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要藏起一半
文/宋維欽
日本的大島先生有一種特殊的育兒方式,那就是——愛,藏起一半。
大島先生有一輛漂亮的豐田小汽車,每逢節(jié)假日常常帶上全家人外出游玩。10歲的兒子正男最愜意的事情就是坐在爸爸的駕駛座旁看爸爸神氣地駕駛汽車??墒?,大島每天上班總是一個人駕車獨往,絕不讓正男順道搭車上學(xué)。
一天,正男的氣管炎又犯了,走路有點困難,他央求爸爸送他一程。
“不行!”大島斬釘截鐵地回答。正男只好背著大書包沿著街道慢慢地向?qū)W校走去。當(dāng)他艱難地走到十字路口正準(zhǔn)備走上高高的天橋時,突然發(fā)現(xiàn)爸爸正站在天橋底下等著他。
大島見了正男,什么也沒說,只是掏出手帕擦去兒子的淚痕,然后一手拉著正男,一手提著兒子的大書包緩緩地跨上一道道臺階。“孩子,不要怪爸爸,你現(xiàn)在是學(xué)生,不能坐車上學(xué)。將來長大有出息了,一定能買輛比爸爸這輛更好的汽車?!贝髰u的眼圈有些發(fā)紅。正男懂事地向爸爸點點頭,接過大書包繼續(xù)艱難地向前走去。
愛,藏起一半,不是把它去掉,而是愛得更深沉、更高尚、更科學(xué)、更藝術(shù)。這樣的愛才叫理想的愛,真正的愛,才是父母對子女應(yīng)有的愛。
清潔魚的心
文/程剛
在澳洲東部的珊瑚礁海域中,有一種神奇的清潔魚。在弱肉強食、充滿競爭的海底世界,弱小的清潔魚從來不會受到其他魚類的攻擊和傷害,這是為什么呢?原來,清潔魚會“清潔身體”。每當(dāng)遇到強大的對手向它襲來時,清潔魚就會主動靠上去,上下翻飛地快速給威脅者清潔身體,不落任何一個地亢來襲者突然得到了如此清閑的享受,常會放棄對清潔魚的進攻,就連兇猛異常、脾氣暴躁的大海鱔,也從不把清潔魚當(dāng)做獵物,為的就是讓小家伙把自己好好清潔一下。
清潔魚如此有本事,它真的就不受威肋了嗎?并不是這樣的。珊瑚礁海域中經(jīng)常有大量死亡的清潔魚,這是為什么呢?原來,每條清潔魚都有自己的地盤,而且占有欲望特別強烈,一旦它在某塊地盤上確立了優(yōu)勢它就認(rèn)為這塊地盤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絕不允許其他同類進入半步。否則,就會爭個你死我活。因此,在珊瑚礁海域,經(jīng)常可以看見清潔魚互斗的場面,而最終肯定會有一條死于非命。
清潔魚的死給了我們很大的啟示:很多時候,我們有一顆堅強的心去征服外部的敵人,卻沒有一顆寬容的去容忍啊我們內(nèi)部的對手。
一棵樹的悲憫
文/許永禮
傳說在古印度有一個極為專橫的國王。有一天,國王忽然想要新造一個皇宮。工匠的頭目稟告國王說,若要把宮殿修建得堅實而華麗,必須選用一棵千年老樹做材料。于是,國王傳令下去,無論如何,也要尋得這樣一棵老樹。
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國王的使臣果然找到了一棵千年老樹。使臣前來稟報國王,說他們找到了一棵大樹,只是那樹年代久遠(yuǎn),砍了會不會太可惜。
國王才不管那么多,當(dāng)下命令工匠翌日就去伐樹。然而,那棵千年老樹已經(jīng)吸納了天地之靈氣,化作一個樹中精靈。當(dāng)天夜里,趁國王熟睡之際,老樹走進了他的夢里,懇求國王手下留情,別讓它千年修行毀于一旦。
“既然你有千年的道行,我就更要砍你來修建宮殿了。要知道,你不過是一棵樹!”國王傲慢地說。老樹一聲嘆息,說:“唉,老也老了,死了也就罷了。只是陛下您能不能在砍伐我的時候,別從根部下斧,讓人從我頭上往下砍吧。”
國王大為不解:“從上往下伐你,豈不使你肢體寸斷,更為痛苦?哪有從根部砍了你干脆?”“陛下,從上往下伐我自然倍加痛苦,可您瞧我這般高大,若從根部伐了我,倒下之時,勢必壓死壓傷無數(shù)小樹。請陛下成全我吧?!?/p>
國王一覺醒來,頓感羞愧難當(dāng)。他收回了砍伐大樹的命令并放棄了修筑宮殿。打那以后,那國王善待于民……
這個故事滲透著佛學(xué)中一種叫禪宗的境界:即使身處險境,仍悲憫于蒼生的冷暖與苦弱。其實,這也可以是一種人生的修為:作為凡人,我們很難做到榮辱不驚、大義凜然,但至少可以分一點溫暖給我們的家人,多一點關(guān)懷善待朋友,接納一份承擔(dān)給我們的孩子……生命中的諸多憂愁,多半來源于自私自利、患得患失。而人生中最大的快樂,便是與他人共享的快樂了!
我只能愛到這里
文/羅西
有個流浪街頭的老婆婆,幾乎每天黃昏時分都會在我家附近一條小巷子邊上的一張廢棄沙發(fā)上坐著、喘息著,渾身上下臟得“像蒼蠅的家”(我女兒的語言)。我常常會買一個面包或一袋牛奶給她,她總是面無表情地接過去。開始我有點惱,起碼老人家也得給我一個反應(yīng),后來,我也習(xí)慣了。我承認(rèn)自己不是一個徹底的好人,我只能做力所能及、舉手之勞的好事。
有一天,我心血來潮地帶著讀四年級的女兒一起去看那老婆婆,想培養(yǎng)女兒的愛心。當(dāng)女兒羞澀地把面包遞給那婆婆時,老人家竟然笑了,雖然表情有點古怪,但我看到她眉宇間有舒展的陽光。剎那間的事發(fā)生了!老太太伸出的手不是去接那面包,而是要去撫摸我女兒的臉,這下可把女兒驚嚇得尖叫起來,扔下面包,迅速脫身……我擔(dān)心老婆婆受到什么刺激,便一個人上前問她:“你沒事吧?”她卻向躲在不遠(yuǎn)處的女兒招著手說:“如果我有個孫女該多好!”先是重復(fù)著,漸漸聲音小了,像是喃喃自語,然后目光又黯淡下來。我心里有點痛,但我無能為力,因為我們不能滿足老人家“撫摸”親人的要求。我看到了那雙千瘡百孔奇丑無比的臟手。也許它也很溫暖,但我女兒害怕它,其實我也害怕它,我沒有勇氣說:“奶奶,那你摸摸我的臉?!?/p>
回家后,女兒第一件事是去洗手。我沒有怪她,其實我也洗手了,因為我動了那老太太的背包,一個黑得發(fā)出油光的包。女兒有點慚愧地對我說:“老爸,對不起,我真的只能愛到這里?!蔽覔崦念^,不知說什么好。最后我如實說出自己的想法:如果那老人要摸我的話,我也辦不到。我們必須承認(rèn),自己的愛心很多時候只能點到為止,我們只能是一抹免費的陽光。如果做不了偉大得可以照耀每一個角落的太陽,那就學(xué)會仰望吧。除了同情,我們還可以敬仰,敬仰一些我們辦不到的事和比我們更好的人。
責(zé)任編輯/蔣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