作文選和作文雜志,上面登的文章當然都還文理通順,對于一個孩子來說,能寫出那樣的文字已經不容易了。但它們寫得再好,也不過是些學生的習作,無論從語言、思想還是可讀性上,都非常稚氣。這些東西只是習作,不是創(chuàng)作,除了老師或編輯,誰愿意看這些東西呢。
  況且很多作文大人指導的痕跡太重,說些言不由衷的話,甚至有“文革”遺風,八股腔調。既不能在語言詞匯上豐富孩子的見識,也不能在思想上引導孩子們的進步,反而教會孩子們在寫作中說虛情假意的話。拿這些東西來給孩子讀,他們怎么可能喜歡呢。
  不少中小學生作文選的出臺非常有意思。
  三兩個人,弄個書號,租間民房,然后以某個作文大賽組委會的名義向全國各地廣發(fā)征文信函。凡投稿的基本上都能被選中,然后就告訴你作文已獲幾等獎,獲獎作品將集結出版,每本多少錢,至少需要購買幾本等。家長把錢寄過去以后,大部分確也能收到登有自己孩子作品的書,只是書很厚,里面的字排得又小又密,從目錄來看,獲獎的人非常多,找半天才能找到自己孩子的名字。這種作文選的質量可想而知。
  
  如果說上面一種掏錢買發(fā)表的事在盛行一段時間后,已顯得有些笨拙;下面一種新興的掏錢買發(fā)表就顯得比較高明,更容易忽悠得家長和教師動心。
  
  我聽一位小學老師對我講了這樣一件事。某國家級教育科研所向她所在的小學發(fā)出共同做課題的邀請。所謂“課題”內容,就是小學要征訂至少500本該所辦的一份雜志。這份雜志專門刊登小學生作文,全年12期,每本6元。教科所給每個合作學校的回報是,每年每所小學可在雜志上發(fā)兩三篇學生的作文,或一個有關學校的彩色封面。合作校在合作期間可以邀請教科所的專家來學校進行講座,費用另計。個別教師將來還有機會在教科所的“課題”上署名。雜志不發(fā)表非合作校學生的作文,也不對外公開發(fā)行(因為沒有對外發(fā)行刊號)。
  這能不能叫“課題”且不說,我們單從學生的角度上看看孩子們收獲的是什么。
  每個學生一年花72元買這本小學生作文選,每校至少得有500名孩子訂閱,那么一所學校一年就要給這本雜志貢獻至少3.6萬元。然后只有2~3名學生有機會在這本并不公開發(fā)行的雜志上發(fā)表作品———這還不是最不合算的地方,最不合算的是,這樣的雜志孩子們不會有興趣去讀它,72元錢購買來的基本上是一堆廢紙。
  這位老師感嘆說,如果每個孩子用這個錢購買兩本小說,然后把所有的書匯集到一起,各個班辦個圖書角,那是多么有價值啊。據那位老師了解,教科所這個“課題”不僅和小學合作,還和中學合作,合作單位還真不少。
  我奇怪地問她,現在不是不允許向學生指派課外輔導資料嗎,學校怎么可以組織學生訂雜志呢?
  這位老師說,學校確實不強迫,總是強調“自愿”。但老師們經不住學校負責人的動員,學生們經不住老師的動員,家長經不住孩子的要求;再加上“課題”、“教科所”這些招牌,一所千人以上的學校想糾集起500個訂戶很容易。
  我能理解這位有良知的教師的憂慮。用讀作文選或作文雜志取代日常閱讀,是一種對閱讀的誤解,反映了人們對如何培養(yǎng)學生寫作技能的淺薄認識。并非操作者都對此認識不清,社會各方都有自己的利益計算,急功近利可以讓人變得既冷漠又盲目。可憐的只是孩子們,他們不光浪費了錢,更浪費了學習機會。
  這位老師感嘆說,不光是成人,孩子們現在也變得功利了。很多孩子不喜歡課外閱讀,又想找到一個寫作文的捷徑,也以為看作文雜志就能提高作文水平,所以對訂這份“國家級教科所”辦的雜志很有熱情。事實上經她觀察,這些雜志到了孩子們手中,他們只是大略地翻一下,看看有沒有本校的東西,至于內容,幾乎沒有人認真地去讀。
  孩子沒有選擇能力,這可以理解?!皣壹壗逃蒲兴钡男袨槲覀円补懿恢?,但家長和教師有責任給孩子介紹一些好書。在閱讀書目選擇上,至少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一本好看的小說和一本作文選擺在面前,問一下自己愛看哪個,答案就出來了。
  所以在這里我首先想強調的就是,作為常規(guī)閱讀材料,作文選沒有意義。
  
