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艷 謝小容

（湖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 湖南長沙 410081）

怎樣做好忠實的文學翻譯

曾艷 謝小容

（湖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 湖南長沙 410081）

文學翻譯多采取意譯，要做好完全忠實的文學翻譯十分困難，忠實的文學翻譯包括從內容到形式到風格的忠實。這篇論文就是探討怎樣做好文學翻譯，怎樣從內容到風格實現譯文的忠實。

忠實；雙解詞典；詞義；風格

一、引言

忠實是重要的翻譯原則。翻譯必須忠實于原文。忠實原則包括三原則：信、達、切（faithfulness、expressiveness and closeness）。忠實的翻譯并不是對原文語句的逐字死譯，而是對整個原文本進行從內容到風格的再現，再現原作的意義與精神。只有把忠實三原則都考慮進去，從內容到風格上實現原文的忠實，才能得到忠實的譯文。若是把三原則機械地割裂，形而上的只把死譯當忠實，譯文譯得詰屈聱牙，支離破碎，反而是與忠實原則背道而馳，沒有理解原文的要義，也沒有抓住原文的內在聯(lián)系，以至于得出的譯文內容走樣，神氣全無，而離忠實也越來越遠。

二、正確理解詞義

要做好忠實的文學翻譯，首先應該準確地理解詞義，也就是詞語的概念意義。這是做好翻譯的前提和基礎，只有對原文理解正確，才能正確的翻譯原文。如若不能正確理解原文，那么譯文就不可能忠實。

2.1 正確理解詞義。要做好忠實的文學翻譯，首先應該準確地理解詞義，也就是詞語的概念意義。這是做好翻譯的前提和基礎，只有對原文理解正確，才能正確的翻譯原文。如若不能正確理解原文，那么譯文就不可能忠實。

查閱雙解詞典。要正確的理解詞義，首先得認真查詢詞典，而要查的詞典必須是英漢雙解詞典，查到英文的原注釋。再精確的英漢詞典都難免在詞義內涵方面有所偏漏，而文學翻譯中要翻譯的動態(tài)的詞語并無相應的此條對號入座，只有弄清楚詞語英語的原意，再到文本中去體會詞語的內涵，抓住其實義，才能真正理解原文。

越是普通的詞語就越是難譯，因為普通詞語的意思很多，僅come一詞，在《英漢大詞典》中，就查到不及物動詞意義13條，及物動詞意義3條，感嘆詞意義1條，名詞意義2條，還不包括come組成的詞組的意義。這樣看來，詞義辨析十分重要，而抓準詞義更是基礎。一般來說，英漢詞典中注釋的漢語意義不能直接作為翻譯的成品。原因在于：首先，文本是運動中的文本，詞語的意義在運動的文本中“奔跑”，如脫韁的野馬，不是一根鏈子就可以拴住，一個模子就可以定型，而是需要在運動中的上下文中去動態(tài)地把握，然后不拘一格地表達，或是創(chuàng)造性地表達，這是所謂的“詞無定譯”。例如：

His best jokes fell flat.

這個小句子best，jokes，fall flat 都有“笑”的意思，可以分別譯為“最好笑的”“笑話”“不好笑了”，這是一個運動中的句子，查字典只能查到“笑”的意思，這樣譯非常拗口，而譯文應該有創(chuàng)造性的表達，可以譯為“他那些最能逗人樂的笑話都不靈了?！?/p>

其次，英語詞語的意義與漢語詞語的意義并非完全重疊，而是有著交集和非交集。中文注釋的詞語意義一般是涵蓋著英語詞語的部分意義，卻很少能完全等同。其中的內涵意義往往有所遺漏，若只查閱英漢詞典，詞語的內涵意義往往不能被完整地把握，只有追根溯源，查閱英漢雙解詞典里的英文原注，才能準確把握詞語意義。例如：

“……Where they saw with surprise and delight one of the three ferry-boats made fast on the south bank of the river!”

