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德 明
(北京大學 西語系,北京 100871)
《2666》初 探
趙 德 明
(北京大學 西語系,北京 100871)
《2666》揭示出在整個人類的發(fā)展過程中人性惡的膨脹,體現(xiàn)了人們對自然和諧,真、善、美境界的追求與渴望。它對于研究歐美國家的社會歷史文化具有很高的參考價值。
《2666》;人性惡的膨脹;全景式小說;文化思潮
《2666》①羅伯特·波拉尼奧《2666》,趙德明譯,上海譯文出版社將于2011年10月出版。是2004年問世的一部長篇小說,也是近五年來在美國和歐洲爭相翻譯、閱讀和評論的“大作”。中譯本即將出版①。為了幫助我國讀者了解《2666》,特別把一些背景材料和翻譯、閱讀的體會奉獻給大家。
《2666》的作者名叫羅伯特·波拉尼奧,智利人,出生在1953年,地點在首都圣地亞哥。1968年全家遷居墨西哥。1973年曾經(jīng)參加支持阿連德政府的活動和反對皮諾切軍事政變的斗爭。1977年前往歐洲,開始文學創(chuàng)作。在二十多年的時間里,寫了十部長篇小說、四部短篇小說和三部詩集。代表作是《荒野偵探》和《2666》。2003年在巴塞羅那去世,年僅五十歲。他過世后,作品陸續(xù)被發(fā)掘出版,獲得高度贊揚。榮獲拉丁美洲最高文學獎:羅慕洛·加列戈斯國際小說獎;2009年美國書評人協(xié)會小說獎;世界西班牙語大會評選25年來100部最佳小說中在前四名中,他占了兩名:《荒野偵探》和《2666》。西班牙、拉丁美洲一些文學評論家紛紛著文稱贊這兩部大作。評論家莫索里維爾·羅德納斯稱贊《荒野偵探》是“作者同代人中偉大的墨西哥小說,是拉丁美洲人對離鄉(xiāng)背井之苦的文學表現(xiàn)”。恩里克·維亞·瑪塔說:“是對文學爆炸大作的歷史和天才的終結,從此掀開了新千年文學新潮的環(huán)流”。伊格納西奧·埃切維里亞在西班牙國家報上發(fā)表文章說:“《荒野偵探》是博爾赫斯那樣的文學大師才會同意寫的作品。因為這是一種有創(chuàng)意、文字美、生動有趣的力作?!倍鴮Α?666》的評價則更高,認為是“超越了《百年孤獨》的驚世之作”。西班牙著名女作家阿娜·瑪利亞·莫伊斯在西班牙國家報上說:“《2666》是小說中的長篇小說,毫無疑問,是一座豐碑,是波拉尼奧全部創(chuàng)作最佳之作。”評論家羅德里戈·富雷桑說:“《2666》是全景小說,它不僅是作者的封頂之作,而且是給長篇小說重新定性的作品,同時它把長篇小說提高到一個令人感到眩暈的全新高度。”伊格納西奧·埃切維里亞說:“《2666》是波拉尼奧的代表作。是一部滔滔大河般的巨著,做為全景小說,它的能力是既連結和統(tǒng)一起以前的全部作品又大大超越前輩?!痹谖覈m然《2666》的中譯本要在今年8月底才能問世,但能閱讀英譯本的讀者已經(jīng)在網(wǎng)上有了熱議文章。據(jù)說,在上海,《2666》的中國讀者已經(jīng)成立了《2666》圖書館。
《2666》全書共計1125頁,分5部:第1部《文學評論家》,講述有四位文學評論家先后都在研究同一位德國作家的故事。這四位評論家分別生活和工作在英國、西班牙、法國和意大利,都在研究德國作家阿琴波爾迪的作品和生平。四人在國際研討會上先后相識,由于學術觀點一致而成為朋友和情人。最后,他們在墨西哥開會時聽說了殺害婦女的事情。但是,四人都不敢站出來揭露罪行,而是紛紛“合情合理”地開了小差。英國人飛回了倫敦;意大利人根本沒敢露面;法國人整天埋頭讀書;西班牙人帶著墨西哥小姑娘跳舞和做愛。最后回馬德里去了。