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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沉默呼喊的墻(外八首)

2011-01-19 03:54道輝
青年文學 2011年9期

文/道輝

■美術作品:勃拉克

能代替墻呼喊的,是我歇斯底里的沉默

微風充當宣傳的角色,也把花香和月光排泄

在干凈地走往澳角地帶。也把停留當作伙伴

對著設想中的褚色廣場想一想,其實,

我是自己的墻

當我能隨同一陣風翻過去時便喊了一聲“值得”

把一只吸血長腳蟻拍死在闊葉桉上的欣喜。

不要指議肌膚光潔會同合謀,我的心理有問題

似乎來自九公里路外一爿鹵鴨店老板娘

回眸

它比靜墻的沉默更為明顯:

慰藉謙讓它的清晨

清晨是它打羽毛球的小伙子,

甩動頭發(fā)會起千層浪

愛著也就沖動到內心的液體都是果汁。

并且即可鋪作專供老虎嬉戲的草原,我溫馭下來

我竟用自己的肋骨作槌去敲打

詩紙上帝王欽定的鼓

幸事的音息是它隱秘的墻,圍困是它展開的翅我回到一個名叫后埭的村社,我捕獲它逝去的

那咽喉再深陷進去就到了天籟酣睡的底處。

有噴泉之母也是從那兒來了。凝固和澆鑄所思

有瘸腿的螳螂竟跪到月亮上去,投影,

是它巨大的榕樹

我的,無風不起浪的籠子,

關住我但關不住它的墻

燦爛得擋住我睡去像醒著,

墻反過來把風推倒,向上面倒

痛楚過剩,但不空淡

痛楚也是從天上來,但很快也就被第二天

門窗外的會與星光交談的塵埃替代

隱秘作不間斷的耳鳴那般。

是的,我偶爾會被暗合的忍耐撿拾起來

在手上拍拍衣袖伸出無名指指著天說“好”

光環(huán)一下子也變得那般親切;

我佯裝一回將想好的詩句折成一只紙鴿放飛了

剛才那任由撞擊的心情

仿若已回到潑水拔樹的場景

“有那么多疤痕的臉從花叢中探出?!备鼉忍幨?/p>

理想的胚胎還未爆成云朵的芽。

“沒有”就用面團代替

液體的立體的塑料梯柜型的呀喲嘿。

停留的話用腳把手按住。路是從手上伸下來

收縮回去是倒向兩旁的驚叫——

會飛的鋸子和石柱之間

孤寂和歡樂互換衣衫。幻想赤裸到看見骨架

陽子畫的城堡沉下去,俄羅斯的面包滾上山岡

它的等待和幸福也是從虛無的天上來。蔚藍的水

就要把“瞬間的不明”洗刷干凈。酬勞過剩那般

那些用花香和星光勞動的人兒長出犄角那般。

和平和詩篇也是從天上來,瞬刻,要我生命何用

要我對著空淡說:再頑強一些。

而怯弱,是它撕碎的紙頁

一首不怕死的小詩

絕妙的事像一首不怕死的小詩,等著——

皮囊里收入的是蝸牛還是云雀,我竟不知道

所有來歷有時就是面前的一個閃現(xiàn)。

能夠遇見它就是把“昔日恩賜”

當作虛幻的活兒干著

也擔當一首去向不明的詩開出胸膛的梅花形狀

而詩的胸膛則是在暗示與明朗之間的

那種直逼寬敞的挺住。我剩下沉思是紐扣

解開卻成為它旁邊的鈴鐺忽地會擾動自然平靜

過不了已寄托在半空中的心坎。對于它,心靈

一會兒變作白馬或梯子,毫無理由地倒騎了上去

歡呼慢了半拍風光便化作榨醬菜。

額角有迷彩在描繪,我的天使我呵護

就是,有難于啟齒就沖我來。

好在我熱血仍還熱沸

假使流出一滴仍還與紅日相映照——

紅日,似詩的居室

詩的神明詩的燈,我的開花的胸膛,

我對虛幻的喊叫

就是還要我再在黑暗中燦爛一回心腸。

我的背囊已被酸性和有機物質破壞到

能瞬刻把全部的塵埃漏掉。詩不再承受純凈之美

或是愛欲交匯之時,它便反過來收集我成一束

那能夠彌補彌撒的焰火,它有時,

卻是奴隸手中的刀叉

寬恕之美

寬恕是比美好更好,超出蘆荻花的那種

我是能從失落主見時把另一個我分離出來

把摹仿畫掛上頹亙的墻壁;有些傾斜地

指出偏見搗亂情緒那種。事實剩下我

就是我剩下些微能抵得上光亮的“原諒”