我們乍看到“with surprise and delight”，容易望文生義，把它譯成“又驚又喜”，表面上看似乎沒有問題，實際上是對“surprise”一詞缺乏深刻的認識，沒有體會到其內涵，而機械地使用“驚”字予以對應，而這樣翻譯，是很不負責任的。

漢語的“驚”并不等同于英語的“surprise”。英文“surprise”的英文注釋為“feeling caused by something sudden and unexpected”，可以翻譯為“意想不到之感”，“出乎意料之感”，而漢語的“驚”字本身在《現代漢語大詞典》中意為“驚慌，恐懼”，“驚訝，驚奇”，并無“意想不到”的含義，就是“驚奇”一詞，意為“奇特之事物使人駭異”，并無“出乎意料”的意思。所以就這樣簡單地將“surprise”一詞譯為“驚”很不妥當，不如聯(lián)合delight這個詞將這個短語譯作“不禁喜出望外”，這樣才忠實。

2.2 錘煉譯詞。為了把譯文的意義挖掘徹底，我們還要錘煉譯詞。譯詞的準確對譯文表達準確度，風格都有很大的影響。好的譯文一般都是譯詞準確，經得起推敲，而差的譯文則是漏洞百出。創(chuàng)造性的使用具有表現力的譯詞，更讓譯文通順流暢，充滿活力。朱光潛在《咬文嚼字》中說：“文學借文字表現思想感情；文字上面有含糊，就顯得思想還沒有透徹，情感還沒有凝練。咬文嚼字，在表面上像只是斟酌文字的分量，在實際上就是調整思想和情感?！狈g是用另一種文字表現同樣的思想內容，用詞的準確與否，直接關系著譯文的質量。譯文如若選用模棱兩可的字眼或是不甚準確的詞語，直接說明譯者對原作的領悟不夠徹底。只有調整思想感情，錘煉譯詞，好的譯文才會出現。例如：

“She has beauty still，and，if it be not in its heyday，it is not yet in its autumn.”

原文運用了暗喻（metaphor），“heyday”和“autumn”分別比喻兩個年齡段。此句子采用對仗形式，富含整齊之美。譯文也最好保留原文的形式。有人將后一句譯為“也還不到色褪香消的時候”，顯得過于意譯，不如譯為“遲暮之年”更準確。整句話可以譯為“她依然很美，如果不是芳華正茂，也還不到遲暮之年?！薄皌he happiness of love，of art，of nature”一句處理為“愛的幸福，藝術的幸福，自然的幸?！?，三個“幸福”放在這里，顯得非?；\統(tǒng)，在這里我們可以靈活的用三個同義詞來譯，處理為“愛之歡，藝術之樂，自然之娛”。雖然意義沒有變，但由于“歡”“樂”“娛”三個字的內涵意義的細微差別，讓這些感覺變得具體，也讓讀者更能體會原文“happiness”的感覺和涵義。

可見，正確理解詞義是忠實翻譯的首要功夫，我們應該多查詞典，多了解詞語的內涵意義，熟悉他們的差別異同，這樣才能更準確地做好翻譯。

三、忠實地傳達譯文風格

忠實的翻譯意味著從內容到風格上對原文的再現。準確地傳達原文的風格也是忠實地翻譯的一個重要方面。風格是作者在一定的社會歷史環(huán)境下，通過自己個人的視角觀察生活，體驗生活，得到了特別的體驗和感受，通過對語言成分的獨具匠心的選擇，用自己具有特質的語言形式表達了出來，這種包含作者獨特的體驗、思想、精神、氣質的整體面貌就是風格。就語際轉換而言，對原語的風格分析工作至關重要，它是理解階段的基本任務之一。忽視對原語風格的分析，就談不上對原作的全部意義的把握，也就做不到忠實，語言的內容（意義）與語言的風格乃是一致的，因而當一段具體言語被人們從一種語言翻譯成另一種語言時，只要這段言語的內容獲得了準確無誤的傳達，那么與其內容相一致的風格也必將隨之而被翻譯過去。但是風格的翻譯并不是這么簡單，而應該說是十分困難，理解了原意不一定就能翻譯出原著的風格。楊絳在《失敗的經驗——試談翻譯》中明確地說道：“譯者一方面得徹底了解原著；不僅了解字句的意義，還須領會字句之間的含蘊，字句之外的語氣聲調。另一方面，譯文的讀者要求從譯文里領略原文。譯者得用讀者的語言，把原作的內容按原樣表達；內容不可有所增刪，語氣聲調也不可走樣。原文的弦外之音，只從弦上傳出；含蘊未吐的意思，也只附著在字句上。譯者只能在譯文的字句上用功夫表達，不能插入自己的解釋或擅用自己的說法。譯者須對原著徹底了解，方才能夠貼合著原文，照模照樣地向讀者表達?？墒潜M管了解徹底，未必就能照樣表達。徹底了解不易，貼合著原著照模照樣地表達更難?！?/p>

