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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市黑幕小說:高位出局

2009-04-29 00:44
椰城 2009年5期
關(guān)鍵詞:出局

丁 力

第一章 高位出局

三江證券的彭總酒后失言,居然當著王艷梅的面說:“這年頭把女人騙上床容易,可要把她哄下床就難了?!?/p>

彭總說這話時有三人在場。除王艷梅外,還一個就是許才江。也幸好有許才江在,要不然彭總上哪兒找梯子下臺?但是話又說回來,要不是許才江在,彭總也不會說出這話,彭總這話是對許才江說的,彭總再喝多也不會對女客戶說這種糊涂話。

許才江腦子在飛轉(zhuǎn),他要替彭總找梯子。王艷梅則盡力裝著沒聽見,很難,離得太近。彭總說完昏話之后立刻清醒大半,肉體發(fā)聲器收不回去,面部表情定格。好在許才江不愧是“江南才子”,腦子快,他馬上哈哈大笑,努力在分貝上蓋過彭總,極夸張地喊道:“彭總高見!現(xiàn)在確實是這樣,一只股票把它拉到高位容易,可要在高位順利出局就難了。高見,真是高見!來來來,為彭總的高見干杯!”

彭總對許才江的解圍很滿意,很感激。順著梯子往下溜:“高見談不上,只是有感而發(fā)罷了。來來來,干!”

王艷梅不知是真傻還是裝傻,居然也跟著說:“是啊,現(xiàn)在出局越來越難了,二位有什么高招給支支?”

王艷梅當然不是真傻,哪個傻妞能在三十歲之前賺足一個億?除了天生麗質(zhì)之外,王艷梅的絕招之一就是裝傻。幾年前,她硬是靠裝傻博得老板的信任,混上了個操盤手。別的操盤手爭著在老板面前賣聰明,一有機會就分析盤口獻計獻策,只有她一路裝傻,完全一副天真少女相,結(jié)果老板最放心她,不僅打電話不回避,而且凡是關(guān)鍵性的進出大單都交給她下。就這樣,她一面扮天真少女,從老板那里領(lǐng)到一筆筆不菲的賞金,一面籌錢偷偷坐轎子,兩年下來實收率比老板還高出一截,凈賺了七位數(shù)。 最得意的是前年的那一次,老板與一個潮州佬合作,共同炒作皖南電力。當時皖南電力流通盤是八千萬,股價十一元,合作方式是:老板在十一到十二元價位吸入三千萬流通股,捂住不動,這樣,八千萬的流通盤實際就變成五千萬,然后,潮州佬再用對敲的方式將這只實際上已是五千萬流通盤的“小盤股”輕而易舉地拉到二十八元,這時候,通過早已成為“合作伙伴”的標的公司董事局和某些股評人士,不斷地發(fā)布正面消息和評論,潮州佬則在二十八元到二十五元價位分批出局,然后老板再慢吞 吞地吐,直到十八元附近基本出凈。按照雙方約定,老板不能在最高價位出,并且只能在得到指令后才出,否則就會亂套,對誰都不利。另外,她老板還必須將本次操作所得利潤中的一部分交給潮州佬(這也是事先約定好的),考慮到在吸貨和出局階段為了穩(wěn)定股價而進行的逆向操作成本,老板的實際受益率不到百分之五十。而王艷梅則不受任何約定限制,她的表面身份是老板手下一個充當操盤手的天真少女,她可以在老板吸貨之前以每股11元的價格買進,在潮州佬出貨之前的每股二十八元賣掉,加上自以為是的老板甩給她的一筆賞金,王艷梅本次操作的受益率接近百分之三百!

光靠裝傻還不可能使王艷梅成為億萬“富妹”,還必須用心計,必須有一大批有權(quán)有勢的男人幫她。順便說一下,王艷梅不允許別人稱她為“富婆”,以表示她尚未婚嫁;她也不喜歡別人稱她為“富姐”,以證明自己與“劉曉慶”們不屬同類。這也是王艷梅的高明之處。王艷梅發(fā)現(xiàn),“妹妹”總可以在“哥哥”面前撒嬌從而得到許多無償援助,只要你年輕漂亮,未婚且沒有未婚夫,一裝小撒嬌就會招來許許多多有權(quán)有勢的男人自覺自愿地鼎力相助。王艷梅所付出的有時只是甜甜的微笑,并不像世俗理解的一定要出賣肉體。王艷梅很少付出肉體。她心里有條座右銘:能不上床盡量不上床,必須上床時要擺出很渴望的樣子“自愿”上床。有一次老板不知天高地厚,以為兩億資金就可以不找人合作而獨自做莊了,結(jié)果將武漢金龍一口氣從十七元拉到三十一元,賬面上是賺狠了,但只 限于紙上富貴,一套現(xiàn)就狂瀉,仿佛李白的“飛流直下三千尺”是專門描寫此情此景的。老板急得滿嘴潰瘍,王艷梅躁得內(nèi)分泌紊亂。王艷梅并不是替老板急,她是替自己的六百多萬急。如果王艷梅硬要跑,不僅事情會敗露,而且可能會逼迫老板強行封倉,在跌停板的價位下大筆賣單,讓你休得逃掉。那一次王艷梅“自愿”與人上床了。對方是一位掌握國有大企業(yè)資金調(diào)配權(quán)的“大哥”,王艷梅不與其上床就沒法與他“知心”。“知心”之后,王艷梅就有理由替“大哥”著想,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為“大哥”介紹賺錢機會。于是,王艷梅就將“大哥”介紹給她的老板,于是老板就與“大哥”商定:老板先將武漢金龍從三十一元“打壓”到二十六元,然后在這個價位分批“倒倉”給“大哥”,“大哥”再將股價重新拉回到三十元以上。“倒倉”前后,老板按進度分批支付給“大哥”個人八位數(shù)的個人好處費。如此一番,老板在高位順利出局,國有企業(yè)賬面贏利,“大哥”神不知鬼不覺不留痕跡地得到幾輩子也花不完的一大筆錢,王艷梅從雙方得到的賞金加上私下股票收益,賬上資金從七位數(shù)變成八位數(shù),真是皆大歡喜,順利實現(xiàn)“多贏”。

