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 麥
她在事業(yè)達到頂峰之時,放棄了高薪和榮譽,踏上了一條“尋找自我”的心靈之路。在印度恒河邊的一座小城里,她遇見了一個比她小11歲的印度男人。 瑜伽靜修之道讓她的心境回歸平和寧靜,也讓她深深愛上了這個童話般的男人。
尋找真我的“場所”在印度
尹巖的第一段婚姻可以說是轟轟烈烈。丈夫范華是法國駐華大使館的一名外交官, 他們倆相識于浪漫的巴黎。那場婚禮曾在北京風(fēng)光一時。范華租用20輛紅旗轎車組成了迎新娘的車隊,繞著北京城開了一圈…… 那是1993年5月,春光爛漫,尹巖的心底一片通透明亮。
三年后,他們的女兒笛笛已經(jīng)兩歲了。尹巖不想再呆在家里東喝一杯咖啡,西看一場電影地做全職太太?!耙欢ㄒ鋈スぷ?,給女兒撐起一片天來!”孩子讓尹巖變得更有責(zé)任。
但丈夫更希望尹巖能留在家里,相夫教子。尹巖沒有答應(yīng),她跑到外面找到工作,有時早晨為了趕時間,草草地吃一片普通面包就往單位跑。如果被范華看見,他便“蠻橫”地攔住尹巖,挑剔而認(rèn)真地說: “你怎么能吃這個!面包只能吃黑的而不要吃白的,因為黑色的更自然!”尹巖有時乖乖地答應(yīng),有時則不耐煩地回答:“我沒你們西方人那么講究!”
有天晚上,尹巖和丈夫約在西城區(qū)的一間西餐廳用餐。范華看著尹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親愛的,你在家不好嗎?外面能掙多少錢,我不想讓你辛苦!”
尹巖的心里一陣柔軟,她也坦誠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希望和你一樣,也能夠在事業(yè)上游刃有余。這對女兒的成長也要好處!” 尹巖理想中的丈夫應(yīng)是一個導(dǎo)師,能幫助自己提高,而不是一貫的包容自己。
范華睜大眼睛,顯得無可理喻。尹巖的心漸漸地悲涼起來,她覺得拴在他們之間的這個結(jié),再也無法打開了。2000年6月,尹巖離了婚,他們的婚姻剛好度過了七年之癢。
不久,尹巖擔(dān)任《世界時裝之苑》雜志主編,成了京城時尚圈的名人。但在光鮮的職業(yè)和豐厚的年薪背后,她并沒感到快樂。相反,工作給自己帶來巨大的壓力,加之離婚后的情緒波動還時不時攪亂她的心情。尹巖請教了一個心理學(xué)的朋友,朋友為她支招:需要找到一個能夠?qū)徱曌约旱膱鏊兜裘婢叱嗦懵愕孛鎸ψ约?,找回真實的自我?/p>
那個能夠回歸真我的“場所”究竟在哪里呢?2003年4月,尹巖辭掉百萬年薪的工作,拖著一個拉桿箱離開北京。她設(shè)想過去埃及、希臘和迪拜。仿佛冥冥中有所注定,她登上了前往印度首都新德里的飛機。
尹巖來到印度恒河上游的一個名叫瑞士凱詩的小城,這里被譽為印度的“圣鎮(zhèn)”。人口不多,建筑古舊,有些神秘肅穆。走在悠長的老街上,仰望藍天,陣陣潔凈涼爽的風(fēng),滌洗著落有塵土的靈魂。
黃昏時,尹巖輕聲踏入瑞士凱詩著名的靜修中心琶摩特?萘克檀。不大的空間里,容納著不同語言和膚色的女子。她們面容和善,輕言細(xì)語,間或,舒展美麗修長的肢體,練著瑜伽。
