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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專權(quán)背景下的唐文宗朝翰林學士

2010-04-03 07:22:38傅紹磊浙江大學浙江紹興310028
電子科技大學學報(社科版) 2010年2期
關(guān)鍵詞:翰林學士學士宦官

□傅紹磊 [浙江大學 浙江 紹興 310028]

宦官專權(quán)背景下的唐文宗朝翰林學士

□傅紹磊 [浙江大學 浙江 紹興 310028]

在大和五年(831)宋申錫事件前后的大和年間的翰林學士有著不同的群體特點,而在大和九年(835)“甘露之變”前后的大和年間和開成年間的翰林學士的群體特點也不盡相同。在宦官專權(quán)背景下,唐文宗朝翰林學士進行了不同的政治抉擇,同時,產(chǎn)生了復雜的心境。唐文宗朝掌握政治權(quán)力的還是宰相和宦官,翰林學士雖為唐文宗的近侍之臣,卻還是要以朝臣尤其是宰相的身份才能發(fā)揮更大的政治作用。

唐文宗; 翰林學士; 宦官

唐代翰林學士出現(xiàn)于開元二十六年(738),自出現(xiàn)之時,即為皇帝的近侍之臣,之后,翰林學士在唐朝政治發(fā)展過程中的地位日益重要,甚至有“內(nèi)相”之稱[1]1183-1184,[2]3817。

安史之亂后,宦官專權(quán)與反對宦官專權(quán)是唐朝政治局勢中的重要內(nèi)容。唐文宗朝又是反對宦官專權(quán)斗爭的分水嶺,在此之后,朝臣難以組織力量剪除宦官,宦官最終是由藩鎮(zhèn)勢力剪除的。在唐文宗朝反對宦官專權(quán)的過程中,翰林學士成為主要參與者,唐文宗先后重用的宋申錫、李訓、鄭注等人都具有翰林學士的身份,而且都是在任翰林學士期間見重于唐文宗而參與并接受剪除宦官的重任。所以,研究宦官專權(quán)背景下的唐文宗朝翰林學士有助于認識當時的宦官專權(quán)和反對宦官專權(quán)的政治局勢。

安史之亂后,宦官專權(quán)愈演愈烈,甚至直接干預皇位的繼承。有鑒于此,唐文宗即位后,在大和年間積極籌劃剪除宦官,終于出現(xiàn)了大和五年(831)的宋申錫事件和大和九年(835)的“甘露之變”[2]540,541,562?!案事吨儭焙?,唐文宗受制于宦官,難以再有籌劃剪除宦官之舉。

正是在這樣的政治背景下,唐文宗朝的翰林學士也呈現(xiàn)出全新的時代特征。本文從唐文宗朝翰林學士的群體特點和在宦官專權(quán)背景下,唐文宗朝翰林學士進行的不同的政治抉擇及同時產(chǎn)生的復雜的心境以及唐文宗朝翰林學士的政治權(quán)力特點三個方面加以闡述[2]。

大和五年(831)的宋申錫事件將大和年間的政治分為兩個時期,這兩個時期的翰林學士有著不同的群體特點。大和九年(835)的“甘露之變”則將整個唐文宗朝政治分為兩個時期,在這兩個時期,翰林學士的群體特點更是不盡相同。

大和年間翰林學士的選擇主要取決于唐文宗的意圖。大和年間唐文宗意圖明確,并一以貫之地與翰林學士籌劃剪除宦官,這主要是因為剪除宦官事關(guān)重大,而翰林學士為皇帝的近侍之臣,與之籌劃不易為外人所知。但是,宋申錫事件之前,唐文宗較為謹慎,所以,其選擇的翰林學士多為敢于直言進諫的正直之士,多有反對宦官的經(jīng)歷。宋申錫事件之后,唐文宗的策略發(fā)生了重大的轉(zhuǎn)變,所以,李訓、鄭注等人成為翰林學士。此外,大和年間的翰林學士又多通經(jīng)術(shù)、重禮法,這固然是因為唐文宗本人重經(jīng)術(shù),但也不失為其與翰林學士籌劃剪除宦官的一種掩護。“甘露之變”后,唐文宗受制于宦官,當時,翰林學士的選擇更多的是受制于宦官的意圖,所以,開成年間的翰林學士或曾與李訓、鄭注不和,或與仇士良等宦官不存在矛盾。