那次“多贏”之后王艷梅就單干了。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她成了彭總的客戶。這也是許才江的功勞。許才江經(jīng)常幫彭總拉客戶。許才江身上有一打名片,大小頭銜林林總總,從某某證券公司投資顧問到某某集團董事長助理,應(yīng)有盡有,但事實上他的主要工作有兩項,一是替各證券營業(yè)部拉客戶,二是替缺資金的公司跑貸款。要說許才江聰明就聰明在這里。許才江發(fā)現(xiàn),在市場經(jīng)濟活動中,客戶第一,換句話說,無論你做什么,只要有客戶你就能賺錢。許才江還發(fā)現(xiàn),所有的證券營業(yè)部都是依靠投資者的股票交易來維持其生存與發(fā)展的,投資人,特別是像王艷梅這樣億萬級的證券投資人,才是證券公司的真正上帝和衣食父母,許才江在替證券公司介紹客戶的同時,就將證券公司當成了自己的客戶,而且是永遠不欠賬的好客戶。要不然他也開不起寶馬728。許才江的第三大發(fā)現(xiàn)是,中國幾乎所有的公司都缺資金,而且越是名稱嚇人的“某某國際投資(集團)公司”就越是缺錢,只要你說能幫助跑到貸款,這些“國際投資(集團)公司”立馬就給你印一盒“董事長助理”精美名片,管他能不能貸到款,先報幾餐發(fā)票是沒有問題的。許才江還天才地、創(chuàng)造性地將這兩項事業(yè)有機地結(jié)合起來做,常常收到事半功倍之效。例如,他經(jīng)常動員大戶將資金用于存貸,以收取短期高利,他也時不時給貸到款的董事長們透露點“料”,鼓動他們在證券市場作一些短期投資,賺到錢了,他“報料”有功好處自不必說,即使做賠了,他在券商這邊的傭金返還一分也不少。順便交代一下,許才江自己從來不做股票,即使在別人看來是穩(wěn)賺的機會他也不動心,他有另外一條更好的賺錢途徑—— 專門做存貸,這是一個只有“許才江”們才理解的高回報零風險行當,具體做法是:當某公司要向銀行申請貸款時,銀行首先要求申請方在該銀行開戶,投放存款,辦理結(jié)算,然后才能考慮貸款,當然,更通常的是交百分之五十保證金開承兌匯票,然后再從其他銀行貼現(xiàn);然而,許才江“協(xié)助”貸款或開承兌匯票的公司往往是并沒有結(jié)算業(yè)務(wù)的殼公司,這時候許才江就從中“通融”,說服銀行讓步——拉來存款也行。當然,“拉”也不是白“拉”的,除了銀行的正常利息外,申請貸款的公司還須另付“許才江”們額外幾個點,這就是所謂的“存貸”。用自己的賬戶到指定銀行存款,當然萬無一失,一月做它兩次,一年回報是多少?

王艷梅自立門戶后立刻接受她老板的經(jīng)驗教訓(xùn),第一是托人買了一大堆身份證,分幾個證券公司不同的證券營業(yè)部開設(shè)數(shù)百個戶頭,第二是每個戶頭每次下單不超出十手,第三是挑選無知少女而不是天真少女充當機器人而不是操盤手。王艷梅認為無知少女與天真少女貌似相同但本質(zhì)不一樣,后者有靈氣討人喜歡,因而很容易自我開竅或很快對外有交際,前者傻氣不討人喜歡,安全系數(shù)大得多。每次王艷梅要是建倉或出局,都是足不出戶,電話指令無知少女們在指定的時間、按規(guī)定的價格、依限定的數(shù)量吸入或吐出,盤口上反映的完全是散戶行為,即使是少數(shù)能夠打開龍虎榜的通天人物,也分析不出做莊跡象。王艷梅為了預(yù)防萬一還特意將各個點的“機器人”分開居住,使她們之間根本就不認識。另外,她們接受指令的電話是只能打進不能打出,更絕的是,無論表現(xiàn)好壞,干三月一律“炒魷魚”,免得日長生非。王艷梅也從不使用“對敲”來調(diào)控股價,她認為“對敲”固然方便,但成交額巨大,很容易被“老鼠莊”識破,弄不好就會替人家“抬轎子”,更要緊的是,如今有關(guān)部門的監(jiān)管越來越嚴,一旦被查出就慘了!億安科技就是例證。王艷梅要拉升一只股票,采用的是“擊鼓傳花”,而且是在不同證券公司不同營業(yè)部的不同賬戶間進行,幾百個賬戶排列組合,絕對保證無重復(fù)。讓你看不出,查不出,證據(jù)取不出,比“對敲”高明得多。

王艷梅雖然青出于藍勝于藍,比他過去的老板高明,但她也感到出局越來越難。王艷梅發(fā)現(xiàn)如今的散戶越來越刁了,不輕易上鉤,莊家弄不好會自己把自己給套住。王艷梅有時也想采用比微笑更進一步的公關(guān)行動,但很快就發(fā)現(xiàn)收效甚微,好像這一招也只能在特定的情況下對掌握國有資金的假老板奏效,對自己掌握自己鈔票的真老板一點作用也不起。王艷梅沒辦法,很長一段時期被迫重蹈她過去老板的覆轍,替別人鎖鎖倉,從大莊碗里分一杯羹,或者有時干脆通過彭總這樣的券商把錢借貸出去。雖然王艷梅只面對券商,再由券商把錢“透支”給大戶,很安全,但她是絕不甘心這樣小打小鬧的。所以,王艷梅請彭總和許才江給支支高位出局的高招也不全是客套,她是真想學學有什么高位出局的新招。

彭總剛才被自己的失言弄得很尷尬,半天沒回過神,現(xiàn)在見許才江解圍解得漂亮,不免有點如釋重負,又聽王艷梅請他支招,好像忘掉剛才的一幕,竟有點得意起來。這也難怪,王艷梅問得誠懇,而所問的恰好又是彭總的強項,男人畢竟是男人,有幾個能抗得住美女的不恥下問?彭總仿佛已經(jīng)完全忘了今天的使命,居然正兒八經(jīng)地大談起“高位出局經(jīng)”。許才江心里著急,但也只能陪笑臉,不得有半點的表露。他知道,他們正在走一步險棋,一步極險的棋,這步棋是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前面說過,許才江從來不炒股,哪怕是在別人看來十分有把握的機會他也絕不動心,關(guān)于這一點,彭總和王艷梅都知道,并且深信不疑。今天,許才江正是想利用這點來實現(xiàn)他的高位出局計劃。