盡管十分困難，語際轉換中風格意義的轉化卻十分重要。劉宓慶在《當代翻譯理論》中指出風格的標記分為“形式標記”與“非形式標記”。形式標記包括音系標記、詞語標記、章法標記、句法形式標記、詞語標記、章法標記、修辭標記；非形式標記包括表現法，作品的內在素質，作家的精神氣質等。大多數風格標記可以轉換，轉換模式包括對應式換碼，即模仿，關鍵是緊緊抓住風格的形式標記體系。我們看19世紀英國著名的作家和藝術評論家John Ruskin的不朽名篇“The Freedom of the Fly”（《蒼蠅的自由》）及譯文：

The Freedom of the Fly John Ruskin

We can nowhere find a better type of a perfectly free creature than in the common house fly. Not free only，but brave. There is no courtesy in him；he does not care whether it is king or clown whom he tastes；and in every step of his swift，mechanical march，and in every pause of his resolute observation，there is one and the same expression of perfect egotism，perfect independence and self-confidence，and conviction of the world’s having been made for flies.

Strike at him with your hand；and to him，the aspect of the matter is，what to you it would be，if an acre of red clay，ten feet thick，tore itself up from the ground and came crashing down with an aim. He steps out of the way of your hand，and alights on the back of it. You cannot terrify him，nor govern him，nor persuade him，nor convince him.

He has his own positive opinion on all matters；not an unwise one，usually，for his own ends；and will ask no advice of yours. He has no work to do--no tyrannical insects to obey. The earthworm has his digging；the bee her gathering and building；the spider her cunning network；the ant her treasury and accounts. All these are comparative slaves，or people of business. But your fly，free in the air，free in the chamber--a black incarnation of caprice--wandering，investigating，flitting，flirting，feasting at his will，with rich variety of choice in feast，from the heaped sweets in the grocer’s window to those of the butcher’s back yard--what freedom is like this?

譯文：

我們無論在什么地方都找不到像普通家蠅那樣一種絕對自由的生物了。蒼蠅不僅自由放任，而且勇敢無畏。它全然不講什么謙恭禮讓，不管是高貴的國王，還是貧賤的村夫，它都毫不在意，照樣去吮舔；在它敏捷而機械式地前進的每一步，或是在它果斷觀察的每一間歇，總是露出一副自命不凡、無求于人、十分自信的神情，儼然認為世界是為蒼蠅而創(chuàng)造的。

如果你用手去拍打它，其情其景好像一塊一英畝大十英尺厚的紅色黏土拔地而起，突然劈頭蓋腦的照直朝你猛砸下來。可是，蒼蠅卻振翅一飛，逃脫了你的一掌之擊，接著又輕落在你的手背之上。你嚇不倒它，制服不了它；既不能動之以情，也不能曉之以理。

蒼蠅對一切事物都有自己的明確的見解，就其所要達到的目的而言，這些見解卻也不失為睿智之見。它不會征求您的高見。蒼蠅無需干活，在蟲豸中沒有統(tǒng)治它的暴君能使之俯首聽命。蚯蚓要疏松土壤；蜜蜂要采花釀蜜和營造蜂房；蜘蛛要巧結迷網；螞蟻也要聚財盤寶。相形之下，它們只是一群庸碌之輩。而我們的蒼蠅卻在戶外瀟灑自在，活像一位反復無常的黑色精靈鬼。它到處游逛，到處查訪，東飛西蕩，搔首弄姿，同時還能大飽口福，從食品店櫥窗里陳列的糖果點心到肉鋪后院存放的大堆肉食，諸般美味，任其挑選，還有何種自由堪與之媲美呢？（毛榮貴/譯）