《舊唐書》卷一六九《李訓傳》記載:“文宗性守正嫉惡,以宦者權(quán)寵太過,繼為禍胎,元和末弒逆之徒尚在左右,雖外示優(yōu)假,心不堪之。思欲芟落本根,以雪讎恥,九重深處,難與將相明言?!盵2]4396

宦官專權(quán)由來已久,大和二年(828),劉蕡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科,對策極言宦官專權(quán)之禍,言辭懇切,使人嘆服,但主試者畏宦官而不取,此事震動朝野[2]5064-5077。劉蕡的“對策”事件是有識之士對宦官專權(quán)的一次挑戰(zhàn),但是,此次事件也表明宦官勢力的猖獗。所以,唐文宗在籌劃剪除宦官時,就顯得慎之又慎,于是,作為近侍之臣的翰林學士就進入了唐文宗的視野。唐文宗在宋申錫事件發(fā)生之前選擇的翰林學士多為敢于直言進諫的正直之士,多有反對宦官的經(jīng)歷。

王源中:寶歷二年(826)充學士,大和初加承旨,大和八年(834)四月出院[3]281,282?!笆菚r,中官領(lǐng)禁兵,數(shù)亂法,捕臺府吏屬系軍中。源中上言:‘臺憲者,紀綱地,府縣責成之所。設(shè)吏有罪,宜歸有司,無令北軍亂南衙,麾下重于仗內(nèi)?!奂{之”[1]5044。

宋申錫:寶歷二年(826)充侍講學士,在此之后又改充學士,大和四年(830)七月出院[3]282—284。“申錫始自策名,及在朝行,清慎介潔,不趨黨與。當長慶、寶歷之間,時風囂薄,朋比大扇。及申錫被用,時論以為激勸”[2]4370。長慶四年(824),王播賄賂宦官求領(lǐng)鹽鐵使,宋申錫進諫反對[2]513。

鄭澣:大和元年(827)四月充侍講學士,大和二年(828)六月出院[3]285,286。在元和年間,鄭澣“獻疏切直,人為危之。及余慶入朝,憲宗謂余慶曰:‘卿之令子,朕之直臣,可更相賀’”[2]4167。同時,鄭澣精通經(jīng)術(shù),“上命撰《經(jīng)史要錄》二十卷,書成,上喜其精博,因摘所上書語類,上親自發(fā)問,瀚應對無滯,錫以金紫”[2]4167。

許康佐:大和元年(827)四月充侍講學士,大和三年(829)八月改充學士,大和八年(834)五月加承旨,大和九年(835)五月出院[3]286,287。通經(jīng)術(shù),并且重禮法,“康佐登進士第,又登宏詞科。以家貧母老,求為知院官,人或怪之,笑而不答。及母亡,服除,不就侯府之辟,君子始知其不擇祿養(yǎng)親之志也,故名益重”[2]4979。而且,許康佐還向唐文宗進《纂集左氏傳》[4]7287。

柳公權(quán):大和二年(828)五月充侍書學士,大和五年(831)七月出院[3]288,289。主要是以書法見重于唐文宗,但也能直言進諫,“穆宗政僻,嘗問公權(quán)筆何盡善,對曰:‘用筆在心,心正則筆正。’上改容,知其筆諫也”[2]4310。長慶四年(824),王播賄賂宦官求領(lǐng)鹽鐵使,柳公權(quán)進諫反對[2]513。

丁公著:大和三年(829)四月充侍講學士,同年七月出院[3]289。通經(jīng)術(shù),重禮法,清儉守道,“年二十一,《五經(jīng)》及第。明年,又通《開元禮》,授集賢校書郎。秩未終,歸侍鄉(xiāng)里,不應請辟。居父喪,躬負土成墳,哀毀之容,人為憂之,里閭聞風,皆敦孝悌。觀察使薛華表其行,詔賜粟帛,旌其門閭”[2]4936,4937。長慶年間丁公著進諫唐穆宗戒宴樂奢靡[2]485,486。

