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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峽:走在人生的五線譜上

2009-03-11 10:10陳佳冉
人物 2009年2期
關鍵詞:交響樂歌劇音樂

陳佳冉

抽出一份中央樂團(中國國家交響樂團前身)的存檔,脆生生,發(fā)黃的紙,薄薄的一張,至今已有五十幾年的歷史。紙上寫著:“中央樂團一九五七年第一次星期音樂會——交響樂”,指揮者是當時著名的音樂家,中央樂團創(chuàng)辦人之一的嚴良堃。1940年,一曲《黃河大合唱》在嚴先生的指揮棒下,名動南北,今晚,在這個屬于1957年某個仲夏夜的星期音樂會的舞臺上,嚴良堃獻上的是貝多芬的第三交響樂。

看到這份存檔時,你便會知道為什么浪漫主義者會將音樂稱作是最高形式的浪漫,如尼采這樣的狂士又為何要癡心于進行曲背后的瓦格納。短短3行簡譜,夾在近20行的文字說明中,仿佛一段密碼,一段無法用言語窮盡的精神內(nèi)容,一種在數(shù)量有限的天才之間流通的,神秘的語言。對音樂的翻譯,在此時看來,確實是單向的。從音樂家的腦中流出的曲子,幾經(jīng)周折,也難以回歸到他們的思想中去了。

初見關峽,并不驚訝,想象中的音樂家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頭發(fā)一定要亂,因為思維太過肆意;腦門兒一定要高,因為得在里面裝下古往今來,海海樂章;可以不侃侃而談,可以不奔放熱情,但說到音樂時,那眼中射出的精光,應該有對情人般的專注,也可以間或神經(jīng)質(zhì)地來那么幾嗓子,那大抵是他們?nèi)松锌焖匍W過的G音級。

有媒體形容關峽的身上有股“俠氣”,我卻不以為然?!皞b”的定義太市井,也太江湖,并不適合用在這樣一個音樂家的身上。音樂家,不論他個體的氣質(zhì)如何,于外人而言都是有距離感的,你走近了看,近到能嗅出他身世中最隱秘的脈絡,可是你畢竟不是那些懂得使用“神秘語言”的人,你終究無法抵達他腦中的所思所想。他有他的傲慢,也有他的技巧,你怕就怕他用那高超的,無人識破的技巧,掩飾住了疏離感,用紗帳在中間那么一罩,“蝴蝶飛不過滄?!保迷谝病皼]有人忍心責怪”。

世界名曲——《小龍人》?

關峽問我:“喜歡音樂嗎?”

我本能地搖頭,心想:在KTV鬼吼鬼叫算得上嗎?

關峽說:“聽過交響音樂會嗎?”

我說:“沒想到,《小龍人》的主題曲是您寫的?!蔽翌^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誰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說這話的時候,心早就翻出了三山五岳,流成了一首歌?!按髮W時,我的室友有廣東來的、有江蘇來的,人人都會唱‘小龍人,它在我們這代人中屬于‘世界名曲?!?/p>

我講得起勁,卻發(fā)現(xiàn)對面的關峽,大作曲家,快要暈倒?!缎↓埲恕肥鞘澜缑磕悄?、貝多芬、巴赫、德彪西、勃拉姆斯……要擺在哪里?

哎……就是這樣的,音樂人和小老百姓,講不到一處去。

關峽大約并不以為他的那些影視音樂作品有什么不得了的,可是只要你去網(wǎng)上翻個跟斗,就明白普通人的耳朵好的是哪一口兒?!段覑畚壹摇?、《圍城》、《激情燃燒的歲月》、《士兵突擊》……別看大街上的人哼哼唧唧,還時不時地跑掉幾個音,想拉回來卻無能為力,可是“你是我記憶中忘不了的溫存,你是我一生都解不開的疑問……你是永遠的回程票,你是我靠近你時開著的一扇門。(《我愛我家》片尾曲)”這樣的音樂卻是真真實實地打動過一顆顆撲騰的心的。于是,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罷,關峽的曲子被我們留在了記憶里。