  還有一種情況。有的家長雖然沒買作文選,卻只給孩子買散文精選、短篇小說集等。他們認為孩子小,功課緊,適合讀篇幅較短的東西。每當我看到家長為孩子挑選諾貝爾獎獲獎作者散文精選集之類的書,心里總是由不住懷疑,孩子看嗎,尤其是小學階段的孩子?
  考慮到中小學生閱讀的延續(xù)性和量的積淀,我認為應該重點讀長篇小說。首先是小說比較吸引人,能讓孩子們讀進去;其次是長篇小說一本書講一個大故事,能吸引孩子一口氣讀下去幾十萬字。中小學生對散文,尤其是翻譯散文大多不感興趣;而短篇小說講得再精彩,讀完了也最多只有1萬字。孩子們可以一鼓作氣地讀完一個大故事,但很少有人能一篇接一篇地連續(xù)讀20個小故事。經常讀長篇小說,更容易養(yǎng)成孩子大量閱讀的習慣。好的短篇作品可以給孩子推薦一些,但不要成為主力和唯一。
  在讀什么的問題上既要給孩子一些引導,也要尊重孩子的意愿,一個中心目的就是盡量調動孩子的閱讀興趣,先考慮有趣,再考慮有用。
  
  我女兒圓圓最早讀的長篇小說是金庸的武俠小說。我之所以當時建議她讀金庸的書,因為金庸的小說懸念重重,情節(jié)有趣,能吸引人讀下去;而且他的文字非常規(guī)范,筆法老練,讀來感覺通俗流暢;里面充滿愛恨分明的情感,符合兒童的審美心理;有一些愛情描寫,但都有著不食人間煙火的純潔和干凈。所以我后來也向很多人建議,讓孩子去讀金庸吧。
  其實我自己并不是金庸小說的愛好者,假如中學時代看到他的作品,可能會很喜歡,但我看到他的小說時已工作多年,閱讀口味已不在這里了。后來讀了兩部,也只是為了帶動圓圓的閱讀。
  圓圓一接觸這些書,果然就被迷住了,用不到半年的時間一口氣把金庸十四部武俠小說全部讀完。我本來以為她讀完這些書后應該讀更好的書,就給她推薦幾本名著,但發(fā)現她興趣不大。
  有一天我們在書店里看到賣《還珠格格》成套的書,她當時正熱衷于看這個電視劇,眼睛一亮,就忍不住翻起來,發(fā)現里面情節(jié)和電視劇基本一樣,有些興奮,就買了一套,這樣她就可以在電視劇播出之前了解到故事情節(jié)了。我記得那個書一套有很多本,她很快就看完了,因為她對這個故事太感興趣了。到圣誕節(jié),我又買了整套《還珠格格Ⅱ》作為禮物送給她,圓圓喜歡極了,又一口氣把那么多本看完,而且不止看了一次。她經常會隨手翻開哪一段,饒有興趣地讀上一會兒。
  很多人在批瓊瑤小說淺薄,批《還珠格格》沒有“品位”,仿佛讓孩子讀這樣的書就是給孩子指歪道。我是這樣想的,有沒有品位要看針對誰來說。瓊瑤的作品確實不是黃鐘大呂之作,但瓊瑤的文字也非常規(guī)范、老到、干凈,對于一個 8歲的小女孩來說,她喜歡可愛的小燕子,喜歡里面起伏有致的情節(jié),這個書就是適合她的。至于“經典”,我相信只要她有足夠的閱讀基礎,終有一天會對一些經典作品感興趣。
  
