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保軍
(天津商業(yè)大學 法學院,天津 300134)
“公司社會責任”靈魂托生之正當性基礎
田保軍
(天津商業(yè)大學 法學院,天津 300134)
“公司社會責任”諸性質(zhì)之“責任或義務”說,不足以合理承載其靈魂,而其靈魂托生于“公司利他權”不僅是理論邏輯所必然,而且亦是實踐所證明及要求之結論;再者,它之所以能夠成為比較優(yōu)越和正確的理論,不但因為它是被充分的實踐所證明了的,并且還在于它具有強大的經(jīng)濟學基礎、倫理學基礎和顛撲不破的哲學基礎這三點確定的永恒平面強有力地支撐著它。
公司社會責任;公司利他權;人性
我國《公司法》第5條之“公司應承擔社會責任”不能真正付諸實踐之最根本原因在于“公司社會責任”本身靈魂脫殼。
對“公司社會責任”之精髓,筆者以管窺天,大膽妄言,認為其確實為一項“法律權利”。此“法律權利”作為一個全新的理論進路,實為“公司社會責任”靈魂“托生”之途。建議把“公司承擔社會責任”改為“公司享有利他權”①關于“公司利他權”,參見田保軍、孫學亮:《‘公司社會責任’靈魂托生之途暨‘公司利他權’》,廣西政法干部管理學院學報,2011年第4期。。
“公司利他權”之所以能夠成為比較優(yōu)越和正確的理論,不但因為它是被充分的實踐所證明的,而且還在于它具有強大的經(jīng)濟學基礎、倫理學基礎和哲學基礎。
“公司利他權”之重大進步性在于它恰當?shù)仄胶饬藘蓚€利益,即公司之資本出資者(股東)的利益和其他利害關系人的利益。具體而言:第一,確保公司或董事等高管對股東等出資者的受任義務,即為公司和股東盡量謀取最大利益,此為股東等投資者的目的所在,亦為公司之所以能夠設立的前提,為股東之天然權利,亦為公司或董事等公司高管之第一法定義務。第二,確保公司或董事等高管對股東等出資者的受任義務之時,授權他們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實施“利他主義”之行為,積極為“其他利害關系人”謀利,但不得濫用,此實為“其他利害關系人”之反射利益,非法定權利,對公司或董事等高管而言則是一項權利。
因公司和股東利益與其他利害關系人利益往往矛盾和沖突,公司或董事等高管對此就需要運用巧妙的技術平衡二者利益,而此利益取舍之結果就應當符合一定標準,關鍵在于如何判斷此種“利他主義行為”在對股東暫時利益之限制情況下,沒有違反其受任義務。影響此種判斷的因素是多元的,借用經(jīng)濟學中帕累托效率標準和卡爾多—??怂箻藴誓芨憬莸卣f明此一問題。
經(jīng)濟學上的帕累托改進是指一種變革能夠使沒有任何人處境變壞的情況下,至少有一個人處境變得更好;卡爾多—希克斯改進是一種變革使受益者所得足以補償受損者的損失。兩者的關系為:如果事后補償發(fā)生了,卡爾多—??怂垢倪M就可能變?yōu)榕晾弁懈倪M[1]。“公司利他權”之允許公司或董事等高管積極為“其他利害關系人”謀利亦完全符合此種條件。授權公司或董事等高管積極實施“利他主義”行為,改變了股東與公司之間權利的初始界定,此種改變屬于一種重大變革,授予了公司或董事等高管積極靈活的經(jīng)營行為之“自由裁量權”。在這種變革下,不但有利于“其他利害關系人”,有利于社會整體效益之提高,有利于社會公平與社會和諧,亦更有利于公司自身發(fā)展和提高,有利于股東長遠之更大利益,實際上是協(xié)作共贏,各得其利。
宏觀上講,公司作為整個社會之重要一分子,亦會從社會整體效益提高、社會公平與社會和諧中獲得快速發(fā)展之良好社會環(huán)境,或者說賺錢之最大社會資本。如讓一個公司處在經(jīng)濟效益整體低下,社會嚴重不公和社會動蕩之下,其自身生存都成問題,談何發(fā)展和賺錢,故良好之社會環(huán)境,實為公司賺錢之最大社會資本,不但有助于公司自身之經(jīng)濟發(fā)展,且有助于公司和股東于未來獲取更大之經(jīng)濟利益,能更大更好地補償股東暫時之利益損失。
微觀上講,積極實施“利他主義”行為有助于提升公司的核心競爭力,對職工的人文關懷,可獲得職工對公司更大的忠誠度,使職工為公司創(chuàng)造更多財富、更大利潤;公司更好地服務于社會公眾和廣大消費者,有利于提升和改善公司形象,獲得消費者和社區(qū)更大的認同和尊重;有助于降低公司的生產(chǎn)經(jīng)營成本;公司的良好形象有利于公司穩(wěn)定發(fā)展,最大地保障投資者獲得長期穩(wěn)定的收益??傊?,從微觀層面亦有利于公司和股東獲得更大之利益補償。
綜上所述,“公司利他權”之存在和運作完成了卡爾多—??怂垢倪M向帕累托改進轉變之路徑,具有巨大之經(jīng)濟效益和社會效益!
