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 展

“活蹦亂跳的大對蝦,快來買呀!”

“這價要得也太高了。”

“這個大白菜葉上怎么有這么多洞?”

“你這魚袋子里怎么有這么多水?”

“你怎么算的帳?”

……

星期天的菜市場里,此起彼伏的叫賣聲、討價還價聲、爭執(zhí)聲充斥著人們的耳朵。忽然,菜場一角喧嘩起來,一大群人圍了過去。原來是一個賣菜的和一個賣肉的在爭吵,他們旁邊還站著一位滿頭白發(fā)的老太太,老人一臉的愁苦,又誠惶誠恐。

“我把自己的菜送給老太太,礙著你什么啦?”

“我就是不讓她拿,你能怎么著?”

“讓大伙評評理,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講理?”

……

在他們的爭執(zhí)中,人們漸漸聽出了一些原委:這個賣菜的把今天賣剩的幾把菜送給這個白發(fā)老太太,誰知那個賣肉的竟然不準老人拿。圍觀的人們和賣菜的一樣納悶了。

大家七嘴八舌——

“人家送自己的菜給老人,確實礙不著你這個年輕人什么事?！?/p>

“一個自愿送,一個情愿要,你這個年輕人插什么杠子!”

……

見眾人一面倒,賣肉的氣得滿臉通紅,兩眼瞪了又瞪,拳頭攥了又攥。忽然,他拿起一把剔骨尖刀,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咚”的一聲甩在賣肉的案板上,全場一片寂靜。他似乎很滿意這個效果,一手叉腰,另一手朝那個賣菜的指了指,唾沫四濺:“你把菜扔到河里,不關(guān)老子的事;送給這個老東西,老子就是不準。如果不服,老子與你拳頭上見高低!”

然后他又朝那個白發(fā)老太太說:“老東西,自己年輕時不攢錢,現(xiàn)在出來要東要西,丟盡你兒孫的臉,活著有什么意思!”

老太太在他的指責中,滿面悲苦,雙目含淚,蒼白的嘴唇抖了又抖,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后來她蹣跚離去。

眾人憤怒了:“你本來就沒理,現(xiàn)在居然還罵這位老人,太不像話了!”

賣肉的見眾怒難犯,將未賣完的一點肉收拾好,罵罵咧咧地走了。

圍觀的人們還在議論著這件事,紛紛批評這個賣肉的太不道德。這時一位老爺爺說:“唉,你們知道賣肉的和那個老太太什么關(guān)系嗎?”

“什么關(guān)系?”眾人好奇地問。

“他們是嫡親母子?！?/p>

“什么?!”

……

【簡評】作者通過小小說的形式,暴露了社會中不和諧的一角。

文章結(jié)構(gòu)精巧。前面設(shè)置懸念,結(jié)尾戛然而止,既解開了懸念,又給讀者留下了很多的想象空間:為什么嫡親母子會變成這樣?

(指導(dǎo)教師:於維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