第2部《阿瑪爾菲塔諾》,講述智利教授攜帶全家來到墨西哥避難的故事。他顛沛流離,歷盡磨難,最后,妻子離他而去,女兒也被黑社會綁架。面對苦難,他顯得憤怒而無奈,在很大程度成為拉美小知識分子情緒的代表,尤其是被獨裁政權迫害的典型人物。第3部《法特》,講述美國記者法特去墨西哥采訪拳擊賽的遭遇。他也聽說了連續(xù)發(fā)生的婦女被殺案件。經(jīng)過采訪和調查,發(fā)現(xiàn)了大量駭人聽聞的故事。他屬于敢于面對殘酷現(xiàn)實的知識分子,但終于因為勢單力薄而無所作為。他尖銳地指出,人性惡的膨脹會成為人類毀滅的死神。第4部《罪行》,是全書的高潮。集中描寫了墨西哥北方婦女連續(xù)慘遭殺害的罪行。具體講述了近二百個案例。其中,除去揭露犯罪集團的殘暴、瘋狂和兇狠的嘴臉之外,還用了大量的筆墨描寫了政府和政黨的腐敗和無能。甚至有些官員與犯罪集團沆瀣一氣、同流合污,造成販毒、走私和殺人、強奸案件的急劇增加。作者也塑造了一些勇于斗爭的婦女形象。但是,邪惡的勢力太強大了。她們的奮力掙扎都沒有什么效果。第5部《阿琴波爾迪》,講述這位德國作家復雜曲折的人生道路。這個人物是貫穿全書的主線。起初,他是英、德、法、西文學研究界的研究和追蹤目標。后來,他跑到了墨西哥之后,又成為他妹妹和朋友們尋找的對象,因此構成全書最大的懸念。在他坎坷的人生道路上,他與德國貴族有過交往,親眼看到了貴族們糜爛的生活。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中,他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一位蘇聯(lián)猶太人的手記,因此得以知道了斯大林對作家的迫害情況。在戰(zhàn)爭中,最為慘烈的是耳聞或者目睹了屠殺戰(zhàn)俘和猶太人的活動。戰(zhàn)后他開始寫小說的主要動因與表達內疚和懺悔罪孽有關系。聽說墨西哥有殺害婦女等等罪行,他秘密去墨西哥調查。但他在那里的行蹤十分神秘,讓許多人始終無法找到他的下落。全書共有1125頁。約合中文100萬字。主要人物多達近百人。直接涉及的國家有:德國、法國、英國、西班牙、意大利、美國、墨西哥、智利。涉及生活場景中的人物有:文學評論家、作家、教授、出版家、拳擊手、殺人犯、軍官、士兵、販毒集團、警察、乞丐、貧民、妓女……是一幅世界文學上地地道道的《清明上河圖》。作品的時間跨度覆蓋20世紀百年和21世紀初。涉及的重大歷史事件有:兩次世界大戰(zhàn)、蘇聯(lián)和東歐社會主義國家解體、墨西哥販毒問題和移民潮以及社會治安問題等。牽扯到的學術領域至少有:歷史、哲學、社會學、心理學、海洋植物學、數(shù)學等等。經(jīng)本人初步研究,值得思考的至少有幾點:
《2666》從整個人類的發(fā)展過程中揭示出人性的貪婪、自私和兇殘的本性在當代迅速膨脹,越演越烈,不可遏制,不可救治。人性惡發(fā)展的結果就是人類的滅亡。作者判斷的依據(jù)是:人類的動物性就是滅亡人類的死神。因為危機人類生存的痼疾,例如,瘋狂地發(fā)展物質生產(chǎn),全然不顧生存環(huán)境;惡性的市場競爭;殘酷的剝削和壓迫;道德淪喪;官場腐敗……種種倒行逆施,都源于自私和貪婪。隨著高科技迅猛的發(fā)展非但沒有改善人性,反而推動人類像高速列車一樣向萬丈深淵駛去。因為高科技的發(fā)展也有它的負面影響:助長消費、安逸、懶惰,還不算對人類生存環(huán)境的破壞。作者認為,人性惡的膨脹是不分社會階層、政黨、團體、企業(yè)、事業(yè)的。自私和貪婪之心,人皆有之,一旦有了滋生的條件就會發(fā)作起來。但是,作者的立場非常鮮明:在人吃人的社會里,底層的人們由于無權無勢往往是受害者。