誠如學者們常言,“超越經(jīng)濟之上的是倫理,超越有效之上的是正義”。我國學者趙萬一亦曾言,“只有人本身才是目的,而財產(chǎn)僅僅是實現(xiàn)人的目的的手段”[2]。故我們對公司法的研究亦離不開對人之倫理性的研究。
就倫理學上而言,若不允許公司或董事等高管之“利他主義行為”作為一項法律權利,真的是天理難容。馬克思曾言,“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3]。馬克思曾引用登寧勛爵的話形容資本,“一旦有適當?shù)睦麧?,它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4]。故公司作為資本人格化的化身,就其本質(zhì)而言,無非是謀求資本增值和利潤最大化。公司此一“利己”之惡劣品質(zhì)在西方先哲“性惡論假設”之理性經(jīng)濟人的精美包裝下,粉墨且閃亮登場、大搖大擺、堂而皇之地登上了公司“法定權利”之位;而公司“利他”之“善性”卻只能對“法律權利”翹首顧盼、望眼欲穿,即舍棄“權利制約權利”的良策,且非得如“公司社會責任”之說“被迫”作為一項“責任或義務”,而此等“責任或義務”確實又無法存在。如此為之,對公司、董事及其他利害關系人而言,豈非太不公平?再者,對“人性惡”授予了一項權利,而對“人性善”不賦予任何權利,而課以令人討嫌之“責任或義務”,此等行徑豈非有對“人性惡”之放縱和優(yōu)容,對“人性善”之壓制與打擊之嫌?
當然,多數(shù)學者認為,“公司利他權”體現(xiàn)的是“性善論假設”,與自古希臘、古羅馬,特別是近代以降民商法之基本理論前提——理性經(jīng)濟人之“性惡論假設”相抵牾。的確如此,西方近代民法之編訂都把“性惡論”奉為圭臬。但應看到:
1.無論“性善”抑或“性惡”,它們亦僅僅是“假設”而已,并非實存之生活樣態(tài)或人類精神與生俱來之品質(zhì),更不是實證之確切結果,我們完全沒有必要在此問題上過于執(zhí)著,否則即為迷信。
2.“性善”與“性惡”假設并非科學之理論假設,實為唯心主義先驗論,具有形而上學性。且不說“性惡”假設具有深厚的宗教情結,但就其假設人性之“善”或“惡”來說,實際上是從人主觀需求和目的出發(fā),根據(jù)主體自己主觀臆想,把一個先于人之實踐,并無法證實對與錯之認識,作為一理論基礎,實為主觀唯心主義先驗論;再者,此論認為人有永恒不變的普遍人性,具有孤立性、片面性、靜止性和抽象性,實為形而上學主義。
所謂“人性”包括人之自然性和社會性。所謂“善”或“惡”,其作為一種價值判斷,體現(xiàn)的是“人”這一社會主體,在與“他人”等外部世界交往時,而給予外部世界之作用或影響而為外部世界所作出之評價。人無論“善”或“惡”,根本不是什么先天之本性或自然性,人之“欲望”才屬于人之自然性,而人之“欲望”根本就不能等同于“善”或“惡”,但西方先哲們運用他們超群的詭辯術和高超的演繹能力,不顧人之“欲望”與人之“惡性”的本質(zhì)區(qū)別,把人之“欲望”這一明顯僅具有“中性”意義之詞,大肆渲染,說成了具有顯著貶性意義之“惡性”。
無論“善性”或“惡性”,它們均是通過人們之具體行為表現(xiàn)出來的;且無論“善”或“惡”,它們亦只是由于社會種種條件的限制或激勵,導致了其“惡”之行為,或促成了其“善”之行為。詳言之:
人之“善”行或“惡”行亦只是在特定時間和空間條件才表現(xiàn)出來,不同的時空條件下,一個人的行為表現(xiàn)亦不相同,甚至相同的時空條件下,同一個人的心里表現(xiàn)亦不相同,很難歸結為單單的“善”或僅僅的“惡”,實為兼而有之。比如,古時有一個既賣棺材又賣輿的商人,他每天是既盼望死很多人,又熱切期望很多人榮升達貴;更有甚者,他熱切盼望榮升顯貴而剛買了他輿之人立馬就死,正好他可以再賣一副棺材,那么,此時他究竟是“善”心還是“惡”心?對此,亞當·斯密的一席話道破個中玄機:“我們每天所需的食物和飲料,不是出自屠戶、釀酒家或烙面師的恩惠,而是出于他們自利的打算”[5]。故此商人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多賣棺材和多賣輿而得以發(fā)財而已,并非什么單單“善”心或“惡”心,純粹利益或欲望使然。