關峽說,《激情燃燒的歲月》、《士兵突擊》里的配曲是出自他創(chuàng)作的交響曲里的一些篇章,“《悲愴的黎明》已經(jīng)基本完成,就在那里,后來康紅雷需要配樂,沒想到與《激情》一片的精神實質(zhì)相當吻合,片頭激情,片尾浪漫,我只用了3天的時間就錄完了音?!?/p>

3天,背后或者是3年,或者是13年,或者自打關峽迷戀上音樂的那一刻起,更久。文章本天成,音樂亦如此,只是君不見,古往今來,天道酬勤。

關峽的作品中喜歡用小提琴,好像自打《圍城》開始就有這個嗜好。該怎么形容呢?反正腦中是能立刻淌過那段音樂的,我跟關峽說,它就像一條曲曲折折的里弄,黑暗的,狹窄的,濕冷的,只有時間在清晰地流過,而錢鐘書的影子、方鴻漸的影子、唐小姐的影子、趙辛楣的影子……卻都像是午夜街道上駛過的車流,斷斷續(xù)續(xù),又忽而一陣。

《士兵突擊》里也是如此,關峽征用了久石讓在《菊次郎的夏天》里的曲子,小提琴在鋼琴沉著的伴奏下娓娓低吟,秋陽明亮,天高山遠,許三多的路逾鋪逾長……音樂,水一般的流著,把人生緊緊把握,依戀著的一切東西都帶了去了,到臨了總像北方人的“話又說回來了”,遠兜遠轉(zhuǎn),依然回到人間??陕犜谖疫@樣年輕的耳朵里,卻是悲調(diào),也是絕調(diào)。

我問關峽:“有沒有人說,您的音樂里有些悲劇的東西?”

“噢?”他反問我,不待我回答,旋即又說:“我女兒也這么說,爸爸,你身上有悲劇色彩!”

童年

我們這一代人如果憶童年,有些背景,天南地北都是如出一轍的,比如琴房、比如畫室??傊蠖鄶?shù)的幼兒都被認為是天才,隨著年紀漸長,真?zhèn)伍_始分辨出來,也許不是真?zhèn)?,只是世俗與非世俗的區(qū)別。

我站在爺爺身后聽他叮叮咚咚地彈鋼琴,羨慕地說:“真好?。 贝笕藗冋`以為我有音樂天賦,又看我手指細長,拉去琴房,鍛造奇才。手指細長能干的活多著呢?誰說天生就應該拉小提琴?怎么不見他們送我去學撥算盤?終于還是露餡兒,半途而廢。其實,我只是喜歡那種音樂繞梁的空氣啊!

這時,天才就會顯露出非同一般的軌跡來,就像每個故事都有很好的開頭,至于它會將你引向何方,難以揣測,而天才的故事總會走向“對”的那一方。關峽就是如此。

半個世紀前,在七朝古都——開封,夜仿佛浸了油的紙,呈現(xiàn)出一種半透明的酡紅。

尋常巷陌,傳來陣陣樂聲,笛子、二胡……悠悠渺渺,像在耳邊粘住了一根面條,咬著人的肉就是不放。拉曲的老會計是關峽的父親,他的愛好終于沒能成為他的職業(yè)。而此時,關峽的母親正娓娓道來一個個《伊索寓言》故事替關峽串起這些抽象的音符,真是奇妙的中西合璧。

上小學的關峽跟父親學京胡、二胡,看樣板戲,11歲拉著《光明行》,稍大一點他捧著紅燈收音機“偷聽敵臺”,從香港傳來的聲音,是古典的西洋樂。他從中國傳統(tǒng)樂器起步,卻走向了西洋音樂,對于當時的環(huán)境來講,這是一條艱難的歧路。不過,所謂少年,誰沒點叛逆和喜新厭舊呢?