鄭覃:大和三年(829)九月充侍講學士,大和四、五年間出院[3]290。元和年間,鄭覃上疏反對宦官任京西北和糴使,長慶年間進諫唐穆宗戒宴游畋獵,同時,鄭覃通經(jīng)術(shù),重禮法[2]4489-4492。

路群:大和三年(829)九月充侍講學士,大和四年(830)八月改充學士,大和七年(833)十二月出院[3]290,291?!叭壕?jīng)學,善屬文。性仁孝,志行貞潔。父母歿后,終身不茹葷血。歷踐臺閣,受時君異寵,未嘗以勢位自矜。與士友結(jié)交,榮達如一。八年正月病卒,君子惜之”[2]4603。

薛廷老:大和四年(830)充學士,大和五年(831)九月出院[3]291。為官謹正,但又多直言進諫之舉。長慶四年(824),王播賄賂宦官求領(lǐng)鹽鐵使,薛廷老進諫反對[2]513?!皶r李逢吉秉權(quán),惡廷老言太切直。鄭權(quán)因鄭注得廣州節(jié)度,權(quán)至鎮(zhèn),盡以公家珍寶赴京師以酬恩地。廷老上疏請按權(quán)罪,中人由是切齒。又論逢吉黨人張權(quán)輿、程昔范不宜居諫列,逢吉大怒。廷老告滿十旬,逢吉乃出廷老為臨晉縣令”[2]4091。

當時,唐文宗對于翰林學士的選擇顯然與籌劃剪除宦官密切相關(guān),而在這其中,宋申錫以其忠厚更為唐文宗所見重,這正表明了唐文宗在大和初年籌劃剪除宦官時的謹慎。宋申錫與王璠密謀,卻為王守澄所知,大和五年(831),宦官設(shè)計誣告宋申錫與漳王謀反,反而借唐文宗之手將宋申錫遠貶[2]4371。這是唐文宗朝翰林學士首次參與剪除宦官的行動。

宋申錫事件發(fā)生后,翰林學士的組成也發(fā)生了一定程度的變化。

大和五年(831)后入院的翰林學士依然有通經(jīng)術(shù),重禮法之士。鄭覃再次成為侍講學士[3]293。陳夷行“八年,兼充皇太子侍讀,詔五日一度入長生院侍太子講經(jīng)”[2]4495。高重曾參與修撰《諸經(jīng)纂要》[2]4118。

這是唐文宗采取的一種掩護策略,《舊唐書》卷一六九《李訓傳》記載:“訓既在翰林,解《易》之際,或語及巷伯事,則再三憤激,以動上心。以其言論縱橫,謂其必能成事,遂以真誠謀于訓、注。自是二人寵幸,言無不從,而深秘之謀,往往流聞于外。上慮中人猜慮,乃疏《易》義五條,示于百辟,有能出訓之意者賞之,蓋欲知上以師友寵之”[2]4396。

李訓、鄭注成為翰林學士意味著唐文宗籌劃剪除宦官的策略有了重大的轉(zhuǎn)變。李訓、鄭注政治品格與大和五年(831)前入院的翰林學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此二人曾與宦官關(guān)系密切,而見重于唐文宗后,又專橫跋扈,排除異己[2]4395-4401。李訓任宰相后不久就策劃了一次剪除宦官的行動,而反為宦官所制,即為“甘露之變”[2]4397,4398。

李訓在行動之前也在利用翰林學士加強自身陣營的力量。顧師邕即為李訓所見重,“李訓薦為水部員外郎、翰林學士。訓遣宦官田全操、劉行深、周元稹、薛士干、似先義逸、劉英誗按邊,既行,命師邕為詔賜六道殺之,會訓敗,不果。師邕流崖州,至藍田賜死”[1]5325。

歸融:大和九年(835)八月充學士,很快加承旨,開成元年(836)五月出院[3]301,302。曾反對王守澄,王守澄后為李訓排擠而失勢,則歸融成為翰林學士或與此有關(guān)[2]4282,4396。但就“甘露之變”后的境遇而言,歸融似乎并未參與李訓剪除宦官的行動[2]4020。

