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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一片土地

2008-04-24 18:26王棟生
人民教育 2008年2期
關鍵詞:語文教育教師

王棟生

我總覺得,我是個離不開土地的農夫,在春雨中蹲在田頭,抓起一把泥土,用力捏住,讓它從我的指縫中油油地擠出來;我播撒種子時很虔誠,因為每一粒種子都會成為一個世界;即使在烈日下,即使土地龜裂,我還得把汗水灑在我的土地上,因為我有期待,也因為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自己離開這片土地還能做些什么。

對贊揚教師的種種美好的話語,我往往不是很能接受。一個人做他所熱愛的事,也就談不上什么“奉獻”;我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也時刻享受自己的選擇,僅此而已。回顧半生從教經歷,我還是那三句話:我是個在教育教學中犯過很多錯誤的教師,我是個不斷在工作中改正錯誤的教師,所以我是個合格的教師。我常常感到,教師是一種適合我的職業(yè)。對這一職業(yè),我有自己的理解。

“熱愛”是教師最重要的稟賦

在一個地大物博歷史悠久的國度,個人的力量何其之?。‰m然人們喜歡說“經歷了時代的考驗”,其實往往不過是一只隨波漂流的軟木塞。“文革”十年把我的青春時代打了個對折,這也使此后的我無比珍惜講臺,珍惜每一節(jié)課,珍惜自由思想的機會。有過“失去”,才更懂得熱愛。

1982年1月我大學畢業(yè),已經32歲,除此前在農村插隊時當過兩年代課教師外,我?guī)缀鯖]有被人稱過“青年教師”。我去南京師范大學附屬中學報到那天,看到辦公樓前的兩排水杉,最大的一棵直徑有20多公分?,F(xiàn)在,這兩排水杉高大偉岸,最大的那棵已經得合抱了。這些年里,經歷過什么困難,真懶得說。曾有過幾次誘惑,能離開“這片土地”做其他工作,但沒有形成波瀾,更沒留下什么遺憾。我沒覺得這是“專業(yè)思想牢固”或是“忠誠于人民的教育事業(yè)”,我只是認為,語文教師是一種適合我的職業(yè)。

在以人為工作對象的職業(yè)中,教師最需要“熱愛”的稟賦。我從沒覺得自己是“獻身教育事業(yè)”,我只不過是在做自己喜歡的事。當年我?guī)煷螽厴I(yè)時,許多政治上表現(xiàn)積極的同學不肯當教師,千方百計地走門路;一旦脫離,額手稱慶。起先我大感意外,為這些熱心從政的同學感到可惜:畢竟讀了師范,為什么不愿當教師呢?那時教育已經開始走上正軌,正需要大批學歷合格的教師。后來我理解了,教師待遇差未必是理由,重要的是這個職業(yè)不適合他,他也不宜做教師。一個人不愛自己的職業(yè),勉強為之,必定誤己害人。

因為對教育的愛,時常會對世風不理解。有一年評特級教師,一些申報者找關系通路子,我為此大惑不解:這是評榮譽稱號啊,怎么會有這種事?評委許士熙老師說:“我也曾獲得過許多榮譽,現(xiàn)在,我是個退休的老太婆,那些稱號對我沒有什么意義。我唯一割舍不下的,只有對教育的一個‘情字……”這話一直留在我心里,讓我感動。我由此想到,當教師首先要有正確的榮譽觀。

前些時候,找學生談話,了解近期語文復習情況。我對一位學生說:“一個學期以來,你的語文學習好像沒什么起色?!睂W生回答:“老師,您可能不了解我。上高中以來,我對語文的感覺和以前大不一樣了。讀了這些書,聽了您的課,我看世界的眼光變了:走在街市,我會注意別人了;我開始發(fā)現(xiàn)生活的美好了;我覺得心里變得明亮了……”他說話的神情十分認真,讓我激動了多日。

我的課代表很愛讀詩,他朗誦普希金時總是陶醉其間。有次家長會后,父母找他談話,說考試成績沒能名列前茅,以后可能考不上某某大學。這位學生流著眼淚對父母說:“這個世界有好多事要我們去做,人生有比分數(shù)更值得追求的東西……”在如今這個“只吃饅頭不讀詩”的應試狂潮中,教師有這樣的學生,真的該知足了。教育的快樂哪里來?就在每天接觸到的這些細節(jié)中來!