和西洋音樂相比,中國的民樂恰如其分地體現(xiàn)了國人的精神實質(zhì)“愛熱鬧”,中國人愛極了“熱鬧”,一頭扎進去最好,在旁邊圍著圈,兜著袖口看看也過足了癮。所以啊,那鑼鼓聲“鏘鏘咚咚”不問情由,劈頭蓋臉地打下來,總能在人堆里激起一陣浪花,再吵都能忍受。

西洋樂就不同,尤其是交響樂,那種攻勢是慢慢來的,需要一點時間把大喇叭、小喇叭、鋼琴、提琴一一安排布置,四下埋伏好了,方此起彼應,很有些陰謀家的味道。

關峽羨慕開封八中的宣傳隊員,他看他們白天割麥子,手中還帶著手套(保護拉琴的手),金色的麥田,白色的手套穿梭其間,像魚翔海底,這才是藝術家該有的浪漫??!關峽跟家里鬧著要一臺小提琴,姐姐掏出一個月的工資買了。他用從二胡上學來的兩根弦的技巧拉《北風吹》,上手就來,家里人覺得這錢花得“值”!

青島音專畢業(yè)的侯俊卿老師教關峽認識了五線譜,從此在他的音樂世界里就有了升降、漸變、首調(diào)、空弦這些專業(yè)而系統(tǒng)的音樂知識。他瘋狂地練習,每天11個小時地拉著,不知疲倦。

一個藝術家的雛形,像愛德華·孟克的名畫《吶喊》里的小人,歪歪扭扭,掙扎著在琴弦的軌道中,漸漸地長大了。

曲折

音樂有時候必須像小說,越曲折,越蕩氣回腸,越討人歡心??墒侨松筒灰巳绱肆?,像一輛沙石車,翻山越嶺,過個小坑就顛出一點,到終點仿佛被抹刀削過一般,棱角突兀全沒了,留下細屑粉末,多泄氣啊。

我不愛聽交響樂大抵如此,宏大敘事,有時盡是慷慨激昂的演說腔,有時又精致得像瓷器,躡手躡腳怕碰壞了什么似的。

音樂和人生該如何辨別?

或者真實就好。

關峽考入中央音樂學院前,像一個被人放棄的游子,浪子。他歷數(shù)自己待過的樂隊:河南歌舞劇團、平頂山文工團、豫劇團、越調(diào)團、曲劇團……跟跑江湖的藝人沒有兩樣。

他和樂隊里的小提琴手一起去拜會當時著名的作曲家,《礦工大合唱》的作曲者張以達,被張老一番話醍醐灌頂,竟然大受刺激。

張以達是呂恩與張定和(張允和的弟弟,著名音樂家)的兒子,身形清瘦,為人狂放不羈。某日下午四點,張老將關峽迎進屋子,次日清晨才放走他。關峽回憶在張家的十幾個小時,至今歷歷在目?!袄先思以挷欢嗾f,放上唱片,又說又唱,洋洋灑灑,手舞足蹈,十幾個小時不帶停。半夜里,他的夫人還端來夜宵。”這一次,關峽算是被老作曲家徹底洗腦了!

從張以達家回來的路上,關峽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學作曲。他不想做別人作品的演繹者,他要創(chuàng)造自己的作品。他向張以達求教,希望能拜其為師,但張以達考慮到兩人相隔異地,不易傳授,回了一封長信,婉言謝絕。老前輩將他領進門,兩手一攤又拋棄了他。關峽不甘心,他要拜師,他要學作曲,他本來就走在一條崎嶇的道路上,這么多年都過來了,再走下去也壞不到哪里去了。

所幸還有家人和朋友。關峽的同學方可杰(作曲家,現(xiàn)任河南省藝術研究院院長)邀請關峽來許昌的家中淘書,他覺得自家收藏的音樂書籍或許能幫得上忙,沒想到關峽竟然將一箱書“一鍋端”了,不知道當年的方可杰會不會大呼“引狼入室”。

關峽的父親在家為兒子做飯、抄寫樂譜,老人彈琴,孩子聽,幫著練耳朵。寒來暑往,關峽信心滿滿,趕赴考場,結(jié)果……

關峽在開封音樂學院落榜了!

關峽在湖北藝術學院落榜了!

……

關峽只用二十分鐘就做完了三個小時的試卷,他聽說自己的成績在中南五省中排了第一,怎么就落榜了?