接待尹巖的是一位美麗的印度女孩,尹巖說她來自中國,需要靜修。女孩微笑著說:“您只有練好了瑜伽的體式和呼吸,才能練習(xí)冥想,也就是靜修?!币鼛r開玩笑地說:“我的身體比水泥還僵直,怎能練瑜伽?”女孩肯定地說:“有莫漢老師教您,肯定行的!”莫漢!尹巖默念著這個有著美麗的中國符號的名字,期待第二天的到來。
帶瑜伽教練回中國
第二天,尹巖早早地坐進教室。7點整,門被推開,一襲白光閃進教室。尹巖覺得眼前一亮,逆光看去,一個中等身材的印度男子緩緩走上講臺,全身穿著潔白的服裝,一塵不染。他目光溫和地掃視大家,展開手里的練習(xí)毯,從容鎮(zhèn)靜地坐下,盤腿,握指,坐成一朵蓮花的樣子,然后輕輕說了一句:“閉上眼睛。”
眼前發(fā)生的一切,讓尹巖浮躁的心頓時安靜下來。臺上那個印度男子的情緒、神態(tài)、精神似乎有一種凈化功能,讓尹巖在瞬間忘記了塵世間的一切。
這個男子正是莫漢,是靜修中心的瑜伽教練。
第一節(jié)課在不知不覺中結(jié)束了,尹巖感覺時間的短暫,心情無比愉悅地走出教室。她并不知道,此時莫漢正在不遠處看著她,他欣賞這個中國女子的氣質(zhì)。
下午的瑜伽課難度大了很多,尹巖的身體僵硬,無法聽從心靈的指揮。有一個動作,反復(fù)訓(xùn)練了幾次總是不標(biāo)準(zhǔn)。正在這時,莫漢來到她的身邊,輕輕地扶住她的雙腿,頂在他的胸膛上,慢慢地往上拉,拉到一定的高度,固定住尹巖的姿勢,他的手才慢慢地松開。就在那一瞬間,尹巖覺得心‘啪的一下開了!隨著一天一天的瑜伽課,她的身體和思維都變得柔軟,情緒也漸漸平靜。
隨后,靜修中心給尹巖單獨安排了冥想課,她的老師正是莫漢。
莫漢帶著尹巖來到花園里,他拿了兩塊毯子在背陰處鋪好,與尹巖面對面坐下,然后用他低沉但極富磁性的聲音說:“閉上眼睛。” 清風(fēng)徐來,吹拂著尹巖的頭發(fā)、面頰和身體,大腦松弛下來,身體也完全放松,尹巖感到從未有過的舒暢。
莫漢用口令和手勢引領(lǐng)著尹巖,讓她放慢思維,純凈大腦。尹巖偶爾會偷偷睜開眼睛,觀察這個言語不多的教練:橢圓形的臉,黑眼睛,柳葉眉,嘴角常常掛著微笑,性情沉穩(wěn),從不著急……突然,尹巖冒出一個有趣的想法:當(dāng)我閉上眼睛時,他會透過我敞開的衣領(lǐng),偷看里面的風(fēng)光嗎?于是,她決定一探虛實。她用余光偷望莫漢的表情,但自始至終,莫漢都是雙眼平視,全身心地沉浸在靜修教導(dǎo)中。
尹巖微笑著合上雙眼,努力地配合著莫漢的引導(dǎo)和啟發(fā)。她在心里已把他當(dāng)成了朋友。尹巖與莫漢相處得輕松愉快,他的微笑就像瑞詩凱詩的風(fēng)一樣拂過尹巖的臉龐,溫暖和煦,沒有一絲雜念。她沉浸在莫漢為她營造的特殊的氣場中,就像六月的荷花,在陽光的照耀下綻放出花蕊。
按照原先計劃,尹巖在瑞士凱詩待了一周后,便前往印度各地旅游。此后的20多天時間,她拍下了幾百張照片,寫了十幾萬的文字。精彩的旅行中,尹巖總覺得少了點什么,她會情不自禁地想起瑞士凱詩,想起莫漢……回國日程越來越近,想念也越來越強烈,她的腦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帶莫漢回中國,幫助他在中國發(fā)展瑜伽事業(yè)。她抱著試試看的心情撥通了莫漢的電話,坦誠相告自己的想法。莫漢的回答讓尹巖無比高興,他答應(yīng)了去中國。
童話般的愛情有了個家
