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步群
(廣東海洋大學外國語學院,廣東湛江 524088)
談日語動詞的下位意義取向
謝步群
(廣東海洋大學外國語學院,廣東湛江 524088)
在以往的日漢語動詞的對比研究中,一般都是著重在動詞的格以及在句中的功能的層面上。但是,實際的日語交流實踐表明,僅局限在以上幾個方面的分析是不夠全面的。為了更加深化研究,文章從詞義的角度出發(fā),對日漢語動詞的對比展開初步的探討,嘗試在日語動詞研究領(lǐng)域中尋找一條新的路子。
日語動詞;下位意義取向;詞義
中日兩國語言在表達方式上有眾多的差異,首先表現(xiàn)在語序、句子結(jié)構(gòu)以及詞的結(jié)構(gòu)方面,對此差異的日漢對比研究在日語教育界一直以來都倍受關(guān)注。而且,日語學習者一般也把學習的重點放在語言表達的句式上面,對構(gòu)成語句的語素的理解有所忽略,具體表現(xiàn)在只注重兩種語言的語句結(jié)構(gòu)的互換關(guān)系的學習,而對構(gòu)成語句的句子成分和詞義等語言元素的認識有所不足,總以為兩種不同的語言之間必定存在著完全同等意義的語言元素,所以,在作日漢翻譯時除了句式的變換之外,使用詞語上也都習慣性地尋找同等詞義的詞語。這樣一來,在日語的表達中很大程度受到母語表達形式的制約。這也是日語學習過程中受母語干擾的最大的誤區(qū)。
在漢日語句的相互之間,除語序及句子結(jié)構(gòu)上存在著諸多的差異之外,在語言元素層面上也存在著較大的差異。在日漢互譯當中,從理論上追求“等值”、“等效”、“動態(tài)對等”是無可非議的,但是,如果把以上的“對等”視為句式及語言元素的完全對等那就錯誤了,因為兩種不同的語言不存在完全的對等,在互譯過程中只能尋求語義最小的敘述片斷的對等,[1]也就是翻譯單位的“對等”,要在像詞匯等語言元素做到完全同等是不可能的。如果對此沒有正確的認識,就會出現(xiàn)較多的錯誤。本文就此圍繞詞義的層面,嘗試尋找出日漢語動詞詞義的差別,使學習者在日語動詞詞義的學習過程中建立起較好的日語語言意識。
在平常的教學當中,當提到“屆く”,初學者都會認為是他動詞,因為它既表達了“到”的意義又含有“送”的意義,翻譯為漢語為“送到”,把信“送到”哪里,在漢語里很自然是他動詞,但“屆く”在日語里卻是自動詞?!笆旨垽瑢盲い俊痹跐h語的意義是“信到了”,顯然,“屆く”表達了主體“信”的“到達”,自然“屆く”是自動詞。
但是,同前文所述的那樣,初學者如果盲目地尋求對等的日漢互譯,就容易把漢語的“信到了”翻譯成“”手紙が著いた。由于漢語“到達”一般的觀念上與日語對等的詞是“著く”,但實際上它們并非完全對等。在日語中表達信的到達是使用動詞“屆く”,而一般不用“著 く”?!爸钡臐h語意義是到或到達;“屆く”的漢語意義是(信件或貨物)到達。也就是說,日語的表達“到達”的意義時,要根據(jù)不同的情況分別使用“著く”或“屆く”,[2]而漢語卻沒有如此的區(qū)別,無論任何事物都是使用“到達”。由此可見,在“到達”的意義的表達上,在漢日語中尋求完全對等的詞語是不實際的。
那么,日語的“著く”和“屆く”在意義上存在著怎樣的聯(lián)系與差異呢,在詞義的層面上,日本語的動詞和漢語相對比又具有怎樣的特點呢。以下本文圍繞這些問題點展開初步的討論。
詞義是從同類事物中抽象出來的一般意義,并非指具體的個別事物的孤立的意義,而且,詞義具有重要的辨別性特征,此特征能使兩個不同的概念相互區(qū)別。[3]顯然,“著く”能和“発つ”、“行く”等不同概念的動作行為區(qū)分開來。
1.日漢動詞的詞義要求的差異現(xiàn)象
一般認為,在漢語里和“著く”詞義對等的詞應該就是“到達”,那么,漢語的“信到了”,在日語里是否就理所當然地翻譯為“信が著いた”呢,結(jié)論是不可贊同的,準確的表達是“手紙が屆いた”。在此,日語使用了“屆く”而不是“著く”。日語的“著く”和漢語的“到達”都表達了同等概念“到達”的動作意義,“到達”表達的是某事物到達的場景結(jié)果。但是,在表達同一場景結(jié)果時,日語和漢語有所不同,日語有要求表明產(chǎn)生場景結(jié)果的動作行為意義的取向,簡而言之,就是產(chǎn)生某種場景結(jié)果的動作行為意義是什么。那么,在日語的動作表達中要實現(xiàn)這一要求,就必須在詞義的辨別性區(qū)別的基礎(chǔ)上,還要從詞的階層性出發(fā),選擇更深層意義的動詞來表達。如上述的動詞“著く”和“屆く”的區(qū)別。