分析文章首先要找準詞義，“courtesy”“pause”“govern”“obey”幾個詞容易理解錯誤，有人把它們分別翻譯成“禮節(jié)”“停頓”“控制”“遵從”，實際上它們的意思要查閱詞典后根據上下文來推敲，“courtesy”并非“禮節(jié)”的意思，而是“客氣”的意思，翻譯成“謙恭禮讓”傳達了這個意味；“pause”也不能簡單地翻為“停頓”，它的意思是指蒼蠅飛了一會兒后會落在某個地方作“駐足停留”，所以翻譯成“間歇”或是“駐足”都很正確；“govern”也不能簡單地翻譯成“控制”，它的意思是“使蒼蠅聽話”，應該翻譯成“制服”或“管理”；至于“obey”，從字典里照抄譯為“遵從”，非常死板，它在文中的意思是“使之聽話”，可以翻譯為“使之臣服”或是“使之俯首聽命”。簡單地照抄字典上的意義很不負責任，還容易把譯文搞的滿紙死氣，不如跳出字字對應的框框，加以發(fā)揮和創(chuàng)造，得出的譯文必定有生氣。

再則就是分析這篇文章的風格。此文章字字珠玉，行文流暢，幽默風趣。首先，句子與句子的銜接都是有著標記的，如“we can nowhere…than…not only…but…there is…h(huán)e does not…in…in…there is…and…”找到這些邏輯標記，就是摸清了文氣走向，那么在翻譯時定能做到脈絡分明。其次，這偏文章長短句混用，句式富于變化，讀起來很靈動。那么在翻譯時也應注意句式的變化。同時文章也喜歡排比地使用很多大詞如“mechanical march”“resolute observation”“perfect egotism”“perfect independence”“self-confidence”，排比地使用這些夸張的大詞，使文章顯得非常幽默，在翻譯時譯者同樣排比地采用了莊重的四字短語如“自命不凡”“無求于人”“十分自信”等詞，這樣就如實傳遞了原文的詼諧之風，還有一種平行之美，舒卷自如。此外，文章還使用了比喻和擬人的修辭手法，如“Strike at him with your hand； and to him， the aspect of the matter is，what to you it would be，if an acre of red clay，ten feet thick，tore itself up from the ground and came crashing down with an aim.”把“hand”比喻成“an acre of red clay，ten feet thick”，非常生動。第三段把“the earthworm”，“the bee”，“the ant”“the spider”都擬人化了，似乎都有一番事業(yè)似的。而“fly”的情態(tài)也非常逼真，“wondering”“investigating”“flitting”“flirting”“feasting”，似乎就是個精靈鬼的情態(tài)，感覺非常生動。而在翻譯時，譯者也保留了原文的比喻和擬人的形象，找到對應的譯詞。最后，是從整體上把握全文，考慮作者的思想情感，行文的態(tài)度。我們可以看出作者對蒼蠅持欣賞的態(tài)度，放佛非常喜歡蒼蠅，所以下筆時有一種喜愛的感情，譯者在翻譯動筆時也因抓住這股情思，做到在整體上與原文對應。這偏譯文涉筆成趣，字里行間透露出對蒼蠅的喜愛，語言幽默，這樣才是忠實于原文的風格。

四、結語

做好文學翻譯不容易，忠實地翻譯文學作品很不簡單。譯者只有不斷提高自己的翻譯水平，勤查雙解詞典，勤動腦筋，找準詞義，做到內容到風格上的對應，才能做好文學翻譯。

[1]劉宓慶.當代翻譯理論[M].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2003.

[2]毛榮貴.翻譯美學[M].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05.

[3]許鈞.翻譯論[M].湖北教育出版社，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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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黃邦杰.譯藝譚[M].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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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石紅梅.試論英漢互譯中直譯的流暢美[J].課題項目專欄，2007（8）.

On How to Do Literary Translation Faithfully

A lot of literary translation are liberal translation. It is difficult to do completely faithful literary translation. Faithful literary translation is faithful from content and form to style. This paper explores how to do good literary translation and how to achieve a faithful translation from content and form to style.

faithfulness; bilingual dictionary; meaning; style

曾艷（1985-），女，湖北監(jiān)利人，湖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英語語言文學專業(yè)碩士，研究方向：翻譯理論與實踐。謝小容（1984-），女，湖南邵陽人，湖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外國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專業(yè)碩士，研究方向：翻譯理論與實踐通訊。

2010-1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