當時在湖北藝術學院工作的民樂大師曾理中來到關峽家家訪,鼓勵他:“好好學,來年再考!”

成績排第一,老師又看好他,怎么就落榜了?

關峽百思不解。

那個年代,許多事情是沒法兒解釋清楚的……關峽心里明白,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既然你們都叫我繼續(xù)考,干脆,我就報個高的:中央音樂學院!

中央音樂學院的門向關峽打開時,像在拍懸疑片。此時關峽已經(jīng)明白自己被人打了小報告,無非是些抨擊人格的飛短流長,于是乎其他藝術學院謹慎謹慎、考慮考慮、思量思量,就把他的名字給挪走了。

好不容易等來了中央音樂學院的錄取通知,關峽悄無聲息地北上了。這時的人是需要和內(nèi)心的喜悅、虛榮做一次賽跑的。過往慘痛的經(jīng)驗在追,腳下就要生風,不點地地飛。只要一腳落進了中央音樂學院的大門,再歡喜,再慶祝吧。

在中央音樂學院的四年,是關峽真正意義上的蛻變。

在畢業(yè)聚餐上,作曲家吳祖強對關峽說:“你們班就兩個(會有出息),你是其中之一?!标P峽大受鼓舞,他從吳祖強的口中還得知學校當年為了錄取他將分數(shù)調(diào)低了5分。他恍然大悟,也深感慶幸,覺得一個與他有關的時代,正撲面而來。

時代

交響樂的黃金時代早就過去了。我想身在音樂學院的關峽是有預感的,只是當年他還年輕,他有滿腔的豪情,他抬頭仰望蒼穹,覺得自己踮一踮腳,摘下一顆星來,刻上名字也是未嘗不可的。

回頭望,大師云集,匯聚成銀河;向前看,關峽怎么會沒有理由相信,在中國這塊交響樂的荒土中,他們的耕耘同樣能掀起金色的麥浪?

他的腦中或者閃過巴赫的交響曲:綠草原上有思想的牛羊與沒有思想的白云彩;沉甸甸的喜悅大聲敲動像金色的結(jié)婚的鐘。如同勃朗寧的詩里說的:

上帝在他的天庭里,

世間一切都好了。

……

關峽錯了。

20世紀八九十年代的中國,對于音樂人來講是一個“大走穴”的年代,交響樂的這片荒野,只要不能現(xiàn)結(jié)出果子來,是沒有人愿意勞神費力地去開墾它的。

此時的關峽加入了中國歌劇舞劇院,時任團長的是喬羽,喬羽讓關峽寫了張保證書:“致力于中國歌劇舞劇的發(fā)展。”關峽有些踟躕,卻又別無選擇地簽上了名。

在外人看來,音樂就是音樂,什么歌劇、交響樂統(tǒng)統(tǒng)是一樣的,或許流行歌曲還稍顯不同,但在專業(yè)音樂人的眼中,兩者有著無法跨越的鴻溝。關峽就這樣,人被擱在這頭,心在鴻溝的那頭,除非有人替你鋪橋搭路,不然你就甭想跨過去。當然也有膽子大一點,步子邁得大一點的,不過有這勇氣,就不在歌劇與交響樂之間徘徊了,兩者都沒什么前途,干脆下海搞點商演吧。

關峽認識了呂麗萍、張豐毅這些影視圈里的人,也因為他們的推薦譜出了為人熟悉的影視作品音樂,可是這樣的歌曲哪怕再成功對他來說也是不夠的。雖然他沒有多說什么,但是專業(yè)的偏見呢?傲慢呢?這群年輕人夢想的舞臺該是維也納、羅馬這樣的音樂廳、劇場。都說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可沒有人告訴他們歷史的車輪有時是不沾地的,跳躍向前的,尤其是在中國這片土地上……

交響樂的春天終被淹沒在流行歌曲的浪潮中了。

關峽在這段時期創(chuàng)作了他的民族歌劇《悲愴的黎明》,我沒有問他為什么取這樣一個名字,一個帶著俄國作曲家柴可夫斯基似的壯烈的名字。它是否是一種暗示?像關峽童年時母親敘述的寓言故事一般?預示著中國交響樂貝多芬似的曲折命運……