1987年秋,我?guī)б粋€兩年制的“南京大學少年預備班”。由于特殊的背景,這個班的管理與課程有獨立性,學校并不干涉。這就讓我能按照自己的構想實施教育教學。37名學生,來自6個省,大部分來自農村學校,學生體質差、見識少。于是,冬天早上天沒亮,我就爬越大門進學校,到宿舍把學生喊起來,跟我一起跑步。第一學期的每個星期天,我都帶學生去博物館、美術館,到處參觀游玩,見世面;有經典影片,一定找來組織他們看。天冷了,看到學生沒有棉衣,我替他們每人量好尺寸,到附近的軍用被服廠去買。我還記得商店營業(yè)員看我一次買19套尺寸不一樣的棉衣,奇怪地打聽:“你買了去做什么?”有意義的是我在那兩年的教育教學過程中留下了很多值得研究的個案。在學生二年級時,我出過一道作文題“我們是勞動者的兒女”,在同行看來,可能卑之無甚高論,但我們所缺的恰恰是那種勞動倫理教育。我對來自農村的家長的尊重,讓學生有了自信。對這些來自所謂“底層”的學生,我告訴他們什么是真正的知識分子,為什么人的尊嚴重于一切。20年過去了,按時下的標準,那個班的很多學生是所謂“杰出青年”和“成功人士”。近年,他們在回憶所受的教育時,都認為,高中時代是有生以來最值得記憶的。而我回憶那兩年,并不覺得辛苦,就像農夫習慣了在土地上播種耕作一般,因為我愛這片土地。

教師應當是思想者

我考上大學時已經28歲,按現(xiàn)在的年齡算,博士也該畢業(yè)了。在大學讀書,雖然沒有白發(fā)老童生的悲苦,但和一幫比自己小10歲的同學在一起,多少有些不習慣。記得那時大家好像只想著“要把被‘四人幫耽誤的時間奪回來”,讀起書來近于癡狂,而發(fā)表意見卻很謹慎。

“知識分子”不應當滿足于他人告知的知識或思想。特別是教育者,如果自身沒有獨立思考的意識,他的學生也就如同標準的罐子,只能接受機械地灌輸。1978年秋天,我混在高校馬列教師和省級機關干部中聽胡福明的“內部報告”,胡福明當時是南京大學哲學系講師,他執(zhí)筆的《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引發(fā)了全國性的討論。他在報告中說到政治運動傷害了知識分子,說到“大躍進”是錯誤,說到應當替彭德懷平反,說到“文革”是災難,說劉少奇根本不是叛徒、內奸、工賊……坐在我周圍的幾個高校政工干部在議論,罵他“胡說”,“早晚坐牢、槍斃”。20多年后我見到胡福明,說起當年那場內部報告,我們都為改革開放以來的巨變感慨不已。解放思想,要靠知識分子的自覺;任何行政措施,都不可能讓知識分子真正地有自己的思想。當年胡福明獨立思考、探尋真理的那種勇氣,曾長時間地影響過我。

有時我很不解,一些教師不具備教育者應有的文化和文明素養(yǎng),但自我感覺卻非常好。上個世紀80年代,學校每星期都有固定“政治學習”活動,干部讀文件、讀報紙,然后大家討論、表態(tài),說點假話,或者干脆開“啞巴會”。我當時想過,那種20年不變的“學習”模式也是知識分子缺乏獨立思考意識的原因之一。進入新世紀,管理方式發(fā)生了較大變化,又出現(xiàn)了新傾向。一些學校的講壇基本由校長包場,成年累月宣講,不厭其煩;有的學校甚至編印校長語錄,到處張貼校長照片;一些教育行政部門的干部和校長,嘴里說一套,行動做一套,教育口號和教育行為嚴重背離……在這樣的氛圍下,教師獨立思考的品質就顯得特別重要了。

上世紀80年代的環(huán)境比較寬松,教學任務沒有現(xiàn)在這樣繁重,可以讀一些書。當時學術界開始注意介紹世界先進的教育理念。我讀了一些書,人才觀逐漸變得明晰了。教師沒有正確的人才觀,就不可能實施有效的教育教學。多年前,我在一篇文章中寫道:學校能培養(yǎng)會種水稻的農民和培養(yǎng)出水稻專家袁隆平一樣有意義。有人認為我的話有些“昏”,然而我至今不明白這種觀點有什么錯。如果讓一個不懂種水稻的人來管農民,立刻能看到災難;同樣,如果我們讓不懂教育的人來管教育,災難則出現(xiàn)在明天。

2004年,南京一家報紙以所謂“高考之痛”為話題,引發(fā)了一場大范圍討論。我在《南方周末》撰文表明了自己的立場,痛陳應試教育弊端。那段時間我遭受的攻訐頗為猛烈,對方顯示出“群眾基礎”,我則像是單槍匹馬。但我堅持認為,課改和素質教育是改造中國教育的唯一道路,教育已經無路可退。幾年過去了,究竟當初哪種判斷是正確的,早已不言自明。當年的討論大家好像不愿重提,倒是我時常重溫舊事,如果大家都能明智一些,何至于有今天的困境?