彭總說得起勁,王艷梅聽得認真,而且還不住地提點小問題,這也是王艷梅的絕招之一。提點對方容易回答的小問題既表明自己聽得認真,又能充分調(diào)動對方的講演積極性。其實,彭總談的哪一套出局招術(shù)王艷梅沒有使過?有些說不定還曾是她自己發(fā)明創(chuàng)造的呢。當然,他們今天準備用在她身上的這招除外,這一招是彭總絕不會說的。畢竟是老生姜。

許才江確實是從來不炒股,再好的機會也不動心。他知道,機會與風險最終是要對稱的,除非你只做一次,從此撒手不做。但誰能做得到呢?打麻將有杠開的機會就有被人搶杠的風險,除非你杠開之后立刻起身走人,不玩了。許才江還真打算這么做。

自從上交所的那個小子發(fā)表了“股市黑幕”之后,許才江馬上就敏銳意識到監(jiān)管會加強,而且這次監(jiān)管的力度肯定不小,亂了這么多年,該發(fā)財?shù)囊呀?jīng)發(fā)了,按照我們有關(guān)部門的一貫做法,這次一定會矯枉過正。因此,許才江認為,股市暴利的時代即將過去,并且很可能是一去不復(fù)返,在今后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nèi),股市都將不溫不火地平穩(wěn)發(fā)展,慢慢實現(xiàn)價值回歸,股市由投機市場逐步回歸至投資市場?;趯吮缘纳羁陶J識,許才江堅信,股市馬上就會來一波空前絕后的大行情,以完成最后的瘋狂。許才江發(fā)覺這才是他等待多年的“杠開后立刻起身走人”的絕佳機會。

許才江建倉了。

此事除了彭總之外誰都不知道。這最后的晚餐許才江不想與別人分享,但他沒法不告訴彭總。他不告訴彭總,他就沒法大比例透支。既然是最后的晚餐,自然是不做則已,要做就大做一把。當然,彭總是完全可以信賴的,是絕不會把許才江“地雷的秘密”對別人說的。許才江并不是對彭總的人格有多大信賴,但他絕對相信彭總不會與錢作對。

許才江把自己的全部老本投在彭總的證券公司,彭總以超人的膽略給他數(shù)倍的透支,使許才江有了大做一把的本錢。風險自不必說,只要他的持股市值下跌百分之二十,證券公司就會強行平倉!這一點許才江很清楚,彭總就是他親爹也得這么做。

事態(tài)的發(fā)展似乎驗證了許才江的天才判斷。他剛在11元的價位吃進三分之一倉位的ST九鋼,受ST鄭百文復(fù)牌的強烈刺激,九鋼股份仿佛吃了回春藥,一路堅挺,想停都停不下來。許才江痛心疾首,大罵自己的膽量不夠,趕緊搶倉,追到15元才把倉位補到三分之二。許才江這時打算歇一歇,并且想著在15元之上適當吐一點。他只想順勢而為,并不打算硬充老大。但是,說來也怪,許才江剛一停止進貨,九鋼股份也就在15元附近維持不動了。剛開始許才江并沒有在意,任何一只股票漲急了都會停一停消化消化,甚至于有時侯還要回頭確認一下。許才江計算過,包含進出交易費和稅金在內(nèi),他的成本是13.3,即使現(xiàn)在出局也是穩(wěn)賺不賠。但許才江絕非貪此蠅頭小利之輩。他相信自己對大勢的研判,基于這種研判,他相信ST九鋼會沖到18元。許才江是聰明的。他看九鋼股份在15元附近作盤整,當即放棄了部分出局的計劃。他明白,他不是散戶,一有風吹草動趕緊出逃,他是跑不了的,他一出逃,必將引發(fā)該股急劇下跌,那樣他將血本無歸。許才江耐心觀察了兩天,發(fā)現(xiàn)非但未升,反而向下微調(diào)。他豁然發(fā)覺自己可能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前幾日ST九鋼一路高歌可能與他的大量進貨有直接關(guān)系!這一重大發(fā)現(xiàn)使許才江心情變得復(fù)雜起來。一方面他有點興奮,沒想到自己不知不覺成了“莊”,原來做莊也不過如此,只要你使勁買它就會漲,一旦停買它就盤整,再一賣它準會跌。許才江真想試試,但他是理性的,他知道股市不是鬧著玩的,萬一“飛流直下三千尺”,后果不堪設(shè)想。

許才江終于親身體驗到了股海的險惡。

兩天后,北京的同學傳來最新信息:市場將有大動作,密切關(guān)注中科系列。許才江雖然并未持有中科系列股票,但他深知唇寒齒亡之理,中國的股市向來都受政策左右,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所以,這幾天他天天盯著中科系列的中科創(chuàng)業(yè)、歲寶熱電、萊鋼股份。災(zāi)難來了。從前天開始,這幾只曾幾何時天天飄紅的股票突然日日跌停板!許才江沒想到加強監(jiān)管會這么快動手。但他還抱有僥幸,他不相信“最后的晚餐”就此結(jié)束。難道那么多大機構(gòu)包括社保基金都會血本無歸?他不信,他要救市,他要用手中的剩余資金來激活九鋼股份。于是,在昨天收市前一分鐘,他突然在漲停板的十五塊七下大筆買單,使ST九鋼上了當日漲幅排行榜的前五名,總算打破沉悶,露了臉。但許才江付出的代價可想而知——他必須將當日所有未撤賣單一口吃掉才能維持這一分鐘的漲停板!

