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 欣
那時間應(yīng)該是飄香四溢的時節(jié),卻沒有多少嬌艷的花兒可看。因為在印象里,兒時沒有什么花可供回憶,可每每回想起來,卻又抑制不住,撩撥記憶和弦的正是那朵似開未開的青春之花。
小時候因為父母沒工夫管我,在外婆家里住過幾陣子,對于花的印象,只記住外婆家里的杏花,隔壁駝背二舅家里的桃花,還有村子最后面老劉家的棗花。除了花的數(shù)量少之外,比較重要的是因為那些果樹開花掛果的時候,我和小伙伴們便連做夢也會惦記著它們,一者可以解解饞,二則更能增加少年的歡趣。這偷梨摘棗的事算是我們最大的娛樂活動了,時至今天,網(wǎng)羅過去的歲月堆砌一點文字時,那些惡作劇都是歡笑于筆下的記憶。
童年沒有頑皮的影子實在是索然無味,所以經(jīng)常對朋友說,孩子愛玩什么就讓他們?nèi)グ?,束縛了他們的自由,老來會受責(zé)備的。人在什么位置,就會說什么話,那時候的鄉(xiāng)村,即便是春風(fēng)催花的季節(jié),我們也看不到太多的花,小小的村子里,能開花的不過幾十棵樹,經(jīng)常因為偷偷地折了幾枝石榴花,被小腳的外婆拿著掃把追著滿院子里跑。誰家里要是能有個月季花,菊花什么的,簡直就比公雞產(chǎn)奶還稀罕。盡管如此,花兒還是可以發(fā)現(xiàn)的,春天里的溝堰上開滿了黃的、白的苦菜花,盛夏的菜園里扯滿了牽牛花,還有秋天里的野菊花也是千般的嫵媚……除此以外,還有淡黃色的花生花,白色的豌豆花,淡雅的小麥花,正是這些比不上花卉大全的花,燦爛了我天真的童年。
夏天里,村西的槐樹溝,掛滿了香氣襲人的槐花,濃郁的花香沁人心肺,初夏的晚風(fēng),和著槐樹下婆娑的月光,還有那沙沙作響的楊樹林,敞開心扉,盡情暢談,似乎有說不完的悄悄話,激動在心間的是所有的鐘情和情感的萌動。
青春的過往肯定是有回憶價值的,無所謂熱鬧非凡還是索然無味,也沒什么成功還是失敗,那些都是一段流金的歲月。歌德也說過,“一切都是瞬間,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會美好”。我那些已過而立之年的小伙伴們,大多已娶妻生子,也有鋃鐺入獄的,也有遠(yuǎn)走他鄉(xiāng)的,曾經(jīng)的小姑娘也是一個個的都嫁人了,各謀生路。
城里的花盛開于春夏秋冬,有牡丹節(jié),也有菊花展,如今的鮮花已經(jīng)成為同飲食、健康一樣重要的生活內(nèi)容,這些卻難激起我賞悅的興致,揮之不去的,還是那些純樸的桃花,杏花,梨花,還有那些樸實的莊稼花。
攝影/張?zhí)炝?/p>
青年時代2007年7期