2.詞義的階層性
從詞義的概念來說每個單詞都表達出某種固定的意義,如“機”的詞義是“書き物や読書に用いる臺”,而不管它的材料、形狀、顏色、新舊、大小、高低如何。“食べる”的詞義是“生き物が栄養(yǎng)となる物を口で體內(nèi)に取り入れる,實際的“吃”有各種形式:穿著禮服出席宴會、邊走邊啃蘋果、老虎吞食活羊等等,“食べる”的詞義就是從各種不同的吃法中抽象出來的該詞的一般意義?!皺C”和“食べる”兩個單詞廣義地體現(xiàn)了詞義的辨別性意義,如果要更加狹義地區(qū)分各種“機”和“食べる”,那就要依據(jù)詞義的廣狹將詞義分成更多的層次,也就是說詞義具有階層性。根據(jù)詞義的階層性,詞可劃分以下的層次——同位語、上位語、下位語。[3]為了更好地說明,先列舉下列a組名詞詞例:
a.貓、犬、馬、牛、ライオン、虎
以上的一組名詞都是表達動物類的詞,對于這組詞來說,“動物”是這組詞的上位語,這組詞則是“動物的下位語”而這組詞的各個單詞之間是同位語關(guān)系。這組詞還可以歸類為“哺乳類”,那么,“哺乳類”是“動物的下位語”。除這一分類法外,“貓”、“犬”都是“ペツト”,“ペツト”是動物的下位語,是“貓”、“犬”的上位語。同樣,“馬”、“?!笨梢詺w類為“家畜”,“ライオン”、“虎”可以歸類為“猛獸”?!哎讠磨取?、“家畜”、“猛獸”是同位語。
由辨別性特征,“動物”能和“人”、“物體”分別開來。如要進一步辯明某一類或某種動物,則在詞義的階層性上要用到“動物”更下位意義的詞。和名詞一樣,動詞也是如此。請看下列詞例:[4]
b.開ける、ころがす、つぶす、こわす、打つ、歩く
b組詞是動詞,均表達某種動作的意義。其中“開ける”、“ころがす”相互間同位,表示“対象に変化をもたらす動作”,這也可以說是“開ける”、“ころがす”的上位意義。“つぶす”、“こわす”也是同位,表示“力を加えて対象の形を変える動作”?!按颏摹薄ⅰ皻iく”則不具備上述 4個詞的上位意義。
3.日語動詞意義的下位取向
詞義上有同位、上位、下位的階層性區(qū)分,而且,動詞的階層性較之其他詞類也具其特點,動詞上下位意義之間并非各自孤立存在的,它們之間的意義有著不可分割的固有聯(lián)系,上位意義體現(xiàn)的是詞義的辨別性特征的意義,強調(diào)的是動作的場景結(jié)果意義,使不同的場景結(jié)果的概念得以區(qū)分,如“著く”只是強調(diào)“到達”這一場景結(jié)果意義,它能把“発つ”、“步く”等不同的概念區(qū)分,至于是“飛到”、“跑到”還是“送到”的行為過程意義就不加以辯析。下位意義是在上位意義的場景結(jié)果之下,進一步強調(diào)導致此場景結(jié)果形成的行為過程意義,如“屆く”是“著く”的下位語,不但強碉了“到達”的場景結(jié)果意義,還進一步強調(diào)使“到達”這個結(jié)果形成“送”的行為過程意義。
像以上陳述的那樣,日語動詞的表達在詞義上有下位意義的取向要求,就如“著く”和“屆く”,在漢語里無論任何事物的到達一般都使用“到達”這一場景結(jié)果的動詞,而日語在表達郵件及貨物的到達一般不用“著く”,而是用下位意義的“屆く”,不但強調(diào)到達的結(jié)果,同時還強調(diào)“送”的行為過程。以下列舉幾組上位與下位語詞例:
上位語 下位語
承知する (同意) うなずく(點頭同意)
足す (添加) 湛える (裝滿)
助ける (幫助) 手伝う (幫忙某事)
浮ぶ (浮起) 漂う (飄浮蕩漾)
縮む (收縮) 縮かむ (縮成一團)
在以上所舉的詞例中,上位語部分在漢語里一般都可以找到對等的動詞,但是下位語部分在漢語里基本是以句子形式來表達其意義。
日語動詞不僅詞義上有下位取向的要求,在語態(tài)方面也有同樣的要求。請看以下兩組詞:
c.見る見える 見せる
d.送る送れる 送られる送らせる
c組里的“見る”是其他詞的上位語。它們分別表達了看的能力,授受?!耙姢à搿笔恰翱吹靡姟?、“見せる”是“給…看”,在漢語的表達中,一般都是用句子來表達其意義。
