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蘭茜 王 戎
(1.蘭州大學歷史文化學院,甘肅蘭州 730000)
(2.重慶交通大學人文學院,重慶 400074)
蘇非主義是伊斯蘭教的神秘主義。最初源自《古蘭經》的某些經文和穆罕默德的神秘體驗。伊斯蘭教內的虔信者以此規(guī)范自身的宗教生活。
蘇非主義的發(fā)展首先經過了神秘的愛、神智以及泛神主義,而后與正統(tǒng)教義相協(xié)調,引入正統(tǒng)信仰,為正統(tǒng)服務。在被納入正統(tǒng)信仰后,蘇非主義并未喪失其獨立存在的特點,思辨神秘主義的體系化,不僅為正在普遍建立的教團組織奉行神秘主義實踐提供理論框架,也對伊斯蘭教后期的哲學思辨和教義發(fā)展產生了重大影響。
隨著穆圣的去世,以及四大哈里發(fā)時期的結束,倭馬亞與阿里派、什葉派與遜尼派的爭奪,以及倭馬亞、阿巴斯王朝貴族奢華的生活與普通穆斯林的生活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使得一部分穆斯林對于現(xiàn)世產生厭倦,選擇了一種消極的逃避,開始提倡守貧、苦行和禁欲,他們希望用苦行以使自己從現(xiàn)世中得到解脫。7世紀末至8世紀初,禁欲主義成為一種反奢華的勢力在伊拉克出現(xiàn)。這些人開始穿粗羊毛服(sufi),從而被稱為蘇非派。
無論是遜尼派還是什葉派,他們都擁有嚴密的教法體系,在這樣的束縛之下,難以滿足普通民眾對于安拉的需求。普通民眾所需要的不是過多的思想控制,而是一種相對自由的信仰方式。但這并不代表他們放棄了對于安拉的信仰,他們只是希望用一種自由,甚至是一種有些隨心所欲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對于安拉的愛,這為蘇非主義的發(fā)展提供了良好的基礎。
對于正統(tǒng)信仰而言,蘇非主義無疑是相當具有活力的。正如尼查姆和安薩里所認為的,遜尼派在當時正面臨著巨大的困難,而這種困難正是正統(tǒng)過于死板所造成的。況且這時的遜尼派正面臨著來自什葉派、甚至是歐洲基督教的沖擊。在正統(tǒng)信仰之中加入神秘因素,則使得信仰層次更加深化,有利于鞏固遜尼派的正統(tǒng)地位。
1.教法體系、神學體系的刻板深奧理論,對于廣大民眾來說難以理解和接受
不論是什葉派還是遜尼派,在其發(fā)展中都建立了完整、嚴密的教法體系與神學體系,也分成了不同的派系。
什葉派大致分為栽德派、伊斯瑪儀派、卡爾馬特派、拉菲德派、以及以后的十二伊瑪目派。什葉派在發(fā)展中內部分化極為嚴重,宗派沖突異常頻繁。對于什葉派而言,伊瑪目作為安拉與普通穆斯林的中介,是一種代理。伊瑪目通過一兩個特別的代理與一個什葉派的代理網(wǎng)進行聯(lián)系,將旨意通過代理網(wǎng)秘密下達給信徒。以十二伊瑪目派為例,第十二伊瑪目隱遁后,其代理依然有繼任者,這時為小隱遁期。而自“第四任代理阿布·侯賽因·阿里·本·穆罕默德·薩馬里臨終前宣布:根據(jù)隱遁伊瑪目下達的圣諭,另一個隱遁期來臨,勿需指定代理?!盵1](159)至此,什葉派的小隱遁期結束,其大隱遁期延續(xù)至今。