風塵成為它的親戚再也正常不過。

我居住的一個小城卻連活絡筋脈的旮旯都沒有

卻還要文明的宣傳單干啥。在芒果比蟑螂

多出呢喃的嘴唇幾倍率的時候,我甘愿腦汁

被沒有思想的為著年代瘋狂的行為炸干值得

它就是在毫無希望準備的情況下的渺茫之書。

落箭雁是它醒來,迷失方向的獨輪車是它的彩虹

滿天星是它億年衍化的嬰兒,有光促成它

能給予時日充足安寧。就是,它自飄逸溢出

一個感化天地之心的期許把所有變換過來

若是“沒有”竟是它的內涵,包住火和水那樣

寬恕之心能夠把日月包著餡子。

它直對的憂怨幾乎是塞入不了講一句話聽的牙縫

化解成為一次握手或給友愛之人來一個拳胸

痛是快樂的痛,合攏的手張開

是手指在說,是美在行禮

瞬息成為自己的燈

像明天的斤兩是呼喚給的;它的時辰

便是頂來抵去的傍在朽梯旁的夕照

忽然也是我對著窟窿把燃燈擲過去

去籠絡黑暗的人心一樣。我的人有時會是棗子

很詩意地嚼在嘴里卻能讓滿天彌撒芳味

它的天也就像肚兜那般大小,我過著它

一會兒被拉長成為橡皮筋或彈簧的模樣

把世間影響得沒有灰塵就是勝利。

勝利卻是有斤兩的榮譽和靈魂,我被包容

偶爾會學著鼎上的螞蟻噴濺些糞便去勾引云霓

如今是它愚昧十足的小學堂,繳了械的祠堂不同

是把已死亡的命雕刻入花蕊。講給神聽的話一樣

漂洋過海的夢想不一樣,它能把傷離召喚回來

能把旋渦大的疤痕撫平,把美妙當作美羹

有時,咽食的是快樂和等候,

不完全是炊煙或蝙蝠

屬于我的山巒就這樣高大起來,就是癡妄到

能把最為純真的詩句串連寫在寒號鳥的翅上

事實寫詩是用我的命守護住能嘟囔出神話的燈

它對著今天或明天,不燃也不滅,不亮也不暗

它只會對著朽梯和螞蟻鼎,

說著夕照才聽懂的話粒

年前,遇見桑樹和讀書人

說“初五隔光”換去一棵桑子樹那樣

要我永在想往里面不出來會見讀書人

那樣偏執(zhí)和孤獨。是的,要我放棄光

放棄還未抵達芥藍色的極光——捉放蛇龜

片息能獲得欣喜若狂那樣。我事實也被隔開

在很糟糕的一頁詩紙合攏過的枯枝末梢。

即將是被剝裂擴張的漆畫,卻不??堪翟?/p>

不掛上迎向西方的城墻自我炫惑那樣。

指額上跳著它的幼獅,但眼睛絕對不是它的珍珠

我捧出熱乎乎的心臟

還是促成不了雙子星座的比喻

那艘剛被戰(zhàn)火燒焦的巡洋艦落旗的影子。

我一間造詩房的年限,開門開出更多奇模怪樣

擲點泥巴封住它寺廟,而預兆培植水仙園

在舊鎮(zhèn)竊竊私語的芬芳,

朝向海峽大聲呼喊管住饑渴

忽地有養(yǎng)蠶的妹妹從云霧落下,

竟砸壞一部鋼鐵煉成大書

我伸手把一杯鹽鹵水潑向光中時失劫。

那位讀書人專注的神情,他好像是剛從北大回家

練就了一身能從手指縫和口齒間過濾光輝的本領

它能把美好永按在年限里面,再把抑郁釋放出

就是,我再給還未潑出的水,

加入一塊又一塊迷幻之糖

尊嚴,小事

恢復尊嚴是在五步虎挑釁之外,而不恢復

則是不吃不睡像在煙霧里東奔西逐瞬間

有著要把心揪出來給人看的一種。

它的隱秘曾經作為一名失蹤的阿里山戰(zhàn)士