《木蘭詩篇》與哲學

歌劇是貴重的,也止于貴重。怎么說呢?它的故事大都是簡單的,人物是臉譜的,偶然細膩的感情,因為被音樂放大了數(shù)百倍,也就顯得尷尬,有種不能承受之重。好比唐璜的嫉妒,在莫扎特那里就比蕭伯納這里的要“堂皇”得多,看在我這樣的小心眼里是惴惴不安的。

關峽做事、做人都不太張揚,沒有大張旗鼓的虛范兒,但做起曲子來倒是很有些史詩般的氣魄。難怪很多人聽他的音樂時覺得被一種漩渦卷了進入,耳邊像有兩列火車呼嘯倒退,于是,便是“別了,某年某月!”心中翻騰著往日情懷,也知道是與大時代揮別的時候了。

關峽作歌劇《木蘭詩篇》時就把自己丟回了魏晉南北朝,那個豪門士族紛爭不斷、大地主階級與貧苦農(nóng)民矛盾對立的年代。他從“戰(zhàn)爭與和平”這一哲學的辯證統(tǒng)一出發(fā),提煉出“呼喚和平”的主題。歌劇中的花木蘭超越了傳統(tǒng)意義上盡忠盡孝的“單行線”的道德情操,成就了一種被全世界人普遍接受的,對國家、對民族、對親人、對戀人的“大愛”精神。

《木蘭詩篇》獲邀在紐約林肯中心演出,大獲成功。關峽和歌劇的演唱者,歌唱家彭麗媛雙雙獲頒“最杰出藝術家”殊榮。格萊美音樂評委奇克稱賀道:“你開拓了自己獨樹一幟的風格,可稱之為‘五聲音階浪漫主義;從你的音樂中我們能聽到普契尼的表現(xiàn)力和瓦格納的戲劇性配器?!?/p>

瓦格納,當他的《女武神之騎》出現(xiàn)在《現(xiàn)代啟示錄》里時,那場面是叫我過耳目皆不忘的。從蒙特威第爾到莫扎特,大作曲家創(chuàng)作的歌劇是不寫抽象音樂的,因為在他們的歌劇中表現(xiàn)的是人,人的歡樂與痛苦,至于那些神秘的、哲學的東西是不在莫扎特們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的。

關峽說他的《木蘭詩篇》里有一種哲學思考,我大抵能明白他的意思。不過這需要很大的勇氣去探索一個更廣闊的空間。他想通過歌劇表現(xiàn)一種觀念、一種價值,這種抽象的象征,從某種意義上是可以脫離人物性格存在的。

當這個國家仍然在某種混沌的價值中摸索時,關峽的歌劇卻要展示一尊啟蒙思想最高統(tǒng)治者——理智——的面孔?理性屈服于感情,感情則屈服于形而上學。這個一心要脫離古典派的“叛將”,其野心真大??!

彭麗媛的嗓音是歌劇對觀眾最大的吸引力,嘹亮的嗓子在高壓的音樂下從容上升,各種各樣的樂器一個個惴惴懾服了。人在人生的風浪里突然站直了身子,你才恍然,原來他們可以是很高很高的……

《大地安魂曲》與信仰

關峽的第三交響樂現(xiàn)在交到了我的手里。

當然,我不懂音樂家的神秘語言,我只認字,我沒親耳聽過他創(chuàng)作的原曲,但我讀得懂字里行間的意義。

“大地安魂”顧名思義,是一曲安慰土地與靈魂的作品,這讓我想起了《圣經(jīng)》里的那句名言:“塵歸塵,土歸土,讓往生者安寧,讓在世者重獲解脫?!?/p>

關峽說:“《大地安魂曲》用來紀念汶川地震一周年,將在2009年的5月12日于國家大劇院首演?!?/p>

自1985年發(fā)表《第一交響曲“呼喚”》,1999年發(fā)表《第二交響曲“希望”》以來,關峽遲遲沒有拿出他的第三交響曲,這一次他有些沉不住氣了。翻看《大地安魂曲》的四個樂章:仰望星空、天風地火、大愛無疆、天使之翼,我想它對關峽來說或者將是另一次的超越。