他們的親屬在事情發(fā)生后,得不到任何社會援助。因為社會體制的建立是暴力的產(chǎn)物:依靠暴力奪權的人在掌權,在經(jīng)濟社會里,權貴集團依靠金錢實力統(tǒng)治底層的人們,他們不僅掌握著國家的經(jīng)濟命脈,還壟斷著一切輿論工具,甚至企圖鉗制和影響人們的思維方式。這樣的制度結構本身就是一種價值取向:驅動人們追求金錢、攀附權貴,充當物欲的奴隸。因此貪婪和縱欲發(fā)展就有了良好的社會環(huán)境。書中也有少數(shù)清醒的知識分子。但是,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要么無可奈何,要么悲觀失望,要么甘心充當權貴的智囊和喉舌。總之,四分五裂,形不成團結一致的理性力量去扭轉向惡的趨勢。受壓迫的底層的人們,也有自己的問題:由于沒有受教育的機會,愚昧、無知是必不可免的,因此沒有維權意識,沒有公民自主意識。一盤散沙的狀態(tài)讓暴力實施者在他們身上為所欲為。而這種事情是發(fā)生在20世紀90年代末和本世紀初啊。宗教、迷信,尤其是宿命論嚴重地束縛著底層的人們的思想,所以有些人甘心當形形色色的奴隸是不足為怪的。這是一種沒有意識形態(tài)的意識形態(tài)!即一切封建、反動、迷信的思想糟粕都打著五顏六色的“文化傳統(tǒng)”旗幟招搖撞騙,毒害著老百姓的心靈,在“和平與發(fā)展”口號的掩護下販賣各種假貨。誰說這是一個沒有信仰的時代?信仰金錢、暴力和權力,難道不是信仰?但這樣的信仰在人們心里產(chǎn)生的要么是貪婪,要么是恐懼,要么是無奈,要么是絕望。書中也有善良的人們,也有見義勇為者,也有冷靜思考的人們,但是人數(shù)寥寥,力量孤單。面對著強大的權貴勢力和黑惡團伙,他們的下場只有犧牲。尤其是軍隊和警察完全掌握在權貴勢力集團手中,任何抗爭行為都會在政府“維持穩(wěn)定”的名義下被鎮(zhèn)壓下去。在第3部《法特》里有這樣看法:“人類的瘋狂和殘忍都不是當代人發(fā)明的,而是咱們老祖宗的創(chuàng)造??梢哉f,古希臘人發(fā)明了人性惡,發(fā)現(xiàn)了人人心里有邪惡。但是,到了今天,咱們對典型的邪惡已經(jīng)司空見慣,其典型事例已經(jīng)微不足道。正是希臘人開啟了一系列邪惡變異的可能性。可是,至今咱們對這些變異并沒有清醒的意識。也許您會說,時代在變,一切在變。是的,當然在變,可是犯罪的事實沒變,因為人性惡沒變?!盵1](P338)進入21世紀后,人性惡不是沒變,而是更加膨脹了。以公平、正義的名義進行的殺戮、以和平發(fā)展、“互利”名義進行的資源掠奪,在高科技的幫助下,規(guī)模大、程度激烈、手段狡猾的大量事實,都一一證明了人類的貪婪、瘋狂和殘忍已經(jīng)上了一個新臺階,達到了人類自我毀滅的新高度。人類自我毀滅的另外一個有力證明就是對地球環(huán)境的破壞。氣候異常、許多生物瀕臨滅絕、可耕地減少、水資源匱乏、煤炭、石油等不可再生資源的“末日”來臨已經(jīng)是屈指可數(shù)的了,等等,這些都是人類瘋狂、邪惡、貪婪膨脹的不爭事實。嚴重的是,人類還沒覺醒,還對紙醉金迷的生活津津樂道。包括聯(lián)合國在內的許多世界組織根本拿不出(也不可能拿出)治療人類邪惡的靈丹妙藥。更不要說,各國的政府和政客了,這些人恰恰是人性貪婪的推手和組織者,因為他們往往打著“愛國”和“為民”的口號為權貴集團瘋狂地謀取利益,所以有著很大的欺騙性?!?666》的作者正是站在環(huán)宇之上俯瞰人間的。他看到的是一片荒漠,人性惡的膨脹則是這荒漠中“恐怖的綠洲”。這就是他在全書開篇前引用法國詩人那句話的深藏含義。