ST九鋼仿佛真被他激活了,今天一開盤即上沖至十六元。許才江心中一陣狂喜,發(fā)覺到自己能主沉浮了,頓時有了偉人的感覺。借著好心情,許才江計算了一下,如果此價位全部出局,他的收益將達到一億。這才只不過十天功夫!誰知好景不長,剛沖高一會兒又迅速回落。許才江的心情隨著K線圖上曲線的起伏而潮漲潮落,K線圖仿佛成了許才江的心電圖。

中午前后,九鋼股份好像又受追捧,“心電圖”由綠變紅。到尾市時,受中科系列拖累,大盤有跳水跡象,ST九鋼也不能脫俗,跟隨跌破昨天收盤價,“心電圖”再次顯綠。在最后一刻,許才江于十五塊七下三百手買單,才勉強維持不升不跌。但他心里清楚,如此一來自己的進倉成本會逐步抬高,越陷越深,早晚要破產(chǎn)。

許才江出汗了。

出汗的還有彭總。彭總的壓力更大。彭總也沒有料到這次監(jiān)管來得這么迅速,這么猛烈。風還沒起就直接下雨了。

許才江來找彭總,彭總也一籌莫展。倆人商量了半天,最好的辦法也就是最古老最笨的辦法:找個替死鬼來接盤。倆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王艷梅。第一,王艷梅手中有閑錢;第二,她是聰明人,至少她自己認為她是絕頂聰明的。這件事一定找聰明人來接,找笨蛋不行,笨蛋不敢在這么高的點位入市,聰明人敢,聰明人更相信自己的判斷力和應(yīng)變能力。騙聰明人不騙傻瓜,這就叫逆向思維;第三,正因為王艷梅聰明

的感覺。借著好心情,許才江計算了一下,如果此價位全部出局,他的收益將達到一億。這才只不過十天功夫!誰知好景不長,剛沖高一會兒又迅速回落。許才江的心情隨著K線圖上曲線的起伏而潮漲潮落,K線圖仿佛成了許才江的心電圖。

中午前后,九鋼股份好像又受追捧,“心電圖”由綠變紅。到尾市時,受中科系列拖累,大盤有跳水跡象,ST九鋼也不能脫俗,跟隨跌破昨天收盤價,“心電圖”再次顯綠。在最后一刻,許才江于十五塊七下三百手買單,才勉強維持不升不跌。但他心里清楚,如此一來自己的進倉成本會逐步抬高,越陷越深,早晚要破產(chǎn)。

許才江出汗了。

出汗的還有彭總。彭總的壓力更大。彭總也沒有料到這次監(jiān)管來得這么迅速,這么猛烈。風還沒起就直接下雨了。

許才江來找彭總,彭總也一籌莫展。倆人商量了半天,最好的辦法也就是最古老最笨的辦法:找個替死鬼來接盤。倆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王艷梅。第一,王艷梅手中有閑錢;第二,她是聰明人,至少她自己認為她是絕頂聰明的。這件事一定找聰明人來接,找笨蛋不行,笨蛋不敢在這么高的點位入市,聰明人敢,聰明人更相信自己的判斷力和應(yīng)變能力。騙聰明人不騙傻瓜,這就叫逆向思維;第三,正因為王艷梅聰明

的感覺。借著好心情,許才江計算了一下,如果此價位全部出局,他的收益將達到一億。這才只不過十天功夫!誰知好景不長,剛沖高一會兒又迅速回落。許才江的心情隨著K線圖上曲線的起伏而潮漲潮落,K線圖仿佛成了許才江的心電圖。

中午前后,九鋼股份好像又受追捧,“心電圖”由綠變紅。到尾市時,受中科系列拖累,大盤有跳水跡象,ST九鋼也不能脫俗,跟隨跌破昨天收盤價,“心電圖”再次顯綠。在最后一刻,許才江于十五塊七下三百手買單,才勉強維持不升不跌。但他心里清楚,如此一來自己的進倉成本會逐步抬高,越陷越深,早晚要破產(chǎn)。

許才江出汗了。

出汗的還有彭總。彭總的壓力更大。彭總也沒有料到這次監(jiān)管來得這么迅速,這么猛烈。風還沒起就直接下雨了。

許才江來找彭總,彭總也一籌莫展。倆人商量了半天,最好的辦法也就是最古老最笨的辦法:找個替死鬼來接盤。倆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王艷梅。第一,王艷梅手中有閑錢;第二,她是聰明人,至少她自己認為她是絕頂聰明的。這件事一定找聰明人來接,找笨蛋不行,笨蛋不敢在這么高的點位入市,聰明人敢,聰明人更相信自己的判斷力和應(yīng)變能力。騙聰明人不騙傻瓜,這就叫逆向思維;第三,正因為王艷梅聰明

,所以你跟她說定鎖倉兩千萬,她會“自覺”地用隱蔽的賬戶再跟兩千萬,這樣四千萬就全出來了。另外還有一點是彭總和許才江都不愿點破的,那就是他們既要順利出局,又不希望有人破產(chǎn)或坐牢。他們相信王艷梅一不會做牢二不會破產(chǎn)。再說,這丫頭本來就是赤條條地來深圳的,風光了這么多年,再赤條條地回四川也不冤枉她。一想到“赤條條”,二人異腦同思地想象出王艷梅赤身裸體的樣子,笑了。真是苦中尋樂。

彭總和許才江都對本次出局計劃充滿信心。彭總是武漢人,知道什么是“做籠子”;許才江來自南京,從小就見過“賣狗皮膏藥”。

這時候,許才江說閑話一般問:“彭總,你看最近的大勢怎么走?”

彭總說:“社?;鹑胧?,B股開放,中國加入WTO,牛市不言頂呀?!?/p>

彭總說的在理,不僅許才江點頭,王艷梅也連聲稱贊:“對,對,對!”

許才江和彭總不敢掉以輕心,必須來個“回頭確認”才牢靠。這也是他們事先演練好的。

于是,許才江在點頭之后仿佛若有所思,又提出了“反對意見”。說:“最近好像有加強監(jiān)管的跡象,億安科技、中創(chuàng)系列都出問題了?!?/p>

王艷梅望著許才江,又看看彭總,最后沖著許才江大幅度地點點頭,表示贊同。

彭總并沒有急于回答,而是淡淡地笑笑,端起高腳酒杯,在手中晃了晃,又對著燈光照照,仿佛在檢驗酒的成色,然后才慢悠悠地說:“這樣的事哪年不來一次?正因為利好太多,股價飛漲,有關(guān)部門才出來澆點冷水,要不然不炒瘋了?”