而作為多數(shù)人的遜尼派,為了捍衛(wèi)其正統(tǒng)信仰,即安拉獨一,在遵奉教法的實踐以及減輕什葉派的沖擊中,其教法體系、神學體系逐漸發(fā)展成了四大教法學派:哈乃斐學派、沙婓儀派、馬立克派以及相對保守的罕百里派,進而建立了相對完善的教法體系。遜尼派在教法的運用上,當《古蘭經》所未提及或不明確,并且在沒有圣訓作為依據(jù)的時候,注重運用類比推理的方法解決教法糾紛,圣訓必須追溯到圣徒及穆圣以確保其合法性。教法學發(fā)展的同時,神學、教義學、圣訓學也在迅速發(fā)展,同時理性通過穆爾太奇賴派逐漸成為遜尼派、以及什葉派完善教義的工具。
然而如此深刻的理論知識,大多只是在經學院內部傳播。對于廣大的穆斯林群眾來說,這些理論知識是難以理解的,對于其他異教徒來說是不易接受的,特別是對于偶像崇拜的異教徒,伊斯蘭教的“萬物非主,唯有安拉”已經超出了他們對宗教的理解能力,這樣教法體系、神學體系在民眾中的影響受到限制。
2.將外來文化本土化,使蘇非得以世俗化,讓蘇非主義對普通群眾產生強大的吸引力
隨著阿拉伯帝國不斷強盛和對外擴張,蘇非主義被動接受其文化,并將其引入伊斯蘭世界。同時伊斯蘭世界也很好地吸收了古希臘、古羅馬的文化,將這些人類的思想成果本土化,也就是將其伊斯蘭化。蘇非們深入民間,向普通民眾傳播蘇非思想,他們拋去那些傳統(tǒng)習俗中的繁重部分,將其簡化,便于普通民眾以最簡單的方式來履行信仰,與安拉進行心靈上的直覺,使蘇非主義對普通群眾產生了強大的吸引力。
就蘇非的產生發(fā)展而言,在8世紀中葉至10世紀,以苦行主義與禁欲主義為基礎,形成神秘主義。繼而與遜尼派不斷調和,其組織化不斷加強,形成了蘇非教團。突厥人、蒙古人的征服以及其后的伊斯蘭化,使蘇非世俗化,其勢力在不斷加強中膨脹。
在神秘主義發(fā)展的過程中,首先經歷了神秘的愛。神秘的愛由巴士拉的女圣徒拉比亞·阿達維亞創(chuàng)立,她主張:“對安拉之愛應該是絕對的,無限的,忘我的,這種純粹的精神之愛不應該摻雜信仰者個人的任何私心雜念,”[2](159)“安拉是永恒的美,達到美的道路是忘我的無限的愛”,“歸信的人們,對于敬愛安拉,尤為懇摯。”[1](169)這使得蘇非追求的只是對主的愛。
這樣對于蘇非而言,安拉不再只有無限的敬畏,他們要用愛去感知主,使愛大于敬畏,從而有利于普通大眾對于主的理解?!昂笫赖男腋:拖M辉谟诰次钒怖?,抑制私欲,而這一切的關鍵又在于斬斷內心同現(xiàn)世的牽連,遠離欺人的塵世,歸向永恒的后世,以最真誠的意念回歸安拉?!盵3](104)要做到這一步,就要放棄名分、財產,遠離現(xiàn)世的迷惑。此后,出現(xiàn)了被稱為“德爾維希”的蘇非,他們四處乞討,沒有固定職業(yè)。
第二階段則是神智的出現(xiàn)。它是人憑借其靈魂之光的突然閃現(xiàn)而從安拉處獲得的直覺與知識。這已從第一階段“人主觀上對安拉無限的愛”,發(fā)展到了“通過某種感知從安拉那里獲得某種真實的心靈獲得”。
埃及的祖奴認為只有出神才能感知安拉?!吧裰堑暮诵氖前怖木裰馀c人的心靈的幸運交流,在神智者的心靈沉思(凝視)安拉的面容時,安拉只向像他這樣的人揭示自身;獲得神智的人,不是自身,而是神使之以動,他們的言語是神以他們的口舌表述他的語言,他們之所見是進入他們眼中的神之所見。在他看來,愈是認識安拉,也就愈是在安拉中喪失自我?!盵1](161)這就是“寂滅”。這一幸運的交流便是出神時的靈魂之光。
對于安拉而言,根據(jù)《古蘭經》第112章:他是真主,是獨一無二的主,真主是萬物所仰賴的,他沒有生產,也沒有被生產,沒有任何可以做他的匹敵。[4](502)因而安拉是造物主,安拉是超越一切空間,一切時間,沒有任何具體形態(tài)、聲音,永生不滅的最高唯一真宰。而祖奴卻認為在出神時其心靈能夠凝視主的面容,無疑是對伊斯蘭正統(tǒng)的一次巨大挑釁。他所認為的神智借其口言其事,借其眼觀其物的思想,已有了下一階段泛神主義(與主合一)的雛形了,這時的蘇非已有了偶像崇拜因素的萌芽。
