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雅文
克倫、朱迪和我在午餐后回到了教室。其他同學都到外面去了,趁著愉悅的春光,有的玩彈珠,有的玩跳格子。有的跳繩。
“瞧我今天早上幫艾菲爾夫人拿繪畫用具時,在壁櫥里找到了什么?”克倫臉上帶著一抹神秘的微笑,拿出一個裝著五顏六色的粉筆頭的木盒。
“趁著大家都在外面時用這個在黑板上畫畫一定很有趣?!敝斓系难劬镩W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但艾菲爾夫人不讓我們在黑板上亂畫?!蔽一卮?,雖然還沒動手,我已經(jīng)開始心虛了。
“別這么沒膽,珍妮特,沒有人會知道的。”克倫一邊說,一邊從盒子里拿出一支粉筆。
“對,所有人都在外面,我們很安全?!敝斓弦呀?jīng)畫出了一間房子的大致輪廓。
我磨磨蹭蹭地加入到朋友的涂畫中,琢磨著接著畫什么,但又擔心被抓住。我知道我們違反了不止一條,而是兩條班規(guī)。第二條班規(guī)是如果天氣晴朗,除非有家長的書面假條,否則中午不得在教室內(nèi)逗留。
我們用各種不同的顏色,畫房子、樹和三維立體的盒子。真是太有趣了!這時,朱迪有了一個主意:“我們都是右撇子,讓我們來瞧瞧誰能用左手把名字寫得最好?!?/p>
朱迪和克倫拿起粉筆就開始寫。我從盒子里選了一支白色的粉筆寫自己的名字。筆跡有點歪歪扭扭的,但沒有人能否認那就是“珍妮特”。
“珍妮特贏了,”克倫說,“她寫得最好。”
“我們最好在艾菲爾夫人回來之前把黑板擦干凈?!敝斓峡戳丝寸娬f,然后她拿起黑板擦開始擦黑板。
黑板被擦得干干凈凈的,除了我的名字!
我不敢相信地看著握在濕漉漉的手里的粉筆。湊近看,這根本就不是粉筆。我拿到了一小塊和粉筆頭混在一起的白色蠟筆。
我的胃抽搐起來,膝蓋發(fā)軟,不知道艾菲爾夫人會怎么處罰我呢。
我媽媽說過:“笨蛋的名字和笨蛋的臉總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餡。”我之前根本不理解這話的意思?,F(xiàn)在我知道了!我是個笨蛋,用蠟筆寫我的名字就是證明。而老師馬上就要回來了。
“趕快,我們找?guī)讐K濕布來。”朱迪說。
一通猛擦之后,我的名字還在。
“我在更衣室的洗手槽旁邊看到過一瓶清潔劑?!蔽乙贿呎f一邊跑去找。寶貴的時間正在一分一秒地過去。
經(jīng)清潔劑擦洗之后,我的名字終于被徹底擦掉了。但在擦拭的過程中,我們在黑板上留下了一塊擦痕。
我們剛溜回到座位上,上課鈴就響了,其他的學生開始進入教室,老師隨后就到。
艾菲爾夫人沒有過問,也許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擦痕。但我一直把它放在心上。每次走過留痕的黑板時,我都會記起。哦,我簡直是耿耿于懷。
盡管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40多年了,但那天我學到的一課我永遠不會忘記?!皼]有人會知道”永遠不會成為事實。即使別人沒有發(fā)現(xiàn),耶穌知道,我知道。有時良心背負著罪惡感而活著就是足夠的懲罰。
(摘自《青春男女生》2007年12月中旬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