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紅旭
在上個世紀戰(zhàn)亂陰霾密布的年代,有一個女人姍姍下樓。不同于別人的混亂和惶恐,她照著往常一樣梳洗,化個淡妝,穿上平素最愛的旗袍,緩緩走進灑滿陽光的書房,提起筆,在一張張白紙上寫下一個個溫婉的、蒼涼的、凄美的小故事,那些平凡而又奇特的悲歡離合。
這個女人用筆叩開一扇門,把門內(nèi)華美的文字波浪似地放逐出來,涌向我們這一代又一代愛著她、迷著她的讀者們。
張愛玲,說著不舍,念著心疼。從《傾城之戀》到《金鎖記》,從《紅玫瑰與白玫瑰》到《沉香屑—第一爐香,第二爐香》,再看《創(chuàng)世紀》,再讀《霸王別姬》……都是傳奇般的,藏著太多太多的悲傷。
白流蘇的無奈與嘆息,一次又一次撞擊著我的心。她要解脫,要從她那個世態(tài)炎涼的白公館逃出來。即使為人情婦,也甘愿。她是典型的那個年代的女人,渴望自由,又擺脫不了命運的枷鎖。她要的只是一紙婚姻,而那場蓄謀已久的戰(zhàn)爭恰恰給了她希望。在炮火中建立的信任讓那個漂浮不定的男人給了她承諾,也給了她尊重。
張愛玲筆下的白流蘇,讓人聯(lián)想到張愛玲自己的愛情。但愛玲卻沒有白流蘇幸運,她那個“情圣”般的戀人愚弄了她,玷污了她純潔的愛情。
于是我看到性格扭曲的七巧,沉悶墮落的薇龍,預謀幸福的流蘇,還有虛偽無奈的振?!且粋€個不甘于向命運屈服,卻又不得不選擇自己不愿走的道路的主人公們。他們的愛情(有些也許還稱不上愛情)在縫隙中成長,他們的故事在墮落中延續(xù)。帶著虛幻的色彩,卻真實地反映了愛玲的心,反映了那個年代特有的氣息。
張愛玲,我不知道究竟是那個年代造就了她,還是她推動了那個年代,讓人們記住了專屬于她的三四十年代—沉悶、慌亂,讓人心惶惶的戰(zhàn)爭,還有似是而非的愛情。
夢是易碎的,捧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而張愛玲卻狠狠地把夢拋向高空,任其隕落。即使碎落一地,也只是微微嘆息一聲,便又開始造夢。
張望,是最好的方式。
愛玲對于我們,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才女,也是一個難得的歷史解說員。不用大量的史料,只要幾行小字,幾個細節(jié),那個年代的風便微微地吹向你,讓你迷醉,并硬生生地扎進你的骨子里,叫你疼得說不出話來。
張望愛玲,張望一生。
(指導教師徐 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