2003年5月下旬,尹巖在首都機場等來了莫漢。她把莫漢安排住在自己家中:她和女兒笛笛住樓上,莫漢住樓下。莫漢也沒有半點謙讓和拘謹(jǐn),自然地和她們生活在一起。
莫漢的言語不多,但他跟小孩在一起時,歡歡喜喜地就像一個大孩子。他有時做笛笛的“白龍馬”,有時又扮成妖怪逗小家伙開心。尹巖站在一邊看著眼前的景象,一種幸福感涌遍全身。雖然她和莫漢沒有過肌膚之情,但在感情上,她已經(jīng)離不開他了。
晚餐時,笛笛突然問尹巖:“媽媽,莫漢叔叔會在我們家住多久?”尹巖愣了愣,笑著反問:“笛笛希望叔叔住多久?”“我希望莫漢叔叔一直住在我們家?!?笛笛邊說邊笑,開心滿懷。尹巖的心里很激動,她以前擔(dān)心過孩子會排斥莫漢,想不到他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這么“鐵”。她摟住笛笛,眼淚悄悄地掉下來。這些都被莫漢看在了眼里。他雖然聽不懂母女倆在說什么,但是從尹巖的眼睛里,聰明的莫漢已經(jīng)找到了答案。
晚飯后,尹巖把笛笛送到父母那里。來回的路上,尹巖突然覺得非常想念莫漢,雖然半小時前他們還在一起,可是這短暫的分別讓她覺得離開了很久很久。 尹巖快速開車回到自己家,遠遠地,她就看到站在陽臺上的莫漢。她知道這個男人是在擔(dān)心自己的安全,正在等她回家。
開門,莫漢接過她手里的包。兩人的手奇妙地碰在了一起,尹巖只覺得一股強烈的電波流遍全身,沉積的愛情爆發(fā)了,兩顆至純至愛的心融合在一起……其實,愛情已早早地來臨了,只是他們一直矜持地忐忑地等待著機會。
愛情成為他們事業(yè)的催化劑。由尹巖和莫漢創(chuàng)辦的悠季瑜伽已遍布國內(nèi)好幾個城市,并傳到世界許多國家。 2007年初,尹巖和莫漢的女兒兩歲了,但是他們并沒有結(jié)婚的打算,彼此都覺得一紙婚約沒多大意義。然而,尹巖不經(jīng)意間知道一個消息,印度有一個風(fēng)俗,如果家中的長子不結(jié)婚,所有的兄弟都不能結(jié)婚。作為家中的長子,莫漢并沒有告訴父母他已有了女兒,因此他的兩個弟弟都沒有成家。
幾個月后,尹巖再次回到了瑞詩凱詩鎮(zhèn),然后,給正在中國上課的莫漢發(fā)去一條短信:親愛的,我已在我們相遇的地方。我要去見爸爸媽媽,給他們一個驚喜,你不會介意吧?莫漢的短信很快過來了:平安,盼歸!
莫漢的父親是個小官員,母親是家庭婦女。他們都知道莫漢在中國工作,尹巖是他兒子的“領(lǐng)導(dǎo)”,但并不知道他們相愛并育有一女。尹巖掏出女兒簫簫的照片,對他們說:“這是莫漢的女兒!” 莫漢的母親一下子激動起來,她一邊看著照片里的小天使,一邊慈愛地看著尹巖,“你一定就是孩子的媽媽!” 尹巖點點頭。
兩個月后,莫漢的弟弟結(jié)婚,莫漢與尹巖帶著簫簫參加了弟弟的婚禮,父母把他們一家介紹給親朋好友。父親問尹巖要不要補辦一個印度婚禮,尹巖說,如果有需要,我們就去領(lǐng)一張結(jié)婚證。但我和莫漢的感情,會一天比一天好。
尹巖常對朋友說,不管有沒有結(jié)婚證,她的靈魂都已經(jīng)嫁給了莫漢,也嫁給了瑜伽。瑜伽和莫漢,如同她的兩只眼睛,有他們在,她的身心才會徹底的放松和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