人的立場不同,對同一行為之評價亦不相同,有的人認為是“惡”行,而對立立場的人往往認為是“善”行;且在不同的歷史時期或歷史階段,人們對同一行為之“善”或“惡”的主觀評價亦不相同。
簡言之,“善”或“惡”是后天造就的,并非天生如此,并且是變動不息和永恒發(fā)展的,這才符合唯物辯證主義的“物質(zhì)決定意識”論和“普遍、具體、全面、發(fā)展”的 辯證觀。
3.認為西方近代民商法之基本理論前提為“性惡論假設”實際上亦是二律背反的。因為,自“三R運動”以來,西方文明宣揚的是“尊重人、關心人”之人文主義理念,此實為“人性善”在該文化理念中之最大、最杰出之升華和彰顯。而在此等大背景、大前提下,認為近代民商法之基本理論前提為“性惡論假設”,豈不有違其自身存在之前提?故就連深信“人性本惡”的黑格爾都認為人之“善”或“惡”很難分開;同樣,就連學者們通認的“人性惡”說之名宿大家亞當·斯密都不得不承認:“無論人們會認為某人怎樣自私,這個人的天賦中總是明顯地存在著這樣一些本性,這些本性使他關心別人的命運,把別人的幸福看成是自己的事情,雖然他除了看到別人幸福而感到高興以外,一無所得”[6]。故人之本性,“一半是天使,一半是禽獸”,實屬二者之混合。
4.西方先哲理性經(jīng)濟人之“人性惡假設”在現(xiàn)代看來亦并非“理性經(jīng)濟人”。
(1)就“人性惡”來說,實際上指的是人之欲望,而人之欲望并不都是對私利的追求,實際上人還有助人為樂等“人性善”之追求;更多的還在于社會地位、事業(yè)或人生成就感等多維追求,而此等追求很難分辨為“善”或“惡”,還需社會大眾根據(jù)他們之具體行為表現(xiàn)作出衡量和評價。而公司董事等高管積極實施利他主義行為,在很大程度上往往體現(xiàn)了上述追求,故把人僅僅看成唯利是圖之小人并不恰當,對人性假設除了利己主義之“人性惡”,實際上還應有利他主義之“人性善”。
(2)所謂經(jīng)濟人,按照資產(chǎn)階級古典經(jīng)濟學家穆勒的觀點就是會計算、有創(chuàng)造性、能尋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人[7],并且要求經(jīng)濟人是具有理性的人。所謂人的理性是指每個人都能通過成本——收益或趨利避害原則來對其面臨的一切機會和目標及實現(xiàn)目標的手段進行優(yōu)化選擇[8]。而“他們活著就是為了賺錢,除了快快發(fā)財,他們不知道還有別的幸福,除了金錢的損失,也不知道還有別的痛苦”[9]。就傳統(tǒng)上被認為理性的經(jīng)濟人的那些資本家來說,在現(xiàn)代并非理性的經(jīng)濟人。因為給其他利害關系人謀利,如前所述,對公司、股東與其他利害關系人來說,實際上是協(xié)作共贏,各得其利,且他會借此取得更大的回報;如不積極實施利他主義行為,最終之結果必然是竹籃打水,什么都撈不到。故不積極實施利他主義行為的現(xiàn)代商人或公司,就不是一個會計算、有創(chuàng)造性、會選擇最優(yōu)經(jīng)營策略、能尋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人,根本就談不上理性經(jīng)濟人。
5.公司或其董事等高管積極實施“利他主義行為”亦符合我國傳統(tǒng)美德之“真、善、美”倫理觀。我國傳統(tǒng)倫理思想精髓可以用一個字來高度概括,那就是“善”,深信“人性本善”,繼而對人進行勸說和教化。
(1)儒家思想:儒家的核心思想可用“仁、義、禮、智、信”來概括?!叭省睘槲宄VA,通俗講就是“愛心”,儒家強調(diào)“仁者愛人”。在儒家思想之熏陶、激勵和鼓舞下,中國古代和近代出現(xiàn)了一批批杰出的“儒商”,“儒商文化”燦爛而輝煌。
(2)佛教思想:佛教的慈悲以及自利利他的思想,是佛教道德觀的根源?!吧钚乓蚬?,去惡從善”對推動公司和董事等高管向善而實施利他主義行為顯然具有積極意義?!按缺笔欠鸾讨荆唧w地說:一是布施,二是報恩。布施,強調(diào)信徒應具有助人為樂的奉獻精神,這無疑有助于公司或董事等高管積極實施利他主義之行為?!白岳钡闹匦氖抢怂枷胍舱浅珜А肮纠麢唷敝枷牖A。