作為面對現(xiàn)實的思想者,會是痛苦的,但這總不會辱沒“知識分子”這個稱號。

教師應當是創(chuàng)造者

有時我會想到,未來的教育史在描述我們今天的工作時,會用什么樣的語言來批評,會作出什么樣的結論。如果我們這一代教育工作者不愿對民族的未來負責,必將被未來的史學家釘在恥辱柱上。

基礎教育階段的教學,重在傳授基本知識、基本方法,培養(yǎng)習慣,的確不需要很高深的理論。語文教學受社會意識形態(tài)的影響,教師在教學中的創(chuàng)造和發(fā)現(xiàn)是有限的。但這并不意味著中小學教師的工作只能是重復單調的。如果教師沒有創(chuàng)造意識,沒有創(chuàng)造的激情,學生從我們這里學到的只不過是死的知識,我們的工作將是普通工匠都能完成的無趣的活計。在中學教學,三年一個小循環(huán),周而復始,這種簡單的重復會使教學變得枯燥,教師有可能成為生產線上的一臺機器。一些教師的“厭教”情緒就是這樣產生的。

教師為什么不想做一名創(chuàng)造者?

我每天都幻想能遇上一些有趣的事。在課上,我會這樣對學生說:“讓我們來看看窗外吧,天真藍,樹真綠?!倍欤視W生說:“讓我們來說說春天的事,好么?”每天都得有些期待,每次上課都想到能不能“再朝前跨一步”,期待有新的發(fā)現(xiàn)。如果沒有創(chuàng)造的意識,教師職業(yè)有什么意思呢?我厭惡單調和簡單重復,看到有些教師守著一本發(fā)黃的已經破爛的教案,我就為他的學生抱屈,活的語文被他糟蹋了,人的大腦也被他煉成石頭了。

我似乎是一個不太安分的人。1997年1月,學校高三備課組設計活動性課程。我們決定利用寒假讓學生寫一篇社科論文。當時的想法是:學生經過高中三年的寫作學習,有一定的基礎;大部分學生開始關注社會、關注自然、關注自我,他們需要實踐的機會;有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研究成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實踐的過程;如果他們連這件事也不會做、不敢做,我們的教學是失敗的。這次重要的寫作活動我們沒向學校匯報,在全社會應試教學氛圍下,那樣做是要有點勇氣的?!案呷鐣茖W論文寫作”得到了老師們的支持,家長也很理解。三個月后,全年級學生完成了寫作計劃。學生從中得到了什么?他們開始能關注一些大問題,他們學會了思考,學到了探究問題的方法,這種興趣延伸到其他學科的學習中……在這次實踐活動結束時,時任校長在大會上誠懇地感謝語文組的創(chuàng)新工作,建議各科教師都向語文組學習。從此,社科論文寫作成為南師附中高三的教學內容,延續(xù)至今。那以后的兩年,省內外幾所名校學附中,也搞高三社科論文寫作,宣傳力度很大。當時有同事說:“我們創(chuàng)新,一聲不吭;這些學校怎么就不肯謙虛一些?”我說,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能不能把一件事做下去。正確的東西能不能堅持,對創(chuàng)新者也是一種考驗。11年過去了,我們每年在做這件事,雖然在應試壓力下各項指標有所下降,困難變多了,但我們仍在努力探索。

2001年起,我參加蘇教版初中語文教科書的編寫工作,在繼承與創(chuàng)新方面,主編洪宗禮契合到位,每每有獨特之見。洪宗禮當時年已六十多歲,竟然有那樣強烈的創(chuàng)新意識,這對我的震動很大。我逐漸認識到,創(chuàng)新是教師的教育使命,也是教師的教育生命。作為老教師,要善于接受新事物,也要善于向所有的人學習。前年,我聽一位青年教師上劉亮程的《今生今世的證據》,教學文本共20多個自然段,在指導學生研習時,她帶領學生用“點評法”,只上了七段,就結束了。按傳統(tǒng)教法,是要把課文講完的。而她如此設計的依據是:這節(jié)課上,學生已初步學會了一種研習文本的方法,沒有必要全文講完;再說,蜻蜓點水般的“從頭至尾”,絕對不如有效地教三分之一,讓學生“得其法”。這樣的課既是繼承,也有創(chuàng)新,教師要善于從這樣的課中獲得啟發(fā),拓寬教學思路,走出一條新路來。我在許多地方做教材培訓時,不斷地鼓勵老師們不要跟在名師和教參后面亦步亦趨,要創(chuàng)造性地使用教科書,要建立自己的教學風格,爭取教出一個“我”來。

永遠做一名學習者

我一直覺得自己讀書很少,而且越來越感到自己的孤陋與淺薄。這并非缺乏自信,作為一名教師,我的知識是欠缺的,我的認識常常是有局限的。近年我常感慨:教學多年,剛剛感覺找到一些路數(shù),了解了一些規(guī)律,摸索出一些方法,也就是說,好像剛剛知道語文教學是怎么一回事,卻快到了退休年齡。教學之路如探桃花源,只不過是個無底洞,誘惑你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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