《資治通鑒》卷二四六記載:“上好詩,嘗欲置詩學士;李玨曰‘今之詩人浮薄,無益于理?!酥埂盵5]7938。

此事《唐語林》卷二《文學》的記載更為詳細:

文宗好五言詩,品格與肅、代、憲宗同,而古調(diào)尤清峻。嘗欲置詩學士七十二員,學士中有薦人姓名者,宰相楊嗣復曰:“今之能詩,無若賓客分司劉禹錫?!鄙蠠o言。李玨奏曰:“當今起置詩學士,名稍不嘉。況詩人多窮薄之士,昧于識理。今翰林學士皆有文詞,陛下得以覽古今作者,可怡悅其間;有疑,顧問學士可也。陛下昔者命王起、許康佐為侍講,天下謂陛下好古宗儒,敦揚樸厚。臣聞憲宗為詩,格合前古,當時輕薄之徒,擒章繪句,聱牙崛奇,譏諷時事,爾后鼓扇名聲,謂之元和體,實非圣意好尚如此。今陛下更置詩學士,臣深慮輕薄小人,競為嘲詠之詞,屬意于云山草木,亦不謂之開成體乎?玷黯皇化,實非小事”[6]149,150。

劉禹錫曾參與“永貞革新”,并被遠貶[2]4210?!案事吨儭焙螅鹿賱萘Ω硬?,倘若劉禹錫任翰林學士,勢必會引起宦官的警覺,李玨之言的弦外之音正在于此。

“甘露之變”后,唐文宗受制于宦官,翰林學士的選擇也受制于宦官的意圖。開成年間,翰林學士的人數(shù)較大和年間大大減少,而且,在開成元年(836),無人成為翰林學士。此后,政治局勢稍有緩和,才開始有人成為翰林學士。開成年間的翰林學士或曾與李訓、鄭注不和,或與仇士良等宦官不存在矛盾。

柳璟:開成二年(837)七月充學士,開成五年(840)十月出院[3]306,307。柳璟任翰林學士似乎是因為修撰皇室譜牒的緣故[4]6728。

王起:開成三年(838)五月充侍講學士,開成五年(840)出院[3]308,309。通經(jīng)術(shù),重禮法,為官謹慎,在地方為官有政績,李訓為其門生,但“甘露之變”后未受牽連,似乎是因為其兄王播曾結(jié)交宦官的緣故[2]4278—4280。

高元裕:開成三年(838)五月充侍講學士,同年八月出院[3]309-310。曾反對鄭注,并且因為為李宗閔餞行而觸怒李訓被貶[2]4452。

高少逸:開成四年(839)閏正月充侍講學士,開成五年(840)正月出院[3]311。高少逸任翰林學士或因其為高元裕之兄的緣故[2]4453。

此外,柳公權(quán)、丁居晦、黎埴、袁郁、周墀、裴素等人在開成年間也有一段時間任翰林學士[3]296-310。

作為皇帝的近侍之臣,翰林學士與政治局勢的關(guān)系就更加地緊密,往往在政治局勢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也就更加直接受到政治局勢的影響。大和年間唐文宗籌劃剪除宦官,開成年間受制于宦官,宦官專權(quán)貫穿于整個唐文宗朝,在這樣的背景下,唐文宗朝翰林學士進行了不同的政治抉擇,同時,產(chǎn)生了復雜的心境。在這其中,宋申錫、李訓、鄭注等人參與了剪除宦官的行動;許康佐、薛廷老、王源中等人則進行了政治逃避;“甘露之變”后,宦官勢力猖獗,唐文宗受制于宦官,王起等原來的翰林學士甚至轉(zhuǎn)而依附宦官。此外,開成年間,唐文宗受制于宦官,寄情于詩,聊以遣懷,當時的翰林學士似乎更多地是在充當唐文宗文學侍從的角色,其心境與受制于宦官的唐文宗相差無幾。