(3)道家思想:“上善若水”,“上善”要求把人視為目的,實為以人為本的尚人思想。
或許有學者認為,我國傳統(tǒng)倫理思想體現(xiàn)的是一種道德義務,這使“公司利他權”完全建立在道德義務基礎上,還不如稱為“公司社會責任”更合適。其實不然,我國傳統(tǒng)倫理思想在勸說“與人為善”時,并不是要求人們“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迫”去實施此等利他主義行為,而是在積極倡導“助人為快樂之本”之前提下,鼓勵人們“心甘情愿”地“自覺”去做“與人為善”之積極利他主義行為,而此等利他主義行為者于此精神上無比快樂地如此行為,實為一項“道德權利”之更高精神修養(yǎng)。且此等傳統(tǒng)倫理思想上升至法律層面則為“法律權利”,即“公司利他權”。
簡言之,我國傳統(tǒng)倫理思想體現(xiàn)的是一個“善”字,與“公司利他權”真可謂不謀而合,故“公司利他權”在我國踐行具有深厚的倫理之人文基礎。
綜上所述,西方先哲們“人性本惡”之認知確有偏差,因西方文化畢竟屬于外來者,我們的基因里還有功能強大的“抗體”,對其絕不可以禮多人不怪地照單全收,絕不可以明知錯誤而故意專門學習,對自己不負責任。
“人之本性”實為善惡共舞之結晶。故在“人之初”問題上,我們似乎更應堅持“中庸”之道。在思考我國具體法律制度設計時,絕不應當對西方文化之“性惡論假設”和我國傳統(tǒng)之“性善論假設”采取雙重標準,即不應對西方人之“惡性”給予過高的評價,而故意貶低我國傳統(tǒng)之“性善論”,“嚴以律己、寬以待人”,厚彼而薄己。
“勿為浮云遮望眼”。在思考我國具體法律制度設計時,不應苑囿、拘泥、受限于“性善”、“性惡”之爭,應采取功利主義和實用主義觀點和“拿來主義”精神。因為“性善”與“性惡”假說,不僅屬于“唯心主義先驗論”和“形而上學”范疇,且在我們法律人之眼中,它們僅僅而且應當只是立法政策之選擇結果,僅僅是為了實現(xiàn)一種立法目標之一種工具而已,并非我們所追求的立法目標。而“人”,僅僅只有“人”才是我們法律人的終極價值和追求目標。故我們切勿為此等無謂之爭而迷失了我們偉大而明確的目標——關懷人。
“資本無情,人有情”。相對于“性惡論假設”而言,“性善論假設”更體現(xiàn)了對人之“關懷”的目標,更能實現(xiàn)我們的終極價值和目標?!靶陨普摷僭O”深深扎根于我們民族的靈魂深處,更彰顯了我們偉大中華民族這個禮儀之邦的民族靈魂和精神風貌?!肮纠麢唷闭镁墏鞒杏谶@種先天獨厚的民族倫理文化,將煥發(fā)更強大的生機與活力。亦將在吸收“儒商文化”等傳統(tǒng)倫理思想精髓之過程中,造就更多、素質(zhì)更高的現(xiàn)代化“儒商”。
辯證唯物主義認為,物質(zhì)決定意識,意識反作用于物質(zhì);對立統(tǒng)一是事物發(fā)展的永恒動力和不竭源泉,對立和統(tǒng)一是矛盾的兩個相反的基本屬性,統(tǒng)一性是事物存在和發(fā)展的前提,對立性能引起矛盾雙方力量的消長,推動事物的發(fā)展,矛盾推動事物的發(fā)展,是通過雙方的轉化實現(xiàn)的,內(nèi)因起決定性作用,矛盾具有不平衡性。
我們之所以選擇“公司利他權”之制度和模式,實是因為公司剩余價值之索取者(股東等投資者)與公司其他利害關系人之間經(jīng)濟矛盾比較突出,嚴重影響了社會公平、和諧和整體進步,故有必要對他們之間的經(jīng)濟利益進行調(diào)整,因商業(yè)公司“營利”之本質(zhì)屬性,不宜采取“責任或義務”方式,對其進行簡單粗暴之干涉,只能對其動之以情,曉之于“利”,使其符合其他利害關系人之期盼和需求,故最明智的方式是“公司利他權”。簡言之,社會矛盾此等物質(zhì)條件催生了具有顯著意識特點的“公司利他權”之出爐,顯然符合“物質(zhì)決定意識”論。如前所述,“公司利他權”搭建了公司、股東和其他利害關系人合作共贏、各得其利之橋梁,如該制度得以順利運行,必將出現(xiàn)三者和諧共贏的局面,推動社會公平和整體進步。換言之,“公司利他權”這一意識層面之設想得以轉換成具體制度并獲得推行,必將對社會產(chǎn)生重大積極影響,這亦符合“意識反作用于物質(zhì)”。