許才江吐了口煙,好像終于明白似的重重點了點頭。

王艷梅撿了塊鴨舌慢慢地嚼,嚼完了問:“我現(xiàn)在入市還能不能趕上趟?”

彭總和許才江心里都“咯噔”了一下,好似冷不防被別人窺見隱藏的秘密。

姜還是老的辣。彭總不動聲色,立刻反駁道:“不妥?!?/p>

就兩個字,沒有下文。說完自己呷了一口干紅。這就是茶樓包廂的好處,自己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抽就抽。安靜,隨意。不像酒店那樣正式、招搖、嘈雜。許才江和彭總對這次聚會的地點是經(jīng)過慎重挑選的。他們要的就是這種不正式、很隨意的效果。

彭總在等王艷梅往下問。

“為什么?”王艷梅果然往里面鉆。

“入市總是有風險的,現(xiàn)在畢竟在高位?!迸砜偦卮鸬煤苷\懇,很貼心,很在理?!凹词挂瞿阋矐?yīng)該替別人鎖倉,少賺點,風險小?!迸砜傆盅a充道。

“還有這樣的機會嗎?”王艷梅似乎有點急,她不甘心放棄這次大機會。

“找他?!迸砜偵焓忠恢冈S才江。

許才江正坐在藤條沙發(fā)享受騰云駕霧。他酒力不勝,但煙癮不小,坐下來就一根接著一根。他剛才仿佛是在實踐偉人所說的“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一副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這時候,他見彭總把火引到他身上,才“不得不”有所表示。

許才江往煙缸里彈彈煙灰,咧開嘴笑著說:“我哪有什么好路子?有好路子我自己干嗎不做?”

“行了,行了,許大哥別賣關(guān)子了。誰不知道你路子通天,一天到晚忙你的存貸,哪有心思鎖倉?遇上大市不好,鎖倉也是有風險的?!蓖跗G梅半生氣半討好地沖著許才江發(fā)嗲。

“那也不一定,”許才江說,“昨天就有人介紹了一個絕無風險的鎖倉機會,只是我答應(yīng)別人的存款期限未到,動不了?!?/p>

“有沒有這樣的好事呀?”彭總聲音拖的挺長,顯然“不信”。

“許大哥,快說出來聽聽?!蓖跗G梅很想知道是不是真有這樣無風險的鎖倉機會,她對許才江的能量從來沒有懷疑過。

許才江“顯然”是被幾聲“大哥”喊得飄飄然,“似乎”有點忘乎所以,滿臉堆笑地看看彭總,又看看“小妹”說:“白幫忙?”

“誰說白幫忙?什么時候讓你許大哥白幫過忙?”王艷梅喊冤似地問。

“那你打算怎么謝我?”許才江故意把臉湊近一些問。

“事成之后給你百分之十?!蓖跗G梅很“大氣”地承諾。

“我不缺錢?!痹S才江又將臉挨得更近點。

“那你說怎么樣?”王艷梅本能地往后躲了躲。

“你說呢?小妹?!痹S才江故意夸張地扮作色迷迷像。

“啊呀,你壞!彭總,你快看,這是什么大哥呀?!”王艷梅像是吃了天大的虧盡情調(diào)笑。

許才江見好就收,恢復(fù)正常的姿勢,似乎有點抱歉地說:“嚇著你了吧?是這樣,有一只股現(xiàn)價十六元,可以打壓至十五元讓你鎖倉兩千萬,然后他們拉升到二十一元,再公布重大重組消息。”

“這怎么說是‘絕無風險?萬一鎖倉后不升反跌,被套進去怎么辦?”彭總似乎很護著小妹,或者似乎有點嫉妒許才江的調(diào)情,反正是有意“拆臺”。

“對呀,萬一跌了呢?”王艷梅跟著發(fā)問。

“這沒問題,”許才江吸口煙,十分把握地說:“莊家先付你百分之十的保證金,剛開始為了洗盤,上下有點波動是正常的,萬一跌幅達到百分之十,你斬倉就是,保證金正好彌補?!?/p>

“這還差不多?!迸砜偡路鹗翘嫱跗G梅松了口氣。

“條件呢?”王艷梅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事成之后你按雙倍的保證金退還,其他條件沒有,”許才江說,“他們是我的朋友,我?guī)退麄冑J過款,人家以為是我自己做,還談什么條件。再說,我知道他們資金不足,反正沒人鎖倉這事他們做不了?!?/p>

“保證金怎么個給法?”王艷梅開始關(guān)心細節(jié)。

“直接打到你賬戶上,由證券公司提供擔保,你再以賬戶上的資金向證券公司反擔保,不然你把保證金卷跑怎么辦?”許才江說的入情入理。王艷梅點頭。

“先不著急,觀察兩天再說。”彭總繼續(xù)“維護”王艷梅。彭總知道,這么大的事,他不說王艷梅也會看幾天的。

“也不能拖得太長,他們也可能找別人?!痹S才江補充一句。

“就兩天。”王艷梅說。

許才江繼續(xù)抽煙,仿佛這空氣含氧量太高,不混合點煙霧他適應(yīng)不了。

“你說的是哪只股票?”彭總問。

王艷梅瞪著大眼盯著許才江。這正好也是她想問的。

許才江不說話,吐了個煙圈,看著彭總問:“我有什么好處?”

“不是說好了嘛,事成之后給你百分之十?!蓖跗G梅搶著回答,對“事成之后”之類的承諾她一貫爽快。

“那不行,”許才江說,“你現(xiàn)在一毛不拔,我先告訴你是哪只股,你多拖幾天,拖到他們找別人做了,你再白做轎子?”

“那你說怎么辦?”王艷梅說,“你這相當于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

許才江思索了一會,把煙掐滅,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似地說:“這樣吧,我也不要錢了。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是哪只股,你我今天就把車換了,事成之后辦理過戶,否則再換回來。怎么樣?”