這一階段,激進的蘇非時常在陶醉時發(fā)出如我即真理,我即真主的妄論。在陶醉中,作為個體的我已融于主中。這種融入、消融,即將個體等同于安拉,將安拉具體化,形象化,并把他自己提升到安拉的地位,將自己與安拉等同。
蘇非主義代表人物哈拉智說“我就是安拉”,充分表明了他的泛神論思想。激進的蘇非主義者這些言論與行為,是世俗統(tǒng)治者決不允許的。哈拉智因為高喊“我就是安拉”被指控“篡奪安拉的最高權力”,被處以磔刑。同時“我就是安拉”完全違背穆斯林的宗教信仰,這是普通穆斯林難以接受的。
在經歷了泛神主義這一荒誕、且讓廣大穆斯林無法容忍、看似鬧劇的時期后,蘇菲們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那就是其思想、觀念、言論必須不觸犯國家權威以及教法,而其修煉的方法也必須有所節(jié)制,以使民眾能夠理解、接受?;谶@樣的現(xiàn)實,蘇非們認識到:必須首先從理論上對蘇非主義加以改善,以形成能夠為大眾所接受的、相對溫和的蘇非主義。于是蘇非們開始極力調和與正統(tǒng)信仰之間的鴻溝。
蘇非主義與正統(tǒng)信仰調和的初步嘗試是在9世紀初。
在神秘主義階段,純感性中加入理性的因素,竭力證明蘇非主義的正統(tǒng)性。哈拉茲所提出的“永生”的觀點,發(fā)展了“人主合一”的思想。他認為,人主同在的同時,人達到了一種永生,而這種寂寞中的永生是精神上的,并且在現(xiàn)實的時間上是短暫的,而非物質上、實體上的永生。他的觀點將人與主分離,人是人,主是主,人與主只可能同在,而不會消融,甚至合于主。
他的這一思想,既繼承了哈拉智“人主合一”的思想,又向正統(tǒng)信仰進一步的靠攏。
蘇非們進一步區(qū)分了“陶醉”與“清醒”。在他們看來,陶醉是一種與主親密接觸的美妙享受,而這時的妄言是不代表蘇非的觀點,只有在清醒時說的言語才是算數(shù)的。這就進一步調和了蘇非與正統(tǒng)之間的矛盾,雖然這種區(qū)分有推脫責任的嫌疑,但這為之后蘇非主義的蓬勃發(fā)展奠定了基礎。
為了進一步與正統(tǒng)信仰相結合,蘇非們開始從理論上說明蘇非派的正統(tǒng)性。他們認為,達到真理必須經過沉思、近主、愛慕、渴望、親密、穩(wěn)靜與凝視等階段。并確信這幾個階段中,要在每個階段都持有的某種精神狀態(tài),不是個人努力就足以獲得的,它是安拉對其的賜予,這便將人主區(qū)分。同時人主不再是一種平等的關系,人不敢妄求消融于安拉或者在安拉中永生,人只能是懷著敬畏之心祈求安拉的賜予。這進一步向正統(tǒng)信仰靠攏,同時也為之后的道堂、導師的出現(xiàn)埋下了伏筆。
蘇非與正統(tǒng)的最終結合則是在安薩里的努力下達成的。安薩里認為,對于遜尼派來說,最危險的是什葉派中永不犯錯的伊瑪目的教義。根據(jù)伊瑪目的教義,伊瑪目作為人與主的中介是獨特的,在理論上沒有犯錯的可能,什葉派認為他是具有神性的,即使他是錯誤的,也沒有辦法從神學上證明它是錯誤的。
而從現(xiàn)實的情況出發(fā),當時的遜尼派因受死板的教法束縛,難以激發(fā)廣大民眾的宗教熱情,難以抵御經常以“圣戰(zhàn)”為名的什葉派的進攻。為了改變這種不利的形勢,必須在正統(tǒng)信仰中加入神秘因素,以維持民眾對于宗教信仰的熱衷,同時也利用民眾的這份宗教熱情,號召激發(fā)人們參加圣戰(zhàn)的熱情,以抵御十字軍的東征入侵。