  我見過一位家長,她很注意孩子的閱讀,從孩子在幼兒園時就開始講安徒生童話,孩子上小學識字后讓孩子讀插圖本的安徒生童話,孩子上初中后,她又買來了厚厚的一本純文字的安徒生童話全集和諾貝爾獎獲獎作家散文選。結果可想而知,孩子“不好好讀課外書了”。
  還有一位家長,他一考慮到孩子需要讀些書,就直接買來《安娜卡列尼娜》《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等,結果是他也很直接地把孩子嚇住了。
  這些家長為孩子提供著“經典”,旁人對他們的選擇可能也提不出什么批評。孩子們雖然不知道自己需要哪本書,但他們知道不需要哪本書,對于沒有興趣的東西,他們只有一個態(tài)度:拒絕。
  所以,在給孩子選擇閱讀書目時,要了解孩子,然后再給出建議。不要完全用成人的眼光來挑選,更不要以“有沒有用”來作為價值判斷,要考慮的是孩子的接受水平、他的興趣所在。
  我還見過一位家長,她發(fā)現自己正在讀初中的孩子愛讀韓寒、郭敬明等一些少年成名的人的作品,大驚失色。其實她自己從沒讀過這些人的作品,不知為什么,就主觀地認定這些作品不健康,沒意思,總是阻攔孩子去讀。結果因此和孩子常發(fā)生沖突,凡她推薦的書,孩子一概拒絕;凡她不讓看的,孩子就要偷偷去看。
  我的建議是,家長自己如果經常讀書,心里十分清楚哪本書好,可以推薦給孩子;如果家長總能給孩子推薦一些讓他也感到有興趣的書,孩子其實是很愿意聽取家長的指點的。但如果家長自己很少讀書,就不要隨便對孩子的閱讀指手畫腳,選擇的主動權應交給孩子。
  2000年教育部頒布的語文教學大綱規(guī)定出了中學生必讀的30部名著,中外各15部。我不清楚近年有沒有修改。這30部書都是經典之作,可以作為選擇參考。但是否適合全部推薦給中學生,恐怕還需要斟酌,畢竟有些作品離當下孩子們的生活太遠,而可讀性又不是很強,也許它只是適合孩子們長大了再讀。
  
  真正適合孩子的東西他一定不會拒絕,他拒絕的,要么是作品本身不夠好,要么是和他的閱讀能力不匹配。
  在這里提醒家長的是,一定要讓孩子到正規(guī)的書店買書,不要在地攤或一些不三不四的小店里買,以防買到內容低俗的書刊。凡在正規(guī)書店里買到的,并且孩子感興趣的圖書,應該都是適合他看的。
  
  即使對成人來說,持久的閱讀興趣也是來源于書籍的“有趣”而不是“有用”。
  不看“有用”的書,不是說不給孩子選好書,而是在選擇中要以孩子的興趣為核心要素,不以“有用”為選擇標準。
  事實上“有趣”與“有用”并不對立,有趣的書往往也是有用的書。一本好小說對孩子寫作的影響絕不亞于一本作文選,還要超過作文選。陶行知先生就曾建議把《紅樓夢》當作語文教材來使用。所以,我在這里說“不讀有用的書”是一種矯枉過正的說法,目的是強調關注“有趣”。只有“有趣”,才能讓孩子實現閱讀活動;只有實現了閱讀活動,才能實現“有用”。
  
  學“語文”不是學“語文課本”
  
  如果不關注閱讀,死抱著教材學語文,那么學生進入中學后就會越來越力不從心,到頭來,在最關鍵的高考考場上,恐怕也難以獲得好成績。
  
  前幾年有一位叫李路珂的女孩一度被人們關注。她兩次跳級,15歲就考上了清華,20歲攻讀清華大學建筑學博士。當人們都用看待天才的目光看她時,她父親卻說,女兒并非智力超常,她與別人的區(qū)別只是在于:當別人的孩子正在拼命去讀去背一些無關緊要的、最多只能供翻翻而已的文字(主要指語文課本)時,我在讓孩子讀《論語》《孟子》《古文觀止》等經典作品。
  李路珂的父親堅持讓女兒有大量的課外閱讀,認為最好的少年時光應該去讀經典作品。他對現在的學校語文教育很不滿,認為“在無關緊要的文字上喋喋不休、浪費過多光陰只會毀掉人的一生”。由于他的這種想法與學校教育有矛盾,他讓孩子休學三次,以便女兒能無拘無束地自由閱讀。大量的課外閱讀給李路珂帶來了智力和學習上的飛躍,帶來生命的早慧和成長的輕松。
  李路珂父親的做法可謂離經叛道,與當下很多教師和家長把語文課本奉為語文學習的圣經形成對比。由此不能不欣賞他的勇氣和見識。
  