在第4部《罪惡》里,作者用大量的事實揭露出墨西哥社會發(fā)展的主要障礙:政治、經(jīng)濟、文化、教育大權統(tǒng)統(tǒng)掌握在權貴集團手中。犯罪團伙、販毒、走私等黑社會組織有政治保護傘。新聞等媒體是為權貴集團服務的工具。有良知的人們感到悲觀和絕望,只能憤憤罵權貴勢力是“卑鄙骯臟的野獸”[1](P172)問題的嚴重性在于橫行霸道的權勢人物是受到“制度保護”的,而窮苦百姓的求告無門也是社會制度造成的。因此,書中的人物罵道:“這是墨西哥的一個特色?。∈抢捞厣?!”[1](P224)
中產(chǎn)階級普遍追求“今朝有酒今朝醉”、“真正做事情的不多”,得過且過、敷衍塞責成風。中產(chǎn)階級的知識分子“絕大多數(shù)是為政府工作的。政府養(yǎng)活他們,暗中注視著他們的動向”[1](P101)因此這是一個附庸在權貴集團身上的寄生物,沒有獨立生存的基礎。從思想上說,他們看不到制度改善的希望,只看見了官場腐敗的丑惡表現(xiàn),因此處于悲觀絕望之中;要么就趨炎附勢,按照潛規(guī)則行事。體制外的知識分子經(jīng)過了打擊之后,也處于悲觀狀態(tài)。尤其是在1989年蘇聯(lián)解體后,他們失去了對社會主義的信仰,但也不相信權貴資本主義能解決什么社會問題。特別是1990年代后連續(xù)發(fā)生的經(jīng)濟危機之后,他們尤其不相信什么政黨政治的能力。《2666》里面充滿了“不信任感”,因為“一切都是欺騙”,大家“只能茍延殘喘的活著”[1](P101)在第1部《文學評論家》里,分別來自英國、法國、意大利和西班牙的教授兼文學評論家面對連環(huán)殺人案的表現(xiàn)是很能說明問題的。英國女教授跑回倫敦去了。一回到家里,“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放聲大哭。”然后是“放火燒家,割腕自殺,或者過流浪生活”。最后,跑到意大利去談戀愛了。西班牙教授天天帶著墨西哥小情人跳舞、做愛。法國教授則是躲在旅館里埋頭讀書。四位教授全都放棄了自己的理想:不再研究和需找阿琴波爾迪的下落。更不要說揭露和批評社會犯罪現(xiàn)象了。這樣的結局是意味深長的——想的多、做的少的讀書人在殘酷的社會現(xiàn)實面前往往當逃兵。
在敘事藝術方面,作者用了十分冷峻的手法,讓大量的事實說話,例如,戰(zhàn)爭中的屠殺,對戰(zhàn)俘和猶太人的殺戮,墨西哥在短短幾年里發(fā)生的婦女被強暴和殺害的案件,瘋狂奢侈的消費和浪費,狂歡縱欲的聚會……讓鐵的事實佐證人性惡發(fā)展的趨向。在寫實的同時,作者也巧妙地描繪心理活動,如夢幻、聯(lián)想、直覺等。在作品結構上,五個組成部分可以獨立成章,又有巧妙的內在聯(lián)系和統(tǒng)一的軸心。如同一棵參天大樹和它的五個主要分支,而這分支又有枝蔓開來大量的枝杈和枝杈的枝杈,形成蓬蓬勃勃的巨型華蓋。作者把情愛、性愛、兇殺、戰(zhàn)爭、文學研究和創(chuàng)作以及懸疑……諸多小說元素自然地糅在一個統(tǒng)一體里,尤其是大舞臺和小細節(jié)的巧妙結合更令人拍案叫絕。大舞臺不僅表現(xiàn)在地理上,而且具體描繪了社會眾生相;小細節(jié)則描繪了穿衣吃飯、生活場景的細部、復雜的心里糾結、情感的微妙變化都滴水不漏?!?666》的敘述藝術既是對20世紀下半葉各類小說技巧的高度概括,又有作者獨具匠心的創(chuàng)造。這種創(chuàng)造的理論說法叫做“全景式長篇小說”。這一理論的主要特征是:超越階級意識形態(tài)的局限,從人類意識的高度看人性的復雜和變化;舞臺盡量設計得博大;時間長;人物多;讓豐富的事實說話。敘事的話語是冷峻和白描式的。