對著眼前彈開的空白地投擲一枚發(fā)光硬幣

發(fā)出清晰的回聲;也背對著深淵呼喊的果樹

相等于我跨向威脅過旱災的裂縫中央的芽穗

也是繳了我孤寂而又固執(zhí)的成見。

它的足下無序陷落的泥土一會兒嘲諷的痛覺

撞了一下艱辛勞作的腰桿且默不做聲那樣

它那死去風干在高利菜蕊的斑鳩的眼睛。

刮來的東南風我的隨從,

風向是它的柜臺

它的茅臺酒開啟的美妙,臺北的旗船卻是瓶蓋

火燒赤壁時夢分三國——失敗、成功和理想

它的信仰即可把石柱上沾的塵埃刷出身肉來

它的字詞占據(jù)的家直接在寬敞之心聳立。

通往之初是比油鹽米高貴,比空洞稀罕

事實還要我的心靈給予擁戴和呵護平民的基石

是能夠像晨曦和朝圣那樣緊湊地把轉瞬即逝

攬住——

而尊嚴蒞臨,似乎比石獅上的跳蚤威猛

飲書

看一只不回頭的鹿消失在綠色掩映中

那位放下獵槍的詩人也奔月飲酒去了

我飲水或瞭望卻被大海阻攔,游魂那樣

去海南省回來的五年幽夢被蒸煮作選集

片息我恐怕翻動它會情不自禁喊出“親愛的!”

若沖動挾持櫻花能跳過繁星欄桿更好。

直到纏繞的風塵伴我大病一場天才晴朗起來

迎了上去我改用飲茶時就把詩寫在故鄉(xiāng)的后山頭

峋石草蒿齊聲吟讀是:美好和情致源自那兒

稍微晚些的死亡游戲復活在一棵百年龍眼樹上

傳說的鹿是把家鄉(xiāng)的美擴大;

歸帆破虹也降下安寧

我收藏的螺號長夜汪汪作響——

比床頭的騎馬燈更亮

愛的人在它們之間踩踏夢想——

在行路和書的背面

飛鳥和螞蟻只能選擇一種,

不選擇就回到傳說中去

直到我再次飲用心靈改飲光亮,

飲到肉身長滿水洼

純凈便是生命最后希求的愛的住所。

在閩南我敢把一只蟻蟹放生鹿溪似乎才想到

“那些輕妄的星座開墾者是愛鶴不愛鹿的?!?/p>

他們就是

時日里平常用刀不用筆的人,也是用陰謀的人

星都亮了就清楚可見,

天庭生育吉祥鹿,我改飲用書

友情,在花盅的墓前

關照的話,忽然沮喪落了下來——

落花生和關門咣當互相搭配要做的事

抑或外出幾天路過沙西去看望援朝殘疾戰(zhàn)友

我已經無理由到不敢看望一只落在樹上的

鳥兒樣子

腐壞的果子砸在頭蓋上卻強裝笑容說是“貫虹”

它的友情掩埋已成為菜補。

我事實想了再想似乎用眼睛再把光亮塞入眼瞳

這些就是急需釀醇的交談禽獸。有二十年先知

挖了出來壇壇罐罐的酒呀醬呀露呀瓊漿呀

都是即可用來舒暢吮吸的血愫。舒暢再塞入

即是花蠱黎明前現(xiàn)身,花香卻被吹回幽暗

護花人此刻已是一匹白駒的精靈,迎著曙光走去

片刻風吹過是花對著光說:噢,天意如此。

片刻,也有角挑著火筒的牦牛和船桅,吹來

吹去;曙光下我還是看見

那位眼瞳塞入塞出的人兒

現(xiàn)身在天意失落的花蠱門前。

還有掃帚懸浮彗星的遺跡,唯美的詩篇撲打它事實的事已做到臨界,就是上面伸下快樂的腿肢就是,幻想不要驚動它,

我是要用盡了欠缺才止住

在友情未失佳釀時,在大地靜穆處,

先知悄悄踩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