宋申錫以其忠厚見重于唐文宗,被賦予剪除宦官的重大使命,對此,宋申錫引以為知遇之恩,隨即開始了剪除宦官的行動,而反為宦官所制,被遠貶為開州司馬。在整個事件過程中,宋申錫可謂是寵辱不驚,其見重于唐文宗,貴為宰相,能廉潔奉公,“申錫自居內(nèi)廷,及為宰相,以時風侈靡,居要位者尤納賄賂,遂成風俗,不暇更方遠害,且與貞元時甚相背矣。申錫至此,約身謹潔,尤以公廉為己任,四方問遺,悉無所受。既被罪,為有司驗劾,多獲其四方受領(lǐng)所還問遺之狀,朝野為之嘆息”[2]4372。面對冤屈,宋申錫卻頗為坦蕩,有君子之風,“初,申錫既被罪,怡然不以為意,自中書歸私第,止于外廳,素服以俟命。其妻出謂之曰:‘公為宰相,人臣位極于此,何負天子反乎?’申錫曰:‘吾自書生被厚恩,擢相位,不能鋤去奸亂,反為所羅織,夫人察申錫豈反者乎?’因相與泣下”[2]4372。

相比宋申錫,李訓、鄭注則是察覺到了唐文宗的意圖,而曲意逢迎,進行政治投機。時值宋申錫事件之后,唐文宗急于再次用人,就將李訓、鄭注視為可用之人,而委以重任。但是,李訓、鄭注與宋申錫政治人品迥異,見重于唐文宗后,即專橫跋扈,排除異己。其剪除宦官之舉也未嘗不是在排除異己,擴充權(quán)勢。

《新唐書》卷二○○《許康佐傳》記載:帝讀《春秋》至“閽弒吳子余祭”,問:“閽何人邪?”康佐以中官方強,不敢對,帝嘻笑罷。康佐知帝指,因辭疾,罷為兵部侍郎[1]5722。

許康佐時以中書舍人為翰林侍講學士,這當在大和四年(830)八月之后[1]5722[3]286。而其出院在大和九年(835)五月,則此事即發(fā)生于大和四年(830)八月至大和九年(835)五月之間。同時,劉蕡在對策中也引用了“閽弒吳子”的典故[2]5068,可見,這是唐文宗對于許康佐的一種試探。許康佐的態(tài)度或許是受到了大和二年(828)劉蕡的“對策”事件,甚至還有大和五年(831)宋申錫事件的影響。

劉蕡的“對策”事件和宋申錫事件影響到的不僅僅是許康佐一人,其他的翰林學士對待宦官專權(quán)的態(tài)度,也在悄然地發(fā)生著轉(zhuǎn)變。

《舊唐書》卷一五三《薛廷老傳》記載:“廷老性放逸嗜酒,不持檢操,終日酣醉,文宗知之不悅。五年,罷職,守本官,讓夷亦坐廷老罷職,守職方員外郎”[2]4091。

此前,薛廷老多有直言進諫之舉,但是,薛廷老長慶年間反對的王播還是成為諸道鹽鐵轉(zhuǎn)運使,并在大和元年(827)任宰相[2]4277。寶歷年間,宦官勢力猖獗[2]513,而薛廷老的直言進諫又使得宦官切齒,其處境自是艱難。薛廷老任翰林學士是在大和四年(830)至大和五年(831)九月之間,當時發(fā)生了劉蕡的“對策”事件和宋申錫事件,這對薛廷老或許也不無影響。

可見,薛廷老“放逸嗜酒,不持檢操,終日酣醉”并非其本性,而是有意為之,為的是進行政治逃避,或許其中還不乏借酒澆愁之意。

無獨有偶,翰林學士王源中與薛廷老頗為相似,《新唐書》卷一六四《王源中傳》記載:“源中嗜酒,帝召之,醉不能見。及寤,憂其慢,不悔不得進也。他日,又如之,遂失帝意。以疾自言,出為山南西道節(jié)度使,入拜刑部侍郎”[1]5044。

王源中大約在大和三年(829)加承旨,并于大和八年(834)出院。承旨翰林學士,且為翰林學士之首[3]282,460。所以,王源中“嗜酒,帝召之,醉不能見。及寤,憂其慢,不悔不得進也。他日,又如之”的行為大約出現(xiàn)在大和三年(829)之后。王源中目睹劉蕡的“對策”事件和宋申錫事件即在任翰林學士期間。