如果說《百年孤獨》曾經(jīng)是20世紀拉丁美洲文學的標桿,可以了解拉丁美洲的“孤獨情結”。那《2666》就是對百年的超越,因為《百年孤獨》的認識和描寫天地還限于哥倫比亞,而《2666》作者的思想已經(jīng)飛躍到了2666年!地域范圍遠遠突破了拉丁美洲的天地。即站在全人類的現(xiàn)實高度看人性惡的膨脹,更預見到未來。2666這個數(shù)字的意義,就是預見到了人類會在2666年自我毀滅。這個看法在全書的《初版附言》給出了如下的答案:2666就是人類的喪葬之地!因此,這部作品的意義遠遠超過了自身的文學價值,對于研究歐美國家的社會現(xiàn)象、尤其是思潮變化、人類文化價值觀念也是一部具有很高參考價值的作品。
從世界文化思潮的角度看《2666》,讀者可以發(fā)現(xiàn)作品揭示出來的人性惡的膨脹是與廣大老百姓渴望的自然和諧、真誠追求真、善、美德的愿望形成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兩個陣營?!?666》揭示的意義在于,自從上個世紀90年全球發(fā)生的一系列重大政治和社會事件后,21世紀初有發(fā)生了“9.11”事件和全球范圍的經(jīng)濟危機,拉美少數(shù)知識分子在進行反思。在反思的過程中,《2666》的作者羅伯特·波拉尼奧超越了簡單的意識形態(tài)思維方式,從人性的表現(xiàn)和變化觀察社會問題,因而有了《2666》的問世。他在書中流露出來一種“淡淡的哀愁”,因為他看不見解決人性惡膨脹的出路。其實,從中國古人關于“人性善”還是“人性惡”的爭論中,可以看出只要人類存在,這個“為己”還是“為他”的矛盾就會永遠存在。問題在于,當“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價值觀甚囂塵上的時候,人類應該有所警惕和找出應對的措施,努力避免人類的自相殘殺和毀滅?;蛟S這就是《2666》的創(chuàng)作初衷吧。
2011.7.2 于青島大學外語學院
[1]羅伯特·波拉尼奧.2666[M].趙德明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11.
A Tentative Analysis of2666
ZHAO De-ming
(Dept of Spanish, Peking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1, China)
2666, by employing very grave techniques, discloses the inflation of human evils throughout the development of the human race, and depicts the aspirations for natural harmony, truth, good and beauty.
2666; inflation of human evil; a panoramic novel; cultural and ideological trend
I106
A
1005-7110(2011)04-0047-04
2011-03-22
趙德明(1939-),男,北京人,北京大學西語系教授、博士生導師,資深翻譯家,青島大學特聘專家,主要從事西語文化研究。
馮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