因而,在當時將蘇非主義與正統(tǒng)信仰相結合是十分必要的,這有利于擴大遜尼派影響,抵消什葉派在敘利亞、埃及的影響,鞏固塞爾柱王朝的統(tǒng)治,更有利于維護整個伊斯蘭世界的利益,抵御十字軍的入侵。
隨著蘇非主義的發(fā)展,蘇非由個人的宗教逐漸向有組織的教團生活發(fā)展,并逐漸由精神導師主持,宗教場地逐漸由清真寺向道堂轉變,蘇非組織的成員關系也由最初的平等關系,逐漸演變?yōu)閹熗疥P系。著名的蘇非大師漸成為一些蘇非成員和一些新入道者的精神導師,形成了教階制度。導師一般都是口傳其道,弟子需要牢記這些訓誡,并且代代相傳,稱為道統(tǒng)。導師在這種關系中起著絕對的領導作用,導師漸漸成為弟子與安拉之間的中介,而排斥了什葉派伊瑪目的中介作用,從而達成了正統(tǒng)信仰的最初愿望。
和正統(tǒng)的結合有利于蘇菲派的發(fā)展,正統(tǒng)不再成為其發(fā)展的阻力,而是對其發(fā)展產生了一種助推力。雖然蘇非主義已經和正統(tǒng)相結合,但蘇非仍舊對圣裔充滿了興趣。導師的道統(tǒng)一般都會追溯到侯賽因(阿里次子)或者是自稱為圣裔,以使自己披上神秘的因素,他們確信圣裔是帶有某種神性的,對于普通大眾而言,也具有巨大吸引力,這樣有利于擴大自己教團的吸引力,以吸引眾多的教徒,獲得眾多財物、地產的捐獻以促進其教團的發(fā)展。導師死后一般都會被封為圣徒,其墓地也會成為供信徒朝拜的圣地,吸引更多的教徒朝拜,從而又提高了該教團的影響力。這雖有利于教團的發(fā)展,有利于導師的精神領導地位,但違背了伊斯蘭教最初的唯主獨大的教旨,確立了偶像崇拜。
隨著突厥人、蒙古人的相繼來到,伊斯蘭世界面臨著巨大考驗。這時蘇非教團深入突厥人之中,傳教布道,使得伊斯蘭教與突厥文化相調和,使伊斯蘭教民族化。其結果是當突厥在進入西亞時,大體上已經皈依了伊斯蘭教,這樣突厥就加入了伊斯蘭世界。
突厥加入伊斯蘭世界之后,大力向外推廣伊斯蘭教。雖然圣戰(zhàn)大多數(shù)是出于政治與經濟上的考慮,但是宗教的刺激作用顯然也是無法忽略的。蘇非教團的導師制度和導師道統(tǒng)的神圣,無疑是非常吸引這些游牧民族的。而且這種神秘主義的教團對教義和修煉方法的解釋,帶有一種可改變的隨意性,導師可以根據(jù)當權者的需求改變部分解釋、以及修煉方法,以滿足其政治精神需求,從而有利于自身的壯大。
在完成與當?shù)匚幕?、宗教的融合后,擁有眾多信徒、組織嚴密的蘇非開始與當?shù)卣嘞嘟Y合,并成為其統(tǒng)治工具。
薩圖克·布格拉漢信仰伊斯蘭教,其后統(tǒng)治者穆薩強迫屬下改宗伊斯蘭教,對境內游牧民族推行伊斯蘭教,通過蘇非們的個人活動,深入草原?!霸谛麄鞯倪^程中,并不完全摒棄游牧民族原有的宗教觀念,而是盡量與伊斯蘭教的教義融會貫通。他們不提圣戰(zhàn)和天堂的歡樂,而是宣傳罪惡和地獄的痛苦。這種宣傳更容易為游牧民族所接受”。[5](13)
公元960年,穆薩·阿蘭斯汗將伊斯蘭教立為國教,以達到鞏固統(tǒng)治的目的。這些汗最初信仰伊斯蘭教,除了有蘇非們的宣傳作用之外,政治因素是最主要的。這些汗國的統(tǒng)治者認識到:伊斯蘭教是一支潛在的強大力量,如果自己皈依伊斯蘭教,并在汗國內推行,那么不但可以得到汗國內有著廣泛影響、勢力相當強大的伊斯蘭宗教界的支持,而且可以爭取到人民的擁護,從而利用這些力量,逐步擺脫貴族的控制,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汗。[6](83)