唐憲宗元和年間,其時唐憲宗尚能對宦官有所控制,王源中也能以直諫知名。而經(jīng)歷了長慶、寶歷年間之后,宦官勢力重又猖獗,大和二年(828)有劉蕡對策事件,大和五年(831)有宋申錫事件,王源中也就采取了薛廷老那樣的策略。

許康佐在得知唐文宗籌劃剪除宦官后就以疾病為由辭去了翰林學士。

李讓夷因薛廷老之故而出院,但其與宋申錫、薛廷老皆善,未嘗不會沒有薛廷老那樣的感受[1]5350。

開成年間后期,唐文宗意欲立儲,就與李玨商議[2]584。李玨在大和年間曾為翰林學士,立儲事大,而唐文宗與李玨商議,可見對其信任之至。唐文宗的這一舉動勢必引發(fā)與宦官的矛盾,而這一矛盾在唐文宗駕崩后的皇位繼承的過程中激化。

《新唐書》卷一八二《李玨傳》記載:“始,莊恪太子薨,帝意屬陳王。既而帝崩,中人引宰相議所當立,玨曰:‘帝既命陳王矣’”[1]5361!《舊唐書》卷一八上《武宗本紀》記載:“知樞密劉弘逸、薛季稜率禁軍護靈駕至陵所,二人素為文宗獎遇,仇士良惡之,心不自安,因是掌兵,欲倒戈誅士良、弘志。鹵簿使兵部尚書王起、山陵使崔稜覺其謀,先諭鹵簿諸軍。是日弘逸、季稜伏誅。門下侍郎、同平章事楊嗣復檢校吏部尚書、潭州刺史,充湖南都團練觀察使;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李玨檢校兵部尚書、桂州刺史,充桂管防御觀察等使;御史中丞裴夷直為杭州刺史:皆坐弘逸、季稜黨也”[2]585。

王起原為唐文宗朝翰林學士,此時卻相助仇士良,可見,宦官勢力的猖獗,也使得部分原來的翰林學士轉(zhuǎn)而依附宦官[3]。

“甘露之變”后,唐文宗受制于宦官。

《舊唐書》卷一七下《文宗本紀下》記載:“上自開成初復故事,每入閣,左右史執(zhí)筆立于螭頭之下,君臣論奏,得以備書,故開成政事最詳于近代”[2]572。

這似乎也是宦官對于唐文宗的監(jiān)視,目的當然是為了防止唐文宗再與近侍之臣籌劃剪除宦官。對此,唐文宗心知肚明,顯得小心謹慎?!杜f唐書》卷一七三《鄭朗傳》記載:“初,大和末風俗稍奢,文宗恭勤節(jié)儉,冀革其風。宰臣等言曰:‘陛下節(jié)儉省用,風俗已移,長裾大袂,漸以減損。若更令戚屬絕其侈靡,不慮下不從教。’帝曰:‘此事亦難戶曉,但去其泰甚,自以儉德化之。朕聞前時內(nèi)庫唯二錦袍,飾以金鳥,一袍玄宗幸溫湯御之,一即與貴妃。當時貴重如此,如今奢靡,豈復貴之?料今富家往往皆有。左衛(wèi)副使張元昌便用金唾壺,昨因李訓已誅之矣?!瘯r朗執(zhí)筆螭頭下,宰臣退,上謂朗曰:‘適所議論,卿記錄未?吾試觀之’”[2]4493。

唐文宗想要觀看起居注的真實原因或許還是因為言語當中涉及到了“甘露之變”的話題。

開成年間,唐文宗寄情于詩,而翰林學士也當參與其中,《冊府元龜》卷四○《帝王部·文學》記載:

“開成元年三月庚申,帝幸龍首池觀內(nèi)人賽雨,賦暮春喜雨詩,云:‘風云喜際會,雷雨遂流滋。薦弊虛陳禮,動天實精思。漸浸九夏節(jié),復在三春時。霡霂垂朱闕,飄搖入綠墀。郊坰既沾足,黍稷有豐期。百辟同憂樂,萬方佇雍熙’。宰臣文武百官咸有屬和。”