d組屬于語態(tài)上下位階層的詞?!八亭搿笔瞧渌~的上位語,而其它詞則表示“送る”的能力、被動、使役。詞形的表達方式也是日本語的一個特點,在此不必過多的討論。本文要討論的是日語表達中在語態(tài)上有怎樣的下位意義取向的要求。請看以下的例子:[5]
(1)1972年、中國からパンダが送られました。
(1972年,熊貓由中國送來。)
(2)この車は有名なテザイナーによって、設(shè)計されました。
(這輛車是由有名的設(shè)計師設(shè)計的。)
由此兩個例子可以看到,漢語的“送”和“設(shè)計”都沒有使用被動態(tài),日語的表達“送られる”和“設(shè)計される”都強調(diào)了動作的被動語態(tài)。由此可見,日語動作的表達不僅在詞義上強調(diào)下位意義,而且在語態(tài)上也強調(diào)下位意義。
綜上所述,日語動詞較之漢語有傾向于下位意義的取向。日語動詞在表達動作場景結(jié)果的同時,也有強調(diào)結(jié)果形成的行為過程的要求。因此,學習者在學習過程中,要樹立正確的日本語的語言意識,不能盲目地追求兩種不同語言的完全對等。如果茍束于對漢語動詞的認識來對待日語動詞,這樣的日語表達必然會顯得不自然地漢語化或者表達的意義不夠全面。如“落葉が流れにそって漂う”和“落葉が流れにそって浮かぶ”兩種表達出來的意義就大相徑庭。由此可見,在日本語的表達中,只有正確地理解好日語動詞的意義,才能準確地運用日語動詞。
[1]陶振孝.現(xiàn)代日漢翻譯教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38.
[2]吳大綱.現(xiàn)代日語動詞意義的研究[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0:275.
[3]吳侃.日語詞匯研究[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5:30-31.
[4]賀靜彬.標準日語語法[M].大連:大連理工大學出版社,2007:116.
[5]陳訪澤.日語句法研究[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5:105.
A Study of Hyponym M ean ing Orientations in Japanese Verbs
XIE Bu-qu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Guangdong Ocean University,Zhanjiang524088,China)
The comparative study of Japanese and Chinese verbs has tended to focus on the case and their functions at the sentence level.However,the above analysis is not comprehensive,as is shown in actual Japanese communication.In order to further the study,this paper,from the semantic point of view,tries to find a new way in the study of Japanese verbs by making a comparative study of Japanese and Chinese verbs.
Japanese verbs;hyponym meaning orientation;word meaning
H 36 < class="emphasis_bold">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
1674-5310(2010)-03-0145-03
2009-12-02
謝步群(1962-),男,廣東湛江人,廣東海洋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日語碩士,研究方向:日本文學及語言學教學研究。
(責任編輯:(責任編輯:李 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