王艷梅稍微想了一想,直起腰,伸出右手,對著許才江猛擊一掌,夸張地大呵一聲:“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許才江也學著她的樣子,迎上去對擊一掌。

這個“條件”也是彭總與許才江商量好的。他們了解王艷梅,不提條件她反而懷疑,條件高了她會猶疑,提這個條件恰到好處。雖說王艷梅的“奔馳600”價值二百二十萬,但作為女孩子開起來并不比開“寶馬728”實惠,盡管后者只值九十八萬。王艷梅曾對人說過,奔馳是為配有司機的老派老板設(shè)計的,坐在后排舒服,開車的并不舒適,她自己就有體會,已經(jīng)把駕座調(diào)到最前面,還是別扭;寶馬是專為她這樣新貴設(shè)計的,新貴崇尚自由自在,自己駕車,而且寶馬的駕座視野寬闊,輕便舒適,但后座反而被收縮的車頂弄得有壓抑感。但說是這么說,她也絕不會白白拿奔馳去換寶馬。今天許才江主動放棄百分之十的“期貨”,改為用寶馬換奔馳提前“貼現(xiàn)”,固然有其精明之處,但對王艷梅來說可謂正中下懷。

這時候,王艷梅好像怕許才江變卦,當即取出了車鑰匙,對著彭總說:“彭總作證?!?/p>

“好,我作證?!迸砜傄徽Z雙關(guān)地說,“你們今天做什么我都作證,但你們此次操作的主要交易只能在我的三江證券進行?!?/p>

王艷梅保證沒問題,許才江說恐怕有難度,估計他們不會答應(yīng)。彭總也表示理解。

“說吧,哪只股?”王艷梅交換了鑰匙就有了說話的資本。

許才江將脖子伸進三人之間的茶桌,彭總和王艷梅也跟著伸長了脖頸,三人幾乎頭挨頭,很像小時候看的電影里特務(wù)接頭。許才江左右看看二位,馬上變了個臉,異常嚴肅地說:“絕對不能外傳!”

王艷梅發(fā)誓似地使勁點頭,臉也變得異常嚴肅。

“說吧?!迸砜傆貌恢l(fā)誓,嘴巴不緊做不了證券公司老總。

許才江這才一字萬金地吐出四個字:九鋼股份。

彭總聽后馬上露出笑容,身體向后一仰,說:“我早猜到了?!?/p>

許才江“疑惑”地望著他。王艷梅一臉茫然地問:“你怎么猜到的?”

彭總似乎有意賣關(guān)子,不急于回答,只是笑,邊笑邊用牙簽扎一條小沙丁魚,魚并未立刻送入口中,而是充當了音樂家手里的指揮棒,一邊比劃著“指揮棒”一邊說:“你剛才說股價在十六元附近,我便將這個價位的股票大概捋了一遍,好像這幾天也就是ST九鋼對大盤不理不睬,依然堅挺,不是它是誰?”

王艷梅不由自主地豎起大拇指,一派五體投地。許才江故作驚恐相,連聲嚷道:“我的乖乖咯的咚,這以后誰還敢與你過招?!”

彭總受用著二人的吹捧,終于將那條充當指揮棒的沙丁魚送入口中,邊吃邊說:“這股有戲?!?/p>

余下的兩天里,許才江再沒有主動與王艷梅聯(lián)絡(luò),只是不惜血本地護盤。他相信貪財是商品社會里人的天性,更相信王艷梅是聰明絕頂之人,貪財而聰明的人絕不放棄任何一次賺錢的大機會。

第三天上午,許才江近乎沉不住氣了,他的資金即將告罄。突然,喜從天降—— 中科創(chuàng)業(yè)從跌停板直躥漲停板!一股得道群股升天,大市迅速反彈,ST九鋼也跟著沾光,無須許才江護盤,自動從十六元漲至十六塊六。許才江反應(yīng)很快,趕緊下賣單,趁機在高位出貨,能回一點是一點。這時候,心情也隨之亮堂許多。

好事逢雙。王艷梅的電話來了。許才江懶洋洋地問:“是不是要把車換回去?”

“瞎說什么呢,許大哥,”王艷梅天大冤枉似地說,“這幾天每天在調(diào)資金。你問彭總,我已經(jīng)把錢全部打進來了?!?/p>

“那就好,”許才江說,“你在哪里?”

“還能在哪里,就在彭總辦公室。”

“好,我馬上過來?!?/p>

許才江說著,就安排下面的人邊拋邊進,以拋為主,拋多了,股價往下掉了,就買幾單抽一抽。好像放風箏一樣,慢慢放線,放快了,風箏往下掉了,就使勁拉幾下線,往上抽一抽,只要股價控制在十六塊二以上就行。

王艷梅果然在彭總辦公室。她這幾天并沒閑著,一直在暗中“拉攏”彭總,甚至通過彭總找到了九鋼股份的董秘打探虛實。她只能拉攏彭總,不能走其他路子,消息一擴散就沒戲了。這兩天她與彭總的關(guān)系進展到什么程度許才江不好推測,但肯定比微笑更進了一步,這一點許才江一看便知。

王艷梅見許才江進來,先發(fā)制人:“你問彭總,這幾天哪天不是在調(diào)資金。怎么樣,什么時候操作?”

許才江看看彭總,像是征求他的意見,說:“彭總你看呢?”

“我這里沒問題,”彭總顯然是“向著”王艷梅,“她的錢已經(jīng)到賬了,你讓對方把保證金劃過來,然后盡快將股價打到十五元,這么高的價位她怎么進?” 彭總說著指著熒光屏,上面顯示十六塊三。

“最快也得兩天時間,”許才江說,“如果說定,我今天通知他們在十五塊八收盤,明天再打五毛,你也不在乎幾毛錢,低于十五塊五就可以進了。怎么樣?”

王艷梅看看彭總,彭總點頭。王艷梅說:“行?!?/p>

說話間,彭總?cè)〕鰝渫?,王艷梅顯然是早就看過了,假裝看看,簽了字,隨手推給許才江,推到一半又停住,問:“你簽還是他們簽?”