“三年,帝夏日與學士聯(lián)句。帝曰:‘人皆苦炎熱,我愛夏日長’。柳公權(quán)曰:‘薫風自南來,殿閣生微涼’”[4]456,457。

在這樣的背景下,翰林學士似乎更多地是在充當文學侍從的角色。對此,翰林學士的心境如何,記載較少,但還是有跡可循?!缎绿茣肪矶鹌摺冻鹗苛紓鳌酚涊d:“開成四年,苦風痹,少間,召宰相見延英,退坐思政殿,顧左右曰:‘所直學士謂誰?’曰:‘周墀也。’召至,帝曰:‘自爾所況,朕何如主?’墀再拜曰:‘臣不足以知,然天下言陛下堯、舜主也?!墼唬骸詥枺^與周赧、漢獻孰愈?’墀惶駭曰:‘陛下之德,成、康、文、景未足比,何自方二主哉?’帝曰:‘赧、獻受制強臣,今朕受制家奴,自以不及遠矣!’因泣下,墀伏地流涕”[1]5873,5874。

唐文宗尚且如此,作為唐文宗近侍之臣的翰林學士,其心境當與唐文宗的心境相差無幾。

作為皇帝的近侍之臣,唐代翰林學士常參與到政治事件中,并發(fā)揮了重要的作用,時有“內(nèi)相”之稱,但是,安史之亂后,掌握唐朝政治權(quán)力的主要還是宰相與宦官,“唐代的知識分子,固然有通過翰林學士的途徑,表示自己的政見,施展自己的謀略,但在朝中并沒有形成獨立的中樞機構(gòu)作用”[7]2。

就唐文宗朝而言,當時掌握政治權(quán)力的主要也是宰相與宦官,所以,唐文宗想要重用翰林學士,就要使其成為宰相,從而能發(fā)揮更有影響的政治作用。而在“甘露之變”后,宦官勢力猖獗,對于當時的政治更是有著重大的影響。

唐文宗首先與宋申錫籌劃剪除宦官,“申錫時居內(nèi)廷,文宗察其忠厚,可任以事。嘗因召對,與申錫從容言及守澄,無可奈何,令與外廷朝臣謀去之,且約命為宰相,申錫頓首謝之。未幾,拜左丞,逾月,加平章事”[2]4370。唐文宗令宋申錫設(shè)法剪除宦官,首先是要使其成為宰相,這表明唐文宗朝翰林學士雖為皇帝的近侍之臣,但尚不能以翰林學士的身份過多地參與政治。

宋申錫事件之后,李訓見重于唐文宗,李訓任宰相在大和九年(835)九月,時距大和九年(835)十一月“甘露之變”相近,李訓先是除去了宦官王守澄,同時,又進行一系列的人事布置,準備實施更大規(guī)模的剪除宦官的行動,不久即發(fā)生了“甘露之變”[2]4396-4398??梢?,李訓為翰林學士時,主要是和唐文宗籌劃剪除宦官,而實施剪除宦官的行動則在其任宰相后。但是,李訓任宰相后依然為翰林學士,這是其特殊之處[2]4396。

“甘露之變”后,唐文宗雖然受制于宦官,但未嘗沒有振作之意,《冊府元龜》卷五一二《憲官部·選任》記載:“丁居晦為翰林學士,文宗于麟德殿召對,因面授御史中丞。翼日制下,帝謂宰臣曰:‘丁居晦作中丞何如?’因悉數(shù)大臣而品第之,嘆曰:‘宋申錫堪任此官,惜哉’”[4]6133,6134!

丁居晦任御史中丞是在開成三年(838)十一月,這也正是唐文宗在開成年間的振作之意[2]576。

“甘露之變”后,被唐文宗委以重任的原來的翰林學士不止是丁居晦一人,鄭澣在開成元年(836)四月任左丞,開成二年(837)正月任刑部尚書、判左丞事;鄭覃在“甘露之變”后即為宰相,可謂臨危受命,直到開成末年;李玨開成二年(837)三月任戶部侍郎,開成三年(838)正月任宰相;陳夷行開成二年(837)四月任宰相;歸融開成元年(836)五月任御史中丞,同年十一月任京兆尹,開成二年(837)六月任秘書監(jiān);高元裕開成四年(839)正月任御史中丞[2]562-577。