我告訴關峽,他的新作讓我看到了康德。

康德在《實踐理性批判》里說過:“有兩種東西,我對它們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們在我心靈中喚起的驚奇和敬畏就會日新月異,不斷增長,這就是我頭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定律?!?/p>

我不知道關峽將“仰望星空”安排在第一樂章的用意為何?可是我卻也想在地震浩劫之后,真真實實地問問我們這些萬物之靈的人們,當我們年復一年地仰望星空時,心中的道德定律也在隨之增長嗎?抑或正在被宇宙的黑洞所吞噬,化為灰煙?

關峽說:“每個人對于音樂的理解是不同的?!?/p>

不過,我們在談到“天風地火”這個樂章時達成了某種默契。這是一個具有動感的段落,關峽擬用合唱與樂隊的賦格以及現(xiàn)代作曲技法與充滿自我反省精神的歌唱,鞭撻人性中的丑惡與虛偽。

“就像但丁的《神曲》對嗎?”

“啊!”關峽會心地笑了:“你懂,你懂??!”

其實,我不懂,但我也和關峽,和每個中國人一起經(jīng)歷了汶川的悲劇,聽到了聲嘶力竭的呼喊,看到了慘絕人寰的畫面,我們所共有的痛苦讓我們一起反思,而這樣的傷痛,在未來極為漫長的歲月里,勢必將成為我們思考的源點,對于人類的存亡、理性的延續(xù)、愛的付出等等的主題輻射向各個角落。

聽說關峽平日里喜歡閱讀一些關于哲學和宗教的書籍。我于是有些期待。期待在他的新作中會出現(xiàn)繼哲學思考、理性精神之后對某種東西的回歸,它是什么呢?或許是宗教吧?或許是人們的信仰,告訴人們大難之后,應該依靠什么?信仰什么?什么才是人們賴以前行的路燈?在這一望無際的,黑暗的,漫長的人生旅途中……

我不禁想起了鐘情的巴赫,有人說:“巴赫的音樂并非全部涉及宗教,但你必須懷抱著宗教的心情去聆聽他,因為他的音樂是音樂中的宗教——它確立了人們對這種藝術嚴肅性的信仰?!?/p>

愛音樂,信仰它。

要如何去做?我期待著……

關峽和他的《大地安魂曲》。

關峽,當代中國著名作曲家,1957年6月出生,河南開封人,滿族。少年時曾學習小提琴和二胡。1985年畢業(yè)于中央音樂學院,在校時以《大提琴狂想曲》獲美國齊爾品作曲比賽二等獎,《第一弦樂四重奏》獲全國第四屆音樂作品比賽二等獎。

關峽的音樂創(chuàng)作受到了社會各界的高度評價。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他譜寫了《圍城》(1990)、《我愛我家》(1993)、《激情燃燒的歲月》(2001)、《士兵突擊》(2007)等高品質(zhì)、成熟的電視音樂作品,深受觀眾的喜愛。

到目前為止,關峽的主要音樂作品有:《第一交響序曲》(2004)、交響幻想曲《霸王別姬》(2006)、民族歌劇《悲愴的黎明》(2001)、民族歌劇《木蘭詩篇》(2004)、《第一交響曲“呼喚”》(1985)、《第二交響曲“希望”》(1999)、《第一弦樂四重奏》(1983)、雙箏與樂隊《花木蘭》(2008)等。

關峽曾任中國歌劇舞劇院歌劇團團長、中國東方歌舞團副團長,現(xiàn)任中國國家交響樂團團長、第十一屆全國政協(xié)委員,中國音樂家協(xié)會理事及創(chuàng)作委員會副主任和青年音樂家分會副會長、國家大劇院藝術委員會委員、中國電影音樂協(xié)會特邀理事。中國文聯(lián)授予關峽為“中國當代百名優(yōu)秀文藝家”之一,美國紐約林肯藝術中心授予關峽“最杰出藝術家獎”,維也納國家歌劇院授予關峽“杰出藝術家”榮譽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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