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為裳
除夕晚會,即將落幕時分,華麗的春晚舞臺出現(xiàn)了名為縱貫線的四個老男人,都是熟悉面孔。忽略了別人,我只看到他,黑框眼鏡,抱著吉他閉著眼睛唱《童年》。
時光輕盈地飛回從前。那時,叛逆是一種品質(zhì),他恰好是反對一切的憤青。專輯封面上他一頭飄逸的長發(fā),戴著墨鏡,穿黑色風(fēng)衣……套用周迅的一句話:彼時的羅大佑,滿足了我作為一個文藝女青年對偶像的全部想象,愛之如狂。
后來他幾乎消失在人海,而我,從漫長的青春歲月走進(jìn)了現(xiàn)實的人生,來不及多愁善感,只顧得為生存奔波。
他重新回到我的視野是緣于論壇里的一個帖子,帖主在工體看他的圍爐演唱會,他微微發(fā)福的身軀深深地傷害了帖主,帖主這樣寫道:好好地待在我們大家的記憶里就好,干嗎出來破壞我們的美好回憶?
很多人跟帖表示贊同。我們這么吝嗇,這么無理,竟是不允許偶像變老。
曾經(jīng),他跟張艾嘉是才子佳人。張艾嘉在接受訪問時也說:那時年少輕狂,覺得配得上自己的只有聲名顯赫的音樂教父羅大佑。只是才子佳人卻不能過庸常的生活。都是閃亮的星,誰做背后的人?
后來他娶了美人李烈,只是好景不長,他終又變成了孤身一人?;蛘撸菢拥哪腥俗⒍ㄖ粚儆谝魳?。愛情在他的人生里只是一個點綴,就是他的歌里,寫愛情的,也是少數(shù)。
他在遙遠(yuǎn)的彼岸,他在音樂的神壇之上。我們聽他的歌,聽關(guān)于他的傳說,而我們也只愿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一如暗戀一個人,像在遠(yuǎn)處看一朵花慢慢綻放。
而他終究不能獨釣寒江雪,于是又頻繁地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唱老歌,他在一個又一個的節(jié)目里回憶從前的歲月。光陰掠過處,他由帶棱角的石頭變成了寧靜的溫泉。
卻原來,他也那般平凡,并非深不可測。
我們只能低頭認(rèn)輸,老的不只是羅大佑,還有我們。
于是,我們還是繼續(xù)愛這個男人吧,就如愛他那些歷久彌醇的歌。而這種愛較之少年的歡喜,也該更深沉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