可見,開成年間,唐文宗想振興朝政,就讓部分原來的翰林學士在朝廷任職。

唐文宗對于翰林學士的重用難免引發(fā)與宦官的矛盾,《冊府元龜》卷五一五《憲官部·剛正二》記載:“丁居晦為御史中丞,頗銳志,當官不畏強,御然而措置,或乖中道,執(zhí)政請移易,遂復舊官。帝疑與當軸者不葉,故復舊職。居晦前為中書舍人翰林學士”[4]6163。

開成年間,宦官勢力猖獗,“當軸者”當包括宦官在內(nèi)。

因為“與當軸者不葉”,丁居晦由御史中丞再為翰林學士,更可見開成年間掌握政治權(quán)力的主要是朝臣和宦官,而翰林學士已難以參與政治,所以,丁居晦由御史中丞再為翰林學士正可以遠離政治紛爭。正因為如此,開成年間后期,唐文宗與之商議立儲之事的,并非當時的翰林學士,而是曾為翰林學士而當時任宰相的李玨。

注 釋

① 在最終剪除宦官的過程中,起主導作用的是朱全忠(《舊唐書》卷一七七《崔胤傳》,第4582-4587頁).

② 關(guān)于唐文宗朝翰林學士的情況,傅璇琮《唐翰林侍講侍讀學士考論》一文有所涉及,此文對于唐文宗朝翰林侍講侍讀學士與經(jīng)史的關(guān)系探討較多,但并未以宦官專權(quán)為背景對唐文宗朝翰林侍講侍讀學士加以探討(清華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4年第5期);趙雨樂的《唐代翰林學士院與南北司之爭》一文則將唐代翰林學士置于南北司斗爭的背景下加以探討,但此文對于唐文宗朝翰林學士在當時宦官專權(quán)的背景下的情況涉及不多(唐都學刊,2001年第1期)。宦官專權(quán)是唐文宗朝的重要的政治背景,在這樣的背景下的唐文宗朝翰林學士的時代特征尚有待發(fā)之覆,是值得探討的.

③ 賈緯《唐年譜錄》,《資治通鑒·考異》所引用的《舊唐書》本紀記載山陵使為崔鄲,而崔鄲也曾為翰林學士,岑仲勉著:《郎官石柱題名新考訂》,第311頁?!杜f唐書》卷一八上《武宗本紀》,第611頁.

[1] 歐陽修, 宋祁. 新唐書[Z]. 北京: 中華書局, 1975.

[2] 劉 等. 舊唐書[Z]. 北京: 中華書局, 1975.

[3] 岑仲勉. 郎官石柱題名新考訂[M]. 北京: 中華書局, 2004.

[4] 王欽若等. 冊府元龜[Z]. 北京: 中華書局, 1960.

[5] 司馬光. 資治通鑒[Z]. 北京: 中華書局, 1956.

[6] 王讜撰, 周勛初. 唐語林校證[Z]. 北京: 中華書局, 1987.

[7] 傅璇琮. 唐宋文史論叢及其他[M]. 河南: 大象出版社, 2004.

Imperial Academician under Emperor Wenzong of Tang Dynasty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Eunuch’s Dictatorship

FU Shao-lei
(Zhejiang University Hangzhou 310028 China)

Divided by Song Shenxi Event which was happened in the fifth Dahe year (AD 831), the Imperial Academician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the event have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s during the period of Dahe, also, the Imperial Academician group during the period of Dahe is different from the Imperial Academician group during the period of Kaicheng, with the boundary line of Sweet Dew Incident which was happened in the ninth Dahe year (AD 835). The Imperial Academicians under Emperor Wenzong of Tang Dynasty had made different political choices which caused complicated mood. Although the Imperial Academicians were the Emperor’s close courtiers, they had to take the position of Government Officials or even Prime Minister if they wanted to extend their influence on politics, given the fact that Prime Minister and eunuchs were the political power holder during the reign of Emperor Wenzong of Tang Dynasty.

Emperor Wenzong; Imperial Academician; Eunuch

K23

A

1008-8105(2010)02-0041-06

編輯 戴鮮寧

2008 ? 09 ? 20

傅紹磊(1981 ? )男,浙江紹興人,浙江大學中國古代文學專業(yè)博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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