有了當?shù)亟y(tǒng)治者的支持,蘇非們開始了大規(guī)模的傳教活動。他們修建禮拜寺,建立宗教法庭,舉辦經文學校,在居民中散發(fā)《古蘭經》、《布哈里圣訓》、《賽堯克》和《羅斯宛依西里普》等宣傳蘇非派神秘主義的小冊子。這時,蘇非主義已經成為統(tǒng)治者的統(tǒng)治工具。
1.宗教體系的過于復雜導致求簡的神秘主義的產生,正統(tǒng)信仰的死板導致了普通民眾接受蘇非主義。蘇非主義使普通教徒能夠用一種自由的方式去感受安拉,發(fā)自教徒內心對安拉信仰的神秘因素,使普通穆斯林、異教徒更容易接受感性的,來自安拉的直接感受與體驗,這有利于信仰的鞏固與伊斯蘭教的擴張。
2.外來思想的進入,使教徒不再滿足于正統(tǒng),而去追求人與安拉之間的一種直覺。
3.正統(tǒng)教派在異教徒中、特別是偶像崇拜者中不易傳播。如何使伊斯蘭教在異教徒中傳播,以至使其改宗,而非單純的表面改宗,這是經濟政治手段所難以解決的。蘇非主義用愛去感受安拉,有利于調和當?shù)匚幕c伊斯蘭教的沖突,促進相互間的融合。
4.“伊斯蘭教不是出世的宗教,它不能滿足那些虔誠者追求內心精神生活的需要,這樣神秘主義很自然地得到發(fā)展并成為伊斯蘭教官方信仰形式?!盵1](83)
1.與當?shù)卦甲诮滔嘟Y合,促進不同文化的融合,有助于民族統(tǒng)一和社會的穩(wěn)定。在伊斯蘭教開始對外擴張之前,在現(xiàn)在的中亞地區(qū),存在著各種不同的宗教信仰和習俗。蘇非們不僅對當?shù)厝嗣袢罕娭辛餍械男叛龊蛢x式采取寬容的態(tài)度,而且從中加以汲取,將伊斯蘭教與當?shù)刈诮滔嗳诤?,成為游牧民族的官方信仰。這有利于不同文化的相互融合,有利于民族的團結統(tǒng)一,有利于當?shù)刈诮趟枷氲姆€(wěn)定,有利于當?shù)厣鐣畹姆€(wěn)定與發(fā)展。
2.不斷對不合時宜的教規(guī)、教義進行改變,使蘇非主義不斷發(fā)展壯大。蘇非主義將人從一個單純的敬畏者,改變?yōu)橐粋€能夠愛主的人,人與主的關系改變?yōu)閻叟c被愛,認識與被認識,使人們在心理上對宗教更加熱衷,更加堅定了人們信仰;與正統(tǒng)信仰相結合,不但有利于維護與鞏固社會的穩(wěn)定,促進社會經濟生活的發(fā)展,更有利于維護整個伊斯蘭世界的利益,抵御外部的入侵。
1.“我即真理、我即真主”這種“人主合一”、將安拉具體化,形象化,并把自己提升到安拉的地位的做法,違背穆斯林的宗教信仰,不僅不利于吸引更多的教徒,還使得更多的人對這些狂妄的蘇非心生厭惡。
2.蘇非主義與當?shù)卣嘞嘟Y合,使得統(tǒng)治者披上了一層合法的宗教外衣,同時為了政治上的需求,用蘇非主義統(tǒng)一國內的思想,被認為在理論上是絕對合理正義的。但這對多元文化的交融、人類不同思想文化成果的交流形成障礙。對其他的宗教文化,采取了排斥與摧殘,這對其他的宗教文化無疑是一種浩劫。
3.擁有巨大財力與政治特權的蘇非教團,其權利訴求愈發(fā)膨脹,與王權的矛盾也愈發(fā)激烈和公開。這種尖銳的政治斗爭,破壞了社會的穩(wěn)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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