“當然是他簽。”彭總說,“你沒必要與對方見面,你只認保證金和你許大哥的面子就行了?!?/p>

許才江得好賣乖,仿佛受了委曲似的,嚷道:“話可說清楚,我沒在對方拿一分錢好處,他們以為是我自己做,要知道我用半臺車把機會讓給別人,肯定罵死我。”說完,趴在桌上簽字,又向王艷梅要了賬號,撥了一號碼,故意將話筒離開耳根半寸,讓王艷梅和彭總都能聽見電話里的聲音。王艷梅聽清了,“對方”在電話里強調(diào):只能鎖兩千萬,多了你負責。許才江說:不會的。

許才江今天十分開心,在十六元之上差不多走掉四分之一,大大攤薄了成本。到了收市之前,許才江還在一路打壓,沒想到ST九鋼還真叫勁,以至于許才江有那么一刻甚至暗想:說不定不用王艷梅也能順利出局?那樣豈不是自找麻煩白賠錢?又一想,還是保險為好,誰知道明天會怎樣,賺一個億夠了,別太貪,再說,不是還換了輛“奔馳600”嗎?這么一想,又下定了決心,加快出貨,終于在雙方約定的十五塊八收盤。

王艷梅今天閉門謝客,雙眼一分鐘都沒離開熒光屏,特別是最后一刻,她看見ST九鋼準確地收報15.8,她被徹底折服。她想,管它怎么回事,明天先拿他們的保證金進貨。

第二天,中科創(chuàng)業(yè)繼續(xù)漲停,大盤是“祖國山河一片紅”。許才江一開盤就將ST九鋼拉在十六元之上,先激活了在說。人都是貪的,他想在十六元以上多出點貨,最好能將這幾天“護盤”的本錢全撈回來。這一天,可能幾乎所有的賣單都是許才江下的。他很愜意,上午出了那么多貨居然還飄紅。到了中午。王艷梅來電話問:“怎么回事?”答:“還早?!?/p>

下午,中科創(chuàng)業(yè)漲停打開,大盤回落,許才江幾個大單將ST九鋼打到十五塊五,打電話給王艷梅,問:“我可不可以不管了?”答:“試試?!?/p>

過了一會,王艷梅來電話,說:“不行呀,我一進貨它就漲?!?/p>

許才江說:“別急,給你十個交易日,分賬進,別露餡。”

在此后的兩周內(nèi),大市基本平穩(wěn)。許才江每天不急不慢地吐,王艷梅不急不慢地吃。當然,王艷梅以為她吃的都是散戶,并沒有想到都是“從來都不玩股票”的許才江倒給他的。到了約定的期限,許才江并沒有全部出局,但本錢全回來了,余下的是純利,他已無任何壓力,不禁為自己的神來之筆激動起來。他覺得玩股票其實比“存貸”更刺激、更好玩、更能發(fā)大財!難怪在中國有那么多人炒股。

這天許才江請彭總。倆人自然皆大歡喜。許才江是守信用的,他已將證券公司的透資全還了,當然,他也沒忘記彭總個人的那份。其實他不守信用也不行,賬戶是彭總控制的。彭總在盤算著今年本公司的交易量又上了一個臺階,明年增開幾個營業(yè)部。

周一開盤,許才江發(fā)覺ST九鋼多方仍然強勁,盡管都是散單,但同時出現(xiàn)的頻率大。他心里明白,這是王艷梅在“違約”了,她絕對沒有遵守“只鎖兩千萬”的承諾。許才江不忍心讓她陷得太深,在繼續(xù)拋給她一些之后,溫馨提示:“是不是超買了?”王艷梅指天發(fā)誓。許才江心里想:“鬼才信你呢!”不過他已有言在先,行了。

無巧不成書。許才江全部出盡后,股市又出事了。這次是銀廣廈,而且還波及到東方電子、安泰科技等老牌績優(yōu)股。王艷梅十分著急,ST九鋼至今還沒有實質(zhì)性拉升,離二十元相差甚遠。她把許才江和彭總約到茶樓包廂。聚會形式與上次并無差異,但各自的心情今非昔比。彭總是得好又賣乖,仍然悠閑自得品紅酒,反正你們誰進誰出他都收交易費,他就是靠你們進進出出大進大出來發(fā)財?shù)?;許才江多少覺得有點對不起王艷梅,其中也不乏憐香惜玉的成分,他現(xiàn)在真想幫幫王艷梅,哪怕自己做點犧牲;王艷梅只是著急,她還蒙在鼓里,并不知道這完全是一場騙局,還是希望通過許才江和彭總打聽到莊家更多的虛實,最好能催“他們”快點拉升。

彭總說:“現(xiàn)在股價不是還沒有跌破百分之十嘛,你急什么?”

王艷梅說:“等跌破百分之十就晚了。那么多股,斬倉也來不及呀?!?/p>

“兩千萬還算多?肯定能出完?!迸砜傉局f話腰不痛。

“要是兩千……”王艷梅可能要說“要是兩千萬就好了”,但她終于管住了嘴巴。王艷梅現(xiàn)在真正體會到了什么是啞巴吃黃蓮。

彭總和許才江故意不點破,喝酒的喝酒,抽煙的抽煙。

“你看這樣行不行,”許才江說,“管它是什么情況,你從現(xiàn)在開市就慢慢地吐,能吐一點是一點,我盡力去催莊家快點拉升,不惜與他們翻臉,我罵他們,我就說我快破產(chǎn)了?!?/p>

“對,”彭總大概是良心發(fā)現(xiàn),也跟著附和,“照這個大市,你現(xiàn)在應(yīng)當調(diào)整思路,不要太貪,保本就行。”

王艷梅真心誠意地感謝二位大哥,如果此時他們中的哪一位提出比微笑更進一步的要求,或許她真會答應(yīng)。但許才江和彭總都是正人君子,并沒有打算趁人之危,特別是許才江,他仍然覺得對不起王艷梅,只是不能說而已。

臨別時,許才江再次提醒:“跑一點是一點。”

在此后的兩天里,王艷梅只出不進,果然出掉一些,但相對于她吃進的五千萬來說,實在是杯水車薪。王艷梅后悔了。他后悔自己太貪太貪了,居然進了五千萬!兩天后,王艷梅再次找到許才江。這次是她單獨找許才江。女人感情細膩,她已察覺許才江是真正關(guān)心她,也只有許才江才能救她了。