  看過一本書叫《我們怎樣學語文》,里面有當代七十多位知名科學家、文化學者、作家等撰寫自己早年語文學習的經歷,按作者們出生或求學的年代,全書從二三十年代到六七十年代分為四個部分。我從書中發(fā)現一個有趣的現象———
  凡50年代以前的學界泰斗們,他們對自己當年的語文學習全都充滿溫情的回憶。他們的語文學習內容,基本上都是中華文化千百年來流傳下來的經典名章;他們幾乎都遇到一個或幾個學養(yǎng)豐厚的語文教師,從最初的語文學習中獲得了完善的語言和思想的滋養(yǎng);都肯定地認為早年的語文學習為他們一生的事業(yè)及做人奠定了良好的基礎。例如,有人問中國科學院院士楊叔子先生,為什么能成為院士,有什么個人因素。他回答說:“重要的因素之一,是人文文化,中華民族的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中國語文起了重要的、直接或間接的作用?!雹?br/>  與之形成對比的是七八十年代接受中小學語文教育的這些人,他們對自己所經歷的語文教育充滿批判,認為教材選編質量不高,教學方法陳腐,思想啟蒙貧乏。而他們之所以后來“成才”,在于僥幸獲得一些課外讀物,正是這些課外讀物成全了他們。③
  當代著名作家畢飛宇是60年代出生的人,他上中小學的時間應該在七八十年代。他在《我所接受的語文教育》一文中說,“如果讓我給我們這一代人所受的語文教育打分,我不會打‘零分’,因為它不是‘零分’,而是負數。我之所以這樣說,一點都沒有故作驚人的意思。我們在接受了小學、中學的語文教育后,不得不花上很大的力量再來一次自我教育和自我啟蒙” 。④
  他批評的是當時的語文教育??蓵r過境遷,這么多年了,我們的語文教育依然故我。這種糟糕狀態(tài),到現在尚未有結束的跡象。
  從教材的編排看?,F在小學語文大致還是采用先學拼音、生字,再學詞匯、句子這樣一個邏輯框架。
  拼音真的需要放到語文學習的最前面嗎?生字真的需要那樣一個個獨立地去學嗎?
  這里有一個貌似合理的邏輯推理:會讀文章就得先認字,想認字就得學拼音———事實上,這個表面合理的邏輯并不符合兒童的認知順序,逆反了人類學習語言文字的天性,顛倒了語言學習的順序,充滿反認知的內質。
  語言文字本身就是一種工具,拼音更只是“工具的工具”———它就相當于二胡演奏員偶爾使用到的那塊松香,可以讓弓毛更潤滑,卻用不著在每個孩子初學二胡時就先去花費好長時間學習關于松香的知識———可這個“工具的工具”現在卻變成了工具本身和目的本身,以至于居然有人提出中國文字以后要用“拼音”完全代替“漢字”。這樣荒謬的想法不但被公然提出,竟然還引起討論,真是不可思議!
  同時我們還忘記兒童學習需要的是形象、有趣、整體感知等特點,一上學就把他們拉到枯燥而抽象的字母和生字上來,孩子們?yōu)榇烁冻隽送纯嗟呐?,卻收獲不到學習的快樂,他們花費了許多時間,只學到了很少的東西。
  有一次看到華東交通大學母親教育研究所的王東華先生說了這么句話,覺得說得很好。他說:我們的語文教育最大的問題是什么,是用教西方拼音文字的方法教中國的象形文字。在過去,一年的私塾教兩千多字,現在把我們國家兩千年優(yōu)秀的識字教育拋棄了,孩子們到三年級都看不懂東西。
  
  從語文教材的文本選擇上看,平庸之作非常多,不少作品從思想性、趣味性到文字的精致性,都算不得上品,卻進入了教材。
  陶行知在七十多年前就批評說:“中國的教科書,不但沒有把最好的文字收進去,并且用零碎的文字做中心,每課教幾個字,傳授一點零碎的知識。我們讀《水滸》《紅樓夢》《魯濱遜漂流記》一類的小說時,讀了第一節(jié)便想讀第二節(jié),甚至從早晨讀到晚上,從夜晚讀到天亮,要把它一口氣看完才覺得痛快。以零碎文字做中心的教科書沒有這種分量。”他把這種教科書比喻為“沒有維他命的菜蔬”和“上等白米”,“吃了叫人害腳氣病,寸步難行”。⑤
  陶先生還說:“有人說,中國文人是蛀書蟲??墒墙炭茣B培養(yǎng)蛀書蟲的力量也沒有。蛀書蟲為什么蛀書,因為書中有好吃的東西,使它吃了又要吃。吃教科書如同吃蠟,吃了一回,再不想吃第二回?!雹尢障壬趲资昵芭険舻默F象并未改善,且愈來愈烈。
  當代著名作家孫郁曾做過一段時間中學教師,他從自己在70年代接受的語文教育和后來當教師的經歷中,對語文教育深感失望。可到他的女兒長大上學了,他有一回翻女兒的課本,大吃一驚,他曾經教過的令他失望的篇章在女兒的教科書里比比皆是。⑦
  著名學者、北大中文系教授錢理群先生評價說,我們語文教材的編選基本停留在20世紀60年代的水平。⑧這實在是一針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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