正因為公司股東和其他利害關系人之矛盾,決定了“公司利他權”之內(nèi)生機理亦是矛盾的。在“公司利他權”中,公司股東之利益與其他利害關系人之利益屬于矛盾對立的雙方,且在此對立中,由于公司屬于股東等投資者謀利之工具的本質(zhì)屬性,決定了股東在此利益博弈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屬于矛盾的主要方面,其他利害關系人屬于矛盾的次要方面,故利益應對股東進行傾斜。但股東利益和其他利害關系人利益又互相聯(lián)系,并且相互依存,公司股東若離開了其他利害關系人,那么公司將不復存在,更別談股東利益了。同理亦然,若公司或股東沒有利潤或利益,其他利害關系人雖對公司有強烈的希求,亦是枉然。因此,由公司作為權衡他們利益的仲裁者,為他們搭建合作共贏之橋梁,根據(jù)法定規(guī)則和自己權限,對他們進行合理分配,使他們從公司中獲得自己的合理利益,合作共贏,和諧相處,共同發(fā)展,推動公司更加的繁榮昌盛。在公司之發(fā)展壯大過程中,正是由于公司股東和其他利害關系人的利益沖突與合作,這一矛盾二重屬性之內(nèi)在關系的合理安排,構成了公司發(fā)展的永恒動力和不竭源泉,推動了公司的成長與繁榮,這亦符合內(nèi)因說。
“公司利他權”不但是被充分的實踐所證明了的,而且還有著強大的經(jīng)濟學基礎、倫理學基礎和顛撲不破的哲學基礎這三股活的源泉,此等理論和制度焉能不源遠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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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德]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3:564.
The Legitimacy of The Soul Takumi of“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TIAN Bao-jun
The various nature thoery of the“responsibility or duty”on“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don’t reasonably carrey its soul,while its soul coming to“the company altruism rights”is not only logicly inevitable,but also is proven and required by practice,and a reasonable conclusion;furthermore,the reason that it has been a more superior and the correct thoery is not only because it is fully proved by the practice,but also because it has a strong economic foundation,ethical foundation and philosophical basis that do not break by bumps which construct a eternal plane and strongly support it!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Altruistic right of the company;Humanity
DF411.91
A
1008-7966(2011)06-0084-04
2011-06-20
田保軍(1973-),男,河北磁縣人,2009級民商法學專業(yè)碩士研究生。
[責任編輯:劉曉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