沒有第三者在場,許才江膽子大了點,也敢借著煙霧偷窺王艷梅挺拔的胸部。許才江不缺女人,但許才江更鐘情漂亮而有智慧的女人。說實話,像王艷梅這樣漂亮、富有、聰明的女人是可遇不可求的。許才江從心里喜歡、尊重她。然而男人對女人的喜歡與尊重又是一對矛盾體。喜歡她自然就想得到她,而尊重她又使你不敢或不忍輕舉妄動。許才江明白,如果他現(xiàn)在把王艷梅攬入懷中她是不會拒絕的。他并沒有打算一定要占有她。他覺得自己很對不起王艷梅,他現(xiàn)在想做的就是如何幫助她擺脫困境,哪怕自己作出犧牲。他這么想著就覺得自己很偉大,很有責任感,很講良心,很男子漢。于是,心靈像被蒸餾過一樣,純凈多了。

“我明天就逼他們拉升,記住,你千萬別出貨,否則他們拉不動,寧肯損失保證金,也會放棄的?!痹S才江打算把自己這次凈賺的錢全部投回去,再將ST九鋼拉升至十七元以上。許才江估計王艷梅至少進了四千萬,只要她不動,許才江還是能拉升一些的。

倆人出來時,王艷梅與許才江貼得很近。王艷梅并不是在勾引許才江,她是在真心誠意地感謝他,她覺得不這樣不足以表達她對許才江的感激之情。但許才江并沒有這個心情,否則當晚可能就分不開了。

第二天,許才江的眼睛盯著盤口,證明王艷梅已停止拋售,ST九鋼股價平穩(wěn)。許才江思量著收市時來個突然漲停板,只要王艷梅捂住不動,這點不難做到。

王艷梅耐心受著一整天的煎熬,她不能打電話給許才江,盡管她這一天坐立不安,盡管她幾次抓起了電話并開始撥號,盡管她拼命喝水,她還是忍住了。她相信許才江現(xiàn)在正在與“他們”交涉。她不想讓許才江小瞧自己,她要裝著能沉住氣。

到了收市前幾分鐘,王艷梅干脆關(guān)了電腦,不看了。她站起來伸伸腰,借此放松自己。

“嘀呤呤……”手機響了。是許才江打來的,只有一句話:“看盤口?!?/p>

王艷梅彈過去打開電腦,“哇噻!”王艷梅跳起來,對著話筒喊:“我請客!”

這次照例只有他們倆個人。二人似乎已經(jīng)把彭總忘了,其實沒有,至少許才江沒有,他心里清楚,這皇帝的盛裝是穿不長的,最多只能維持三天。

接下來的兩天情況相似,ST九鋼好像又活了,每天剛開盤時沖一下,然后慢慢回落,到尾市時又突然拉升,如此維持了幾天,王艷梅天天跟過年似的,昨天晚上在茶樓里還借著一個好聽的笑話興奮地在許才江臉上“叭”地一口。許才江只是笑,苦笑,并沒有得寸進尺。他看出王艷梅只是高興得不能自制,并非打算與他做愛。許才江經(jīng)驗豐富,他知道成熟女性如果要想做愛就會一臉嚴肅地親你,然后等你剝她的衣衫,像王艷梅這樣歡天喜地對你臉上親一口并非認真,除非男的借題發(fā)揮,否則沒戲。許才江不打算借題發(fā)揮,他現(xiàn)在沒這個心情。

許才江計劃用來“贖罪”的資金已經(jīng)花完,皇帝的盛裝沒法繼續(xù)穿下去,王艷梅的節(jié)日也將結(jié)束。這一天,彭總主動把他們二位約上茶樓,嚴肅地告訴他們:“這次動真格的了,監(jiān)管力度前所未有,專門整治黑莊黑幕,你們手中有多少股票能跑就跑,跑多少是多少,這次越是大莊越自身難保,指數(shù)會破1500點!別指望‘他們救你了。誰也救不了你?!?/p>

那一晚,他們誰也沒有笑,實在笑不出。

次日,一開盤王艷梅就下大筆賣單,ST九鋼一路下挫。也許是彭總的消息領(lǐng)先一步,或者是許才江有意把出貨的機會全部讓給王艷梅,反正那一天王艷梅還真拋出去不少,并且價位不低。但是到尾市時,大盤開始跳水,連B股都跟著跳,ST九鋼自然未能幸免,與大多數(shù)股票一樣在跌停板報收。第二天情況更糟糕,低開低走,繼續(xù)收在跌停板。從第三天開始,王艷梅干脆于開盤前就在跌停板的價位下大筆賣單,只要有人買就只能先買她的,其他人一股也別想走。此時股價已低于成本百分之十,她手上還有兩千多萬。

這天晚上,許才江主動約王艷梅。他想把車還給她,向她表示歉意,甚至于打算向她坦白一切。誰知還沒等他開口,王艷梅先說話了:“你不用自責,其實不怪你,按備忘錄規(guī)定我進的兩千萬早跑了,損失沒有超過保證金,現(xiàn)在套在里面的是我自己偷偷跟莊的部分,我太貪了,自食其果,活該!沒你的事,你已盡力了,我知道,我很感激你!”

許才江什么話也沒說,甚至忘了抽煙,站起身,堅定地跨出一步,彎下腰,把王艷梅從藤條沙發(fā)上扶起,一把擁進懷里,緊緊抱住,再低下頭,貼著她的耳跟說:“嫁給我,行嗎?”

王艷梅眼里涌出熱淚,臉挨著許才江的胸膛點點頭,說:“好。不過有個條件?!?/p>

“什么條件?”

“我們倆做個籠子,把彭總這只老狐貍裝進去?!?/p>

許才江聽了心里一驚,馬上就想象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景,頓時感到脊背上微微有一絲冷汗,緊摟著王艷梅的手臂自然松開了。

許才江最后答應(yīng)王艷梅的要求了嗎?或許,許才江并沒有答應(yīng),因為他對股市上這種爾虞我詐自相殘殺的爭斗已經(jīng)厭倦了,但是,如果他不答應(yīng),那么他該怎么樣回應(yīng)王艷梅呢?或許,許才江答應(yīng)了,因為只要他答應(yīng)王艷梅,他就人財兩得,況且,這種爾虞我詐你死我活已經(jīng)成為他的一種生存方式。如果他答應(yīng)了,那么就有好戲了,彭總是證券公司的老總,券商被套,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景呢?他該怎樣解套呢?

看來當莊家也被套牢的時候,他就開始幻想著尋找巴菲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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